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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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宜原先是一只將要炸毛的小貓,如今見了這來者,就仿佛貓兒見了老虎,渾身豎起的毛兒都敷貼地歸順了。
她才要規矩地行禮退避,目光下移,卻瞧見這人腰下那一痕雪白色。
錦宜本能地想過去給人家擦一擦,但是轉念間又忙忙地收住了這想法,臉色尷尬:這打的不是地方啊。
“很、很抱歉,”只好低頭,手扶在腰間,微微欠身,就像是任何一個循禮的官家小姐,垂了眼皮,有些心虛地輕聲說:“不好意思,失禮了。”
如果子邈看見姐姐這幅乖順樣貌,一定要喜歡的滿地打滾,笑她欺軟怕硬。
來人很淡地瞥了她一眼,淡的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地無聲。
他并未說話,又好像根本懶得理會錦宜,從他身后卻走出一個人來,用跟主人相似的怠慢高冷氣質問詢道:“這位想必是酈家大小姐了?我們輔國今日來探望侄小姐……”
錦宜聽見“輔國”兩個字,目瞪口呆,原本就有些不安分的心跳就像是得到了造反的信號,撲騰騰地開始萬馬奔騰。
他就是那個傳說中氣焰囂張的桓玹?她口中那個“變態權貴”?
看起來……似乎并不囂張,跟變態……也不著邊嘛。
心情復雜的錦宜突然發現這位尊貴的輔國大人居然往自己跟前走了過來,她本來該即刻閃身讓路,順便低頭表示恭敬的,但因為過于震驚,雙腳像是已經在地上生根發芽,居然以一種螳臂當車的姿勢,攔路搶劫的氣概,不偏不倚地杵在了桓玹的身前。
一陣寒風撲面,眼前人影一晃,是桓玹淡淡地一轉身,從錦宜身邊繞了過去。
那桓府的隨從緊跟其后,狗腿子用一種復雜的目光望著錦宜,仿佛在佩服她的大膽,又好像是嘲憤她的無禮。
直到桓玹離開后,錦宜才覺著臉上有些刺癢,她舉手撓了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墻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子邈去而復返,他不憚自投羅網般跳進門來,抓住錦宜叫道:“姐姐!外面他們說桓輔國來了!剛才那個人……”
突然子邈噤聲,姐弟兩人回頭,卻正好看見前方廊下,臥房的門扇打開,正好兒雪松跟桓素舸夫婦迎著了桓玹。
子邈張口結舌地看著桓輔國的側臉,好像做夢般喃喃道:“輔國大人不是個老頭子嗎?怎么比爹還年青呢?”
這原本也是錦宜的想法。
可是方才看見桓玹的時候,雖然感覺無比的震驚,但又似乎隱隱地覺著……桓輔國就該是這個樣子,實在是矛盾之極無法理喻的復雜心理。
兩姐弟正在不約而同地呆若木雞,那邊兒雪松向著桓玹行禮,桓素舸也笑吟吟地見過叔父,三個人不知說了些什么,然后雪松陪著桓玹沿著廊下而行,桓素舸卻頓了頓,她回頭看向錦宜,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錦宜忙收斂心緒,拔腿快步走了過去。
桓素舸裊裊婷婷地立在廊下,帶笑等錦宜走近。
今日她新換藕荷色領口鑲白狐毛的襖子,下襯著杏色的留仙裙,揣著雪白的暖手,越發顯得容貌出色氣質超逸。
錦宜才行了禮,桓素舸上下打量她一眼,含笑道:“怎么還穿這些舊衣裳?去換一身,回頭來見我三叔。”
雖然桓素舸給了她數套上好的綢緞衣裙,錦宜卻從來不曾穿過,今日也仍是一件舊衣裙,原本是花開輕粉色,因為經年捶洗,已經變成了一種花謝的淡灰白。
錦宜只得答應,又問:“夫人還有什么吩咐?”
桓素舸微笑:“沒什么了,去吧。”
錦宜正要轉身,桓素舸又喚住她,溫聲道:“就穿那套煙柳色的襖裙罷,鮮嫩又莊重的,適合你。”
錦宜知道桓素舸指的是哪一套,深天青金線刺繡的襖子,下面是淡煙柳織錦緞子的褶裙,錦宜雖然從沒有過這種衣裙,卻也知道必然價格不菲,而這種矜貴的衣著,好像是專為桓素舸這種豪門千金或者誥命貴婦們準備的,錦宜除了贊嘆其做工精妙價格必然昂貴之外,是萬萬不敢穿上身的,總有種偷了人家衣裳的不自在。
但既然“夫人”吩咐了,自不好違抗,何況桓素舸是想讓她換好了衣裳去見“貴客”的,雖然錦宜打心里不想去見那位高不可攀的大人。
沈奶娘陪著錦宜回房換衣裳,重新收拾裝扮。
奶娘特意撿了一樣八寶攢心珠花給錦宜嵌在發端,她打量著“盛裝”的錦宜,嘆道:“姑娘年紀大了,也該收拾收拾,學人家傅粉描眉的了,姑娘本就生得好,這樣稍微一收拾,我看就比夫人還出色呢。”
錦宜正盯著那刺眼的珠花皺眉,很想把它摘下來,聞言駭笑道:“奶娘,我是你養大的,你的心自然偏到天上去,這樣大話也說出口。”
沈奶娘忙道:“阿彌陀佛,這可不是大話。我敢擔保,如果你也能跟夫人學一學描眉涂粉,一定比她好看吶。”
錦宜只當她老眼昏花又兼偏心到天上,捂著嘴嗤嗤地笑。
沈奶娘望著鏡子里的小女孩兒,心里明鏡似的。
她倒不是偏心自己養大的錦宜,也不是說大話哄她開心,雖然還未及笄,但是這小姑娘已出落的如一株新荷一樣水靈嬌嫩,雖然從來不懂涂脂抹粉,卻更是多了一種天然的清麗鮮嫩,沈奶娘不懂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只是以一個見多識廣的老嬤嬤的毒辣眼光做出了中肯的評論。
可惜錦宜因為從小兒一門心思地為了“生計”打算,從來不在她自個兒的身上下功夫,更無瑕留意自己長得如何了。
還有一件兒,家里有子遠跟子邈兩個小混蛋,姐弟三個有時候打打鬧鬧,子遠子邈往往就出口亂噴,指鹿為馬地嘲笑錦宜“毛丫頭”之類,有時候子邈給她“打”了,還會口沒遮攔地叫“丑八怪”等等,久而久之,導致錦宜對自己相貌的判斷力產生了極大的認知偏差。
而桓素舸出身高門,這種豪門的女孩子,幾乎從剛懂事開始,就知道如何精心保養自己的臉面,身段,如何搭配首飾、衣著。
修飾容貌對他們而言更是跟吃飯喝水一樣重要的事,甚至比吃飯喝水更加重要,是以她們無時無刻、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不精致入微,令人目眩神迷嘆為觀止。
但對錦宜來說,她從來都只認為吃飯喝水才是頭等大事,幾乎不知道“修飾”兩個字是什么東西:能吃了點饑么?
沈奶娘看著皺緊眉心的錦宜,止住她躍躍欲試想要拔掉那珠花的手:“姑娘,你說夫人是不是不高興了?”
錦宜抬頭:“為什么不高興?”
沈奶娘忖度:“夫人給了你這么多好衣裳首飾,你從來都不穿戴,今日桓輔國到了,你這一身兒,有些……”
“有些怎么樣?”
“有些……失禮吧。”
錦宜的眼前卻突然出現貼在桓玹腰下的那一抹雪痕,她吐吐舌頭,心想更失禮的早就造成了。
她嘆了口氣:“奶娘,我不想見那桓輔國。”
“為什么?你要知道等閑的人還見不到桓大人呢。”
錦宜道:“我跟他又沒什么關系。”
沈奶娘道:“怎么沒有關系?如今見了人家,你該叫他……”沈奶娘想了想,道:“三叔公吧?”
錦宜眼前出現那張年青的臉,哈哈大笑:“三叔公?那是叫白胡子老頭的。”
這個稱呼簡直跟叫桓素舸“母親”一樣令人羞恥。
沈奶娘卻嚴肅地說道:“你沒聽說過‘搖籃里的爺爺,拄拐棍的孫兒’么?輩分是不能亂的。”
錦宜嘀咕:“我只叫他桓大人不成么?”
沈奶娘道:“不能再失禮了!”她望著面前這張過分鮮嫩水靈的臉,又突發奇想地說道:“不如涂點口脂吧?”
“不要!”錦宜即刻搖頭擺尾地表示拒絕,頭搖的幾乎把那珠花都甩下來。
沈奶娘陪著錦宜出門的時候,地上的雪又厚重了一層。
走了會兒,錦宜發現自己的裙擺已經拖地了,織錦緞筆挺的邊角跟掃帚一樣掃起了一圈兒雪,又帶了點潮濕,她格外心疼那昂貴的裙子,遂舉手提了起來:“這是何苦來哉。”
沈奶娘見她提著裙子,猶如一只開屏的孔雀,忙叮囑:“放下,放下,叫人看見了不妥當。”
錦宜振振有辭:“若是我拖著裙子過去,見桓輔國的時候裙子都濕了,不是更不妥當?”
沈奶娘覺著這說法很有道理,于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她擺著這孔雀開屏的奇葩造型,橫豎現在沒有桓府的人看見,也就罷了。
誰知桓府的人還未一飽眼福,站在主人院外的酈子邈卻先瞧了個新鮮。
只是他居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大放厥詞,反而目瞪口呆地盯著錦宜,像是頭一次認得長姐。
錦宜懷疑這小子是在默默地嘲笑自己,就斜睨他:“看什么?”
子邈張了張口,果然不負所望地說道:“你、你……都不像你了。”
“那像什么?”錦宜想起先前沒有報的雪球之仇,目光開始猙獰,并準備子邈一開腔就立即動手掐死。
子邈道:“像、像……”
子邈期期艾艾,目光在那半扇形的鮮亮織錦緞裙子上掃過:“像錦雞!”
其實子邈原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自從他會開口說話以來,已經嘲笑了錦宜足足六年,這會兒突然改口贊美的話,似乎顯得諂媚,于是話到嘴邊,憋出了這樣一句。
錦宜抓到了把柄,心里立刻判了子邈死刑,放開裙擺張手掐向子邈的脖子:“受死吧你!”
畢竟是從小兒斗智斗勇,子邈跟錦宜心有靈犀,所以他話音未落就機智地扭頭跳進了門口。
錦宜不容許自己二次失手,奮勇地跳上臺階。
正要入內,臉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地方。
有些軟,又有些硬……臉感卻還不錯,也并不覺著大疼。
錦宜懵頭懵腦,勉強住腳抬頭看時,不出意外地對上一雙睥睨著俯視過來的星眸。
剛要出門的桓玹,垂眸看著面前的少女,他天生身形高挑,而錦宜尚未長成,勉強只到他的胸口,此刻又是上臺階的姿勢,這一撞,連他的胸都達不到,只在胸腹之間。
她呆呆地睜大雙眼,滴溜溜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滿是他的影子在搖晃。
桓玹眉峰微蹙,烏沉的雙眸里看不出什么動靜。
然后,他有條不紊地伸出右手,慢慢地攏到了錦宜的頭頂。
就在錦宜不知所措、更不知他想干什么的時候,眼前那同樣美不勝收的手微微合攏,最后只留下了一根修長養眼的食指。
這根出類拔萃的食指緩緩靠前,最終落在了錦宜的額頭上。
食指點在錦宜的眉心,稍微用力推去。
錦宜身不由己地往后仰頭,她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這根手指的用意,修長的手指君明明是在倨傲地警告她:“——離我遠點。”
雪松本滿腹自責,突然聽了這句,詫異道:“夫人為何這樣說?”
桓素舸嫣然一笑,搖頭不答。
雖然才成親數月,但雪松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嬌妻雖看著婉約可親,實則是個極有韜略城府的,雖然桓素舸并未刻意在雪松面前流露什么,但雪松下意識對她有一種敬畏,這種敬畏,卻跟桓素舸的桓府出身無關。
雪松見桓素舸如此,知道她一定有內情不說,便忙又詢問:“你我夫妻一體,還有什么話是不能明說的?”
桓素舸道:“老爺怎么愚鈍起來了,我跟老爺夫妻一體,但是……我跟我們府里的也不算太見外呀。”
雪松本仍糊涂,不曉得她突然怎么提起桓府。擰眉仔細一想:“你是說,是府里的三爺嗎?”
桓素舸笑而不語,雪松渾身一顫:“是了,林家的這親事保山是桓輔國,難道說、難道說……”
他聯系桓素舸方才的話,甚是心驚,“如果說是桓輔國插手干涉,可是這、這……有些匪夷所思了吧,輔國何必這樣做?”
“我又怎知道?”桓素舸長嘆了聲,“有時候,我覺著自己很了解三叔,但有時候……我覺著他實在是個可怕的人,叫人無論如何都琢磨不透。”
桓素舸這句,像是有感而發。
但是此刻對她來說,她自以為是知道桓玹的想法的——在桓府那夜她冒雪去見桓玹,探知他對酈家仍是一派惡感,而且覺著錦宜配不上林清佳似的,那么現在桓玹出面當朱林兩家姻緣的保山,原因自然是桓玹在搶救林大才子,免得他不慎遭受了酈錦宜的荼毒。
桓素舸之所以不肯把這點告訴雪松,因為她心里正在有一個大膽的驚世駭俗的想法在蓄謀,若說出來,恐怕會破壞這想法的付諸行動。
只是桓素舸想不到的是,她方才搪塞雪松的那句話,卻真正是歪打正著,一語成讖。
正月初六。
林清佳跟一班同好在寫意樓上聚會飲宴。
在座的都是些當時有名的青年才俊,有如林清佳一般的官宦子弟,也有書香門第出身的才子,還有灑脫不羈流浪五湖的俠士,因為意氣相投,特在這佳節之時相聚暢飲。
酒過三巡,小二送茶進來,在林清佳耳畔低低說了句什么。
林清佳面上略有幾分詫異之色掠過,繼而起身。
旁邊一人拉住:“正吃酒呢,林兄哪里去?”
林清佳笑道:“沒什么,家里有個小廝來找,怕是有事,我應付一兩句再回來。”
眾人聽了,這才放了他去。
林清佳出了房間,將門掩起,往右手邊看一眼,果然見一個少年立在廊下。
這少年并非別人,卻正是子遠。
林清佳微微一笑,走到子遠身旁:“怎么找到這里來,可有要事?”
子遠卻并沒有林清佳般笑容可掬,冷眉冷眼地像是見了仇敵,他冷哼了聲:“你當我愿意來找你么?林公子已經今非昔比了,身份尊貴的很,能見一面兒可是我們的榮幸呀。”
林清佳無視他的橫眉冷對:“又說玩笑話,對了,到底找我做什么?”
子遠雖然對林清佳從來有些妒心加恨意,但卻也跟父親以及小弟一樣,都認定他會是自己的姐夫,可從前一段時間終于知道了林家另選良婦,子遠憤怒的像是自己被負心人拋棄了一樣,那幾日眼睛都是紅的,他心里憋著一股氣,總盤算要找個機會去向林清佳討個說法。
這會兒相見,子遠滿腹的鄙夷都從鼻孔里噴出來,他正要再刻薄幾句,身后的房間門輕輕地被打開了。
林清佳回頭看見門內站著的人,完美無瑕的笑容終于起了一點變化,他的喉頭一動,想要說話,卻并沒有說出口,因為這意外遽然而來,一時之間八面玲瓏如林大才子,也不知要說些什么才妥帖。
在門后站著的人,赫然正是錦宜。
兩人乍然相對,兩兩無言,子遠在旁看著,自覺著拳頭有些發癢,他只得不去看林清佳,故意將頭扭了開去。
這廊下人來人往,不時有客人、跑堂打這里經過,隔著門扇,還聽見喝多了的醉漢在胡言亂語。
錦宜一個女孩子,居然能跑到這種地方來,而子遠居然協助。
林清佳終于苦笑了笑,舉手示意錦宜入內,他等錦宜退后一步,才也邁步走了進門,但并沒有落座,只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門邊上。
錦宜也并沒有坐,她立在桌邊,從最初看見林清佳那一眼,臉就紅了,但是兩人沉默相對的這剎那,那臉上的紅又飛快地轉作了雪色。
終于還是林清佳先開了口:“你……妹妹怎么來這種地方?”
錦宜又怎會不知道這樣行為不妥,但從冬至到新年,從新年到春節,她心里的雪球滾大到心底已經無法容納的地步,明明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但是身體里仍是有一種無法按捺的沖動,似乎不見到林清佳一面,那雪球遲早會把自己壓死,只要見了他……也許,才會冰消雪融。
但也許……正好相反。
其實起初子遠也不愿意配合她做同黨,錦宜無法可想,急得落淚。
子遠見她如此,嚇得慌忙答應。
錦宜雖看著嬌弱,但從來不肯輕易在人前流淚,自子遠懂事開始,就不曾記得錦宜曾這樣無助地在他面前哭過。
當看著錦宜雙目通紅哭的肩頭抽搐,子遠心里生出一種想要好好保護長姐的責任感,他甚至覺著自己早該先找林清佳打一架,但他幫不上什么別的,如果姐姐想見那負心混蛋,那么他就只能義無反顧地成全。
子遠不敢離開,就守在門邊。
里頭房門也開著,只要略微留心,就能聽見兩個人的說話聲。
見不著他的時候,總有種一切還未了局的虛幻縹緲之感,心里似乎有無限的話要說明,但是這會兒見到了,卻忽然鉗口結舌,聽了林清佳這問話,錦宜心里回答:“當然是因為要見林哥哥。”
但是這種親密逾矩的話,自然是不能見天日的。
正在恍惚地想,就聽林清佳又說:“妹妹還是快點回去吧,叫人瞧見了怕是不妥。”
錦宜聽出他話語中的擔憂之意,沖口道:“我不怕!”
林清佳一愣,剎那間,他的雙眼里露出了一抹讓錦宜陌生的神色。
或者……錦宜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不敢去確信。
此時,屋外一道人影經過,旋即笑道:“子遠?你怎么會在這里,前幾天叫你出來吃酒你只推脫沒空,現在又是怎么樣,……是約了人?”
那人似察覺什么,要退回來偵查這開著門的屋內是何人。
子遠忙將他拉回去,假意寒暄:“你在這兒做什么?”
“自然是跟人吃酒……都是你認得的,一塊兒去吃兩杯?”
“這個……”
“怎么,果然你另有應酬?”
“不不不,那就去吃一杯吧。”子遠怕他賊心不死地發現屋內的兩人,只得勉強拉著此人暫時離開。
屋內,那陌生之色在林清佳眼中一閃而過,俊美的臉上重又露出了那種模式化的笑:“妹妹也太貪玩了,既然這樣,那就讓子遠陪著你……我去叫他回來。”
他說完之后,轉身就要出門。
“林哥哥你還記不記得……”背后傳來錦宜急促的聲音。
林清佳腳步一頓,終于回過身來。
與此同時,一墻之隔靜悄悄地隔壁房間里,圓桌上銀吊爐里水咕嘟嘟翻騰著,長頸白瓷酒壺內上好的千日醉已經被溫的滾熱,酒氣一陣陣散發出來,醺人欲醉。
酒桌旁邊的那個人卻毫無醉意,雙眼內是令人不敢直視的沉靜跟明銳。
隔壁的字字句句清晰入耳,他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正要去倒酒,就聽見一陣喧鬧吵嚷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人霍然起身,將臨街的窗扇推開,外頭銀裝素裹,地上已然雪白。
不多時,就見一道纖弱身影踉蹌從酒樓里奔了出來,因走的太急,又或者沒看清路,才下臺階便撲倒在地,這個動作引得樓上觀者沉靜如墨的瞳孔陡然縮了縮。
等門外侍從聽到動靜敲門詢問的時候,卻見屋內空空如也,只有冷雪從洞開的窗口飄飄揚揚撒入,跟暖熏的酒氣不期而遇,又迅速化成了水霧。
錦宜滿心里驚急,卻早那報信丫頭一步出了門,想也不想就往右手邊奔去,聽到里頭這一句話才驀地止步。
她茫然回頭看,心想:“我急得昏了頭了,又不知那聽風樓在個什么地方,怎么就胡走亂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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