[綜]非本丸內本丸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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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上杉謙信的性別問題,最終是以五虎退兩眼淚花作為結束的。
鍛出了五虎退,滿足了明智光秀看鍛刀過程的心愿(明智光秀:不,并沒有這種心愿),三郎原本還想要繼續鍛下去,但堀秀政已經帶著新的消息扣響了廚房的門——
那就是池田勝正被趕出了池田城,掌握了這一城的池田知正和荒木村重投向了三好家!
原本就不擅長記住人名的三郎反應是這樣的:“啊?那是誰?沒印象。”
而十分擅長記住人名和理清關系的明智光秀回答是這樣的:“池田知正是池田勝正的兄長,也是池田長正的嫡長子,荒木村重是池田長正的女婿。池田長正選擇勝正繼承家業,池田勝正在您擁護將軍上洛的時候投向了織田。但三好在此之前統治了攝津很久,池田家大部分人都偏向投向三好。大概是趁著勝正在桂川合戰時遇敵前就選擇逃走、在攝津威信大跌的時候,池田知正謀奪了家業,并趁機投靠了三好家。”
三郎:“……太繞了。很難弄清楚的樣子,總之就是池田城失守了對吧?”
他并沒有多少慌張的神色,只是自顧自的下了結論。
“攝津完全陷落了啊。怎么說呢——最近運氣好像很不好。”
堀秀政立刻十分誠懇、也十分犀利地補了一刀:“而且軍費也不夠了。雖然您親手鍛刀確實是激勵士氣的好方法,但是姊川之戰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終于有一次成功地理解了自家臣子的潛臺詞——“就算材料還有也請做做樣子不要再鍛刀了”,三郎難得的被打擊得沉默了兩秒。
但他畢竟神經粗大,只是困擾了一會,就以和以往無異的散漫態度表示:“——沒辦法了,只能去京都臨時征稅了。”
“是,那我去通知其他人。”
在堀秀政接到了三郎發出的新指令、退出房間后,三郎一手托腮,眼神空茫地望著前方。
明智光秀隱約有種三郎想說什么的預感,也就安靜地坐在原地。
果然,已經變得空蕩的和室很快就響起了三郎平靜的聲音。
“以前有人和我說——將軍就是執掌天下的人。所以我覺得,如果要取得天下就要當上將軍才行。”
“在只有尾張的時候,只有今川義元會針對我……現在實力變強了,敵人反而變得越來越多了。小光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明智光秀的回應也十分平靜:“因為你已經足夠讓其他人感到威脅了。”
“咦,因為這樣就被針對嗎?稍微有點受傷。一般來說,都是因為我變強了才會想要投靠過來吧?真是搞不懂現在的人的想法。”
“那么您想要怎么做?”
“我啊——”三郎十分篤定地說道,“我要取得天下。”
即使在這個時候也堅定地追逐著目標,明智光秀原本已經在心里打好的、混合諸多勸慰與分析的腹稿頓時毫無用武之地。
但他完全不覺得可惜,只覺得在初次聽聞那個用著自己原本姓名的人宣言“統一天下”后震顫的內心,在這一刻再度劇烈地跳動。
和他這種懦弱到一度逃避責任的人不同,這個莫名出現在他逃跑路線上、頂替了“織田信長”這一身份的人,從一開始就立下了宏大的志向,并且一直在為之努力,即使遭遇諸多危機也從未放棄過。
即使不是“織田信長”,這個人也必然會做出一番事業來吧?
——我原來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經成為了你的助力啊。
明智光秀不由得這樣想到。
他對著三郎深深下拜,就如同他時隔多年初次見到三郎、請求成為織田家家臣那樣,同樣篤定地說道:“如果這是您的愿望——我會為了你的未來,奮斗到這身軀化為飛灰為止。”
“咦,稍微有點過頭了……小光太相信我了,感覺好像背起了超重的責任。”
“‘織田信長’會取得天下,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因為‘織田信長’是你。”
明智光秀笑道。
“是超重的責任也沒辦法……雖然很失禮,但既然是織田家的家督,就要背好家督的重任。你已經放眼天下,那其他的那些,交給我們家臣去解決就好。”
八月二十日,三郎帶著三千精銳從岐阜出發,沿途吸收駐守的士兵,經過橫山城、長光寺城和本能寺,最終在八月二十六日率領數萬大軍,于天王寺布下本陣。
不管是三好三人眾,還是織田家的家臣,都覺得這次的戰斗毫無懸念。
三好家確實是在攝津經營甚久,但中途因為織田家的上洛被趕離了京都,發動的本國寺之變又迅速以失敗告終。雖然目前看來三好底蘊深厚,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在接連兩次的戰敗后如今已經是喪家之犬,即使入駐了攝津,也只拼湊出了八千人的部隊,靠著雜賀孫一的兩萬傭兵,再加上野田、福島的地形優勢,才堪堪拖住了織田家的腳步。
但也只是拖住。
數萬大軍在戰斗中的游刃有余,給三好三人眾造成了很大壓力。很快香西佳清就投靠了織田,三好三人眾中三好政康的弟弟、三好政勝托人帶信表示愿意擔任織田在三好三人眾中的內應。
就連足利義昭,都因為與三好三人眾的刻骨仇恨,甘愿出兵三千來助陣。
這種花團錦簇、一片大好的形式,在結合細川藤孝給出的情報后,就透出一股難言的違和。甚至因為三好三人眾只是漸漸潰敗,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無可挑剔的真實,以至于明智光秀都有點懷疑細川藤孝情報的真實性——因為石山本愿寺和比叡山延歷寺都一直按兵不動。
甚至織田家已經在石山本愿寺附近的海老江、川口等地布陣,石山本愿寺也十分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直到九月十二日,三好長逸終于向織田信長送來投降的文書并遭到一口回絕后——當晚,石山本愿寺終于舉兵,向織田軍發起了進攻!
并在之后,淺朝聯軍再次出動,從小谷城往西處進發!
這一切實在發展的太過迅速!可以說,在轉瞬之間,對織田家大好的形式就逆轉了!
足利義昭因為出兵援助織田信長,本身也來到了戰場上。他雖然確實喜歡往外寫信,但他本身卻沒有謀劃一切的能力,甚至在聽聞織田信長瞬間變為下風的時候,不顧還在織田家軍陣中就喜形于色。
刨去比叡山延歷寺,三好、朝倉、淺井和石山本愿寺之間,即使是淺井和朝倉也因為姊川之戰前朝倉只吝嗇的出兵一萬多人,而變得關系冷淡,只是因為有共同的強敵織田信長在側,才能繼續和諧共處。
這樣的幾方,即使已經決定聯合起來對抗織田信長,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織田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明智光秀的臉色因為面巾而難以被人看見,但聲音已經帶著冷意,“齋藤龍興。”
這個名字別說三郎了,就連織田家的家臣一時間都有些陌生。但既然被提了出來,很快就有人想起了齋藤龍興的來歷。
準確來說,齋藤龍興和三郎還能搭上一點關系。
他是歸蝶(信長之妻)的侄子,前任美濃的大名。在齋藤道三死于親子齋藤義龍之手后,沒過幾年,齋藤義龍也去世了,美濃便落入齋藤龍興的手中。齋藤龍興不擅長軍事,仗著稻葉山城的堅固,幾次擊退當時只占據了尾張的織田軍,最后才在羽柴秀吉的計謀下被家臣背叛,落得流亡各國的下場。
但不只是和三郎。真正論起來的話,齋藤龍興和朝倉、淺井都有著一定的血緣關系,甚至因為他只能四處流亡,無論出現在哪里,那副喪家之犬的模樣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就是這樣不引起他人注意的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傳遞消息的作用啊!
“——這么看來,多虧了……的消息。”再度將細川藤孝的名字模糊過去,明智光秀對著三郎道,“雖然時間上出了差錯,不過并非無解之局——請殿下立刻帶人前往京都。”
“這是你向我提出的建議嗎?”三郎蹙起了眉,平淡的表情里因為這一動作多出了一種難言威勢,“就算給可成先生補了一千人,宇佐山城也只有一千五百人。”
“是。倉皇去支援的織田,只會被早有準備的淺井和朝倉逼退。三好未能投降,京都隨時有失陷的危險。被占據了京都,才是真正的戰敗,再無翻身之力。”即使是說起這些殘酷的事,明智光秀也十分的冷靜,“您只需要做出決定,接下來的事就請交給家臣。”
淺井和朝倉哪怕因為姊川之戰元氣大傷,恐怕也有近萬人。宇佐山城是織田聯系京都的關鍵,如果淺朝聯軍想要上洛,那勢必要占據宇佐山城,也就是說在里面守城的大將森可成,要面對的是近十倍于己身的敵人!
消極一點說,他們只能寄望于森可成盡量將淺朝聯軍拖得久一點,好為三郎爭取更多的時間。
……哪怕誰都明白在這種時候只能選擇放棄森可成,卻也只有明智光秀會當著三郎的面開口。
“我會去京都的,不去的話,這幾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三郎沉聲道,“不過,我也相信可成先生。”
“他一定會帶來讓所有人驚異的戰果的——而且,他的身邊還有我的刀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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