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非本丸內本丸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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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酒臭味的屋子顯然不適合螢丸睡。因此身材嬌小的付喪神是蹬蹬蹬跑到了另一間房間里睡的——由于羽柴秀吉知道了這次的“甲賀忍者”有三名,因此收拾了三間房間出來,螢丸特地選擇了與三日月宗近兩人飲酒的那間房隔著一間屋子的地方……結果仍然是有若有若無的酒香傳達過來。
好在沒有被酒味影響到睡眠,第二天一早,螢丸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而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也成功地在短短半天加一夜的時間里干掉了羽柴秀吉大部分酒類的庫藏,三日月宗近仍然是那副清醒的模樣,看不出半點精神萎靡,只有袖子與前襟仍然透著淡淡的酒味;而次郎太刀也仍然是螢丸昨晚看見的那副醉眼迷蒙、艷色無邊的模樣,只是在被螢丸推上兩把的時候咕噥了一聲,抱怨著還要再喝,讓人實在判斷不出他到底是清醒還是迷糊。
次郎太刀身上的酒氣要比三日月宗近重上太多,螢丸推了兩把沒見次郎太刀有從酒壇邊挪開的意思,實在無法繼續待下去,只能苦著臉、捏著鼻子重新退遠。他清透的綠色雙眼看看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次郎太刀,哪怕由衷地覺得自己突然身負重擔,也只能先為這兩個刀劍付喪神搬來就放在屋子一角的水桶——在洗過一把臉后,原本就清醒的三日月宗近更加清醒,而醉酒的次郎太刀……洗掉了臉上的妝容,臉頰上酡紅越發明顯,就算面部輪廓并不是一點男性剛硬的地方都沒有,看上去也越發嬌艷了。
散發著酒味的屋子螢丸是很不愿意進去的,但是三日月宗近笑著對他招了招手——俊秀的太刀付喪神臉上還沾著的水,透亮的水滴從額角滑到下巴,濕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襯得眼中明月越發明亮惑人。他的笑容帶著些老年人的狡黠味道,坐在充滿酒臭的屋子里也像是坐在窗明幾凈、典雅空曠的和室里,螢丸托著自己的下巴猶豫地看了他一會,最后還是似模似樣地嘆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重新走進去了。
“哈哈哈,有什么話現在就可以說了。”三日月宗近笑道,“現在天色正好,是一起喝茶的好時候。”
次郎太刀試圖倒空身邊的酒壇——但是酒壇已經空空如也,連一滴酒液都沒滑下來,聽到三日月宗近的話,他立刻委屈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可人家還想喝酒喔?對我來說,酒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請次郎稍微忍耐一下吧?”三日月宗近朝次郎太刀眨眨眼,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端麗的姿容上是一如既往的、與過于俊美的相貌配在一起略有些可惜的、老年人的和藹笑容,“說吧說吧。”
次郎太刀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滿屋子的酒壇,最后還是歪倒在了某一個上面——但他的眼睛總算不再追逐著這些空空的死物,而是看向了三日月宗近的那張臉。
“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也只有我與次郎能被看見。”在天際的云層還留著日出的燦爛光輝的時候,三日月宗近湊到螢丸耳邊,悄聲的、緩慢地說著,“先說說你知道的吧?”
螢丸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稀薄的光透過窗子射進來,將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影子拉得奇長無比,只有他的影子淡而又淡,即使被同樣拉長,也淹沒在滿地深色的酒壇中。
他模模糊糊有點了解壓切長谷部一半悲痛一半慎重地讓他聽三日月宗近的話,用意何在——不過和三日月宗近相處原本就很輕松,畢竟這位付喪神說話口氣十分溫和,態度也總是很包容。對于和三日月宗近接觸并不排斥的螢丸沒怎么猶豫,就認真地遵從了壓切長谷部的叮囑,掰著手指數道:“首先是我剛剛來的時候,我跑到了那邊的和室,聽到了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長的對話——”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點著頭,如月夜一樣動人的眸子半闔著。螢丸昨天走的地方很多,聽到的消息也很多,但是刨去那些重復的東西,被他認認真真說出來的只花了片刻就說完了。說完之后,個子小小的付喪神抱著自己的本體,有些期待地看著三日月宗近——他淺色的綠眸被朝陽的光映得發亮,就像是螢火蟲一樣。
次郎太刀咂了咂嘴,有氣無力地說道:“最近酒價漲了,以后想要像這樣喝酒更困難了。”
“——如果信長公發的工資能給我買酒就好了。”
“長谷部不會允許的吧。茶葉倒是可以買。”三日月宗近偏過頭,只對著次郎太刀笑道,“螢丸很快就要到大門了。”
“我嗎?”螢丸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問道。
“哈哈哈,也就是這一時兩刻了——”三日月宗近笑著說道,“會在大門口喔。因為堀秀政閣下的教導有方,螢丸一直很懂禮貌。”
“——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螢丸蹙起自己細細的眉,但還是站起來,將本體刀刃重新背回背上,“那我就出發了。”
他這么說著,轉身看向門外,然后猛地一躍。白發綠眸的大太刀付喪神準確地跳到了游廊的邊緣上,穩穩地落地,而后就像是普通的孩童一樣踩著游廊的邊,張開雙臂,在邊緣上蹦蹦跳跳地走遠了——只有走到柱子的時候,他才會收回手繞開。
次郎太刀抱著酒壇,如撫摸心愛之物一樣摸著酒壇粗糙的壇壁。酒壇很硬,他卻完全不介意一樣將頭枕在了上面,不一會兒就冒出小聲的呼嚕聲,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啊呀,現在就睡了嗎?”三日月宗近不以為意地將窗子關上,將原本已經漸漸明亮灼人的陽光攔在了外面。透過一層和紙,光線柔和了許多,房屋也比先前暗了許多。
“雖然我也想睡——”
穿著藍色狩衣的付喪神有些苦惱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是睡覺果然還是要舒服一點才行呢。畢竟我也是個老爺爺了。”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會,隨后就爽朗地笑著走了出去,打來了螢丸之前睡過的那一件房間的門——里面的被子已經被很好地整理過了,只留著些許皺褶,但三日月宗近并不打算將其撫平,而是慢條斯理地卸去身上堅硬的盔甲,而后就躺進了被子里。
再往后的細碎聲音,就已經是羽柴秀長聽不到也沒有興趣去聽的范圍了。
雖然他本人已經在兄長的軍中有了一席之地,地位還頗高,并不遜色于羽柴秀吉的領兵才能也已經展現了出來,但是在個別情況下,羽柴秀長還是會拾起自己忍者的舊業。
羽柴秀吉自然現在也同樣保留著忍者的身手——即使身為大將的他周圍已經鮮少會出現有人不在的時候,但是羽柴秀吉既然懷抱著的是將織田信長踩在腳下的這等野望,自然總會有需要獨自與人見面的一日。不過,羽柴秀吉是不可能輕易暴露出自己這副底牌的,一直被他驅使并且甘之如飴的羽柴秀長自然就要為兄長分憂。
面容瘦長的青年將自己被露水浸濕的細碎頭發擼到腦后,細長的雙眼自然地瞇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醉酒了也不討論點別的事情啊——真是可惜。這一點倒是蠻像忍者的。”
羽柴秀吉固然是出于別的考慮才會放任次郎太刀飲酒,但是就這么放過這個時機未免也太過浪費。羽柴秀吉不管是財力還是人脈都尚算薄弱,自然要將一切事情最大化地利用起來。這其中自然包括戰爭上的征伐,也包括這次的一箭雙雕——顧慮到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甲賀忍者”的身份,同為忍者的羽柴秀長還假惺惺的讓足輕們幫忙搬了不少酒過去,確定了這兩位付喪神一直在飲酒,他才不緊不慢地換好衣服,悄悄藏身在房頂。
他也是自小被訓練成忍者的,比起三日月宗近這種冒名頂替的忍者,他的定力與專注度有異常出色。也恰好是在羽柴秀長趴在了屋頂上不久后,螢丸酒來到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門前——感謝房門前還有一道游廊,而游廊上的頂是和房屋連在一起的。羽柴秀長并沒有看到拉門開了又合這種異象,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次郎太刀在屋里發酒瘋,嘴里一直念叨著螢丸的名字。今早理應是這些“甲賀忍者”同樣精神疲倦的時候,但次郎太刀當成“能在現在說出來的”的東西,只有酒價與織田信長付給他們的傭金。
不管次郎太刀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也不說關于酒價的抱怨是真是假,已經兩次聽到了“螢丸”——一次是昨晚,一次是今早——羽柴秀長至少可以確定,這次來的“甲賀忍者”確實有一個代號為“螢丸”的人,并且與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都關系友好,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到可以飲酒的年齡。
還未元服的孩子嗎?
那這個配置就真的十分有趣了——一個次郎太刀是明明有著武將的體格卻要扮作花魁,一個螢丸是年齡尚幼。如果三日月宗近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投誠羽柴秀吉,那這次他帶的兩個人選都表現出了他的誠意十足。
織田信長如此寵信三日月宗近,放任他帶這樣兩個人過來嗎?
——不,現在的織田信長還在京都,這兩名和三日月宗近同行的忍者,是不是織田信長親手選定的還尚未可知。
羽柴秀長如此深思著。他瞇著眼看向漸漸升往高空的太陽,終于直起了身——他穿著的黑衣在夜晚時并不顯眼,白日就變得容易被人發現,因此他在太陽徹底升起來之前,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腳,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這塊三日月宗近與次郎太刀居住的地方。
螢丸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三日月宗近。羽柴秀長自然也是要將自己知道的告訴羽柴秀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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