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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74.幻亦真
更新時間:2025-08-15  作者: 八月薇妮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正文如下:
大唐探幽錄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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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忽然發現自己竟抱不動阿弦了。

明明是這樣瘦弱的一個孩子,能有多重?先前他也抱過幾次,都是輕輕易易地,但是現在……

袁恕己低頭看向阿弦,猛然感覺到她的身體變的極冰冷,他又試著用力,終于發現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拉扯牽制著她,讓她無法從原地挪開半寸。

他當然不通鬼神,本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經歷了那許多光怪陸離,卻不由他不信:“小弦子!”

他大叫,舉手在她臉上拍了兩下,又沖著她身邊徒勞無功地厲聲呵斥:“都滾開!滾得遠遠的!”

忽地袁恕己愣住,在他喝罵出聲之時,他的眼前也隨之飄散了一片白霧——這是他口中呵出的氣息,遇冷凝結。

但……這才是秋日,又非寒冬臘月。

答案只有一個。

袁恕己拼命地抱緊阿弦,心里卻有種將失去她的感覺。

汪汪汪……狗叫聲傳來。

“玄影?”袁恕己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

也就在這時候,他想起上一次阿弦被惡鬼附體之后,是玄影及時領了那人前來,才解了當時的危急。

“好狗,”袁恕己口不擇言,叫道:“玄影,快叫他來,快去!”

的確是玄影狂奔而來,但是這一次,玄影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玄影跟人類不同,這次,它嗅出阿弦跟上次被惡鬼附體的時候氣息不一樣,這是垂死無救的氣息。所以它不肯再離開主人半步。

但玄影雖不是人類,卻仿佛知道阿弦是因為什么如此。

——就在阿弦跟袁恕己抵達垣縣的那天,蘇柄臨來食攤上跟老朱頭攤牌。

老朱頭指天發誓,說當初那孩子已死。

蘇柄臨見他如此,便道:“你對我十分戒防,其實大可不必,我并無害你之意,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

老朱頭轉頭:“您指的是什么人?”

蘇柄臨道:“當初廢后是因何下臺,朝中重臣是因何被牽連,你總該心知肚明。”

老朱頭搖搖頭道:“我在這兒已經平平安安過了這許多年,這倒好,為了勞什子子虛烏有的那些事兒,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找上門來,老將軍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問心無愧,又怕他們什么?”

蘇柄臨見他這般說,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馬鞭掌心一敲,說走就走。

老朱頭聽得那杲杲地軍靴聲走了四五步,正略略松了口氣,腳步聲又停下來。

正捏起心,就聽蘇柄臨道:“其實……有句不中聽的話,從我第一次在大營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覺著他身上有種什么東西,格外礙眼,我本來想不通是什么,到后來有一次偶然之間,我忽然明白了。”

老朱頭并不回身,只是略略側臉,問道:“您明白了什么?”

蘇柄臨背對著他,道:“像,真像!”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三個字,由此頭也不回地去了!

當時玄影伏在桌子底下,他嗅到了蘇柄臨身上的血腥煞氣,也嗅到了老朱頭身上的恐懼氣息。

蘇柄臨將轉彎的時候,公差高建正也匆匆趕來。

高建只看見一個人跟自己背道而馳,也未在意,只顧忙著往前看,一眼看見老朱頭立在原地,便叫道:“朱伯!”

原來高建正是因得了阿弦的囑托,看今兒天冷,特意來探望,見老朱頭收拾了一半兒家伙什,便邀功道:“伯伯,我來的是不是正是時候兒呢?”

他走到跟前兒,才見老朱頭臉色不大好,且也不似平日般活泛愛說話。

高建忙道:“您老人家怎么了?”

老朱頭腳步挪動,暈眩難當,身子往后一晃,虧得高建急忙張手扶住。

玄影“汪”地一聲,跳了出來。

高建嚇得不輕:“伯伯,您是怎么,敢情勞累的狠了?”扶著他到旁邊兒凳子上坐著歇息。

老朱頭垂著頭,半晌才似緩過一口氣來,道:“高建,我……我真的有些累了,剩下的東西,你幫我收拾收拾。”

他的聲音也很輕,仿佛有氣無力。

高建擔心,忙應聲:“好好好,您就別擔心這些了,我保管收拾的妥妥當當。”

高建果然是個能干事的人,很快幫老朱頭將家什都整理妥當,又推著車送回了朱家。

他見老朱頭一路上腳步躑躅,跟平日里的利落大相徑庭,高建便道:“想必是風里站的久,遭風撲了,我去請謝大夫來給您看看。”

老朱頭攔住他:“別去費心,我不過是一時累了,歇會兒就好。今兒多虧了你,你去吧。”

高建知道老朱頭是個“勤儉持家”的人,忖度著他也許是怕花錢,且老朱頭看著隨和,實則也是個倔脾氣,硬要請大夫惹了他不高興的話,只怕適得其反。

因此高建并不敢違逆,只帶了門出來,卻轉去善堂,將老朱頭身子不適的事兒同英俊說了。

是日英俊回來,果然便帶了謝大夫同歸。

進門之后,聽得屋內無聲,謝大夫去了西間,果然見老朱頭呆呆地坐在炕沿上。

聽了動靜,老朱頭轉頭,見是大夫,便笑道:“怎么您老來了?”

謝大夫笑道:“英俊先生說他身上不大好,叫我過來給他看看,順便看看您好不好。”

老朱頭是個人精,豈會不明白:“這兩日英俊吃也吃得,喝也喝得,精神著呢,我是最清楚的,又怎么會忽然不適,還懂得自己請大夫了?我猜……一定是高建小子又去多嘴了。”

謝大夫道:“這也是英俊先生一片心意,何況如今阿弦不在家,你更該保重些身子才好,別讓孩子在外頭也不放心。”

老朱頭聽到最后一句,才笑道:“我說不過您,既然您來了,也不能讓白跑一趟,那就看看吧。”說著便伸出了手腕。

謝大夫這才仔細地聽了一番,忖度說道:“并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憂思內郁之像,必然是因為十八子跟著刺史大人在外頭,您老就擔心了?”

老朱頭強笑:“可不是么?她可是頭一次出遠門呢。”

謝大夫道:“孩子們長大了,當然要出去闖蕩闖蕩,且十八子能干,才入了袁大人的青眼,可知道有多少人都羨慕他呢?將來若是再多個一官半職的,您老就擎等著享清福了。”

老朱頭忍不住大笑:“好的很,我也成了那老太爺了。”

謝大夫陪他說了會兒話,便自出去開方拿藥。

而屋里頭,老朱頭想著他那句“孩子們長大了……出去闖蕩”的話,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嘴角的笑里漾起的,卻皆是苦澀。

當夜謝大夫去后,老朱頭喂了玄影,做了晚飯,同英俊兩人對坐吃了。

飯后,老朱頭依舊送了碗筷入廚下,卻并未如尋常一樣清洗妥當,只在廚下站了半晌,才折回了堂中。

自打阿弦離開桐縣,老朱頭跟英俊兩人的日常相處,保持著一種“互不干涉”的奇異共處之態,如同極熟稔,又像是陌路人,卻彼此照應,平淡而融恰。

雖然也會交談,但所說都是無關痛癢的話,朱家小院雖看似如同往常,但兩個人心照不宣,因缺了阿弦,這院子就好像失去了一大半兒的生氣,只剩下一個少言寡語深沉內斂的瞎子,并一個陰陽怪氣哼哼嘰嘰的老家伙。

老朱頭還未進門,就見英俊坐在堂下未動。以老朱頭對他的了解,這個姿態,表示英俊有事。

沏了兩碗淡茶,老朱頭在英俊對面坐了。

他并沒主動說話,只是等待。

果然,英俊道:“朱伯可是有什么心事?”

老朱頭正望著那杯子上的一點熱氣在夜色里氤氳,有些出神,聞言笑道:“怎么了,吃了一頓飯,你就聽出我有心事來了?”

英俊道:“您沒吃幾口,我是聽出來了。”

老朱頭笑容一僵,遂點頭說:“你聽得沒錯兒,我的確是有心事。”

英俊道:“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老朱頭道:“謝大夫說,是因為惦記阿弦,其實他也算是歪打正著,我也的確惦記著那孩子呢。”老朱頭說到這里,便看著英俊:“你呢?”

英俊不答。老朱頭自嘲道:“我問了一句廢話。”

英俊才說道:“您的心事,是因為阿弦,卻也不是因為阿弦。”

老朱頭眉頭微皺:“你……知道什么?”

英俊微微搖頭。

老朱頭端詳這張臉,就算是以他格外挑剔的眼光來看,英俊的容貌也無可挑揀,確有令人傾倒的本錢。

雖然才在桐縣幾個月,“朱英俊”的大名卻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先前倒還一般,尤其是去了善堂之后,越發了不得。

雖然是個瞎子,但人家有能耐,而且最重要的是……生得實在是太好了。

這些日子,便有不少三姑六婆拐著彎兒的找老朱頭說話,盡是說媒拉纖的,看看那些女方的出身,年紀等……

就算閱人無數的老朱頭,也忍不住要感慨一句:“當真是老少通殺,風靡萬千呀。”

他本來還想把這個當成一件趣事,等阿弦回來后告訴她,且看她是個什么反應。

但是此刻,玩笑的心早就不復存在。

一盞油燈之下,兩人對面而坐,老朱頭捧起茶,不知不覺喝了半碗。

“我有一件事,正在想,”老朱頭說,“你既然問了,不如替我參詳參詳。”

英俊道:“是何事?”

老朱頭啞聲道:“我……我想帶著弦子,離開桐縣。”

英俊不言語,老朱頭打量他的神色,卻依舊是個“波瀾不驚”,老朱頭笑道:“你難道一點兒也不驚訝么?”

英俊默默問道:“下午,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老朱頭一怔。

這一個停頓,已經坐實了英俊的猜測:“是有人找您了?”

老朱頭微微受驚:“你……”他站起身來,雙眼盯著英俊,眼神狐疑而不安。

門口的玄影扭頭回看,他又嗅到了白日里似曾相識的那種恐懼氣息。

善堂,賬房。

書桌后,燈影中,一道人影坐的端直。

忽然,薄薄地紙靠近蠟燭,火光燃起,頓時讓整個房間都亮了一亮。

待紙燒成灰,修長的手指一動,似不小心,把桌上的杯子碰翻了。

茶水傾覆,將字紙灰沖散,猶如河流肆意,沖屋毀田,面目全非。

遙遙夜色中,依稀傳來犬吠的激烈聲響。

桌后的人本沉靜而坐,霍然起身。

蠟燭的光芒正自搖曳,不料房門被什么陡然撞開,呼啦啦!冷冽的夜風涌入。

“噗”地細微一聲,便將燭光撲滅了。

燭影明滅間,那素衣白裳之人已閃身出了房門。

長街。

玄影并未如袁恕己所愿去請“救兵”,它繞著兩人身側呲牙狂吠,狂躁地起落竄跳,卻收效甚微。

袁恕己拼命抱著阿弦,用盡畢生之力,卻無法將她從原地抱開。

他不是個輕易放棄的,誰知相爭之間,鼻端卻嗅到一股血腥氣。

定睛看時,不由毛骨悚然!

原來阿弦的腿上,竟莫名地出現幾道血痕,傷痕十分新鮮,血珠子尚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磚地面上。

若非袁恕己也算是個經歷過尸山血海、性情狠絕的人,只怕已經被嚇暈過去。

“小弦子!”他怒不可遏,若是活生生的敵人,他一定要真刀實槍地同對方拼的你死我活,但是現在,卻偏偏有心無力,“有什么沖我來,混賬們,沖我來啊!”

袁恕己的怒喝對于厲鬼們來說毫無影響,得了阿弦一句“來吧”,群鬼就好像得到了邀請,禁制全退。

對厲鬼們而言,就宛若美味可口的食物放在眼前,毫無防范,每一只鬼都想來嘗一嘗。

阿弦聽見袁恕己的怒喝,也看見了鬼怪們因為狂喜而越發猙獰的姿態,阿弦試著環顧周遭,卻看不見老朱頭的影子。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一聲略有些稚嫩的尖叫,有人道:“滾開,滾開!”

一道略顯清瘦的影子從遠處飛快地跑上前來,又叫:“十八哥哥!”

阿弦覺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卻記不清是誰。那少年奔上前來,也不知怎地,有幾只撕咬的最厲害的惡鬼居然流露出幾分懼意。

少年上前撲打:“萬佛隨身,群邪避退,避退!”聲音顫抖,眼中恐慌而焦急。

阿弦終于認出了這是誰……那個叫“小典”的少年。

聽說在他養好了身子之后,就在城內落腳,前些日子還在善堂里見過,他跟著英俊、同安善他們在一塊兒讀書。

阿弦渾渾噩噩,心想:“難道他也能看見那些東西嗎?”

卻又聽見小典叫道:“我不怕你們,十八哥哥也不要怕!走開,不許你們傷害他!”他舉手,居然準確地打在一只厲鬼的頭上,可惜似螳臂當車,并沒起什么效用。

阿弦看的分明,但對袁恕己而言,這一切可真是詭異之上更添了一層詭色。

他當然認得小典,然而……一個古怪的孩子如阿弦已經罷了,如今竟似又多了一個能見鬼的孩子?

可是小典的這番舉止,卻提醒了袁恕己。

他忙道:“小弦子,老朱頭并沒有死,他只是病了在苦巖寺!苦巖寺里一位掛單僧人……”

“苦巖寺”,“掛單僧人”這些字眼躍入耳中,阿弦忽地有了幾分清醒。

恍惚中,似有一陣梵唱從心頭掠過。

大悲大傷,起起落落,外加群鬼繞身,讓阿弦糊涂了:“伯伯沒有死?沒有死?沒……”

一線生機念起,她的手動了動,微微掙扎。

袁恕己看在眼中:“是,沒有死!好端端的呢!”

阿弦道:“可是、可是我……”先前見過老朱頭的種種,因此刻神志昏沉之故,也有些模糊。

正在生死相爭之時,遠遠地聽見有人喚道:“阿弦。”

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袁恕己忽然覺著懷中抱著的阿弦一輕!害得用力過猛的他幾乎往后跌了出去!

朱家,清晨。

阿弦像是做了一個漫長而兇惡的夢。

她醒來之后,第一個看見的,是高建放大的臉。

阿弦眨了眨眼,并不說話。

面面相覷,高建臉上卻露出驚喜交加的笑:“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阿弦轉頭看看四周,發現自己竟是在東間之中,此刻并未點燈,屋內光線明亮,竟已經是白晝。

阿弦道:“我……你……”她想問的有很多,但是卻又不敢。

幸而高建是個嘴快的人:“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還好醒了,就算是擔心朱伯伯,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呢!”

阿弦道:“伯伯?”

高建道:“可不是?雖然說伯伯的病來的急,但是畢竟有苦巖寺的大師父,你又怕什么?我記得當初你戴著的那個東西……豈不是也是那大師父給的?伯伯有他照料,定然無事。”

阿弦茫然,卻又一震,似想起什么:“伯伯,不錯,苦巖寺的師父……”

她仿佛于無邊黑暗中發現了一絲螢火之光,翻身坐起,惶惑的雙眸中,那一點螢光在內晃動,又看高建:“當、當真?沒騙我?”

高建道:“當然啦,我騙你是小狗兒。”他忽然低頭看看玄影,“我可沒說你啊玄影。”

玄影不睬他,只是望著阿弦。

阿弦卻已經翻身下地,高建忙道:“你干什么?”

她早不記得腿上有傷,一個趔趄。

忙撐著炕沿站起,才看見小腿已經被包扎妥當,阿弦道:“我要去苦巖寺。”

高建扶著她:“急什么,你才醒,先讓大夫看看再說。”

阿弦咬牙,往外又走了兩步,高建嘀咕道:“其實前兒你回來后,說什么伯伯在屋里,可把我嚇得半死,我還以為你……幸好……”

阿弦戛然止步,心中希望跟絕望交錯,腿上的傷痛喚醒昨夜噩夢般的記憶,乃至更多。

門口一聲咳嗽,是袁恕己走了進來,他身后之人卻是英俊。

高建見勢不妙,忙先退了出去。

袁恕己對阿弦道:“你覺著如何?身上可都好?”

阿弦緩緩抬頭:“大人,高建說,我伯伯在苦巖寺,是怎么回事?”

袁恕己避開她的目光:“其實他并不在苦巖寺。我派人去查探,聽寺廟的主持說,他們寺里一個掛單的老和尚帶了他去了。”

“他怎么了?去了哪里?”

袁恕己搖頭:“原先是得了急病,我正在派人去追查,若有消息,他們會立刻回報。”

阿弦先前被那個突如其來的“事實”所驚,魂不附體,竟忘了這事件的源頭。

但也顧不上追究其他,畢竟如今她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阿弦不再答話,見英俊立在旁邊,阿弦勉強定神問:“阿叔你告訴我,伯伯為什么忽然得了急病?又是怎么去了苦巖寺的?”

袁恕己搶先道:“年紀大了,自然有些病痛不免,如今有高人……”

尚未說完,英俊道:“其實朱伯并非急病。”

阿弦問:“你說什么?”

英俊道:“他,是被人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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