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總監_影書
:yingsx←→:
此為晉江官方防盜章,訂閱低于60將在24小時后看到正文
看月光的蘇維然聽到門口有響動后轉過頭來,微笑著問:“安頓好了?”
看著那笑容寧檬忽然有點發怔。她進去好一會兒了,有那么幾個瞬間她幾乎是忘了自己還讓他等在門口這件事的。而他居然很老實,就這么一直在等。
他有沒有反應過來她叫他來幫忙,其實他也沒幫上什么忙這個事實?有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是找了個借口在制造一次機會與他做單方面的重逢。
寧檬收好電光火石間閃過的這些思緒,也微笑著回答:“嗯,安頓好了。”
對話到這里忽然就停滯了,她一時也找不到什么話題來說,彼此無言的狀態有點干巴巴的尷尬。
寧檬只好問一句:“蘇先生打算怎么走?”問完又覺得自己這一句向外冒得有點沒頭沒腦。按照循序漸進的邏輯,應該先問人家住在哪里的。
蘇維然淺笑依然:“我打車,你呢?”
寧檬跟風:“我也打車。”
蘇維然:“那我們打一輛吧,先送你。”
寧檬客套:“這怎么好意思?”
蘇維然忽的嘴角輕輕一翹,笑得有點似笑非笑的:“自家學妹,怎么還這么見外。”
寧檬像被悶雷轟中了腦門,呆立當場。
直到坐上了出租車,寧檬還有點懵懵的。
懵勁兒小些了、腦子清明些了,寧檬扭頭問同坐在后排的蘇維然:“我以為學長你已經不記得我。”
蘇維然還是那副儒雅的微笑:“那年的數學競賽,我就輸給那么一個人,還是個女孩,這再記不住。”
寧檬也笑:“可你這一晚上都好像不認得我似的。”
蘇維然臉上的笑痕在擴大:“我總得確定,是不是你不記得我了,畢竟你點將點到我這的時候,也很像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寧檬不好意思起來,有點靦腆地問了一個不算靦腆的問題:“那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蘇維然的答案讓她莫名心滿意足:“酒吧對視的時候。”
互相認親后,氣氛大好,兩個人開始互相謹慎探出觸角詢問對方近況。寧檬很想問問蘇維然結婚了沒有。當她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劃過他左手無名指,當看到那里既沒有戒指又沒有戴過戒指留下的戒指印,她打退了一切關于感情方面的問題。
盡管她很想知道。
按照蘇維然當年對女神學姐的癡戀程度,假如他們已經結婚,他一定恨不得戒指長在手指頭上。沒有戴及戴過的痕跡,那就是說明他們還不是法定夫妻。
寧檬很想裝作不經意地問一下:學長,你和學姐還好嗎?
可醞釀了又醞釀,終究還是沒足夠勇氣把這問題從齒縫里推出去。
她今晚心情像坐在過山車上,情緒忽高忽低地不穩定,她沒有足夠理性的控制力把想問的那個問題定位在“自然”的度上,所以還是不要問了吧。無論怎么裝成一副自然的樣子,在別人那里其實都是能一眼識破的刻意。
當年暗戀得那樣天崩地裂,她也沒在蘇維然面前露出過什么馬腳,現在一別經年又何必拉那只馬腳出來現眼。
蘇維然也拉拉雜雜地問了些寧檬的近況,從而得知寧檬不久前從陸既明那里辭了職,跳到了另一家新成立不久的投資公司去。蘇維然也告訴寧檬,自己和她是同行,之前在華爾街,最近被總部派到國內做中國區的業務負責人。
寧檬忍著把嘴張成o形的沖動,下車前和蘇維然恭敬客氣地道別。
到了家她一頭栽在床上。身體是靜止的,思緒卻是沸騰跳躍的。可不管怎么沸騰跳躍,最后也因為一個認知重歸平靜。
就像她和陸既明一樣,她和蘇維然,同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曾經上學時,她可以用一次數學競賽拉近她與蘇維然的差距;可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學校的衡量標準換到兩個已步入社會的人身上,再也不能做數了。
蘇維然在事業上突飛猛進,而她呢?對自己用上一事無成這個詞一點都不算過分。
他們的差距隨著一別經年的各自經歷,又拉大了,并且拉得那么大那么大,大到足以令人望而卻步。
臨睡前,寧檬給尤琪留言:我遇到蘇維然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覺,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尤琪的視頻邀請吵醒的。
尤琪很興奮,直接問:“阿檬,你說你遇到蘇維然了?”
寧檬強睜開被困意焦灼著的眼睛,回答一聲“嗯”。
尤琪不滿意她的態度:“哎你怎么反應這么冷漠,都沒我激烈,難道當年暗戀他暗戀得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你是我?”
寧檬嘆息一聲:“我昨天已經情緒激烈過了,在心里。我也不能老那么激烈啊,又不是當年的小毛孩子了。”
尤琪想想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他還是單身嗎?”
寧檬回她:“應該是還沒結婚呢,但是不是單身就不知道了。”
尤琪想了想又問了個關鍵問題:“如果他還單著,你想和他再續前緣嗎?”
寧檬笑了,一種自嘲和認命的笑:“首先我們從來就沒有過緣分,談不上續,當年也只是我一個人年少無知單方面的執著。其次以前他就和我不太像是一個世界的,雖然我們都在財大;而現在就更加不是了。所以真想有什么可能性,也等我們變成同一個世界的人再說吧。”
尤琪在視頻另一端憋了好久,憋到最后臉都紅了,忍無可忍地教訓起寧檬:“你是哪個世紀的奴隸轉世嗎?動不動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全地球人都只有一個世界,你那世界怎么就那么多呢?你就讓你的自卑感繼續作祟吧!你就讓你的自卑感繼續奴役你,讓你再失去一次好好的戀愛機會吧!”
寧檬被尤琪教訓得一聲都不敢出。她沒什么能為自己辯解的,因為尤琪訓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扎心的確切。
關了視頻匆匆洗漱過寧檬就去上了班。剛到公司沒多久,她就接到了楊小揚打來的電話。
楊小揚在電話里的聲音有點不正常,像被老虎掐住了脖子的兔子似的,每個字都講得顫巍巍甕聲甕氣的。
寧檬問她有什么事,嗓子怎么了,吃蟑螂噎著了怎么的,怎么這樣說話。
楊小揚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受了驚的掐脖子聲音告訴寧檬說:“阿、阿檬啊,陸總和你講話哈……”
她話音還沒落干凈,手機話筒里的聲音就換了人。首先是那聲音在吩咐楊小揚:你先出去。
然后是那聲音要多沒好氣就多沒好氣地質問寧檬:“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憑什么她手機就能打通我一打就占線?”
寧檬沒用懸念折磨對方,很光明磊落地回答了聲:“是。”
陸既明聲音亢憤起來,寧檬甚至從話筒里聽到了他磨后槽牙的聲音。
“寧檬你不要太過分吧,我不要面子的啊?!你居然拉黑我?!趕緊的,把我從黑名單里撤出來!”
寧檬不為所動:“你再威脅我我要報警了。”
陸既明憤怒地大聲冷笑:“報警?跟警察叔叔說我讓你別拉黑我?別逗了,警察肯理你我把手機吃了!”頓了頓,他又說,“你趕緊的,別折騰了,快把我手機號放出來,把我微信也給我加回來。別以為我要怎么著你似的,至于嗎?我就是要把昨天你去接我的打車錢還給你,而已!”最后的“而已”兩個字音被陸既明咬得極其重,重得都快牙根兒崩血了一樣。
寧檬想了想,覺得的確沒道理自己搭冤枉錢,打車費是得要過來。于是她把陸既明的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把他的微信也重新加了回來。
很快她在微信上收到一個陸既明發來的二百塊錢的紅包。
寧檬昨天打車就花了幾十塊,那多出來的一百多塊錢的便宜她可不敢占,她怕以后陸既明能拿這個說一輩子事兒。
于是她把多出的一百多塊錢又包成紅包打算退回給陸既明,結果卻意外發現紅包怎么也發不出去……
她試探著給陸既明發條語音信息告訴他錢打多了。
結果信息前閃現出一個鮮亮刺眼血紅的感嘆號。
……她居然被陸既明拉黑了!!
寧檬心中一動,連忙翻到通訊錄去撥陸既明的電話號碼。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片忙音。
寧檬掛掉電話直捏額頭。
她簡直無話可說了。
萬萬沒想到陸既明會用這么幼稚的方法打擊報復她拉黑他!真難為他還想到了紅包誘惑這招!
寧檬發誓以后陸既明哪怕喝死被扔大街上,她都再不會去管這口幼稚有病的大牲口的死活!
寧檬特別想掐死這個逗比。
追到陸既明身邊,寧檬穩住氣息,找準調門,調配出一副無心告小狀的語氣小聲說:“老板,干脆開除任總得了。”
陸既明站定在會議上門口不遠處,歪頭看向寧檬。他那雙遮在濃密睫毛里的眼睛又開始不自知地似挑逗似調情地作祟了。
“我憑什么開除他?”
寧檬不著痕跡從那雙眼上挪開視線落點,不被對方本無意的眼神蠱惑:“他擅作決定了啊。”
陸既明斜瞥著寧檬,臉上有層薄薄的嗔怒:“誰說他是擅做決定了?是我讓他那么干的!”
寧檬做出一臉吃驚樣兒:“你讓的啊,那你還訓他們……”
陸既明給出陰森一個冷笑:“把你做作的表情給我收回去!少給我裝什么都不知道!我特么都被連累得補倉了,真金白銀地往外掏,還不能找人來訓一通撒撒氣了?!”
寧檬:“……”
這位有嚴重老板病的老板啊,看來他的老板病又嚴重了。
趁著站定,陸既明套好西裝外套系好襯衫扣子,寧檬把領帶遞給他。
“你打領帶練得怎么樣了?”陸既明睥睨著寧檬問。
“……還……不太行……”
陸既明立刻把領帶揉成糞團狀惡狠狠地塞回給寧檬。
“那你給我干什么?讓我自己打?我這雙手是干這個用的?!”陸既明舉著他那雙指骨勻稱一看就是沒沾過陽春水的手爪子,痛惜又自憐地低聲咆哮。
寧檬:“……”他手怎么不被人剁了呢!
進會議室前,陸既明忽然又定住一轉身,惡狠狠地對寧檬說:“趕緊給我學會了!要不然我開了你!”
寧檬低下頭扶扶眼鏡,隱去眼睛里一閃而過的精光。
有本事開啊你開啊,老娘真·求之不得。
寧檬大學畢業后就到了既明資本,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在這里工作三年了。
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女孩子最青春最該蕩漾荷爾蒙的這段美好年華她都獻給了陸既明這個擰巴精火山總裁。
其實她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而非文秘,畢業找工作也是本著做項目的目的找的。可是來應聘那天,好死不死正好趕上陸既明在發脾氣沒有頂用的秘書給他干活。
當時被訓得狗血淋頭的行政總監劉一天,跌跌撞撞地沖進面試會議室,指著屋子里唯一的女性寧檬同志就對面試官說:“把她的簡歷給我看看快點兒!”
劉一天草草地翻了翻簡歷后,就把寧檬騙去頂了陸既明秘書的位置。
一直到今天。
當時劉一天對寧檬很掏心地說:“小寧啊,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你見過哪個職場新人一上班就有機會跟著一把手大老板一起做事的?所以,小寧啊,好好干!”
那時候寧檬是有一點覺得自己看到大灰狼扮演狼外婆的感覺的。可是她想,管他呢,不管做秘書還是做項目,先有個工作再說,以后有機會再調崗位嘛。
結果她卻一直被陷在秘書的大坑里,爬都爬不出來——主要原因是,很多人在往坑里填土,期望能把她埋牢在坑底。
比如劉一天。
他告訴寧檬:“你可千萬別跳槽別換崗,沒你做鎮山辟邪神獸,公司得被愛發瘋的陸總折磨死一大片人!”
寧檬是后來才知道,她能在她那個總裁貼身秘書的工作崗位上堅持下來,在公司里是件多么感天動地的事情。
原來在她來之前,陸既明因為脾氣火爆,又是個老板病嚴重的事兒逼,待在他身邊貼身伺候的秘書,最長記錄是還差兩天到三個月。
就差兩天就能拿到季度獎金了,可那個秘書說什么都不要再堅持下去了……
而劉一天把寧檬臨時獻祭給陸既明做總裁秘書的時候,他其實并沒有覺得寧檬能堅持得了多久。其他人也都是這么覺得的。但誰也沒想到,奇跡出現了。
寧檬在“陸既明的秘書”這個悲壯職位里,締造出很多神話。
她只用了三天,就讓陸既明記住了她的名字。
一個星期的時候,她做到了讓陸既明指著她的鼻子蹦高訓話后,卻沒有開除她。
一個月的時候,她還在。
一年過去了,她依然健在。且陸既明給她的薪水翻了倍。
現在三年過去了,她不僅健在,并且被視為公司里吉祥物般的存在。她已經完全摸透了對付陸既明的法門。
寧檬有時候自嘲地想,要不是她把自己拾掇得老氣橫秋其貌不揚,大家可能早就覺得她是用肉體征服的陸既明吧。
而她其實并不想做吉祥物,她的初衷從未變過,她只想做項目,將來成為一名出色的金牌投資人。
三年了。隨著時間流逝,現在這個念頭在她心里,變得越來越強烈。
晚上下班,寧檬回到家。
算準時間,地球那邊應該已經天亮了,寧檬開了電腦連線。
視頻通話很快被接通,鏡頭前閨蜜尤琪頭上綁著兔子耳朵的發箍,正在擦臉霜。
寧檬舒服地嘆了口氣。
什么叫美人?這就是美人!360度無死角那在尤琪面前只能叫片面,要像尤琪這樣3D瀏覽無死角才叫真的好看。
尤琪一邊化妝一邊問寧檬:“檬檬,這么早找我什么事?”
寧檬解了頭發,摘下眼鏡,抻了個懶腰。
“你不是說快回國了嗎,到底什么時候啊。”
尤琪一下變得眉飛色舞:“這回真快了,老何做完最后這個項目交代完交接工作就能帶我回去了!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么么!”
寧檬翻白眼加呵呵:“這話我特么都聽了三年了!”
尤琪也呵呵:“那你說你要換崗,你要做項目,這話我也聽了三年了,你不也還是在做秘書嗎!”
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