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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162.貼身護衛
更新時間:2025-08-15  作者: 八月薇妮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 八月薇妮 | 大唐探幽錄 
正文如下:
大唐探幽錄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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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王李賢陪著太平前往平康坊的時候,武后已經下令封鎖周國公行刺之事,故而兩人皆不知情。

但世間并無不透風的墻,很快,太平就聞聽風聲。

她驚心而焦急地趕來含元殿詢問武后。皇后見瞞不住,便如實將那日之事說明。

“此事你不必理會,我已經交給狄仁杰查辦,是非曲直,總會水落石出。”武后輕描淡寫地說罷,取了一份折子打開。

太平雖從宮人口中得知一二,并不敢信,親耳聽武后說罷,雖知道皇后不至于在這種事上騙自己,仍錯愕難信。

她見武后要處置政事,不敢打擾,轉身慢慢往外退下。

走了幾步,卻又回過身來,遲疑道:“母后,我當時雖不在場,但是我知道表哥不會做這種事的。”

武后抬眸:“哦?你又知道?”

太平點頭:“表哥絕不會行刺母后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

武后對上女孩兒認真的雙眼,片刻才莞爾一笑:“行了,我知道了,你不過是怕冤枉了他罷了,狄仁杰一向斷案如神,人還是崔曄舉薦的,你還有什么不放心?”

太平公主聞聽崔曄推舉,這才默默地低下頭。

正要出含元殿,身后武后道:“太平。”

太平止步回看,武后面沉似水,叮囑道:“不許你擅自出宮,更加不許去看敏之,聽見了嗎?”

先前太平心里其實正在籌謀此事,見武后說破,只好乖乖答應。

大理寺。

狄仁杰看著面前的周國公賀蘭敏之,雖然如今人在囹圄,這美艷的青年仍舊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桀驁不馴,目光不善。

面對狄仁杰的審訊,敏之不耐煩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宮內有人去傳旨,說是皇后娘娘召見,后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行刺?無稽之談。”

狄仁杰已問了數遍,敏之卻仍是一副惱火恨恨的模樣,斷不配合。問他種種細節,只說不記得了。

而跟隨周國公的侍從們也都分別審過,卻都說不出什么有用線索。

狄仁杰道:“周國公,你行刺之事,皇后乃是親歷,何況我跟袁少卿也在場,若非袁少卿救援及時,只怕周國公已經鑄成大錯。如今皇后秘而不宣此事,也是為了顧惜周國公的體面,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敏之冷笑道:“體面?那是何物,整個長安誰不知我聲名狼藉,只怕她顧惜的是她自己的體面罷了。”

狄仁杰不料他這般敢說,想了想,一笑道:“如果殿下執意這般認為,且不肯配合下官查案,將來覆水難收,只怕后悔莫及。”

敏之毫無畏懼:“若我行刺為真,自是死罪,何必多費口舌。”

正在此刻,門口人影一晃,原來是袁恕己閃身進來。

賀蘭敏之一看,冷笑不已:“袁少卿,可喜可賀,在皇后面前立下大功了。”

袁恕己同樣冷冷地覷他一眼,只看狄仁杰。

狄仁杰向著他微一搖頭。

袁恕己負手而立,忽道:“狄大人,可否暫且回避,我有幾句話想私下里跟周國公說。”

目光相對,狄仁杰一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敏之則好整以暇道:“袁少卿想怎么樣?公報私仇?刑訊逼供?”

袁恕己道:“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周國公只字不提,自有你人頭落地的時候,我只笑看坐等而已。”

敏之斂笑,冷哼了聲道:“我的確是什么也不記得了,若是知道,難道我不說么?你不必用這拙劣的激將法。”

袁恕己走近他身旁,忽然傾身道:“我知道周國公說的是真的。”

“哦?”敏之眉峰一動,看出他并非說笑。

袁恕己仍是傾身盯著他的雙眸:“殿下不如猜一猜……我是如何知道的?”

敏之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之色:“你想說什么?”

袁恕己越發靠近了幾分,敏之眉頭緊鎖,身子往后傾斜,喝道:“你干什么?離我遠些!”

袁恕己不理,只低低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

袁恕己聲音雖低,敏之聽得明白。

原本怒意勃發的雙眼里驀地多了無限殺氣:“你……說什么?”

袁恕己輕聲道:“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害殿下不記得所有、進宮行刺皇后自取滅亡的人,是梁侯。”

在袁恕己帶阿弦回平康坊的路上,阿弦因知道敏之入宮行刺、且如今人又在大理寺,便順勢將在梁侯府的所見所感,盡數告訴了袁恕己。

但畢竟這只是出自阿弦所“見”,且如今摩羅王已經灰飛煙滅,死無對證。

只能從敏之身上著手。

敏之身子微微發抖:“如果真是武三思行事,你如何不拿下他,你又如何知道此事……”

袁恕己道:“我當然沒有這種能耐,是有人告訴我的。”

敏之已經猜到,卻仍問道:“誰?”

負在腰后的手不由自主又握緊了些,袁恕己道:“是那個你曾經想要害她的人。”

兩個人同樣都是年青氣盛,一個出身軍中,從來養成的驕奢煞氣,另一個出身高門,身份更是尊貴無匹,養成的桀驁不遜性情。此時同樣銳利的雙眸對上,空氣中似乎都有金石交撞發出的聲響。

半晌,敏之忽然笑了:“原來如此。”

袁恕己道:“你笑什么?”

敏之語帶揶揄,道:“我忽然發現了袁少卿你的小秘密,怪不得你肯為了這個人奮不顧身,原來你對他……”

袁恕己喝道:“周國公!”

敏之戛然而止。

定了定神,袁恕己才道:“先前梁侯借口提走了摩羅王,又借用這番僧攝魂之能……想必殿下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法術,殿下不如再仔細想想哪里有什么可疑,”

只要不去想阿弦,思緒就會極冷靜,袁恕己淡淡又說:“不過殿下如果真的想不起什么來,或許,是殿下真心想行刺皇后,判個斬立決倒也并不辜負。”

“哼!”敏之也回過神來,喃喃道:“武三思……又是武三思!”

他緊皺眉頭,滿面痛苦之色,“又是你們……”

袁恕己道:“殿下且好生想想吧。”

正邁步欲走,敏之忽然喝道:“你站住。”

袁恕己回頭,敏之抬起頭來,望向他道:“摩羅王果然已經死了么?”

“當然,是窺基法師親自誅滅。”

敏之擰眉想了片刻,道:“既然你告訴我此事,那么我也告訴你一件機密。”

袁恕己道:“殿下請說。”

敏之深吸一口氣:“我當初請摩羅王的時候,曾經答應過他一件事。他這次來到長安,是想借我的力量,幫他自己換一副軀殼。”

袁恕己濃眉斂起,隱隱不寒而栗:“何為換一副軀殼?”

敏之冷笑:“他的身軀已經破朽不堪,他又有那種無雙邪術,想讓我幫他找一個新鮮的身軀……”

袁恕己道:“殿下相信他有這種能耐?”

“他在我府上驗證過,雖然……”眼前掠過那慘死的侍女,敏之道,“只是想不到,我居然也成了他的役使之人,還是為了武三思……”

袁恕己道:“現在番僧已死。應該不足為患。”

敏之道:“袁少卿,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摩羅王的法術已半人半魔,他可以將魂魄附在任何活物之上……”

低低笑了兩聲,敏之盯著袁恕己:“正如你所說,我當初為我妹妹看中的人,是小十八,摩羅王也曾當著我的面兒稱贊過,說小十八是千載難逢的載魂之器,你不如想一想,倘若摩羅王未曾全滅,他會盯著誰呢?”

袁恕己已無法出聲,猶如在瞬間墜入冰窟。

疾步往外狂奔之時,敏之的聲音從后響起:“好好地看著小十八,畢竟不知什么時候,他就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了,這可比死去更凄慘百倍呀,哈,哈哈哈……”

狄仁杰在外聽見動靜,進門探看,不妨袁恕己從里撞了過來。幸而狄仁杰急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開。

本要問他是否問出什么來,袁恕己卻一言不發,早疾風般地遠去了。

這日,阿弦頂著兩只紅腫泡兒眼來到戶部。

戶部的相識見了,盡數詫異,紛紛來問。

阿弦只道:“沙子迷了眼,揉壞了。”聲音也是嗡嗡地。

昨夜寒氣太重,導致她渾身發熱,鼻子也有些不通氣兒,時不時地舉手揉一揉,大家瞧了,卻也并未疑心其他。

往庫房而去的時候,阿弦想到昨夜所見,站在廊下徘徊片刻,終于往倉部的衙舍而去。

倉部眾人只有少數認得她的,見身著戶部公府,也并未阻攔。

阿弦長驅直入,將到倉部庫房之時,忽地聽到說笑聲隔著院墻傳來。

有人道:“恭喜武給事,誰人能想到令愛才上京不久,就招了這樣一位金龜婿,簡直是天注良緣。”

另一人道:“屋中自有金鳳凰,便不愁沒有如意郎君上門,聽說這位陳司階,年紀輕輕,便是金吾衛的要員,多少土生土長的長安本地官宦子弟都比不上呢。前途自然是沒得說。”

阿弦連咽了幾口唾沫,走到院門處往內看去,卻見兩人正圍著一道極為矮小傴僂的身影說話。

聽見夸贊,那人笑道:“這位陳司階我也是很中意的,相貌堂堂,年青有為,而且極有眼光……等擇好了黃道吉日,請各位都去府里吃杯水酒吧?”

說著抬頭,露出一張丑陋不堪的臉,氣質也甚猥瑣,令人一看便心生嫌惡。

武懿宗說完,便轉身往庫房里走去,走路之時身形還似不大穩當,背后那兩人見狀,掩口偷笑。

一直等武懿宗走進庫房,這兩人才折身往回:“沒想到金吾衛的青年武官,竟看中武鍋背的女兒,實在是咄咄怪事。”

“這女孩兒雖才上京,我是看過的,原先養在鄉下,生得蠢笨,又毫無教養,全無絲毫大家閨秀的氣象。”

“你不看看武鍋背是什么樣兒,何況他家里又哪里是什么大家了?別說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四字若擔得起,已經謝天謝地了!”

“我倒也聽說,那個金吾衛的陳基,其實也是個好鉆營之輩,不過這一次只怕他鉆錯了地方,哪里不好去爬,偏來攀附武鍋背這棵歪脖子樹……只怕吊死他!”

這兩名長舌說著,低低而笑,越過月門走遠了。

阿弦躲在門口處,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揪著,幾乎擰出了苦澀如黃連的汁兒。

她暗中調息正要走開,目光轉動間,卻見在庫房門口,站著原先入內的“武鍋背”武懿宗。

只見他一改先前呵呵而笑的神情,兩只極小的眼睛里透出狠辣不善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阿弦心頭一震,悄然后退,神不知鬼不覺地自回戶部。

當初第一次見武懿宗的時候,阿弦也被此人的丑陋跟粗鄙震了一跳,但以她過人之能,自然也看出這人將來的造化不淺,地位尊貴甚至在本部尚書之上。

如果那次吃飯,隔壁的金吾衛并沒有提起武懿宗跟武馨兒,那么……陳基會不會主動同她說起“戶部的這個人”?

阿弦想了想,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興許……從請她吃酒的時候,他就存了這樣一個念頭。

所以不管怎么樣,他都有一萬種法子把話題引到武懿宗身上,雖然未必料到阿弦知道武懿宗將來的造化,但畢竟是一個機會,可以一試。

阿弦覺著自己有些可笑:之前拒絕袁恕己的時候,她還一相情愿的以為,陳基也許是不喜歡自己故而拒絕。

但是,也許陳基是“另有所愛”呢?

一門得力的婚姻或許會讓他如虎添翼,又怎肯被阿弦這種毫無背景的孤女絆住腳?

其實阿弦早該想到:因為她從來都知道陳基的性格。

他是想要青云直上出人頭地的,為此……或許不惜任何手段。

正如她所見的、崔曄所說的那樣。

抬手拍了拍額頭:“蠢貨!你這蠢貨!這樣一相情愿,自作多情!”

頭卻像是麻木了,渾然不疼,阿弦正要再用幾分力,手腕卻被人狠狠握住。

阿弦抬頭,對上袁恕己含怒帶驚的目光,隱隱幾分殺氣。

他好像來的很急,胸口微微起伏,氣息紊亂,臉上還帶一點慌張。

阿弦吃驚:“少卿?”又問:“你怎么了?”

袁恕己盯緊她,看了半晌才道:“小弦子?”

“啊?”阿弦莫名,“干什么?”

袁恕己閉了閉雙眼,同時長長地出了口氣,厲聲道:“你這混……”還未罵完,就又瞪著眼,“發什么瘋,為什么自己打自己?”

阿弦懵住,卻又想起昨日兩人“不歡而散”,她本以為他不會再理會自己了,畢竟將心比心,如果她是個這樣壯懷激烈的男子,被人屢次拒絕,也會覺著顏面無存。

阿弦道:“我……我就是覺著自己有點傻……”

袁恕己又瞪起眼:“你……”悻悻道,“你才知道!”

他復握住阿弦的手腕,拉著她出門。

阿弦身不由己:“喂,少卿,你干什么?這是去哪里?”心里竟有種奇怪的念頭:難道他要把自己送到崇仁坊?還是說氣不忿……要報復?

“給你找個護衛。”他橫眉怒眼,沒好氣地甩出一句。

“護衛?”阿弦啼笑皆非:“什么護衛?我需要什么護衛?”

袁恕己冷冷道:“貼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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