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飄香_wbshuku
那掌柜的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不敢久留,連忙一揮手,道,“大家起行,到了府里再歇息。”
幾輛馬車開始行動起來。
葉薰在車內心急如焚,她拼命地想要動一動手腳,可是全身的肌‘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聽使喚。
正急得冒火的時候,馬車卻意外一個劇烈的顫抖,她失去控制的身體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擋板上。雖然無法動彈,但感覺卻依然敏銳,受到撞擊的膝蓋一陣劇痛,葉薰眼淚差一點兒掉下來。
是當先的那輛馬車向前走了沒有幾米,恰好停在了一處小坑洼里,走了兩步又因為慣‘性’退了回去。劇烈的起伏讓葉薰的身體摔到一邊。
聽到車廂底部傳來的一聲撞擊悶響,守候在旁邊的掌柜一陣心驚‘肉’跳。怎么越是緊張的時刻越要出這種紕漏呢?
眼看身邊的蕭若宸轉過頭來,似乎聽到了這意外的聲響。他連忙將手按在車廂上,隨意地拍打著,仿佛剛才的聲音是他發出的。
蕭若宸并未起疑,正要策馬向前,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地上幾輛馬車留下的軌跡,眼中禁不住閃過一絲疑‘惑’。
他連忙一手勒住馬,揮手止住準備出城的隊伍,轉頭對著準備離開的馬車,高聲道,“等一下。”
掌柜心里暗叫一聲不好,卻也只好聽令停車,然后轉身畢恭畢敬地問道:“將軍可有什么吩咐?”
“這輛車里面裝的是什么?”蕭若宸用鞭子指了指當先的那輛馬車,語氣平淡地問道。“是一些三七之類的‘藥’草。”掌柜的回答道,念頭一轉又補充道。“還有一些雜物堆積在下面,是小人們隨身帶著地。”
“嗯,是什么雜物。這么沉重?”蕭若宸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手里的馬鞭隨意地指了指地面。
聽聞這句話。掌柜的一愣。跟著蕭若宸地馬鞭,他的視線落到地面上,頓時心里一顫。
他們此行所帶地幾輛馬車從外表上看起來都是一般的普通木制馬車,但是隱藏葉薰的那一輛卻是‘精’鋼打造,四壁堅硬‘精’悍。.ap,.更內含巧妙的機關,外面則裝了一層薄薄的木殼,看起來與其他馬車無異,但重量卻是普通馬車地數倍。
京城前幾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松軟濕潤,此時地上幾輛馬車的印痕清晰可辨,當先那輛馬車的印痕竟比其余深了數倍還不止。
“這個……”掌柜的心念電轉,眨眼間想到了數個理由。
可蕭若宸卻連他的辯解也懶得聽,直接用下巴點了點那輛馬車。吩咐左右道,“去搜一搜。”
他身邊的兩名騎兵立刻越眾而出,就要走到馬車前搜索。
“等等。”掌柜的伸手攔住兩人去路,一聲斷喝。“我等是帶著沈大將軍親筆通關批文的。按照兵部的通令。‘藥’材等軍機物資若無兵部公文不可擅動,將軍可有搜查公文?”
眼看軟地不行。掌柜的一咬牙,干脆直接搬出了后臺。眼前的年輕將軍縱然再‘春’風得意,少年猖狂,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軍令,任意妄為,直接駁自家主公地面子吧?
上前搜索的兩名士兵忍不住一愣,掌柜地這些話確實有些道理。若真是前鋒營所準備地物資‘藥’材,沒有帶著正式的文書,禁軍也不能說搜查就搜查。
蕭若宸冷哼了一聲,低聲笑道,“就算是沈大將軍又如何?軍中事務,難道是沈將軍一人獨擅不成?”那語氣淡到了極處,像是一陣輕煙,卻也冷到了極處。
掌柜地忍不住一愣,此時的沈涯權傾朝野,無人不忌憚三分,他雖然知道眼前的這個葉宸對自家主公似敵非友,但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這樣當眾不給面子,語氣之中還滿是挑釁鄙薄。
“少主……”蕭若宸身邊的賀駿萬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縱然沈涯如今遠在北方戰場,無須顧忌,但兵部的規矩卻是需要顧忌的,不能在這些細微小事上落下話柄,留給人行事驕橫無度,目無軍法的罪名。
蕭若宸也明白這個道理,當即輕笑一聲,挑了挑眉,問道:“沈將軍的公文?在哪
掌柜的無奈,只好將公文取出呈上。
蕭若宸接過公文,只掃了兩眼,臉‘色’便瞬間冷下來,森然道,“這哪里是沈大將軍的公文?你等假公濟‘私’,被發覺之后竟然還膽敢污蔑沈將軍的名聲,簡直罪大惡極。”說著信手一扯,公文便被撕成了數片,拋在地上。
“你……你竟敢……”掌柜的看著飄飛的紙片,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指著蕭若宸又驚又怒,“你當年也不過是沈將軍家的奴……”
一句話沒有說完,蕭若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淡到極處,好像無‘色’的流水,偏生水上卻覆著一層淺薄的冰,視線相接的瞬間便讓人覺出森冷的寒意來。
掌柜的心里一涼,竟然忍不住生生打了個寒蟬,后面的話語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就在他愣神的間歇,兩名騎兵已經走到了車前,長槍毫不客氣地挑到了車內。
穿過重重堆積的草‘藥’,槍尖戳到了四面的鐵壁上。鋼鐵‘交’擊的脆響傳來,兩名騎兵都忍不住一愣,聽這聲音,車內壁竟然是厚厚的‘精’鋼打造。
兩人頓時警惕起來,仔細地四面搜查了一遍,立刻回頭驚喜地喊道,“下面有暗格。”
掌柜的心一沉,怎么辦?他掃視著四周,手下的仆役大多都是一臉茫然無措,除了有限的幾個親信之外,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二掌柜的真實身份。他暗暗瞥了一眼城‘門’,挪了挪腳。
但只是這樣細微的動作,不等蕭若宸吩咐,幾個士兵已經迅速圍了上來,阻斷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
果然有鬼,蕭若宸冷笑一聲,沖兩名士兵吩咐道,“打開看看。”一邊說著,跳下馬來,徑自走上前去。
士兵在車內‘摸’索的片刻,終于尋到機關按下去,車內的暗格緩緩開啟。
蕭若宸本以為其中暗藏的多半是什么‘私’密的禁品,至于是不是與沈涯有關還難說,就算真是沈涯的命令,他也大可以直接推說自己不知道,是屬下的人擅自行事的,一干二凈。而且數量只有一車,就算‘私’藏的是違禁的兵器,以沈涯的權勢也不是什么大罪名。
蕭若宸原本也并未抱多大的希望,卻不料在車內情形映入眼簾的一瞬間,他的整個人就徹底愣住了。
這些年里他經受了無數的生死考驗,周旋在各方勢力間掙扎求存,心智堅毅遠非常人所能及。
經歷了那么多,他原本以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么是他不可能承受的了。
卻沒有料到,只是一個簡單的背影,便可以讓他的全部冷靜,全部理智統統崩潰掉。只是一個背影,他引以為傲的堅定的信念和意志就像是太陽底下的冰雪,瞬間消融潰散了。
他也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那個他日夜牽掛的人,幻想著兩人重逢的情形,可每次只想了一個開頭便不敢再繼續思念下去。他是在害怕,害怕想的太多了,他會無法承受這種思念和這份孤獨。
可是沒有料到,幻想了無數次的重逢竟然在這樣意外的時刻變成了現實。如此的突如其來。
他伸出手去想要扳過她的身體看清楚,可那只手伸到一半就顫抖地難以自制。他的腦海中瞬間閃爍起一個念頭,如果不是她,只是背影相似……這個“如果”是如此的恐怖,恐怖到他根本不敢去承受,如果這個希望落空……
恐懼和希翼的情緒‘交’疊著翻涌上來,沖擊著心神,蕭若宸不自知地咬著下‘唇’,伸了半截的手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凝固住了,任憑他耗盡全力卻連前進一分都無法做到。
旁邊的賀駿萬也已經下了馬走到近前。他探過頭去,一眼望去,是個‘女’孩子。忍不住大失所望,難不成是這幾個不成材的手下在背著沈涯偷賣奴婢,走‘私’人口嗎?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年輕主公不堪重負的表情和僵硬掙扎的動作。這樣想著,他就隨手伸手扣住葉薰的肩膀,稍一用力,將側躺的人翻了過來。
那一剎那,蕭若宸心臟幾乎躍出‘胸’口,他瞬間閉上眼睛,然后睜開,然后就對上了那雙隱含著淚光的視線。昨天晚上本來想更新,可惜奧運的魅力難以抵擋,慚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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