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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教師-都市新書開頭1萬字,書名暫未定
更新時間:2025-08-22  作者: 張君寶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張君寶 | 超級教師 | 張君寶 | 超級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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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新書開頭1萬字,書名暫未定!_超級教師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都市新書開頭1萬字,書名暫未定!

都市新書開頭1萬字,書名暫未定!←→:

一縷白煙裊裊竄到半空,陳華遙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上懶散地看著電視。節目是期待已久的模特大賽,目前已經進入泳裝展示階段,萬萬不能錯過。

單看那環肥燕瘦、軟玉生香的場面,三十六名千挑萬選的女孩子露出一堆白肉站作一排任人挑選,足以讓人腦細胞充滿百萬倍的活力。

“阿遙,你還有心看電視?真是氣死我了!”

突然,坐在茶幾對面的老頭子一個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嘭”的一聲,木桌震顫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激蕩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陳華遙吃了一驚,不禁錯愕地抬頭看了一眼,不過很快便假裝沒看到,繼續往前方瞧去。到了老頭子這年紀發發牢騷那是家常便飯。

“阿遙,我早告訴過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努力上個大學,你偏偏不聽話,上了大學還要退學。現在怎么辦?都被你三叔騎到脖子上拉屎了!”

聽老頭子點名提到自己,陳華遙只得無奈應了聲:“嗯?怎么個拉屎法?”

不提還好,一提老頭子就火更大:“你三叔的兒子考上了象京大學也就罷了,可你三叔居然也敢擺上三十八桌酒席到處請客吃飯,還得意洋洋的在老子面前炫耀說他基因好,兒子才這么聰明。不過是狗屎運而已!那副嘴臉,鼻孔都快翻上天了,真正是豈有此理!”

老頭子共有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從小就與三弟陳慶革彼此不對付。

往往是你成績78分,我咬咬牙也得考個78.5分,你獲老師表揚了三句話,我就絕不能少于60個字。及至成年,二人更是明爭暗斗,你工資340,我月薪341也可以在你面前笑上半天。你蓋了兩層樓的磚瓦房,我不多不少,兩層樓頂上加個小棚。你生了個兒子,我就一兒一女,總之,都在憋著一口氣,誰都不肯認輸。

等陳華遙考上象京大學,老頭子終于揚眉吐氣,在他的三弟跟前顯擺了幾回,沒想半個學期剛過,陳華遙竟被學校掃地出門,便沒了底氣。

拖到現在,三弟的兒子也考上了象大!不把一向標榜“白云清風,悠悠我心”的老頭子氣得半死那才怪了。

這時電視里大賽呈現白熱化狀態,肉光玉致,高潮迭起,陳華遙全神貫注,一聽老頭子說的只是爛事一樁,眼神便死死地盯著屏幕,沒有吭聲。

老頭子見陳華遙一心兩用,站起身啪的關掉電視,滔滔不絕地說道:“你三叔那德性,獐頭鼠目,豬頭狗臉,成日里與我作對,鎮子上誰不知道?現在他兒子倒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考上象京大學了!我還有臉出門嗎?都是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好端端的大學不念,非要出去鬼混,搞得被學校退學,讓我老臉往哪擱?要是他沒考上象大,這倒沒什么,問題是他偏偏考上了!”

陳華遙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吐出一個白蒙蒙的煙圈,輕輕咳嗽一聲,說:“爸,我都退學四年了,你現在才說,也太馬后炮了。要不我去弄個函授大專吧,多少給你爭個面子。”

“函授大專!虧你說得出口!你知道象京大學是什么牌子嗎?那是全國重點,整個亞洲排名前二十的大學,你就是三十八個函授大專文憑加起來都比不過象京大學里一個掃廁所老太太的一根毛!”老頭子的臉色冷得如同十二月的西伯利亞寒風。

陳華遙大不以為然,當即便振振有詞地說道:“爸,函授大專又怎么了?那可是培養人才的搖籃。一個國家的發展,必須有無數的基礎性人才為基石。雷鋒說得好,我是社會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搬,你看不起函授大專,就是看不起我們廣大勞動人民。”

老頭子被說得啞口無言,沉默片刻才道:“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我不管你怎么樣,最好想辦法去找象京大學的領導,辦個復學手續,重新打大一讀起,再不濟也跟老三的兒子平起平坐。要不然就回高三復讀,再考一次。”

自打退學后,陳華遙最怕的就是讀書,聞言嚇了一大跳,很快便又強作鎮定,以為老頭子只是象往常一樣絮叨下,嬉笑道:“再考?我這種高水平人士萬一擠掉別人的高考狀元名頭怎么辦?”

老頭子理也不理,徑自從褲袋掏出一張毛筆寫就的協議書,上邊銀鉤鐵劃,字跡森然。“阿遙,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上不了大學,我們就斷絕父子關系,然后我自殺以謝族人。這張協議書,你自己過目。”

陳華遙沒想到老頭子來這一手,不禁嚇得手指一抖,煙灰頓時紛紛揚揚。

吐了口氣,鎮定下情緒,說道:“爸,我都二十四歲了,讀完大學出來二十八,萬一小宇宙爆發,再念個碩士什么的,大半輩子就這么沒了。你總不至于希望我出來找不到老婆吧?那樣的話,你抱孫子的計劃豈不是要一拖再拖?”

“正好,大學有的是美女給你泡。”老頭子為老不尊地順勢接過話頭,臉一沉,又拍起桌子來,道,“就這么定了,第一是上象京大學,第二是給我弄個象大的兒媳婦回來,哼!可不準隨便找一個豬頭來糊弄我老頭子,起碼也要長得像李嘉欣那樣的。不然祖宗祠堂上,把你的名字叉掉!”

陳華遙無語以對。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老頭子的口水濺了他一頭一臉。

陳華遙見老頭子殺豬似的眼神盯著自己,不想把氣氛上升到階級斗爭的高度,雖然不喜讀書,可也沒把老頭子說的再上象大當回事,連忙猛拍胸脯道:“好說好說,我才華可比曹子建(曹植),文章不輸王子安(王維),要上象大還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至于泡妞?咳!到時候帶十個美女回來任你選,看中哪個我就娶哪個。要安妮斯頓?還是海瑟薇?或者澤塔瓊斯?都你說了算!”

老頭子哼道:“先別說大話,實現不了的話,你應該知道后果。”

“要是沒什么問題,下個月你可以去向三叔炫耀我重返象大的光輝事跡了。”陳華遙把煙抽完,隨手在沙發上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往門外走去,回頭喊道:“我去象京逛逛,晚上不用煮我的飯了。”

門口停放著陳華遙心愛的坐騎,一輛完整還原二戰時期德國青年近衛軍標準配備式樣的邊三輪摩托車。

寶馬k1200r的機芯,軍綠色的外漆已經略顯陳舊,粗獷的線條、對置雙缸、水滴形油箱、橫置彈簧坐墊、平直的車把,造型十分古典。

若是穿著一身筆挺的德軍36型軍官野戰服,往邊三輪上一跨,絕對足夠吸引目光。

可惜的是,陳華遙身上廉價t恤印著的“象大農藥——農民朋友的好幫手”字樣,將這輛摩托車襯得不倫不類。

象京地處象江流域,距離最近的出海口龍坪港67公里,常住人口三千一百萬,由于經濟發達,城鄉一體化加快,在近二十年來逐步連接了附近的武州、賓港、秀山三市,形成覆蓋了十七萬平方公里的象江三角洲流域文化經濟圈。

陳華遙所在的荷花鎮距離中國南方最大的城市——象京市只有六十多公里路程,交通十分便利,手腳利索點二三十分鐘就到了。

發動“青年近衛軍”,陳華遙不一會兒穿過鎮子,往二級公路去了。

南方七月份的天氣,太陽熱得讓人融化。

待趕到象京時,t恤汗濕幾次,又被大風吹干,白色的鹽花貼在身上,混合著公路的灰塵,實在狼狽無比。

騎著摩托車在象京市里瞎逛了一通后,陳華遙不得不面對現實問題,老頭子為人特認真,剛才一時嘴賤大吹一通,只怕老頭子往心里去了,要是沒能復學,后果肯定嚴重無比,說不定老頭子真的會自殺以謝族人。

可是大專、函授、三流大學么?肯定是不用想了,老頭子說一不二,到時候非把自己吊起來打成八級重殘不可。那么要想與三叔的兒子爭個高下,只能是象大、清大、華大等有限的幾所名牌大學。

可象大這種學校,是能說上就上的嗎?那些大款拿幾十萬來砸,校方不見得會開后門,何況自己當年被勸退,肯定是不抱什么指望了。

該怎么辦呢?

陳華遙思前想后也沒找到個好辦法,決定先去象大找有關領導了解情況。

象京大學位于象京市的白樺區,橫跨香樟路、紅櫻桃路、銀杏路等數條街區,形成面積寬廣的大學城。曾有外地學生在校區走了整整八個小時,轉得眼花繚亂,還沒走出大學城的三分之一,結果又累又餓,報警才得以獲救。

等陳華遙到象京大學門口時,社會學系新生輔導員劉進勇正在等著,這是來象京大學之前就電話聯系好了的。

劉進勇高高的個子,白白凈凈的面孔,戴一副黑框眼鏡,形象溫文爾雅,傻站在象京大學門口等著,遠遠見了陳華遙冒煙的“青年近衛軍”,便用力揮了揮手。

他是陳華遙讀大學那半個學期認識的隔壁班同學,成績優秀,一向表現良好,品行端正,畢業后就留校擔任了輔助員,也是前不久剛定下來的,目前還沒什么實際工作經驗。

“青年近衛軍”古樸的質感,粗獷的線條,無不讓人著迷。盡管以前見過好幾次,劉進勇仍是掩飾不住羨慕之色,望著“青年近衛軍”,笑道:“華哥,你這車真威風,什么時候借我耍幾天?”

陳華遙當沒聽到,掏出一包六塊錢的“白楊樹”牌香煙扔過去:“先上車,我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劉進勇平時抽的都是十五塊錢價位的香煙,對白楊樹實在看不上眼,卻不敢駁陳華遙的面子,微笑接過,跨進車斗,說道:“我找了余副校長的秘書小賀,她答應今天早上十點給你十五分鐘見見余副校長。”

“喲,架子擺得還真大,連個秘書都這么牛。”

“你別說,象大在行政級別上是正廳級單位,校長是正廳級干部,副校長是副廳級干部,手下那么多院校單位要管,不知多少人求到他頭上,當然牛了。我一個小小的輔導員,還沒確定去哪個班級,就已經有新生家長拿著錄取通知書求我一開學就給他家小孩弄個班長當當,掏出個脹鼓鼓的信封,我沒敢收。”

“嘿嘿,小子混得不錯嘛。”陳華遙冷笑看著他。

劉進勇連忙舉手:“沒有,就這么一次,得益于華哥的教誨,我立場堅定不為所動。”

他有點怕陳華遙的眼神。

剛讀大一時,因為一次在籃球場的沖撞,劉進勇被大三的幾個師兄揍了個滿頭包,這事還不算完,最后聽“消息靈通人士”的勸告,咬牙花錢買了幾條香煙去賠禮道歉,讓當時正在他們宿舍做客的陳華遙聽到,說替他解決。

第二天,劉進勇宿舍門口跪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大漢,就是毆打他的大三師兄,這件事震動了整個宿舍樓的男生,從此再沒人敢找劉進勇的麻煩。

車子經過門衛室,劉進勇拿出工作證,又賠了半天好話,“青年近衛軍”才得以順利進門。

來到辦公樓的副校長辦公室,發條短信,秘書小賀出來迎接。

小賀是個不到三十歲的漂亮少婦,精致的盤發,干練的黑框眼鏡,短裙絲襪,很有御姐風范,尤其是胸前一對搖搖欲墜的肉團,比剛才在電視上看得那些青嫩的泳裝模特還要讓人血脈賁張。

陳華遙眼睛努得老直,情不自禁吹了聲口哨,差點想把腦袋伸進去。

秘書小賀閃過一絲慍色,看看手表:“你們很準時,小劉,這是你朋友吧,哪屆的學生?”

陳華遙馬上一臉正色,仿佛正在匯報工作的勞動模范,說:“賀秘書,我是陳華遙。”

劉進勇在一旁賠笑道:“賀主任,麻煩你了。他我同學呢,當年犯了點小錯誤才退學的。”為了辦好陳華遙交代的事,劉進勇前前后后不知說了多少好話。

賀秘書深深看了陳華遙一眼,道:“余校長在里面,記住,只有十五分鐘,校長等下還有個會。材料都帶齊了吧?”

隨賀秘書走進辦公室,只見里間寬敞明亮,雕花的立柱、整潔的地毯、古樸的吊燈、寬大的辦公桌、密密麻麻的書柜,布置得端莊大方。一位五十余歲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批閱文件。

賀秘書趨前幾步,輕聲道:“余校長,那個學生來了。”

“哦?”余校長摘掉老花鏡,朝陳華遙看了看,眼睛當即瞇了起來,光芒閃爍,指指沙發道:“坐吧。”

余校長名叫余修德,是個慈眉善目的長者,腦門的頭發已呈現地中海趨勢,看過來的目光炯炯有神。

沒想到陳華遙掏出一包白楊樹,取出一支煙遞了過去,笑道:“校長,來支煙。”

當下賀秘書額頭就冒出了冷汗,這都什么家伙啊!平時那些學生家長哪個見了余校長不戰戰兢兢的?他倒好意思給校長敬這種低檔煙!

余校長接過煙,陳華遙又給他續了火,這才坐回沙發里。

賀秘書給兩人倒了茶。抬身的時候看到陳華遙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胸前的兩團,不由得兩眼冒火,只不過礙于余校長在場,加之陳華遙又做得隱蔽,不便發作,咳嗽了幾聲達大表抗議。

“陳華遙,我還記得你,你以前不光在學生中名聲很響亮,連很多教師也知道你的名字。”煙霧在余修德面前繚繞,“時隔四年,你為什么提出復學申請?不知道學校已經取消了你的學籍嗎?”

陳華遙吸了一口煙,答道:“被學校退學之后,我痛定思痛,努力反省自己的錯誤,認真改造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勤奮學習馬哲理論思想知識和雷鋒、焦裕祿等同志為社會奉獻一生的精神。退學期間,我深入到廣大群眾當中,從根源上查找自己的不足之處,用現實生活錘煉自己,深感到自己的淺薄與無知。為了更好的服務于人民,我經過大量的思索,晝夜難眠,決心重返校園開展新一輪基礎知識的學習,希望學校領導能給我一次機會。這是我的材料。”說完遞上厚厚一疊卷宗。

單聽他說話,只覺言語誠懇有力,便是一個在監獄關了十年的囚犯也沒這么高的覺悟。可是看他神色,悠閑自得,嘴里還叼著一支香煙,哪里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根本就像在打牌抽煙與人閑聊一般。賀秘書不禁哭笑不得。

余修德不去看那份卷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上面蓋著十多個紅色印章的材料,說:“早上賀秘書跟我提過,我把你的材料調出來看了一下,機密等級很高嘛,你違反了學校的重大紀律,那件事影響實在太大,理應受到處罰,這是學校高層討論的結果,無可爭議。你現在來找我,我也很為難。”

陳華遙微微一笑:“我一直聽說余校長學識淵博,公正廉明,對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余修德哼道:“不用拍我馬屁,我要是說話管用,直接給你辦了。那件事發生之后,若不是邱老、方老居中說了幾句公道話,你至今還得在牢里改造。”

賀秘書去年才從云槎區政府辦公室調來擔任余修德的秘書,并不熟悉校園事務,見他們對“那件事”說得如此鄭重,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伸長脖子張望那份材料。

余修德指指材料:“小賀,你拿去看看,好知道這個學生到底是什么人物。”

秘書小賀點點頭,接過材料,只看一眼就嚇住了,上頭標題是:《中文系二〇〇八屆學生陳華遙毆打副校長田志文致重傷案》。乖乖,原來這是個混世魔王,連副校長也敢打,看看下面,寫的是什么?打斷左邊四根肋骨,牙齒脫落六枚,視網膜脫落,脾臟破裂,肩膀、手臂、膝蓋多處擦傷……太慘了。

她繼續看了下去。二〇〇九年三月十五日,因陳華遙與田志文言語沖突,陳華遙懷恨在心,將田志文打成重傷。事后,學校決定給予陳華遙退學處理,并交由公安機關處置。

“小賀,你知道小陳為什么要打田志文嗎?打成這么重的傷為什么只給了小陳退學處理嗎?田志文為什么沒有追究?他現在為什么不是副校長了?”

每問一句,賀秘書便搖一搖頭。

余修德嚴肅說道,“田志文該打。他利用部分女學生學分、畢業、考研等問題,對女學生進行潛規則,這是潛伏在我們校園中的敗類。事發之后他也受到了相應的紀律處分,而小陳毆打他人造成重傷,也違反了刑法,學校高層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余修德還有句話沒說,正是因為田志文的下課,他才得以晉升,當上了副校長。

陳華遙笑道:“多謝余校長夸獎。我原以為學校會樹立我為‘貞潔衛士’什么的典型。”倒是毫無愧色,把這當成自己的一樁功勞。

賀秘書本來對余校長的話頗為贊同,正要改觀對陳華遙的看法,聽到陳華遙的這句話,禁不住笑了出來,心想這個學生實在是太有趣了,不由得媚目如絲地多看了幾眼。

余修德繼續說道:“你觸犯刑法,致人重傷,行為惡劣,不送去勞教就算好的了。不過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如果你能痛改前非,保證不再犯錯誤,我覺得還是可以給你恢復學籍的。”

陳華遙頓時大喜,沒想到余修德這么好說話,連聲應道:“校長英明,您一生致力于教育事業,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鉆研學問,埋首著述,不為權貴所折腰,不為金錢所迷惑,乃是象京大學一座光輝萬丈的豐碑。我在您的管理下進行學習,一定奮發圖強,勇攀知識高峰。”

“馬屁拍得倒是夠響,不愧是二零零八年高考象京文科的第三名。”余修德哼道:“我給你開份恢復學籍的證明,重新安排與今年新生一同就讀,新生摸底考試也要參加,如果不過關的話,就把你退回去!這很重要,你明白了嗎?”

陳華遙拍胸脯道:“不就是摸底考試嗎?您盡管放心,保證拿優。”

“還有個問題,你必須去找學生部的田倩文主任,由她具體負責你的入學事務,這是程序規定的,我也不能插手……嗯,她是田志文的堂妹。”余修德淡淡說道。

陳華遙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居然撞到了仇人的手上,此行可算是危險重重。呆了片刻,向余修德道謝一番,告辭出門。

看陳華遙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賀秘書上前小心翼翼問道:“校長,這個小陳鬧出這么大的事,為什么還讓他復學?”須知田志文雖然不再是學校領導,但也還有一幫昔日部下,恐怕會給余修德造成麻煩。

“他本性不壞。嗯……你先去忙你的吧。”余修德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前些天的某日下午,他在校門外閑逛,看到一位老太太摔倒在地,無數人圍觀卻沒人敢去扶助一把,不料結果竟是這位年輕人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和可能導致的后果,扶起老太太送往醫院,

余修德對此觸動很大。可笑的是,自己枉為人師,竟畏首畏尾,不敢上前,當真慚愧。這樣的年輕人,不招收進來,難道招收貪官污吏的兒子、血汗工廠老板的女兒嗎?早上賀秘書來匯報工作,他就下了決心,一定要讓這樣的年輕人上學。

劉進勇一直等在樓梯口,見陳華遙面無表情的出門,忙迎上前去,關切的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還好,余校長大人大量,答應了。問題還有一個,現在負責我的是學生部主任田倩文,我擔心要出什么幺蛾子。”陳華遙隨即將煙頭扔在走廊,冷笑道:“她哥哥都被搞得半死不活,我就不信她能翻得出什么浪。這所學校,還是老子說了算!”

劉進勇沉吟道:“話不能這么說,學生部的權力很大,不單單是負責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還有招生、新生資格審查、新生注冊、評優評先、學生紀律管理和獎懲什么的都歸她管。就怕萬一田倩文給你下絆子,那一關可不好過。”

“嗯,先去會個面再說。只要走正常程序就好。”

每年的七八月份,大部分師生早已放假,但這往往是一所學校招生最忙碌的時候。一些不出名的院校招生辦主任,通常要跑幾十個縣市開展招生工作才能保證生源。

象大雖不在此列,但負責人也要協調某某官員的親戚、某某大款的情面等關系戶,從而擠出名額,忙得不可開交。

陳華遙敲開學生部主任辦公室門口時,田倩文正在為教務部主任遞來的條子而煩惱。

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頭頂優雅地盤起一個發髻,深灰色的ol裝,鼻梁上架著大號黑框眼鏡。

“田主任您好,我是2008年因故退學的學生,現在來辦理復學手續。”陳華遙表現出適當的謙和,這也是一個學生應有的態度。

田倩文隨手翻看著遞過來的材料,便扔到一邊,更不說話,繼續埋頭在文件上寫寫畫畫。約莫等了兩三分鐘,在辦公桌前傻站著的陳華遙輕聲問道:“田主任……”

“先等著!怎么這么沒規矩?沒看到我在忙么?”田倩文頭也不抬,冷冷說道:“你以前的老師是怎么教的,真沒素質!”

陳華遙無奈,又等了好幾分鐘,那種被人故意晾著的滋味可不好受,又問:“田主任,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田倩文又讓他等了足足兩分鐘才勉強應道:“我很忙,說了你也不懂。這樣吧,你過幾天再來。”

陳華遙心想依照這個態度,這女人過幾天鐵定要再晾自己一次,事情還不定能辦成,便敲敲桌面道:“這是余修德副校長轉批過來的,請您今天辦理清楚。”

田倩文掠開額前的發絲,話頭里的意思頗為難聽:“原來是余副校長,走了他的后門么?送了多少錢哪?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好吧,我看看。你是四年前退學,現在想要復學的學生,但是學校不是你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地方,今年秋學期的招生名額已經滿了。”

“哦?那田主任想要我怎么做?”陳華遙索性點起一支煙,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這位同學,請你注意素質,室內嚴禁吸煙!”

陳華遙不為所動,緩緩吐出一個斜斜晃晃的煙圈,微笑道:“田主任給市領導侄子批的名額擠掉我了嗎?”剛才田倩文批的文件他可是看得分明。

田倩文臉色一變,說道:“按照規定,你不可能再入學了。現在你只能以特別的方式來報名,很簡單,繳納教育贊助費每個學期四萬元,至于其他的學費、學雜費、住宿費、管理費照正常學生數額繳納。中途退學不予退還。”

陳華遙的煙頭險些掉到地上:“四萬?你怎么不去搶?哪里的文件規定要繳教育贊助費了?”

“是我們學生部的內部規定,我有權針對特殊學生做這樣的規定。”冷艷的中年婦女看也不看他一眼。

陳華遙吸了吸鼻子,說:“那你就是針對我了?”

“我們針對的是個別違反重大紀律的問題學生,這類學生給學校安全管理帶來極大隱患,同時還擠占其他優秀學生的學習資源,收取一定數額的教育贊助費只是小手段罷了。我可不希望神圣的校園變成滋生犯罪的場所。”田倩文像是在回答記者的例行提問,那冷冰冰的語氣充滿了“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好的,我給你一個中午的時間考慮。材料上有我的聯系電話,希望你下午能打過來。”陳華遙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讓中年婦女花容失色的話:“多想想你哥哥田副校長的下場。記得,我只等你一個中午,到下午三點為止。”

“陳華遙,你威脅我是嗎?你等著瞧,老娘可不是好惹的!”田倩文將那疊材料甩到了地上。

到下午三點,陳華遙呆在一家冷飲店消磨夏日時光,一直沒有接到田倩文的任何電話。看來有必要給這個高傲的女人提一點小小的意見了,不然大學四年八個學期,上哪找三十二萬塊繳納教育贊助費?

錢多得沒地方花也不是這么浪費的。

手里抖著劉進勇給他的田倩文家庭資料,陳華遙想了一想,撥了個電話:“阿辛,是我。你帶兄弟們來一趟,在香樟路天和醫院門口,有點事安排給你們。”

過不多時,來了一輛銀灰色的七座面包車,跳下幾個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輕人。

為首一人面容俊朗,身材又高又瘦,留著刺猬般的發型,頭發根根豎起,脖子上一條老粗的金鏈子,身穿黑色彈力背心,肩頭隱隱露出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后面跟著的幾個或是打著耳釘,或是奇裝異服,走路一搖三晃,大搖大擺,臉上寫滿了囂張。

“哥,大熱天的,叫我們出來有什么好事呢?”年輕人發現了蹲在樹影下乘涼的陳華遙,笑著走過去,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掏出香煙給各人派了一支。

這幫小子嘻嘻哈哈往醫院門口一站,顧盼之間滿是惹是生非的神色,別人看到這幫小崽子哪里還敢靠近,寧可繞得遠遠的。

看門的阿伯索性關起門口,來了個眼不見為凈。上次醫患糾紛,另一個值班的同事被病患家屬喊來的小混混揍了一頓,那不是無妄之災嗎?

陳華遙當即就板起了臉:“阿辛,看看你們穿得人模狗樣,這種古里八怪的衣服有什么好看?跟二流子差不多。猴子,你滿耳朵的鐵釘,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何體統?簡直是扭曲的審美觀,我要是你爸,一生下來就直接把你掐死,免得遺禍人間。”

阿辛嘻嘻笑道:“得了吧,哥,你每次都是這個論調,沒點新意不成啊。你以為穿成你那八十年代返城知青的模樣就能泡得到馬子了嗎?”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領:“喲,都起毛邊了,多誠摯樸實的小伙子哪,我要是女的,也不會嫁給這種窮逼。”

陳華遙一張臉登時沉了下來,“老子跟林志穎……嗯,跟林志玲出入高級會所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廢話少講,今兒叫你們來是辦一件重要事情,千萬不能出差錯了。我下個月要到象京大學念書,可學生部主任田倩文不長眼睛,要收我保護費,嘿嘿,還指不定誰收誰的呢。現在給我查到了她的家庭情況……”

阿辛伸出小手指插進鼻孔來回挖了挖,不屑道:“我還當是什么雞毛蒜皮的大事,不就修理一個老女人嗎,玩那么多花樣……等等,你前面說的是什么?你要去象大念書?那我們怎么辦?螃蟹委員會的弟兄們怎么辦?”

“這你們不用擔心,我有分寸,你當螃蟹委員會是跨國公司?不就十幾個跟你們一樣無所事事的小癟三嗎?”陳華遙拿出田倩文資料,一一向他們指明需要注意的事項,把要交代的事情全都說清楚了。

“哥哥放一百個心。”阿辛抬手點煙,不經意顯露出健美壯碩的身材:“我干一行愛一行,業務嫻熟得很,管叫那勞什子主任的覺悟層次更上一個新臺階。”

陳華遙拍拍他的肩膀,擺出偉大領袖的派頭,用湖南口音說道:“你辦事,我放心。”

阿辛等人鉆進面包車,搖開車窗叫道:“上了大學多給哥們介紹不要錢的女大學生!便宜的也湊合,最好包夜不超過五十塊!”一道煙走了。

那躲在門衛室的看門阿伯聽到喊聲,只恨恨吐了口濃痰:“包夜不超過五十塊的都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這幾個小癟三是陳華遙的死黨,象京市東大區一帶混混小團伙“螃蟹委員會”的核心成員。

阿辛名叫雷辛,打高中開始就輟學不讀,一直跟著陳華遙鬼混。兩只耳朵綴滿耳釘的是猴子,流里流氣的模樣,大號馮雨恒。頂著個莫西干發型的是腫瘤林,叫做李振林,由于鼻子比成龍還大,掛在臉上又紅又亮,活像個腫瘤,因此得了這個外號。

陳華遙做事利落,和剩下的兩個螃蟹委員會成員找到了市立第二十八中學。

眼下正是暑假,學校大門緊閉,圍墻內隱約傳來男孩們的爭搶踢球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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