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非本丸內本丸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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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的表現奇怪嗎?
……如果他的表現還算得上不奇怪,那就沒有人表現奇怪了好嗎!
一直以來,三郎對自己身上的異常從未有過避諱。不管是和人說話時自然而然帶出的幾個南蠻的單詞,還是帶著歸蝶兩個人就敢往外跑的膽色,都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但是他就這么自然而然、理直氣壯的做了出來。不如說,比起疑似曾經在相對于戰國時代而言的后世生存過的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三郎才是最像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那個人。
之前刀劍男士們從未將三郎往這方面聯想過,一方面是因為那時的他們還沒有接觸過相關信息——只在幾個月前,他們也才知道松永久秀的人格思想似乎有別的時代的影響,并且至今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的猜測還完全相反;另一方面,則是三郎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坦誠。
松永久秀雖然偶有出格之處,但是他本人仍然能夠被稱為合格的戰國武將。不管是從儀態,還是從軍事手段,又或者是對政事的處理上,松永久秀都與這個時代的其他武將沒有區別。如果不是明智光秀那次意外,刀劍男士根本不會發現他有槍,更不會進一步推測出松永久秀或許與對戰國而言的“后世”有所聯系。
羽柴秀吉也是一樣——如果不是羽柴秀吉表現出了對“甲賀忍者”的垂涎,身邊卻并沒有因為看中了忍者的才能而補上的“忍者”,刀劍男士們也不可能發現羽柴秀吉與“木下藤吉郎”不是同一人的事實。
這兩個人掩飾得實在太好,因此在發現他們身上的不對勁后,刀劍男士們先是驚詫,之后又覺得理所當然……如果不是掩飾到了這種程度,刀劍男士也不可能被隱瞞這么久。
——而和這兩個人比起來,三郎的掩飾就粗糙得和鬧著玩似的……三郎他真的有掩飾過嗎?!!
倘若三郎真的有費心掩飾的話,大概三日月宗近也不會從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聯想到他身上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三郎真的有掩飾過的話,刀劍男士們也不至于會燈下黑這么久。
已經能夠被斷定身份有異的兩個人中,松永久秀除了在造城時對于城墻做了改進之外,幾乎沒有表現出超出這個時代的特質。甚至連城墻的改進本身,也是在歷史進程的推動下必然會出現的城墻模式。羽柴秀吉就更加了,他的一切似乎都是學自織田信長或是其他家臣的,半點沒有表現出異樣來。唯獨三郎,從兵農分離到撤除關所,幾乎樣樣都是在挑戰這個時代被廣泛運用的政策,眼光的高絕長遠叫人驚嘆。
如果說他與后世有著微妙的聯系,要么他能做的不止于這種程度,要么他什么都不做、完全的掩飾住自己的異常。這樣恰好地卡在“歷史”中織田信長做到的程度……以刀劍男士們的親身體驗為證,三郎的歷史根本不可能好到這種地步。
所以略微思考了一會,壓切長谷部最終鄭重給出的答案是絕對的否定:“——此事絕無可能。”
“為什么呢?”三日月宗近和氣的笑道。
“原本三日月閣下的說法就有漏洞。”壓切長谷部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只說了松永久秀可能來自未來,但是并未解決‘原本的松永久秀去哪了’的問題。羽柴秀吉也是同樣,目前看來,他身上也是迷霧重重,但是羽柴秀吉是否和松永久秀一樣與‘未來’有關,原本的木下藤吉郎在哪里,這也同樣是你未能回答的問題。”
“即使將‘松永久秀’和‘羽柴秀吉’換成‘織田信長’,那么‘原本的織田信長’去哪里了,這個問題你難道就可以回答?就算‘原本的松永久秀’‘原本的木下藤吉郎’都可能因為意外身死、最終被人冒名——‘織田信長’也是絕無可能被頂替掉的。”
因為織田家的家臣對織田信長實在是太熟悉了!
織田家不乏從織田信長的父親織田信秀那一代就開始服侍織田家的老臣。如柴田勝家,甚至在織田信長剛剛執掌織田家之時公然支持織田信長的同胞兄弟織田信行,與織田信長作對。這樣的老臣最終也能保住性命,顯然不僅僅是靠織田信長的仁慈和柴田勝家本人的才干——如果“織田信長”實質上是假的的話,那么原本的“織田信長”認識過的所有人、包括家臣近侍小姓,都應該迎來一場血腥的大清洗,這樣“織田信長”才能夠頂替掉這個名字。
而這還是需要“織田信長”掌握了能支配足輕的權利才能做到的事——如果“織田信長”和原本的織田信長相貌有所差距的話,他應該連身邊的人都支使不了,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當成刺客或是誤闖者被趕出去。而長相的話……
除了雙胞胎,世上一個人與另一個陌生人(甚至還是古人)相貌一致的幾率,實在是太過渺茫。
在想到這個時候,壓切長谷部的腦中不期然浮現了明智光秀的臉。
但是后者的臉龐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掠而過,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壓切長谷部的語氣仍然是不急不緩,將“三郎一定是織田信長、從未頂替過”的證據一一攤開:“除非‘長相’類似,而就算是相貌真的如此巧合的一致、以至于達成了‘頂替’的可能,家臣與近侍、還有當年的織田信秀也不可能對性格的變化視而不見——主公的性格,是絕無可能被偽裝的。而且,雖然并不知道松永久秀和羽柴秀吉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但是他們不管是自后世而來,還是曾去往后世,都需要有一個‘出發點’和一個‘落點’。”
“假設主公當真是與松永久秀等人一樣——那么他從后世而來,恰好落點就在‘織田信長’身邊、恰好自己與‘織田信長’相貌一樣、恰好后者出了什么意外、恰好需要讓他擁有‘織田信長’這個名字……必須同時具備這些條件的話,‘頂替織田信長’的幾率會有多大?”
不用壓切長谷部去真的計算,他們這兩個付喪神也知道,這個概率微乎其微。
“最重要的是。”壓切長谷部繼續說道,“你認為主公會是那種篡奪他人姓名的人嗎?”
以三郎的性格,當真會為了野心或是其他理由,將“織田信長”這個名字奪為己用嗎!!
如果真的是的話——三郎也就不可能對本能寺之變毫不在乎了,更不可能在收藏的刀劍已經出現了付喪神的前提下,仍然輕易的將刀劍贈與他人。
既能專注執拗的爭霸天下,又對于衣食住行都毫不關注,似乎只是單純的為了達成目標而已、缺乏相應的貪婪與野心……他們的審神者“織田信長”,實在是一個奇怪的人。
壓切長谷部并沒有多加關注的長相問題,三日月宗近卻沒有回避的打算。太刀的付喪神身材高挑,深藍的發色被背后的燈光打上一層朦朧的光暈,瑩白如玉的臉龐因為背光而陷入黑暗中,但如夜空的雙眼里,那一彎明月仍在熠熠生光。他含笑聽完了壓切長谷部認真的辯駁,神情中仍然沒有多大觸動,甚至在此時仍然不忘以手持續地拍著壓切長谷部的肩膀,安撫對方的情緒。
與他溫柔的動作與表情不符合的,是他相當準確的切入盲點的話:“——但是,不是還有‘明智光秀’嗎?”
“‘織田信長’因為熟識他的人太多,所以難以被人取代。但是,在信長公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和他相貌一樣的‘明智光秀’?萬事萬物,萬種推測,就算概率再低,也是有出現的可能吧?”
壓切長谷部隱約又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三日月宗近又緊接著說道:“信長公(三郎)當然是不會主動去篡奪他人身份的。但是,如果是有人給他的呢?忍者會因為體型一致,被要求在關鍵時刻偽作主君。那么在危急關頭,見到相貌一樣的人,強令其成為自己的替身——這樣的可能很低,卻也不是完全沒有的呀?”
“比起親眷眾多的‘織田信長’,歷史上是明智光綱的親子或是養子都沒有確切定論的‘明智光秀’要替代起來輕松得多。雖然在這里,所聽所見都是說明智光秀是明智光綱的親子,但是誤傳或是幫助隱瞞,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素。而且長谷部不是也知道嗎——”
“十五歲之前的‘織田信長’與十五歲后的‘織田信長’判若兩人,這在織田家里不是什么秘密啊。”
壓切長谷部:“……”
壓切長谷部:“你還真是比鶴丸閣下都敢想啊。”
約莫是三日月宗近今天的驚人之語實在太多,在這接二連三的刺激之下,壓切長谷部已經能夠維持內心的平和了。他看著三日月宗近,無奈地開口后說出的,仍然是與剛才一樣的否定話語:“——絕無可能。”
“如果是像三日月閣下說的那樣,‘真正的織田信長’將主公當成了替身,令主公成為了‘織田信長’后,自己又改名成了‘明智光秀’……”
“那么明智光秀為什么會對頂替了自己身份的主公(三郎)這樣忠心耿耿?況且就算前后性格有變,織田信秀和柴田勝家、池田恒興等多人都確定了主公就是‘織田信長’——哪怕一個人有可能認錯,也不應該是所有人都被蒙蔽,誤將他人認作自己的嫡子或少主。”
“而且。”壓切長谷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樣曲折的以人來替代‘織田信長’,還不如直接替代‘明智光秀’來的簡便。”
“說的也是呢。”三日月宗近點了點頭,“哈哈哈,那是我想錯了嗎?”
壓切長谷部肯定地回答道:“必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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