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非本丸內本丸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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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三郎非常輕易地將壓切長谷部有關“身體控制權”的話當成了新年的話劇臺詞,因此這一年的新年里,刀劍男士糾正無果之下真的排了一出話劇。
話劇演出的當日,所有一直待在三郎身邊的刀劍男士們都帶上了能面,就連三日月宗近也沒有幸免,姿容秀麗的臉上被強行扣上了十六面——雖然“十六面”也是清秀的能面,并且是歌仙兼定親手繪出眉眼口唇、自帶一股鮮活的氣韻,但對比一下三日月宗近自帶的那張臉,果然還是差得太遠。
戰國時代被潦草搭起來的臺子自然和后世的舞臺差別甚大。刀劍付喪神們站在光禿禿的木搭臺子上,身上寬松的黑袍被冬天的冷風吹得鼓鼓脹脹,臉上的能面既有《清經》中的“中將”,又有《道成寺》中的“般若”和《鐘馗》中的“癋見”。滿臺子活蹦亂跳的刀劍男士們連符合能面的衣服都沒有穿,只靠他們人手一件(其實是多件)的黑袍子敷衍過去。
家臣和侍女、侍從們只能看著臺上代表鬼神的狂言面和代表天狗、神靈等的異相混在一起,兩兩搭配后更是讓人難以直視。話劇的劇情也約等于零,全程都是刀劍付喪神們隨意發揮,連帶著象征盲人的“蟬丸”能面的刀劍男士也舉著木刀到處追逐同伴——他們持著木刀對練的戲份甚至占據了整場新年話劇的四分之三。
在帶著據說參照十六歲的平敦盛相貌所制作的“十六面”的三日月宗近,興致勃勃地唱出兩句《一谷嫩軍記》的唱詞的時候,同在臺上的不動行光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突然暴起,連“蛇”的能面都來不及帶好就撲了過去,結果因為臺子太小,阻礙他的人實在太多,最終被三日月宗近笑著閃開,臺上因此頓時異常混亂,場面氣氛一度變得十分熱烈……
在鬼知道演的是什么劇情的話劇的末尾,還記得壓切長谷部特地來找自己對臺詞這一茬的三郎更是興致勃勃地沖上了臺。他根本沒有事先準備能面,因此在混亂的舞臺上,他鮮活生動的面孔就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在刀劍男士們仍然保持著對審神者尊重的前提下,三郎所到之處,刀劍男士們都會主動為他讓出位置,甚至出于在意三郎(擔心三郎又做出什么奇怪舉動)的心理而跟隨在身后。
瞧不出年齡的織田家督在前面走,后面一堆戴著妖魔鬼怪的能面的“甲賀忍者”群魔亂舞、上躥下跳……從家臣的視角來看,這簡直就是再生動不過的“第六天魔王出行圖”。
多虧不管是三郎還是刀劍男士們都不想把這次的“新年話劇”發展成各地巡演,最終目睹了這慘不忍睹的一幕的只有當日來到織田家向三郎拜年的家臣們和零星幾個小姓——因為侍女們在發現三日月宗近雖然參演卻沒有露臉的時候就失望地散去了。
……如果人多一點的話,大概不管明智光秀再怎么想挽救三郎莫名其妙就變壞的名聲,都可以早早宣告無濟于事了吧。
目前還不知道在幾個月后的新年里會有如此可怕的話劇演出——是罪魁禍首的同時也是受害者的壓切長谷部在向三郎低聲陳述了自己的心思后,就安靜的退下,直至在廚房盯著廚娘做好兩人份的飯菜后才重新端著飯菜求見。
一人一付喪神就這樣在輕松愉快的氣氛中用完了晚飯……雖然感到輕松的只有三郎一個,但是難得能獲得此殊榮的壓切長谷部也是真心覺得愉悅。在飯后,三郎還順口向壓切長谷部問了問這次上洛途中有關刀劍男士的推薦人選、并迅速根據壓切長谷部的回答口頭擬定好名單后,就帶著一身懶散離開了和室,徒留壓切長谷部一個付喪神沉默地收拾吃完晚飯后的餐盤。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算是心愿達成,壓切長谷部面對油膩的餐盤,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輕松,渾然不似做出了一個大決定。他平時幾乎沒有做過這類事情,但卻不代表他連這種簡單的家務都不會做,因此只花了短短一分半分鐘他就將餐盤與小桌都收拾完畢,送回了廚房。
等到他再度返回自己的房間時,先前與他一起軍議的刀劍男士們還沒有散去——又或者是在離開后重新聚集了起來。在場的刀劍男士中只少了幾個性格天真純粹、對自身變化不太敏銳的付喪神,其余的都已經坐好,連所坐的位置都和先前相比變動不大。
泡了信紙的茶杯也已經被收拾干凈,重新倒上了茶水。因為不知道壓切長谷部具體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唯一沒有被人取走、安安靜靜地待在茶盤上的茶已經變得微涼,由鶯丸拿去倒空后再重新沏上滾燙的熱茶。
壓切長谷部大致也能猜到這些同僚們到底想要問什么。他站在門口,被十幾雙眼睛齊齊盯住——他本應覺得背后一冷、肌肉緊繃的,但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此刻的他不管是神情還是舉動都異常的放松,就像是脫掉了捆綁在身上已久的枷鎖一樣。
這枷鎖當然不可能是所謂審神者的限制——在場的刀劍男士們在三郎應下壓切長谷部的請求的瞬間,就都感覺到了身體由自己掌控的暢快感,但是表現出壓切長谷部此時的輕松的,卻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那么,大家現在也能感覺到了吧。”
壓切長谷部走進自己的房間,反手將拉門帶上,沉穩地開口道。在幾乎全是付喪神的狹窄房間中,他的腳步輕靈矯健,在刀劍男士與刀劍男士之間的小小空隙中踩過,直至走到房間的最中心。他神父裝的下擺只是微微搖動,還沒等碰到刀劍男士的身上,就已經因為位置的改變被拽到了另一個地方。
壓切長谷部在刀劍男士們面前盤腿坐下,神情中有種難以描述的平靜。
“——我們現在可以控制‘可見’與‘不可見’這件事。”
他慢條斯理的接著自己的前一句話說道。
“是呀。哈哈哈,這大概是泡溫泉的感覺吧。”
三日月宗近笑著回答道。
“骨頭縫都要舒張開了呢。”
這種富有老年人氣息的形容詞讓壓切長谷部忍不住瞥過去——在看到了三日月宗近臉上毫不作偽的舒適笑容后,身為近侍的刀劍男士只能不忍地將視線移開:“……你其實猜到了會這樣吧。”
“話不能這樣說呀。”三日月宗近笑道,“是長谷部太在意其他的事情了。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可不能連我這個老爺爺也比不上。”
“——你被鍛造出來的時間也不是這里最早的吧?”
對于過分具有老年人自覺的三日月宗近,壓切長谷部只能以這樣不痛不癢的話作為回應。顯然這種話完全沒辦法對三日月宗近造成傷害——從面貌上看還是個年輕人的三日月宗近聞言只是又愉快的笑了幾聲。
他沒有再和三日月宗近計較出生年代的問題,也沒有再去細究三日月宗近當時平和隨意的一句話后顯示出的睿智,只是握著已經被茶水漸漸染上熱意的茶杯,平靜時也帶著幾分凌厲的眉眼像是被融化了一樣柔和下來。
“還是先來說五虎退的事情吧。”
五虎退去拜見三郎時所說的“剩下的問題問壓切長谷部”并不是一句托詞。不管是從刀劍男士的本性來講,還是從五虎退的性格來看,他都不是什么擅長欺騙的孩子。這次鶴丸國永交托給他的重任,他也有好好的完成。
不過,因為刀劍男士身體的事情更加緊急,而五虎退問的又不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需要回憶的壓切長谷部也就優先去試了試三日月宗近的提議,在得到了可喜的結果后,才在驟然放松下來的心情下開始思考五虎退轉述的問題了。
真正的提問人當然還是鶴丸國永——嗯,應該說是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兩個人。
在一月之前的信貴山城之戰,松永久秀自爆身亡,時間溯行軍掏空墻體埋下伏兵,著實讓刀劍男士們有了一次并不難得的心跳體驗。
在當時,鶴丸國永敏銳的從一些并不明顯的怪異之處,發現了時間溯行軍身上的變化。也是因為時間溯行軍身上的變化過于驚人,幾乎顛覆了刀劍男士之前對時間溯行軍的認知,才導致刀劍男士們現在還要考慮分撥人手前去上月城,好進一步確定鶴丸國永猜測的真實性。
現在,五虎退轉述的問題,詢問的仍然是那一次信貴山城之戰的事情。
原本,在做出猜測時也被嚇了一跳的鶴丸國永已經顛來倒去地將那一日的事情回顧過無數次,在舉出例子說服其他刀劍同僚、證明自己猜測的時候,白色短發的太刀青年也和他們彼此驗證過,確定鶴丸國永做出推測時依靠的那些記憶片段,并不是身懷重傷的他在當時只能用混亂無比來形容的情況下記錯了。
這樣反復回憶過的東西原本已經沒有什么好咀嚼的了。但是,在一期一振偶然的提問下,這兩個目前都能算織田家本丸重量級人物的人還是發覺出了又一點微妙的東西。
在當時,三郎與明智光秀遇到時間溯行軍向后撤退的時候,一期一振正在野武士的身邊,鶴丸國永則是帶人前去迎敵,自始至終留在三郎身邊的刀劍男士只有壓切長谷部。
這一次,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想要問壓切長谷部的問題就是——
“……按照腳程計算,在明智光秀繞到信貴山城主城的時候,主公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就是讓人措手不及的,數學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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