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56巫女詛咒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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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里,人人都想混個風生水起、榜上有名,可天資卓著、家世顯赫的一共就那么幾個,普通人若勤奮些倒還好說,可偏偏絕大多數又是不愿勤奮的。沒家世、沒天分、不刻苦,那要如何才能出人頭地呢
話本傳奇里通常只有兩種選擇
掉下懸崖遇到世外高人,或者在不經意間拾獲一張藏寶圖。
頭一種難度確實太高,八成還要摔成爛泥,不宜模仿;倒是第二種,頗有跌一跤撿個金元寶的意思,所以各種寶藏傳聞也就應運而生,古墓陪葬、絕世秘籍、不老仙方、冰雪美人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而孜川秘圖也是其中之一,不過稍有不同的,據說這是一本兵法,里頭有本朝大將盧廣原的畢生心血,也被稱為戰神譜。
“當然了,亦有人相信孜川秘圖是寶藏圖,或者干脆認定其中藏著一把神劍,執劍者能戰無不勝,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云倚風道,“王爺生在皇室,應當對這位盧將軍很熟悉吧”
季燕然道“在我出生前一年,盧將軍便已戰死沙場,不過關于他指揮的幾場著名戰役,倒是聽廖老將軍講過不少回。此人作戰勇猛,從不給自己留后路,每回上陣殺敵,都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主帥如此,部下受其影響,亦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架勢,堪稱大梁的鐵血雄師。”
可也恰是因為太勇猛了,盧廣原終因太過冒進,于二十八歲那年折戟黑沙城,三萬大軍落入敵軍圈套,慘遭絞殺,無一生還。
季燕然繼續道“黑沙城之戰,是盧將軍一生中唯一的一場敗仗,無人知道他當時為何要做那個決定。廖老將軍每每提及時,亦是長嘆惋惜。”
云倚風道“我還聽過另一個傳聞,能說嗎”
季燕然失笑,讓侍衛先暫行退下“說吧。”
“也有人說盧將軍并非冒進,而是先帝忌憚他功高震主,所以想趁機除掉心頭大患。”
“像這種功高震主、鳥盡弓藏的傳聞,每朝每代都會有,不算什么稀罕事。”季燕然道,“甚至我與皇兄,不也有一樣的問題”
“也對。”云倚風想了想,“不過江湖中有關藏寶圖的傳聞,據我所知的,也只有這孜川秘圖能與朝廷扯上幾分關系,所以才順嘴一問。可或許那位袁侍郎要找的寶藏,壓根就與之無關呢,具體是什么,得查了才知道。”
“暗衛還在盯著袁府,袁遠思若當真想尋寶,定然會有下一步舉動。”季燕然看了眼天色,問他,“前頭就是福瑞樓了,想不想吃菊花豆腐魚”
菊花豆腐魚,一聽便知很嫩很好吃。
云門主欣然答應。
酒樓老板聽到消息,趕忙替兩人準備好雅間,原是出于好意,省得再像福瑞樓那般,被諸多食客偷眼圍觀。但百姓哪里管得了這么多,眼見蕭王殿下與云門主進了包間,厚厚的簾子往下一放,反而更加激動地猜測起來不然為何不坐在外頭還通風,還暢快,還能賞這王城夜景。
一頓飯吃下來,書商那里連版都快刻好了。
消息傳回清月耳朵里,他因為罰抄大字而酸痛的手臂,又隱隱哆嗦了一下。
靈星兒也頗為頭疼,門主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要知道辟謠也是個體力活啊,好不容易才將烤鴨的事平息下去,怎么就又來了新一輪的菊花豆腐魚于是在這天晚上,她特意帶著師兄,一道找去云倚風房里,苦口婆心提醒半天,往后大庭廣眾的,要學會避嫌。
云倚風態度端正“好,為師記住了。”
轉天就跟著季燕然去逛了廟會,還擠在同一條板凳上喝了碗鴛鴦茶。
鴛鴦茶,那是能隨隨便便喝的嗎
清月愁得頭都要禿,覺得這師父甚不靠譜。
院中月影稀疏,云倚風站在窗前,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披散開來,看著斑駁樹影出神。
他方才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正是骨酥體軟,昏昏欲睡的時候,原想著再喝一盞乳酒就上床,墻頭卻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不是蕭王殿下,而是風雨門弟子。
云倚風皺眉“何事”
弟子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又道“去了聽雨樓。”
王城里最大的青樓,夜夜都是燈火通明,鶯歌燕語。
掛滿紅帳的臥房里,男子急不可耐地將上衣甩在一遍,露出滿胸膛的黑毛來,哈哈笑著就想撲到床上去,窗戶卻突然被風大力推開。
那嬌滴滴的窯姐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凌空架出了房間,門被復而關上,屋內也安靜下來。
云倚風站在桌邊,慢條斯理道“張大俠,別來無恙”
那胸毛男子匆忙套上衣裳,臉拉得比苦瓜還長“云門主,我最近可沒犯事啊”
“張大俠說笑了,你犯不犯事,與風雨門又沒關系,更輪不到我來管。”云倚風道,“此番前來,只是想打探個消息。”
聽他這么一說,胸毛男子登時就松了口氣“云門主想問什么”
“聽說你們蓮華教的人,最近一直在幫袁侍郎找好貨”云倚風往桌上放了枚貓兒眼。
胸毛男子趕忙道“是,在找孜川秘圖。”
云倚風被噎了一下。
你還真是爽快。
“云門主都親自出面了,哪里還能瞞得住。”胸毛男子將貓兒眼揣入袖中,嘿嘿笑道,“既然遲早要被查到,那不如現在就做了這筆生意,我發財,風雨門省事。”
云倚風又問“你見過孜川秘圖”
“沒見過,但聽人提起過。”胸毛男壓低聲音,“若門主也想知道,可就要另算價錢了。”
王府書房,季燕然正在同下屬議事,突然就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很輕,也很熟悉。
云倚風小聲詢問“王爺在里頭嗎”
小守衛趕忙道“在,門主請先到偏廳喝杯茶,待趙統領同王爺議完”
一個“事”字還沒說出來,旁邊已經有人拼命使眼色,云門主來找王爺,還等什么趙統領張統領,快些進去通傳
小守衛“”
講道理,我剛來的時候,你們不是這么教我的
季燕然遞過來一杯茶,笑著問道“怎么這陣跑過來了,有事”
云倚風將蓮華教的事情講了一遍,又及時補充“風雨門的弟子可沒進袁府,是那張旭自己要逛青樓,才被我堵在房中的。”
季燕然道“你一問,他就什么說都了”
“風雨門在買消息時,從不吝嗇。”云倚風道,“他在見到貓兒眼后,只恨不能將自己爹娘的情史也說給我聽。”
季燕然欣慰點頭“此番幸虧有你,那我明日就去上報皇兄,對了,張旭人呢”
“還在青樓里,我的人一直盯著。”云倚風道,“不過他也不大可能會跑,畢竟袁侍郎是花錢買消息,而且聽起來這筆交易做得頗順利。”
“風雨門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季燕然溫柔道,“夜也深了,先回去歇著吧。”
云倚風答應一聲,轉身出了書房。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圍觀完全程的趙統領發自內心提議“不如王爺也跟著一道去歇”
季燕然飛起一腳。
趙統領忙不贏地躲開,又不解道“王爺方才怎么不告訴云門主,其實不用他去青樓,我們的人下午就已探到了袁侍郎與蓮華教的具體交易”
“我為何要說”季燕然看他一眼,警告,“你也不許說。”
趙統領無話可言,對自家王爺這明目張膽的色令智昏,崇拜得是五體投地。
翌日清晨,季燕然將云倚風送到幾位老太妃宮中,自己則是徑直去了御書房。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李璟在聽完所有經過后,卻并沒有表現出太多詫異,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季燕然懷疑“不會是皇兄”
“的確是朕吩咐袁侍郎去查的。”李璟叫德盛給他添茶,“原不想讓你知道。”
季燕然立刻道“我現在也可以不知道。”
“這是父皇的遺旨。”李璟示意他莫鬧,“他說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孜川秘圖,決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還當真有這玩意。”季燕然道,“那內容是什么,盧將軍親筆所書的戰譜”
“沒人見過。”李璟道,“在袁遠思找到蓮華教之前,你猜唯一一個提過孜川秘圖的人是誰”
季燕然搖頭。
李璟道“李珺。”
冷不丁聽到這個名字,季燕然實在難掩厭惡“他怎么什么熱鬧都要湊”
“八成是從父皇那里聽到過什么,所以當成了保命符。”李璟道,“一口咬定自己見過,須得慢慢回憶,才能畫出整張圖。也是因為這個,我才又對你多瞞了幾年阿寒的事。”
此番倒是正好,倘若真能找出孜川秘圖,也不必再護著那草包。
“我大梁有你這位戰神,原也不需要什么兵書兵譜。”李璟走下龍椅,“父皇的遺旨也是燒,而非用。”
“燒”季燕然皺眉,“該不會當真”
“當真什么父皇與盧將軍當真不合,所以趁機除掉異己”李璟道,“說實話,朕也有過懷疑。但無論當年真相如何,只要那兵書里有對大梁不利的記載,燒毀總要強過流傳于世。”
根據蓮華教的供認,他們是在十年前,于晉地安水嶺一帶遇到了一個巫女。當時對方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都是傷,只在嘴里喃喃咒罵著,說姓王的狗賊卑鄙無恥,哪怕當了大官,也依舊比最臟的蛆蟲都不如,還瘋子一般喊了兩句,說藏有寶貝的孜川秘圖就在王城里的王大人手中,號召天下人都去搶,最好能有一把最快的刀,刺穿他的心臟。
喊完幾句之后,人也咽了氣。
蓮華教的人當時并未在意,直到最近這段時日,聽到工部侍郎袁大人在打探孜川秘圖的消息,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茬,于是趕緊顛顛跑來王城,拿著消息賣錢了。
季燕然道“據云門主所言,蓮華教的人只是卑鄙無恥,倒不像是有膽欺瞞朝廷命官。”
李璟一笑,只當沒聽出這欲蓋彌彰的停頓。
而根據故事推算,那個時間在王城的“王大人”,少說也有三位,沒辦法,大姓人太多,上早朝時喊一句“王愛卿”,往前邁步的能有一大群。
雖說事關先皇遺旨與孜川秘圖,但目前整件事仍是無憑無據,僅靠江湖中一個下三濫的教派,和他們嘴里“巫女的故事”,顯然不至于讓所有“王大人”都放下手中事務,一天到晚待在家中等著審訊搜查,可若放任不管,那萬一消息走漏,孜川秘圖被送了出去,豈非更令人頭疼
季燕然道“不如先暗中查一查這幾人,說不定能找出一些線索。”
“那此事就交由你來辦吧,越快越好。”李璟道,“朕也想早日弄清楚,黑沙城之戰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下午的時候,季燕然尋到惠太妃宮中,見云倚風正靠在軟塌上休息,身上搭了條毯子,手中捧了本書冊,旁邊還擺著蜜餞點心,悠閑得很。
“怎么這陣才回來”他坐起來一些。
“那孜川秘圖里,像是真藏有秘密。”季燕然從盤中拿起一枚蜜餞,遞到他嘴邊,“有件事想請風雨門幫忙。”
云倚風冷靜道“你沒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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