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生劫29第二十八章_wbshuku
29第二十八章
29第二十八章
荒歌一路直上九重天,她的太陽穴竟突突地跳起來,她總覺得事情快要浮出水面了,剛行至南天門,卻見幾人笑吟吟向她走來。
懸玠老遠便看見她了,心底一陣高興,走上前來便問道:“歌兒,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了等我回去的嗎。”聽起來雖是問題,到他嘴邊卻是滿滿的寵溺,而這問題的答案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他本來是打算先回一趟漱茗宮拿些換洗衣物再去窟回谷的,可歌兒卻來了,那也好,一樣的。
懸玠上神此番,臉皮著實厚了些,還想賴在人家那兒長住了,可他自己好像卻覺得挺理所應當的樣子。
還沒等荒歌回答,瀝夙又接了嘴道:“荒歌當然是來找你的了,想時時刻刻都與你在一處,一日不見,亦如千年啊,這不,巴巴地來尋你來了。”
懸玠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贊賞地看了瀝夙一眼,又回頭看著荒歌,眼神中還隱隱有些期待。
一旁的司命見著懸玠這副模樣被驚得一愣一愣的,和瀝夙當初差不多,略略思忖之后,便哧哧地笑了起來。
荒歌本有些尷尬,當然是選擇忽略懸玠,正好見那兒有位星君笑了,她想素日里瀝夙也就和司命走得勤些,此番,他們應當也是剛從東海之濱回來,這位,定然是司命星君不差了,便問道:“司命星君這是想起何事?笑得如此開懷。”
司命此時神游得正歡快,正在構思一個他認為驚天動地、人神共憤的……命格,這主人公就以的這懸玠和荒歌為藍本,此時想得正入神,就聽見有人和他說話,便下意識里回道:“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寫讓月神瘋魔,然后再讓懸玠上神殉個情什么的……”
話一說完他就覺得怪怪的,抬頭見他們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他覺得這種目光是屬于威脅一類的,尤其是懸玠上神,他們什么情況?
突然司命腦子一下靈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連忙捂住嘴,眼神甚是驚恐,他覺得有必要轉移一下話題,生命是靠自己爭取的。
于是又連忙嘿嘿干笑了兩聲,諂媚地對著他覺得相對較好說話的荒歌說:“月神好久不見,比起在凡世的時候又出挑了許多呢。”
“你在凡世見過我?”
司命誒了一聲,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了,在浮生鏡里面,瀝夙殿下和懸玠上神……”
他話還沒說完,又看見懸玠和瀝夙齊齊看著他,這次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這是想殺人滅口的節奏啊,是了是了,荒歌還不知道那事兒吧?估計懸玠上神也不想她知道了。
司命頓時表情千變萬化,到最后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兩眼含淚地看了他幾人一眼,最后一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說道:“我府內還欠著好一些命格沒寫呢,這可耽誤不得,各位,小神先行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回答,一溜煙兒就消失不見了,這速度,絕對使了十成十的功力。
瀝夙見司命逃了,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心里念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同時腳下一步一步向后面移動,最后干脆也撒丫子跑了。
荒歌見這兩人的模樣,不禁失笑,也真是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瞞的?繼而回頭便看向懸玠。
懸玠見她回頭,剛要開口,打算和她說說這事兒。
誰知荒歌卻先開口說道:“不回漱茗宮嗎?”
懸玠疑惑:“你不問?”
“我知道啊。”說完笑了笑,不是敷衍,是真的在笑。
懸玠見她這樣,有些晃了神,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是走過去,慢慢抱住了她。
不一會兒,他也就松開了,然后說道:“把那塊玉給我。”
荒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卻還是拿出來給了他。
懸玠拿起那塊玉,手腕一轉,掌中光華一閃,那玉儼然已經變了樣,比起原來的更加青翠欲滴,更加通透。
懸玠說道:“這才是我一直佩戴的翠血玉,是當年父神給我的,這許多年來,玉已經通靈,與我有了感應。”
荒歌蹙眉:“既然這樣,那你還是自己留著的好,把原來那塊還給我就好了。”
忽地懸玠笑了,調笑著問她:“你留著原來那塊作什么?”
“留個紀念。”
“紀念什么?”
“紀念你啊。”話雖然是這么說,可說出來卻總覺得哪里不對。
懸玠眼下閃過一絲笑意,說道:“那你便把這翠血玉留著,沒見我的時候也好拿出來看看。”說著又湊近了幾分,說:“睹物思人。”
荒歌一赧,剛想說什么,懸玠卻又接著說:“我日日都與你一處,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時間讓你思念我的。”
荒歌覺著這話怎么越岔越遠,打斷道:“它既已與你相通,放我這兒也沒有什么用。”
“你戴著它,我就不會找不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剛說完荒歌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碰著他說話就不過腦子呢?
幸得懸玠也只笑笑,沒有回答她了,只是問道:“我們回漱茗宮還是回窟回谷?”
他一提起這事兒荒歌便想起她今日前來還有正事兒,便也沒有注意懸玠說得這么自然的‘我們’,儼然已經當作一家人來看了。
荒歌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這么晚去打擾別人也不好,自然而然回道:“去漱茗宮吧。”
明日一早再去拜會寒澗。
懸玠顯然沒想到荒歌會回答得這么干脆,此時也怔了一下,不過也只一瞬,便回道:“好。”說完二人便走了。
到了漱茗宮之后,懸玠便樂呵樂呵泡茶去了,荒歌打算先進去小憩一下,今日里走了許多地方,也有些乏了。
她自然地向一個方向走去,等她抬頭,看見門前牌匾上三個大字——攬星殿。
此時荒歌幡然醒悟,怎么到這兒了呢?她不應該回家的嗎?
這時她才稍稍回味了一下適才與懸玠在一起的對話,想著想著臉上就有些燒起來了,不過這次荒歌發現了,她其實是很高興的,這樣也挺好的。
她沒有進去,而是默默地又去到了沉華殿。
懸玠已經泡好茶了,坐在那株杏花樹下,他看見荒歌進來,不知怎地,他想起了凡世那個鎮子上那次月老會的風俗,想起了那日在那鵲橋邊上他置于袖中還未贈出的杏花枝。
于是,趁荒歌沒注意,便隨手折了枝杏花。
荒歌過來,拿起茶喝了口,笑吟吟看著他,叫了聲:“懸玠。”
他抬頭,望著她:“怎么?”
“沒什么。”原來,她真的覺得,他的名字,便成了她的心事。
既然如此,兩人對彼此的態度應當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懸玠還沒回話,就聽外面一聲吼:“懸玠,你在吧?我手癢,我要和你下棋!”
懸玠心下翻了個白眼,回了聲:“不在。”
話音剛落,瀝夙就出現在院子里了,見著荒歌,也沒像白日里那樣要躲,他知道,懸玠肯定搞定了。
懸玠見著他就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順道也把袖里的杏花枝重新弄回了樹上,今日又不能相贈了。
荒歌看了看正在喝茶的瀝夙,說道:“我覺得我在漱茗宮天天都能見著你。”她說的這是實話,上次她在天宮那段時間好像就天天見著他,今日又來了,肯定不是巧合。
瀝夙回嗆道:“誰說的,我也是三天兩頭才來找懸玠下一次棋什么的。”
荒歌心道,三天兩頭,按他的意思是三天兩頭不頻繁嗎?
誰知瀝夙又接著道:“荒歌,你不是吧,現在你就嫌我礙著你倆的事兒了?”說著說著還帶有哭訴的語氣說:“你們倒是出雙入對了,就不管我這孤家寡人的喜怒哀樂了,你們好狠的心哪!”
荒歌本就只是隨口問問,他怎么突然這樣說?剛想解釋些什么,卻聽懸玠淡淡道:“瀝夙,你以后要是想下棋,去找司命,有其它事兒也別來找我。”說完便看向荒歌,那眼神兒,估計能把瀝夙給氣死。
荒歌心下覺得不妙,這下瀝夙不知道要嚎多久,還是先撤為好,撂下一句:“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休息了。”便匆匆走了。
果然,剛踏出沉華殿大門,就聽見瀝夙噼里啪啦各種數落。
荒歌沒有駐足,只是笑笑,現在,她正在經歷著從前沒有過的平安喜樂,她覺得,確實,很幸福。
懸玠聽了他這么久的抱怨之后,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蓮薔不錯。”
瀝夙一聽這話即刻就閉了嘴,只呆呆地望著懸玠,憋了很久卻只憋出倆字兒:“廢話。”
可是有什么用啊?雖然如今兩界議和,但碧幽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連面都見不著,他瀝夙殿下的魅力去哪里發揮?
懸玠抿了一口茶,說道:“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以后還是盡量少在我和歌兒面前出現,不出現最好。”
瀝夙很悲憤地看了懸玠一眼,但是為了他自己更長久的幸福,他含淚說道:“好,我答應你。”
懸玠垂下眼睫,淡淡說道:“半月之后便是魔族歷代魔尊的祭祀大典,在麓原,適時魔族闔族參加。”
瀝夙還在仔仔細細地聽著,卻見懸玠沒有說下去的打算,抬眼問道:“沒了?”
“沒了。”
“你不是說幫我嗎?”
“已經給了你一個消息了。”
瀝夙瞬間石化,一瞬過后就咬牙切齒道:“這種大事估計過兩天整個四海八荒都會知道吧,你這算幫得哪門子忙!”
懸玠不以為然道:“這不讓你提前幾天知道,然后好多做準備嗎?”
“我謝謝你為我著想。”
“不用。”說完就一個閃身進了他寢宮內,順便把門給拂上了。
剩下瀝夙一個人在院子里凌亂,忽然見對面沒人了,瞬時吼道:“懸玠,你給我出來!你竟然誆我!”
卻聽懸玠傳音出來:“望四殿下信守諾言。”
“哼,卑鄙!卑鄙!”最后兩個字兒吼出來,荒歌在隔壁都突然感到有些不對,這地怎么震了一下?搖搖頭想,肯定是剛才又做什么夢了,想著便又睡下了。:wbshuku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