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一〇五防止不測_wbshuku
一〇五防止不測
一〇五防止不測
若是以前書生樣的趙德昭,自然會息事寧人或者看柴宗訓的面子算了。
但現在的趙德昭,豈是以前可比?他反指著符昭愿:“劉思遇乃魏王帳下牙校,代為署理大名府政務,彈劾他的奏疏堆成了山,他卻巋然不動,若非魏王護短,他有幾條命敢如此這般?”
符昭愿喝到:“我大名府的事情,與你何干?”
趙德昭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代天查察百官,莫非你大名府不是我大周王土?”
符昭愿仍不服氣:“你少拿皇上壓我,有證據隨你查察,沒有證據休要胡言亂語。”
趙德昭一拍奏折:“證據確鑿,你魏王府的屬官竟然仗著有魏王、太后、皇后撐腰,沖擊京察衙門,我會即刻將此事稟奏皇上,交由皇上圣裁。”
符昭愿還要爭辯,卻被符昭義拉到一邊:“趙大人,我等先前在軍中閑散慣了,現時多有得罪,本官在此向你賠罪。”
接著符昭義又指著劉思遇一干人等:“似這等貪贓枉法膽大妄為之徒,早該把他們抓起來。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情要說清楚,他們做的惡,與魏王沒有關系,與太后、皇后更沒有關系,還請趙大人慎言。”
說到這里,符昭義沖著皂吏喝到:“還不快些動手,將這干不法之徒抓起來?”
皂吏們抬頭望向魏仁浦,如果這批人再次動手,他們可不是對手,恐怕得調侍衛司的人來。
魏仁浦冷喝到:“抓起來。”
劉思遇嘟囔到:“老五,你怎地幫著外人欺負咱們?”
符昭義說到:“劉大人,這里只有大周的官員,沒有里人外人,凡是貪贓枉法胡作非為之徒,都該被抓起來。”
劉思遇能夠常年在大名府作威作福,自然是有點道行的,聽到這話,乖乖的伸出雙手。
皂吏們將符家的門生故舊帶下去,符昭義叮囑一句:“魏大人,這些人若觸犯大周律,請依律嚴加懲治,只是他們的事情,切勿胡亂攀扯。”
趙德昭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便接話到:“符大人,是否胡亂攀扯,屆時本官一查便知。”
“好了,”魏仁浦冷喝到:“把這里收拾收拾,繼續做事。”
送走慕容延釗之后,慕容德豐決意在此次京察中做點什么。
上次擅自調兵,引皇上不快,雖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終究還是錯了。
此次京察,慕容德豐貴為少師,因為沒有具體負責的事務,所以不在京察之列,但他還是決定做些什么,于是收集了一些關于京察的消息之后,決意去見皇上一面。
柴宗訓雖身在皇城,但時時關注著京察動態,掌管密探的董遵誨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
董遵誨收集回來的消息,讓柴宗訓的心情沉到谷底。
科場出身的官員,淘汰率還算可以接受;而那些蔭封的官員,多半連個策論也寫不出,大部分和韓豹一個德行。
說起韓豹,因為大婚大赦天下,所以他還未等到充軍發配,就直接從大牢出去了。
想想閻選白白丟掉的那條性命,柴宗訓仍忿忿不已。
此時有黃門小太監上前跪下到:“皇上,少師慕容德豐大人求見。”
有一陣沒見到他了,柴宗訓抬頭到:“宣。”
慕容德豐進殿后恭敬的行禮,柴宗訓揮手到:“慕容兄無須多禮,你來找朕,所為何事?”
“皇上,”慕容德豐對到:“臣是為京察而來。”
“哦,”柴宗訓問到:“京察有什么問題嗎?”
慕容德豐說到:“皇上,臣久受國恩,有些事情,臣不吐不快。”
“慕容兄但說無妨。”
“皇上,”慕容德豐反問一句:“臣斗膽問皇上一句,可知我太祖皇帝如何得國?”
柴宗訓微微皺眉:“慕容兄問這個干什么?”
慕容德豐說到:“當年后漢皇帝猜忌太祖皇帝,以至于派刺客刺殺,太祖皇帝為自保,不得不帶兵回到汴梁府清君側,所以才有了我大周江山。”
柴宗訓仍是不解:“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這和京察有什么關系?”
慕容德豐說到:“皇上恕臣無罪,臣才敢說。”
“慕容兄,”柴宗訓說到:“朕一直待你如兄弟,你我之間還有隔閡么?”
慕容德豐起身到:“既如此,臣便斗膽直言。”
“皇上,這天下,本是郭家的天下,不過卻也不全對,趙家,慕容家,韓家,以及符家,都有這天下的一部分。將來也許還有曹家,楊家,潘家。”
“王朝初建,天下官員多出自這些世家的子侄或門生。皇上突然發動京察,于他人看來,這是為祖宗基業,為天下百姓著想,但在這些世家看來,皇上是要卸磨殺驢,收回他們的權力。”
其實慕容德豐不說這話,柴宗訓也懂,這王朝就是個股份公司,皇帝就是董事長兼CEO,公司初創的時候,為了讓手下的人賣力,自然是以股份加分紅獎勵,所以才有了慕容德豐口中的那些世家。
公司運行穩定之后,那些小股東能繼續為公司賣力,那是再好不過。可他們如果只會薅羊毛的話,作為董事長,自然要將他清理出去。
不過這些都是以西方觀點看待此事,炎夏人除了利益之外,還得講情理,講仁義。
按小股東的意思,當初公司草創時,雖然我家祖上入股較少,但如果沒有這個股份,你的公司根本發展不起來。
情理上來說,祖上入股,為的就是我能夠薅點羊毛,現在你董事長不讓我薅羊毛,那你就是不仁義。
不可能我祖上為了公司流血拼命,到了我手上還要鞠躬盡瘁吧,那這富貴于我有何用?
柴宗訓思慮一會:“慕容兄莫不是聽到什么風言風語?”
“皇上,”慕容德豐說到:“風言風語自然是有,只是臣以為,京察不應如此倉促。雖害人之心不可有,然防人之心不可無。”
柴宗訓隨即明白慕容德豐先前為何問郭威是如何得的天下。
慕容家且不論,特別是韓通,整個汴梁包括皇城的安全都由他負責,偏偏這次他的子侄以及門生落馬的最多。
韓通雖忠,卻也架不住底下人的慫恿,便如當年趙匡一直猶豫,趙匡義卻帶著人攻打皇城。
柴宗訓驚出一身冷汗:“慕容兄謀略果然遠勝于朕,且令曹翰率軍拱衛汴梁,慕容兄再替朕去一趟幽云,物色一位悍將替朕戍邊,將楊業換回來。”
曹翰是曹彬的弟弟,新軍將領,此次京察,只查察文官,所以以曹翰守城當可保無恙。
“皇上,”慕容德豐說到:“以臣看來,京察才方進行,若要換防,不宜過于操切。”
也是,如果突然換防,恐會增加韓通的疑慮,柴宗訓問到:“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慕容德豐想了想:“皇上,實不相瞞,臣尚未思索出應對之法。目下只能讓董統領手下密探密切監視各軍一舉一動再作打算。”
“便依你之請吧,”柴宗訓說到:“不過幽云你還是要去一趟,朕打算京察結束后便攻南唐,須得有背嵬軍助力。”
結束一天的工作,趙德昭鼻青臉腫的回府,卻遇上一直在等他的趙匡。
“聽說你今日在京察衙門,得罪了符家?”趙匡根本不管他身上的傷,只質問到:“符家雖不在朝中,但有太后與皇后撐腰,且一向與我宋王府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去得罪他?”
趙德昭正色到:“父王,孩兒蒙皇上信任,協理京察,豈能因魏王府是皇親而徇私?”
趙匡冷冷到:“此事最終仍會不了了之,除了得罪太后與皇后,你什么都撈不到。”
“做事但求無愧于天地良心,”趙德昭說到:“至于是否能得到什么,但憑天意吧。”
一介書生變得如此大義凜然,連趙匡現在都有些看不懂他。
此時管家上前稟報到:“王爺,魏王星夜來訪。”
“啊?”趙匡拉著趙德昭往前急走:“快隨我一道去迎接魏王。”
符彥卿不僅來了人,還帶著大擔大擔的禮物。
趙匡忙說到:“魏王這是做甚?”
符彥卿拱手到:“我的門人不懂事,打傷了趙大人,還請宋王和趙大人原諒則個。”
趙匡笑到:“魏王說哪里話,犬子性格急躁,以至于和王府門人發生沖突,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們。日新,你還不上前來給魏王道歉?”
趙德昭上前淡淡拱手:“見過魏王。”
符彥卿打量他一眼:“果然虎父無犬子,趙大人豐神俊朗,他日自是貴不可言。”
“謝魏王夸贊,”趙德昭說到:“不過王府門人,下官依舊會依照《大周律》從嚴治罪。”
“劉思遇這廝,”符彥卿接話到:“當日在大名時,本王便曾多次訓斥,沒想到他竟然屢教不改,此次便要勞駕趙大人,替本王好好管教。還有其他門人,該治罪治罪,該殺頭殺頭,本王絕無怨言。”
趙德昭拱手淡淡到:“魏王深明大義,下官佩服,那下官可便要開殺戒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