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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157.三車法師
更新時間:2025-08-15  作者: 八月薇妮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正文如下:
大唐探幽錄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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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基法師來至阿弦身旁,舉手將她拉了起來。

阿弦正驚怒恨痛交織,又加茫然無措,見了窺基,才清醒幾分。

周圍行人見阿弦縱身躍起,拳碎虛空,他們雖看不見異鬼,但因邪祟散除,周遭那股令人不適的陰冷卻陡然消退。

正庸碌癡呆,不知所措,又見窺基現身,這才一個個驚醒似的,忙都退后三尺。

有些善男信女早就合掌跪了下去,口中念誦“阿彌陀佛”,頂禮膜拜。

阿弦忽地想起一事:“黃先生……”

放眼四顧,卻依稀瞧見一道模糊的影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莫急,”窺基道:“他有心念未完之事,且讓他去吧。”

窺基環顧周圍,又見不遠處禁軍匆匆而來,便笑道:“你跟我來。”

窺基領著阿弦,從人群之中邁步走出,才嘆道:“你這命數實在特異之極,注定是無法脫離這些陰力瑣碎,但正如你所見,鬼靈能傷人,亦能救人,也是你仁心善德所致。正所謂一飲一啄,因果相循。”

阿弦想到方才涂明魂魄被異鬼生生扯壞,黯然道:“我之前插手涂明之事,卻并不是想要承他救助,更加不想他因我而魂魄也不得安寧。”

“哈哈,”窺基長笑:“你這傻孩子,你當然是秉持正義才要為他討回公道,他也是感念你的恩惠,就算身為鬼靈也不失良心,也正因他這一份難得的良知正氣,所以他如今也已功德圓滿,以后的造化……只怕比許多俗人苦修一世還要高明呢。”

阿弦想到涂明臨去之前那團籠罩全身的金光,以及他莊嚴俊朗的模樣,驀然有所感悟,睜圓雙眼看向窺基,驚喜交加:“大師傅,是你超度了他么?”

窺基道:“佛有度人之心,但也還得人自有根基,我能出手助他一把,也是他自己今日一搏,終究修得正果。”

阿弦欣慰之極,眼中含淚:“原來……是這樣,這太好了。”

此時天色仍舊陰沉,阿弦抬頭望著天際那片陰云,心中一動,忙又問道:“大師傅,為什么異鬼竟又會白日現身,摩羅王不是已經被押在大理寺了么?”

窺基說道:“我也正因為覺著事情有異才出來查看。”

他忽然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大理寺一探究竟?”

阿弦即刻答應。

窺基自有車駕,引著往前。

阿弦前后左右看了會兒,卻見只有一輛車。

窺基早知其意,不由笑道:“你可是在找其他兩輛?”

阿弦略覺赧顏,她也早聽聞“三車法師”的大名,上次在周國公府倉促一別,未曾留意,今日趁機一看究竟,不料竟給窺基察覺。

窺基朗朗談道:“當初玄奘法師看中我之時,我還是個浪蕩不羈子弟,哪里肯去青燈古佛的苦修行,賭氣之下才故意反其道行之,后來在寺廟中聞聽鐘鼓之聲,就如我佛真音,方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知道此身果然是載法之器,從此虔心皈依。但那三車之稱卻是賴不掉了。”

窺基說著長笑數聲,顯然當此事如趣事來說,心頭卻是磊落毫無掛礙。

阿弦看他一身瀟灑,羨慕且又敬佩:“法師真是了得。”

窺基道:“什么了得?”

阿弦道:“法師慧根天生,又能戒持修行,注定是有大造化的佛圣,讓人欽敬。”

窺基復仰頭長笑三聲,道:“在師父點化我之前,縱然打死我,也絕不會相信自己會削發為僧。”

窺基說到這里,忽地看向阿弦道:“小施主,不知你對釋家是何看法?”

阿弦呆道:“看法?”

窺基眼中透出些許慈憫:“你的體質殊異,雖是有諸般功德護身,但此路畢竟兇險萬分,若是一個不慎,只怕……從上次見后,我也想過幾回,倘若你遁入空門,虔心向佛,以你這般體質,一定會有所成就,且被我佛庇佑,也免除了被陰魂侵襲之苦。”

阿弦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目瞪口呆:“我……入佛門當僧人?”

窺基道:“我之前同你說過,人的一生所有種種早有注定,但你的命數亦是特殊,就算每走一步,都會產生萬般變化,叫人看不出將來會如何,所以我才想,興許皈依我佛,對你來說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窺基如此,自也是一片好意,生恐阿弦有什么“意外”,故而苦心給她謀個“出路”。

阿弦卻忙道:“不不不!”

窺基笑道:“噫,你好似十分抗拒,這是為何?”

阿弦眨了眨眼,瞬間也想不到什么正經理由,便語無倫次道:“我是不成的,我……我有太多掛礙,我還喜歡吃魚肉鮮辣之物,我是戒持不了的。”

窺基大笑:“當初我又何嘗不比你更加不羈不戒百倍?好吧,我從不勉強他人,且不提此事。”

阿弦莫名松了口氣。

但就在這瞬間,心里模模糊糊竟又浮現一個念頭。

若是窺基的提議是在桐縣朱伯伯才去的時候,只怕阿弦未必不會答應,但是現在……

可雖然本能地一口回絕,但又想到:至親的老朱頭已經去了,這世間還有什么是她所惦念不舍的?

兩人登車后,窺基問道:“你近來可有讀過什么經卷?”

阿弦性情跳脫,并不是沉靜看書之類,便道:“不曾。”忽然想起孫思邈給的那《存神煉氣銘》,便同窺基說了。

窺基道:“好的很,我本想傳授你些調息修行的經文,只怕你看不下去,畢竟經卷若不是真心誦讀,效用也是有限。如今有了老神仙的親傳,也是極佳了。”

說到這里,忽地看見她手上有傷,便拿了一瓶自煉的良藥。

阿弦謝過,敷了藥后,果然見傷口迅速收斂,比先前所用的藥自高明百倍。

如此車行半途,窺基忽然大喝道:“好畜生!”

車子尚未停,人已經掠了出去。

阿弦震驚,探頭往外,卻見一只異鬼不知為何狂性大發似的,逼住一個行人,正貼面吸氣,眼見那行人面色枯槁,白里泛青,窺基急縱身跳到身后,一掌拍落。

那異鬼長嘯,身形化作飛灰消散天際,但被他幾乎附身的那行人卻也因此委頓在地。

旁邊眾人本在圍觀,見此人無緣無故昂首朝天,身體僵硬顫抖,還以為突發疾病,見他倒地才來相扶。

不料手碰到對方身體,卻絕的透骨寒涼,當即嚇得倒跌。

窺基低頭,眼中透出一絲怒色。

此時禁軍趕到,因見是窺基在場,不敢造次,一人上前探了探,驚道:“此人已是死了?!”

禁軍統領行禮:“法師如何在此,不知發生何事?”

窺基喃喃念了幾句超度經文,皺眉道:“急病,好生安葬就是。”

此處阿弦也跳了下來,窺基道:“此處離大理寺不遠,你我步行前往。”

阿弦見他臉色鄭重,便不再出聲相問,只隨著他往大理寺急趕。

一路上并未撞見異鬼,卻又看見一個被異鬼害死之人橫尸街頭,幾名禁軍正圍著查看,不知究竟。

眼見大理寺在望,遙遙地只見一團平靜。

侍衛瞧見窺基同阿弦一并前來,忙上前行禮,還未開口,窺基問道:“先前拿住的那番僧呢?”

侍衛一愣,然后答道:“法師問的是此人?先前梁侯來到,將人提了過去。”

阿弦聽說是武三思,心中一涼:“案子是大理寺的,梁侯為什么能提人?狄大人跟袁少卿呢?”

侍衛道:“先前宮內傳召,狄大人跟袁少卿進宮面圣尚未回來。至于梁侯為何會提審犯人,我們也不知情,不過現如今正卿在里頭,想必是知會過正卿的。”

窺基道:“不必說了,梁侯以勢壓人,這位正卿不愿得罪,讓他把人提走了也是有的,狄仁杰跟袁恕己回來之后自會質詢,官場上的事我不想插手,也非我等可以插手的,只去找摩羅王,終究不能眼睜睜地看他把長安攪的群鬼橫行。”

阿弦道:“我隨法師。”

窺基方又微笑道:“你這般模樣,又是這個性情,很合我的意思,倒是可以給我當個伴行的小頭陀。”

與此同時,大明宮。

袁恕己同狄仁杰垂手立在殿中,前方案后之人,卻并非是高宗李治,華服高髻,粉面朱唇,含威不露,卻正是武皇后。

這番召見兩人進宮,卻正是因為周國公府搜捕番僧之事,分別聽袁恕己同狄仁杰將經過說罷,武后沉吟。

頃刻,武后道:“自從魏國夫人歿了,周國公的行事比之先前便更見荒誕不羈了,只是想不到這次竟更破格至此。這番僧既然是如此心懷叵測又有邪法手段之輩,他卻著意請用,卻不知是何意圖?”

袁恕己揣測武后話中之意,卻有些像是懷疑周國公“圖謀不軌”。

狄仁杰在旁道:“周國公重用番僧,同時還囚禁了戶部的朱給事,據臣所聞,這位給事人稱十八子,是個體質有些特殊之人,而傳說番僧又有一種能夠役使鬼靈的邪術,所以臣大膽揣測,周國公此舉,恐怕是跟魏國夫人有關。”

袁恕己略松了口氣。

武后道:“哦,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周國公想讓魏國夫人……還魂?”

狄仁杰道:“這是臣的揣測,還未證實。”

武后低低一笑:“要證實也容易。”卻并不說如何容易法,只又說道:“狄愛卿跟著番僧是面對面交手過的,照你看來,他是招搖撞騙,還是真有其實?”

狄仁杰想到當時提刀不行一幕:“天底下高人逸士多不勝數,這摩羅王之前在并州也曾犯下血案,照臣看來他的確有些能為。”

武后嘆道:“當此盛世,長安城內臥虎藏龍,但大唐兼收并蓄,四海來朝,自然更有這些牛鬼蛇神之輩混跡其中,他們若安分守己倒也罷了,若敢作亂,定不能饒。”

“是,”狄仁杰道,“當時情形有些難為,幸而大慈恩寺的窺基法師及時出現,才得破局。”

武后笑道:“不錯,窺基法師乃是玄奘法師得意高徒,法門正宗,豈是那些旁門邪道能夠比擬的,長安城有這般正道師坐鎮,自不會被末微之流攪亂正統。”

武后又問袁恕己道:“現如今十八子如何?”

袁恕己道:“回娘娘,有些小傷,并無大礙,如今已經回到戶部當值了。”

武后垂眸思忖片刻,輕笑道:“此子真真是個異數,還未進長安就已揚名,直到如今,似事事都同他相關。”

袁恕己聽了這句,不知吉兇:“這次也是無妄之災,畢竟周國公所做無人能料及。”

武后道:“少卿似很是維護此子。”

袁恕己心頭一震:“畢竟,臣同她在豳州就相識,也向來知道她的品性。”

“此子品性如何?”武后輕描淡寫問道。

“她……”武后如此著意詢問阿弦的事,袁恕己心中竟生惶恐,不知是好是壞。

然而箭在弦上,袁恕己道:“臣在豳州所行種種,想必娘娘早就知曉,十八子從來都跟隨左右,幾乎每一件案子都有她相助……”

提起舊事,往日那些看似平常的片段涌上心頭,連阿弦的身影也在心底滴溜溜地轉了幾個來回,袁恕己眼中竟有些微熱:“她是個最正氣熱心的孩子,甚至讓人自慚形穢,望塵莫及……”

武皇后眉頭微蹙,眼中透出些疑惑之色。

“回娘娘,”狄仁杰忽地從旁說道:“我想少卿的意思,窺基法師早有解釋。”

武后這才詫異回首:“怎么,窺基法師也跟十八子相識?”

“并非舊日相識,而是在周國公才認得。”

“那么,法師竟是怎么說?”

“法師說十八子,”狄仁杰緩緩抬頭,正色道:“‘有度世之慈柔仁心,世界也必報以明光’。”

武后面上流露罕見的震動之意:“度世慈仁?”

狄仁杰道:“是。一字不差。”

含元殿內良久沉默,然后,武后笑道:“連窺基法師都如此贊賞,可見十八子果然不差,也不虧少卿你如此盛贊。”

袁恕己手心微汗。

“對了,我尚有一事不解,”武后卻又斂了笑,微微瞇起雙眼看著袁恕己。

袁恕己道:“娘娘不解何事?”

武后緩聲道:“昨晚上風大雨大,為什么少卿你這樣湊巧地就出現在周國公府門前?”

袁恕己一怔:“臣……正是無意中從那處經過。”

武后道:“大理寺距離周國公府倒是不遠,那不知少卿在十天里有幾天會經過周國公府?”

袁恕己如鯁在喉,無法回答。

武后冷笑道:“十八子原本是周國公的隨侍,周國公召他入府自也尋常,未必就真的有什么不良企圖,但是少卿你的舉止就有些令人不解了,倒像是事先知道,所以故意前去接應的。”

袁恕己情知在此人跟前狡辯無用,雙拳一握:“瞞不過娘娘,因為之前臣知道小弦子……知道十八子她并未回平康坊,且平康坊內的虞娘子跟玄影都不見了,無意中查明是周國公所為,故而擔心才去查看。”

武后喝道:“我若不問,你便不肯說明此情了?”

袁恕己道:“臣只是覺著此事不說也無傷大雅。”

武后冷笑:“無傷大雅?事情未曾查明之前你就攛掇十八子在大理寺出告,如果敏之并無惡意,豈不是損了他的聲譽?于我面上又有什么好處?”

袁恕己強忍不語。

武后則道:“我看你是關心則亂……對那個十八子太過上心了!”

袁恕己忍不住道:“臣的確是有些關心太過,但周國公私心不軌的事實卻并未因為臣的關心而改變分毫。”

“大膽!”武后怒喝。

袁恕己一震,單膝跪下:“娘娘恕罪。臣并非故意冒犯,而是據實稟奏。”

武后看著他,卻并不言語。

狄仁杰從旁垂首道:“娘娘,此案少卿雖略見唐突,但卻也因此揭出番僧摩羅王之事,可謂無功有過。若娘娘要降罪,連臣也一并有罪。”

武后看看兩人,過了片刻,才慢慢道:“我只是見不得因公徇私罷了,袁愛卿起來吧。”

袁恕己謝恩,武后瞥著他:“當初聽聞你在豳州所做,我便贊賞你年青果決,前途無限,今日如此,不過是告訴你,切勿因私廢公。”

袁恕己道:“是。”

恩威并施,似雷霆雨露,令人無法應對。

武后命退之后,袁恕己邁步出了大殿門口,后背已經盡數濕了。

沿著廊下又行幾步,袁恕己嘆道:“方才在殿內,多謝狄大人。”

狄仁杰笑道:“少卿謝我做什么?”

袁恕己道:“是我一時不慎失言了,想我話說前句,卻不如窺基法師一句,還是您高明。”

狄仁杰道:“少卿不必自責,你不過是當局者迷,而我旁觀者清罷了。”

袁恕己嘆了聲,苦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不錯,我明明是一片維護之意,卻幾乎害了她。”

“尚不至于,”狄仁杰道:“皇后大概也只是好奇而已,何況少卿的確曾跟十八子共事,自比別人更了解她的為人,方才之語也不過是發自內心,皇后聰慧,自會了然。”

袁恕己看一眼狄仁杰。

這位新到的狄大人的確是個精干通透之人。

但任憑他再通透,他卻不知道阿弦真正的身世。

這也是袁恕己在武后面前掂前顧后,幾乎詞不達意的一大原因。

另一個原因,則同樣無法宣之于口,那就是他心中對于阿弦的私心愛慕。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袁恕己已做不到如先前一樣冷靜地作出判斷,無懈可擊地應對了。

而且皇后好像起了疑心,以后只怕還會刻意針對……

袁恕己的心因此而有些煩亂。

兩人正走間,見迎面來了一人,身著錦衣,頭束金冠,身姿魁偉,行走中衣袂飄飄,風流難言。

正是周國公賀蘭敏之。

袁恕己同狄仁杰兩人默契地往旁邊讓開一步。口稱:“周國公。”

敏之卻旁若無人,直直地目視前方,昂首闊步地從兩人身旁經過,對兩人的見禮置若罔聞。

大概是賀蘭敏之走的太快,大袖掃過袁恕己手臂,帶來一股沁涼冷意。

那股森涼撲面,十分異樣,袁恕己皺皺眉,凝望敏之傲然離開的背影。

狄仁杰道:“想必娘娘是要問周國公拿住十八弟的用意了。”

袁恕己喃喃道:“娘娘還怪我不該掃了皇親國戚的顏面,然而周國公如此跋扈,遲早是要惹出事來的。”

狄仁杰笑道:“不必在意,皇后雖如此說,心中未嘗沒有主意,我們且行且看罷了。”

正要招呼袁恕己走開,袁恕己卻若有所思道:“有些、不大對……”

狄仁杰道:“怎么了?”

袁恕己舉手,在鼻梁上摸了摸:“這種感覺……”

原來他忽然醒悟,方才賀蘭敏之走過身旁時候,帶來的那股沁寒,似曾相識。

狄仁杰到底不似袁恕己一樣跟阿弦共事過那許久,對于“那些東西”也接觸的多,并不明白,還當他是在意敏之的無禮。

正要勸說,袁恕己卻轉身返回,狄仁杰道:“少卿哪里去?”

袁恕己卻仿佛沒聽見他的召喚,腳下越走越快!狄仁杰擔心他一時不忿鬧出事來,忙跟了兩步,才要勸阻,袁恕己道:“不對!”

與此同時,含元殿內有人喝道:“你想干什么!”

又有宮女一聲尖叫,聲音甚是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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