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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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衍看著脆弱的喻言，這么長時間了，她都被自己保護著，這一次要她獨自面對這么多，是自己的錯，陸知衍深深的吸一口氣，感受著她的疼，輕輕的吻在她的眉心。

“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陸知衍直接抱起女孩子，官家本來就擔心，因為剛剛喻言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他怕出事，就早早就在門外等著了。

果然就看到自家家主出來了，眉頭緊蹙，看來是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她懷里還抱著喻言，臉色慘白。

“家主……”

“你去盛家，把盛止月帶來，記著，就說是一些商業上的，別讓其他人發現。”

現在陸知衍身邊沒有可靠的醫生，九月也算是他們陣營的，信得過。

九月本來也是趕著去了喻家，發現沒有人之后，第一反應就是那人已經在自己到來之前去了陸家，正在自己著急的時候，就看到了陸家的管家。

管家還是十分喜歡這個乖巧的女孩子，“二小姐，前段時間你和我們家住商討的那塊地皮，今天家主有了決斷，還請二小姐和我走一趟。”

九月雙眼微瞇，之前那塊地方不是早就已經有了定奪嗎？當時在簽訂合同的時候，司錦臣還和自己去了一趟，那兩個人也算是互相看不對方。

陸知衍不會是那種沒事把自己叫過去的人，所以他用這種方法無非是想避開別人的眼目，等等，喻言過去了，糟了。

“好的，正好我也是想要說一下這個問題呢。”

九月連忙就和管家走了，等到了車上，管家這才把事情的經過都交代出來，九月就一直靠在車上，眉頭緊蹙，如果按照管家這么說的話，預言應該是受到了刺激。

可是前不久，自己剛剛和陸知衍交代過，喻言現在身體脆弱，不適合接受刺激，讓他不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她，需要讓這個女孩子慢慢的去猜，讓她自己去接受。

陸知衍永遠不會不在乎喻言，所以在自己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后，他就絕對不會再輕舉妄動。那么這一次，又是為什么才導致她會突然暈倒呢？

九月坐在車的后方，雙腿交疊，閉上了眼睛，雙手放在腿上，右手有節奏的一下一下的敲打。

幾分鐘之后，車子停下來了，九月直接走出去，順著官家帶領的方向，推開門，就看到喻言臉色慘白，躺在床上，她似乎是在睡著，可是并不安穩。

雙手還在無意識的抓著陸知衍給她蓋著的外套，因為過分用力，而使指節微微泛白，那過長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剛好能露出她修長白皙的腿，小腿肚還在微弱的抽動，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九月幾乎是沒有停留就直接走了過去，“怎么回事？我本來以為沒有這么嚴重的。”

從自己傳遞消息到現在總共也只有十幾分鐘，但是這段時間里面陸知衍并不好過，他幾乎是把所有的身心都放在了女孩子身上，在聽到九月說情況很嚴重的時候，眉頭蹙得更緊。

“她知道婚約的事情了，也知道我已經結婚的消息。”

九月暗暗咬牙，都是家那些老頭子干的這些好事兒，要不是他們為了自己那點利益，想要喻言嫁給司錦臣，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

九月先是給喻言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然而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一點，她把女孩子纖細的手腕再次放回了衣服里。

“這毒素還在不斷的壓著她的神經，其實倒也不會這么嚴重，剛開始她有一點無欲無求，覺得恢不恢復記憶就這樣，只不過她遇到了你。

這種早就已經刻入骨骼的愛意，讓她不斷的想要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對你的熟悉感要在不斷的去刺激她，她想要拼命的想起，就只能不斷的刺激自己的大腦。”

陸知衍雙眸微顫，似乎是就在九月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就仿佛和喻言建立起了聯系，對方的疼痛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被人拿一個刀子不斷的劃著傷口。

滾燙的鮮血不斷的流出來，去灼傷他的四肢，然而血液途徑那么遠的距離，流到指尖的時候，也都化為了一片冰涼。

一直在掌心里好好保護的女孩子，怎么會有一天變成這個樣子呢？

九月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人又在自責，可是這件事情又有誰能夠預料到呢？經過自己一系列的調查，才知道那個喻言曾經相信的人，才是害了她變成如今的罪魁禍首。

他們又能找誰說理去呢？

“我還沒有說完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毒素很難拔除，也沒有什么根治的辦法，我已經思考了很久，都是一籌莫展，只不過經過剛剛剛的檢查，發現已經有了一點減輕，這也就能證明她的毒素可以被根除掉了。”

陸知衍聽到這句話卻沒有很開心，明明知道喻言能夠根除毒素，他應該是最高興的那個人，可是這一次他卻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讓對方都愣住的話，“過程怎么樣？”

九月欲言又止，自己畢竟在他手下呆過一段時間，相對來說也稍微理解一點他，其實都不用自己說什么，就憑現在來看，這種減輕一點毒素都會帶來如此大的反應，那么根除毒素要付出多么大的痛苦？

所以，這也就是自己為什么不肯告訴他的原因，她只是避重就輕的說了，會根除毒素，這些痛苦她一定會想辦法經歷去減輕，卻沒想到被對方直接點了出來。

九月沉默了一瞬，罷了，他理應知道，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卻好像又在盡力的咬住每一個字，“冰火交織，生不如死。”

就好像是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一樣，然而他所等著的，只不過是一個審判官最后的宣判，陸知衍輕輕的呼吸著，好像是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疼，“我知道了，盡力減輕她的痛苦。”

本來陸知衍想說的是，若是喻言實在是想不起來，就給她開一副藥，讓她不要再想起來這些事情了。

他有這個自信，哪怕喻言已經忘記了所有，也能讓這個女孩子再一次喜歡上他，可是這樣是不公平的，喻言一直都是一個有些倔強想要自由的人，自己這么做就是去限制她的自由。

若是將來有一天喻言知道了，一定會責怪自己，他不是那種為了你好，就會剝奪你所有的人，而是為了你好，我才會去尊重你的選擇。

九月一直不肯說出這件事情的理由，還有第二個，就是害怕，他會強制性的為了讓喻言不那么痛苦，而去做一些喻言會后悔的事情。

現在看來他不會這么做，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去做吧。

“我知道。”

然而藥物的作用都是輔助性的，如果增大藥量的話，雖然是可以達到一個延緩疼痛的辦法，但是毒素就會更加頑固的停留在她身體里面，那么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那么要么就只能控制好，達到一個穩定的效果。

九月已經下去準備藥材了，西藥對于喻言來說已經沒有什么用了，只能用一些中藥來去溫和她的身體。

陸知衍等著眾人都離開了，這才走向女孩子，冰涼的手指從她的眉眼處紅唇，而且稀碎的發絲也因為疼痛而凝聚出的薄汗打濕，陸知衍就撥開她的發絲，將她皺起的眉毛一點點撫平。

夢境是什么樣子的呢？喻言并不知道，只不過這一次她來到的夢境卻是灰暗一片，那里沒有什么主色彩，整個世界也是枯敗的，甚至土地都腐爛。

喻言就仿佛被人扔進了海水里面，冰冷的海水迅速席卷了她的四肢，沒有任何情感的帶走了她的所有溫度，絕望，窒息。

忽然感覺到，有一個人在一點一點的撫平她的疼痛，這才攢出了幾分力氣，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無盡的黑暗逐漸被光芒取代，而一只修長的手就在光芒之下。

喻言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酸痛的胳膊逐漸觸碰到了那只手，隨后便緊緊的握住了像是一個瀕死之人的稻草。

陸知衍發現喻言醒過來了，剛想要出去，把醫生叫過來，卻發現對方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并且怎么抽都抽不出來，喻言的雙眼似乎已經失去了焦距，但是她卻十分倔強的想要看一看這雙手的主人。

陸知衍直接用另一雙手，捂住了對方的眼睛，他盡量放輕了語氣，用一種幾乎是哄人的方式，“再睡一會兒好嗎？”

喻言雙耳嚴重的耳鳴，對方的聲音仿佛是來自遙遠的星球，空靈又飄渺，但是卻讓人莫名的感覺到一種安心，她終于是不再強撐著，徹底放松下來，再次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昏睡，可是握住對方的手卻不肯松開。

陸知衍抽了幾次都拿不出來，沒有辦法，左右本來他也是留在這里陪著喻言，既然她想要握著就握著吧。

再次陷入沉睡之后，喻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過來，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天邊還有一些光芒，室內都是亮的，而這一次確實十分昏暗。：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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