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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認命(一百二十)
更新時間:2025-08-18  作者: 湯娘子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湯娘子 | 大德云 | 湯娘子 | 大德云 
正文如下:
大德云_認命(一百二十)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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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都是歡騰喜慶的,不知怎么,今年過的就是沉悶得很。

鞭炮齊鳴也炸不出波瀾來。

各有心事,笑容里苦澀,紅梅芯里是霜雪,像這天兒一樣,陰沉沉的。

過了年就是正月,德云書院的典藝日將近,還有先生大壽,緊接著二十年大慶,這往來賓客不少,就趕著時候熱鬧了。

正月五就是秦霄賢生辰了。

玉溪仔細想了想,真沒有過正兒八經地給他過生辰呢。

從前兩人不熟絡,他也不是愛宣揚的人,只管收了禮和師兄弟們一塊徹夜歡飲,說說心里話就成了。

這還是頭一個兩人在一塊兒過的生日。

雪停了三日。

玉溪病得重,也沒法兒給他備禮物,心里還有些遺憾。或許是難得的雪停霜融,又或許是他的生辰讓她滿懷期待,這天,她身子竟好轉了許多。

她撐著床沿,自個兒起了身。

他從屋外進來,連忙抱住了她,仔細得不行。道:“怎么了,要拿什么?”

“找你。”她笑著。

“安排點事兒,就在屋外不走遠。”他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往暖閣的椅榻兒上走。

原本是怕吵到她,聽她難得睡得安穩就去屋外交代事兒了。

誰知睡著睡著還醒了過來。

早知道就陪著她不走了。

秦霄賢動作輕柔,放下了她,仔細地蓋上了絨毯,在她身邊兒坐下。

外頭的太陽已經有些弱了,余暉淡淡地撒在青木枝葉上。

“你生辰啊,我都沒準備禮物。”她靠在旋哥肩上,與他十指緊扣。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

“你就是禮物。”他說。

她笑了笑,似乎習慣了聽他低沉厚重的嗓子說情話。道:“你不去和師哥們慶祝慶祝嗎?”

“過兩天一塊兒慶祝。”他終于露出了笑。

“過兩天?”她蹙眉想了想,笑道:“元宵嗎?還有十天兒呢,再說了生辰還是提前過地好些。”

哪有人是壓后過生辰的啊。

“我們的大喜之日。”他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氣息縈繞在鼻尖兒,柔和溫暖。

她怔住了神兒,重復了一次:“我們的…大喜之日?”

“嗯。”他說:“剛才已經讓人去定喜帖了,咱們的爹娘都一塊兒見面商談了。”

原來,他是去安排了婚事。

玉溪攥著胸口的衣領,感覺氣息亂了起來,有些說不清的不安。

他拉下她的手,俯首抵在她額頭上,與她四目相對,眉眼里只有對方。

“我們,要一起回家。”

玉溪說不出話來,看著他,不知怎么就是想哭。

喜極而泣吧。

對的,就是喜極而泣。

盼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一陣風過,廊下風鈴成曲,她展顏一笑,目光卻變得空了起來。

“好久,沒看過桐花了。”

他貼著玉溪臉側,兩人鼻尖兒蹭了蹭,濃聲哄道:“明兒我帶你回書院去看。”

他一垂首,烏發就掉在胸前。他就是不愛盤發卷兒,總是簡簡單單地扎一個發束,瀟灑又俊郎。

一旁矮幾上的小竹盤兒里有剪子,她伸手去拿,靠回了他胸口。

他也不慌,隨口問:“剪什么?”

除了她,再也沒有什么激起他的情緒了。

不知為何,玉溪覺著胸口疼了一下。

玉溪抬手握著他的一縷發,剪子交錯,發斷。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他仍舊神色淡淡,不言語。

她一笑,又剪下了自個兒的一縷發來。

他皺了眉頭,說:“你的頭發這么好看。”

怎么能隨意剪呢。

情這東西真可怕,比阿芙蓉還可怕。染了就戒不掉,人除了犯傻兒還會發瘋,有時還神志不清呢。你看,他連一縷頭發都舍不得她斷。

玉溪放下剪子,把兩縷頭發合在了一塊兒,用小竹盤兒里的紅線纏了纏,將兩縷頭發并在一塊兒辮了個辮子,用紅繩兒打了個結,在他眼前晃了晃。

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笑著,結果發辮,搖了搖頭說:“不對。”

“嗯?”

他說:“結發為夫妻,生死不離棄。”

只要你在我身邊兒,欺我疑我盡可隨心,互相折磨也好過再不相見。

對,就是這么自私地想留住你。

“不好。”她皺著眉,搖了搖頭說:“不好,我不喜歡這句。”

秦霄賢沒在說話,擁著她揉了揉她的頭發,把發辮放進了衣內胸口處。

天就要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們得一塊兒吃飯,一塊聽風鈴曲,一塊兒看月光落在掌心里,一塊兒相擁而眠。

沒有什么比兩個人在一塊兒更好了。

“旋哥兒,我想看桐花。”

好,天一亮,我就帶你回書院去。

師哥們都想你,想著小師妹呢。你是小龍女,是德云女孩啊,大伙兒都寵著你呢,盼著你早點兒回書院上課。

九齡說了,你盡管橫,他們都讓著你。

不用你認輸,他們都輸給你。

在等等,天很快就亮了。沒下雪沒落霜,還出了太陽,正是好時候。

他徹夜未眠,擁著她,在她耳邊柔聲細語,呢喃了一整夜,連自己都不記得說了多少話了。

早起時,他親自給玉溪挑了一身水墨衣裙,給她裹上白絨披風,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半頭長發散落在肩。

真美。

他的玉溪,誰都比不過。

她看著鏡子,撫著自個兒的左臉,道:“旋哥兒,我的面紗呢。”

“不用,你最好看。”他說,握著她雙肩在她臉上親了親,道:“大家都這么覺得。”

“嗯。”她笑著,不堅持了。

兩人吃過了早點,就上了馬車往書院去了,這條路玉溪已經很久很久沒走過了。

秦霄賢抱著她,在馬車里坐了一路,半點兒不肯放松,目光總放在她臉上。

玉溪靠在他懷里,神色從未有過的輕快。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笑容了。

冬雪一場又一場,桐花定是沒有了,如今也不是花期。所幸,這三日停了雪,看看枝葉還是可以的。

也不知枝葉上落的雪都融了沒。

他不愿松開懷抱,徑直抱著她進了七堂,一路進來好些學子都笑著抬手招呼著,喊了玉溪。

她也不覺得失禮,更不說他胡鬧,難得安靜窩在他懷里,乖巧地陪著他胡鬧。

七堂的桐樹上沒有厚重的霜雪,只是高處有著星星點點;樹下的桌椅也干干凈凈地鋪了絨毯子。

七堂的少爺們拿著稻草扎了長長的草把兒,邊玩鬧著邊掃著院里枝葉上的殘霜碎塊兒。

幸好雪停了三日,也不多。

一見他們兩人進來,少爺們都圍了過來,九齡在最前頭,灰頭土臉的。

“玉溪!”九齡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和大楠在一塊兒就鬧得不行:“你看,我們都給你掃了雪啦!”

“去你的吧!”大楠抬手一個草把兒就打在他屁股上,道:“我們昨晚就清了,你是今兒一早才來的!”

“那我不是昨兒不知道嘛!”

兩人說著,眼看又要打鬧起來了。

“快去換身衣服吧。”玉溪窩在老秦懷里,似乎有些困了。

“好,你等著啊!”大楠笑著,拉著九齡就往后院兒去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說笑了幾句,轉身去換衣裳,上小廝把暖茶給他們送去。

秦霄賢抱著玉溪坐在桐花樹下,樹下有絨毯,兩人又披著披風,倒是比石椅暖和些。

石頭嘛,就算鋪了毯兒也透著寒。

玉溪半躺在他懷里,拈起地上的桐花,道:“哪來的花?”

“年前收的,多著呢。”他有些心不在焉,回著話,擁緊了她。

真好,躺在桐花里。

香雪海,說的就是這樣就景吧。

他說:“昨兒大家聽說你要來,都高興著。掃了殘霜,怕有露水,今兒一早才把桐花鋪滿地來。”

“嗯…”

她笑著,眼皮子有些重。

他喊。

“嗯?”

她指尖兒轉動,桐花香繞鼻尖兒。

“我們要成親了。”他說。

“嗯。”她有氣無力地應答著。

“旋哥兒。”她笑了笑,眼皮子重得快要抬不起來了,氣息越來越重,胸膛起伏頻繁,開口說話但聲兒卻斷斷續續,輕得幾乎聽不見了。

他低頭在她耳邊蹭了蹭,吻了吻她的唇角兒。

沒關系,他安安靜靜地聽她說。

她咬唇,努力平穩氣息,說著:“下輩子,我要做七堂院里的桐樹,看過你四季悲歡,落下花瓣在…”

你肩上。

他哭了,紅著眼吻上她的唇,眼淚在兩人唇齒里彌散苦澀。

不要。

桐花真的很香啊。

眼里酸澀疼痛,他低頭皺眉閉了閉眼,忍下眼淚,抿唇道:“以后,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也會在書院念書。他們會在桐樹下嬉鬧長大。”

“他們也會遇見心愛的人,桐花一季又一季,他們帶著心上人回家來對我說…”

他把唇角兒咬出了血來,肩頭仍舊止不住地顫抖,泣不成聲。

“然后呢…”她氣息微弱,已經發不出聲兒來了。

他們都來了。

二爺領著楊九,堂主與九良并肩,少爺和陶陽十指相扣,九齡和大楠嬉笑。

二爺背手而立,淺笑儒雅。

楊九笑著:“玉溪”

少爺逗趣著:“小龍女!”

陶陽溫潤如玉:“玉溪啊。”

堂主溫柔如風:

九良笑而不語。

九齡蹦跶著:“玉溪!”

大楠跑在九齡前:“玉溪玉溪!”

玉溪靠在老秦懷里,笑容蒼白。

當日良辰美景圖:縱使山河不復,惟愿故景如初。

指尖兒一松,桐花落地。

她閉上了雙眼。

再不會痛,再不會苦了。

你要好好活著,替我活著;記著我陪著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德云女孩,不認輸,認命了。

他笑著,比哭還難看。嘴角上揚,淚流滿面,道:“沒有然后了…”

“沒有了…”

他抱緊了玉溪,把頭埋進了她頸窩,感覺她的身子軟了下去,沒有半點兒氣力。

“不要——”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我們都要成親了,說好了要一起回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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