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詩人又幻想了第120章底氣(求訂閱)_wbshuku
第120章底氣(求訂閱)
第120章底氣(求訂閱)
凱瑟琳依稀記得,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時常會為自己講一些星梅鎮之外的故事。
這讓她時常覺得母親像是個旅行家,仿佛走遍過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直到長大后她才意識到,為母親帶來這些故事的人,其實是某個拋妻棄子的混蛋老爹。
但作為一個資深冒險者,他的確接觸過各種各樣角色、故事,也讓凱瑟琳不得不承認他某些極具見地的看法——
“冒險者這個圈子就像是個池塘,你當然能在水面上看到那些正直的、高雅的‘天鵝’們,這些家伙的存在總讓你感到憧憬,幻想著成為它們一樣的存在。
但其實它們只是足夠顯眼,以至于讓你忽略了更多藏匿在水里的無名‘小魚’,穿梭在泥地里的滑溜‘泥鰍’、還有那些陰暗角落里只會蹦跶的‘虱子’……”
如果說剛才的肉蟲算是‘虱子’,只是看一眼就讓人感到煩躁與惡心。
那眼前的同伙就像是泥鰍。
他們在泥濘的土地里匍匐,伺機而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擷取利益的機會。
“去你的,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怪不得你們幾個是隊友、能尿到一個壺里呢?”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見慣這種鉆空子的行為。
總有幾個喝醉酒的冒險者,忍不住借著酒勁拍起桌子,說些心里想說的話。
“閉嘴!”
其中一只‘泥鰍’大吼一聲,試圖蓋過那些冒險者的不忿。
“老子就不閉,你能拿我怎么樣——”
“咚!”
一柄緊系紅巾的短刃,插在了那位冒險者身前的酒桌上:
“想冒充‘袍子’之前,先他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龍金城的城衛隊在本身的鏈甲之外,還會在肩頭套一件黑色的袍子,大概能遮住他們整個后背,也會用刺繡刻畫著衛隊的徽記。
而唐奇此前見到的那位衛兵長,則是穿的白袍。
因為白袍不耐臟,需要經常換洗,反而更能突顯他在整個衛隊中的地位。
“靠,紅巾幫?”
冒險者嘟囔了兩句,緊接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果然閉上了嘴巴。
這是‘小魚’。
他們游弋在池塘中,總是默默無聞,有時也憧憬著能與天鵝一樣耀眼,并試著為此而努力。
但更多時候,是難免因為現實的差距,而收斂自己的勇氣、默默地沉在水里、日復一日。
畢竟他們還想活著,還不至于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招惹一群臭名昭著的‘泥鰍’團伙。
被泥鰍盯上的感覺可不好受,哪怕死不了,也足夠惡心著別人十天吃不下飯。
‘泥鰍’們看向凱瑟琳,嘴角的笑容更為濃烈:
“你可把他傷的不輕,養傷恐怕又要耗去一些時間。
我們可是準備去尋找巨龍寶庫的,這么以來,很耽誤我們深入地下城的進度——”
言外之意,就是索要賠償。
看起來價格還不低。
“如果您但凡長著眼睛,都能看出來是他挑釁在先。當然,您如果執意認為一切的責任在我,恐怕我也只能請您帶著同伙離開這里了。”
哪怕對方人再多,至少氣勢不能被壓過一頭,要讓鬧事者瞧出自己的底氣——
即使沒有,也要裝作擁有。
這樣他們才會有所忌憚、才會衡量利弊,去琢磨發難是否值得。
果然,見到凱瑟琳非但不畏懼,反倒出聲回嗆。
幾個同伙對視一眼,難免開始琢磨她沒能害怕的理由。
是有什么背景、還是有什么能耐?
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些:
“也許的確是他有錯在先,但你總不能讓我們再去臨時找一個隊友吧?
考慮到耽誤的時間、和治療費用,我們也不會故意坑你,100金是個相當合理的價格。”
“抱歉,一金幣都不會有。”
“別那么著急做決定,老板娘。”
‘泥鰍’們幾乎是要緊貼在吧臺旁,其中一個拔出了那柄插在桌上的短刃,拋向空中,又將它安穩接在手里,
“你知道的,廉價的星梅酒不好找,所以我們也希望這家酒館能好好開下去。
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對嗎?
畢竟是在龍金城開門做生意嘛,遇到什么意外也很正常——
譬如門前突然躺了具不知道姓名的死尸,又或者被爛醉的酒鬼打砸了桌椅……
哦、對了,那些幫工回家的時候或許也要小心夜路,畢竟天黑的時候,肉眼可是沒辦法看清所有事物的。
但也不必過于恐懼,出些醫藥費嘛——就當是交個朋友,我們紅巾幫會為你解決這一切的。”
幫派之中常見的‘保護費’。
對于一些注重名聲的幫派,興許會因為這筆費用履行‘保護’的義務。
但最好還是別指望能通過這筆費用一勞永逸。
交出這筆錢,或許能夠讓今天這件事就此結束。
卻也等同于給予這些幫派成員,日后在酒館中充當“啃承重柱的老鼠”的權利。
隨著泥鰍們的嬉笑聲,酒鬼們的喧囂也漸漸褪去,整個酒館都開始沉寂下來,只有蘑菇們哀傷、擔憂的小調。
凱瑟琳的選擇,也將取決于他們對于這家酒館的態度——
龍尾關的兩家酒館都繳納過這筆‘保護費’,如今成了幫派成員隔三岔五光顧、搗亂的場地。
或許平民們別無選擇,但至少冒險者們有權利拒絕在這種叨擾的環境中醉酒。
“當你決定讓自己的底線向后退卻一步的時候,你就要做好讓它一直退卻的準備。”
“什么?”泥鰍們沒能聽清凱瑟琳的喃喃聲。
“抱歉,你們一枚金幣都不會得到。”
像一顆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面,“叮咚”之下,凱瑟琳的決定擲地有聲。
‘小魚’們欣賞她的決定,卻并未因此而歡呼。
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招惹紅巾幫后安然無恙——
“在你試圖展露底氣的時候,你最好祈禱自己真的擁有底氣。”
泥鰍們獰笑一聲,卻沒有立刻為難凱瑟琳。
當面為難實在是太掉價了,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真把‘袍子’們招來,免不得還要交些罰款,得不償失。
“但是小丫頭,龍尾關可是很危險的,千萬小心別撞上吃人的野獸。”
泥鰍們搬起自己的同伙,就要離去。
但一串輕快的歌聲,轉而響起在他們的耳畔:
“今晚我們齊聚金色橡樹,喝酒吹牛應該兩不耽誤;
還請你們收起心中憤怒,我們根本不必如此嚴肅!”
這樂聲實在是太過突兀,完全沒能消解眼下和緩的氣氛,反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人們齊齊看向那個從后廚走出來的彈琴詩人——
唐奇一邊即興演唱著說唱似的歌謠,一邊走近了那伙沒能離開的泥鰍們:
“嘿、我的朋友,你們是否還記得我的歌喉?”
泥鰍們面面相覷:“他在招呼我們?”
“眼熟,應該在哪個酒館見過他?”
“我也覺得在哪里見過,印象還挺不錯的。”
“有一種親切感,我好像有個跟他長得很像的朋友?”
“難道是肉蟲的熟人?”
雖然五條泥鰍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但一股莫名的好感忽然浮上了彼此的心頭。
尤其是看到對方如此友善,也不由止住了步伐。
唐奇將魯特琴背回身后,雙眼一抹粉色的靈光,盯緊了那個肩扛著肉蟲的泥鰍,一把摟住他的肩頭:
“老朋友,你不會把我忘了吧?你還記得嗎,當時你點了一杯奶茶……”
“啊、嗯?奶茶,有這回事嗎?”
親切感愈發濃重。
步入中年之后,年少時的記憶時常會變得模糊。
在那朦朧的回憶里,自己大概是有和眼前的這位老朋友,喝過一杯奶茶的吧……
“你忘了嗎?該死——”
在泥鰍試著整理思緒,回憶唐奇的同時,一柄黑色的彎刀已然抹過了他的喉嚨。
當那撲灑的鮮血,飛濺在唐奇半張臉頰時,那條泥鰍才捂住自己汩汩淌血的脖頸,才終于回想了起來——
自己這輩子就沒喝過奶茶。
“他不就是忘記了奶茶,至于這么做嗎!?”
另外四條泥鰍根本沒能料到唐奇會出刀傷人。
他們還以為這位倍感親切的詩人,真的是與他們敘舊來的!
唐奇卻一早做好了打算,手中漆黑的彎刀在通明的燈火下猶如一條刁鉆、詭譎的毒蛇,頃刻洞穿了另一個人的喉嚨。
彎刀鋒利,割斷他頸骨時竟不覺得阻塞,一抹血線被他的‘蛇吻’輕松帶出,在半空劃出一條猩紅的軌跡,轉而落在了第三條‘泥鰍’的劍鋒上——
“鏗鏘”一聲、迸濺一抹躍動的火花。
毫無征兆,蘑菇的樂聲變得激烈而振奮。
對方的劍刃,竟被硬生斬斷!
論尋常工藝的刀劍而言,長劍的韌性要遠勝以纖細、鬼魅而著稱的彎刀。
眼下這個結果,只能印證一個事實——
“這不是把普通的彎刀!?”
一些有眼力的‘小魚’們驚呼一聲,
“魔法武器可不多見……”
而目睹這一切的凱瑟琳,恍然間,又回憶起了混蛋老爹的那套說辭——
嚴格意義上來講,唐奇似乎算不上是一只‘天鵝’。
他沒有那么高潔、也不像牧師一樣正直。
但那又有什么所謂呢?
她覺得是就可以了。:wbshuku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