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6)危象_閻羅秘史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篇(6)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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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說,為何咱們閻王大人認了無常大人的孩子,卻不對外承認無常大人呢?”
“這還用說什么?不合適唄,地府領主的伴侶怎么可以是男子呢?”
“可是,無常大人不論相貌,品行都是極好的,依我看來,咱們閻王爺不一定能與之相稱呢!”
自閻云卿宣告閻念卿為地府繼承人后,眾鬼差眾說紛紜。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句話說的還是相當在理的。
鬼尊每天都能再清楚不過的,聽清身旁人對那事的言論,身為當局者,他反倒如旁觀者那般淡然自若。
閻念卿身為地府繼承人一事,地府中人大多都已知曉了,閻云卿自那以后,便開始為閻念卿安排每日所要學習的一些課程,所幸對此閻念卿并不抗拒,且感興趣的很。
每日,會有專門的夫子學士來教導閻念卿,為他講五界的諸事,給他念五書四經,教他該如何運用體內的力量……
鬼尊對此,喜聞樂見,閑暇之際,灌養完“鐵樹”后,便陪伴閻念卿左右,陪他一起聽夫子講課。
閻念卿學習課程是在閻羅殿另一處偏殿之中,那偏殿所處之地風水極好,院內有小池塘,有木亭,有石橋,還有假山……,看的出來是精心設計過的,院中有一小石子路,路旁種著幾株梨樹,這梨樹也是奇的很,白色的花蕊,齊齊鬧上枝頭,爭奇斗艷,卻未見有半瓣花掉落在地上。
小池塘里,錦鯉嬉戲,荷葉藏珠,只叫人瞧著,心都不由安靜下來,了生幾分禪意,鬼尊在心中不由輕嘆,這院落倒是個休閑修養的好地方。
夫子與閻念卿朗誦詩文的聲音,一略顯滄桑一莞爾動聽,鬼尊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閻念卿還滿帶稚嫩的臉龐,心里隱隱生出幾分憂慮來,念兒年紀尚小,他有些怕日后念兒無法承受那些事。
鬼尊一雙猶如琉璃的眸子含著七分寵溺三分憂慮,閻念卿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頭望著鬼尊璀璨一笑,好比黎明與黑夜交替之際的第一縷晨曦,頃刻間照亮了鬼尊的整顆略顯灰暗的心。
鬼尊心情幾乎僅是一瞬,便如“撥開云霧見天日”一般,愉悅了起來。
如此,陪伴著閻念卿,時間一晃神之際,便被消磨了去,轉眼間,便日暮西山,月掛枝頭。
閻念卿學習了一天他覺得甚是有趣的課程,默默的在燭光前完成了夫子布下的課業,隨即,便早早睡了去,閻念卿年紀尚小,自是熬不得夜的。
閻念卿躺在那床上,不過一會兒,閻云卿便聽到了閻念卿平穩的呼吸聲,他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初為人父,他便對閻念卿如此苛刻,他本以為閻念卿會有所抗拒,沒成想,閻念卿反倒是興趣盎然,與他幼時只是一味聽從父親的命令全然不同,想來,這其中,還是有那人的因素在的。
閻云卿批改公文到午時三刻,便想著休息了,他望向床邊,方才發現那人到這時還未歸來,那人到底是孩子的另一位血親,他若是不聞不問,也實在有失妥當,雖說,他有些苦惱于在那人面前不知所措的自己,思慮三番,閻云卿還是打算出去尋這一趟,他走到床邊,動作有些生疏的學著那人為孩子掖好被褥。
熄了那燭火,在孩子身邊布上結界,閻云卿逐一做完這些事,便輕開輕合上門出去了。
地府的圓月,宛若白晝的月光,給夜間尋人的閻云卿省去了不少麻煩,幾乎是在閻云卿剛走出了偏殿,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子極強大的氣息,下意識的,循著那氣息,閻云卿尋到了閻羅殿正殿。
閻云卿卻是沒有進去正殿,在一處足以看清前方的轉角處,他停下了。
月白銀霜撒在那人雪白的衣上,更襯得那人膚色勝雪,那人眼神專注,目光凌厲,一言未發,卻是滿身的煞氣,修長圓潤的手指此時卻是持著一柄長劍,那劍鬼斧神工,劍身渾然一體,隱約能聽的那劍的怒鳴聲,在殿前月下,那人不動用真氣術法,僅是如此單純的舞著一招一式。
行云流水般的舞劍身法,如同跳舞一般,優雅曼妙令人沉醉,在出其不意之際,又給人以震撼,但無論如何,那劍中所藏的殺機卻是從未掩飾的。
閻云卿靜靜的停在那端,他自然是不知曉鬼尊是會舞劍,而且舞的是這般出神入化,他所看到的鬼尊,性情多變,油嘴滑舌,卻無半點可取之處,如今看來,或許是他并未熟知。
閻云卿目不轉睛的望著,那不停舞動著的劍的人,不知為何,給他一種悲涼之感,那悲涼中隱隱還藏著絕望,無邊無際的絕望,閻云卿眉間皺起,卻是有些不明了,這人貴為一方尊者,所求必應,想要什么自然都會有人主動呈上,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可求,這樣的日子又有何憂?
一人舞劍,引得另一人為之頓足,而頓足之人卻不知,在其后,有第三人為這身處局中的二人感嘆無奈。
鬼燈亦是被那股子強大的氣息吸引過來的,卻是未想到,會撞見這樣的場景,云卿啊云卿,你到底是知還是不知?是真的知曉還是真的裝作不知曉啊!
月下,三人各立,三影作堆,舞劍之人隱約有撤退之意,頓足之人便悄然無聲的離開了,旁觀之人隨之離去,其二人皆未看到舞劍之人再明確不過的大量著那兩處曾有人站過的角落。
舞劍有了大半個時辰,按理而言,這舞劍之人面色應是紅潤有朝氣,而鬼尊臉色卻是稍顯詭異的蒼白,他手中白光一閃,收回了鎮魂劍,感受著有些松散的魂魄漸漸凝結,鬼尊長吁了一口氣,破空回到修羅殿,在藥泉中泡上了一兩個時辰,望著自己的氣色有些紅潤起來,鬼尊方才放下心來,回了閻羅殿。
天微微亮,閻云卿便起身開始處理公文,在過了些時辰,閻念卿便也起了,去尋夫子溫書,進行一天的課程,平常都是鬼尊喚閻念卿醒來的,這一日清晨,卻是換了個位置。
閻念卿有些得意的望著還在熟睡著的鬼尊,笑著用他同樣圓滾滾的手輕戳鬼尊的臉,只一下,鬼尊的纖長的睫毛如蝴蝶撲翅般顫了幾番,便掀開了眼簾,笑著用手刮了刮閻念卿的鼻子,“念兒何時學的如此壞了,竟敢擾了娘親的美夢!”
閻念卿嘟起嘴,抓住了鬼尊作亂的手,“娘親,你今天不打算陪念兒去聽夫子講課嗎?”
鬼尊輕輕點了點頭,語氣聽起來很是柔和,帶了些許散漫,“對,從今日起,娘親便不陪念兒去了。”
閻念卿聞言有些急了,抓著鬼尊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為什么?娘親不要我了?”
鬼尊輕笑了幾聲,抬手摸了摸閻念卿的頭道,“怎會?念兒如此可愛,娘親怎會舍得,念兒乖,聽娘親說,娘親最近可能要忙一些是,所以不能陪在你的身邊,念兒可是大丈夫,不會因為娘親不在,就鬧脾氣的對嗎?”
閻念卿垂下了頭不做聲,一旁處理公文的閻云卿直覺有哪里不對,手不由的一頓,仔細聽著鬼尊所說的每一句話。
鬼尊指了指閻念卿腰間的銀鈴,輕聲道,“娘親答應你,只要你搖動銀鈴,娘親就會來到你的身邊,好不好?”
閻念卿望了望腰間的銀鈴,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挪著小碎步出去了,走幾步便回頭看上一眼鬼尊,鬼尊一直笑著看著閻念卿,閻念卿心下稍安,方才走出了門。
“近日可是有何煩憂之事?”閻云卿待閻念卿腳步聲漸遠,便開口詢問道。
清冷的聲音,響在這空曠的殿內,卻等不到任何的回應,閻云卿疑惑的望向床邊,只看到了有些凌亂的被褥,那人早已消失不見。
鬼尊緊急之際,立馬讓自己進入了儲物戒中的小世界,他自己制作的儲物戒與旁人的不同,旁人的儲物戒只能裝死物,且空間有限,但他的則不然,不僅能裝活物,空間也是不受限制的。
鬼尊半倒在小世界中的泉水邊,突然全身顫抖,捂住嘴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新鮮的腥甜氣息傳來,鬼尊有些狼狽的望著在手中流淌著的血……
從不知死為何物的鬼尊,眼中難得閃過幾抹驚慌,他的魂魄竟又開始緩緩渙散,不行,他還得撐一段時間,他還不能死,至少,至少讓他能看到念兒能獨立起來……
鬼尊心慌意亂之際,突然望向了泉水中倒映著的自己,如同枯萎的花一樣,皮膚暗黃滿是褶皺,滿頭青絲變白發,與當日在“鏡花水月”中所見的一般無二。
鬼尊腦海中靈光一現,拿出一枚九轉還魂丹服下,白發逐漸變為原樣,皮膚勝雪如昔,這丹藥只能暫且壓制一段時間的魂散,他必須得在那之前,冶煉出能安定他魂魄的法器來,此事刻不容緩,需得找個合理的由頭,趕緊處理妥當,以免夜長夢多,鬼尊望著泉水中慌張的自己,苦澀一笑。
隨即,眼神陰鷙,即使與天相爭,他鬼尊也不會輸!
涅槃陣已成,待他涅槃重生,再好好找那天道算上一筆總帳!: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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