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棄女很囂張_第五十九章:開竅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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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嬤嬤哭得上不來氣,緩了好半天才緊緊抓著羅曼的手,猩紅著眼睛恨道:“不能放過她,一定不能放過她。”
她渾身發抖,淚又一串一串的流:“小姐生了小小姐身子就一直不好,小姐對我和裴婆子都有再造之恩,我從沒想過她會在小姐調離身子的藥里做手腳。
更沒想到,她毒害了小姐,還不罷休。她爹不慈,便見不得小小姐受寵,她兄長不友善,就見不得大公子對小小姐好。她自己不幸,就要攪和得小小姐不寧。這樣的人,哪里還是人?”
“不哭了,嬤嬤。”羅曼回握著蘇嬤嬤的手,溫柔的給她揩著眼淚:“壞事做絕,天理也難容。你放心,她好不了。”
“姑娘……”
“娘親那里,還得嬤嬤費心。”羅曼端過來茶盞,嬤嬤喝茶的時候,她便輕撫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外祖母的事情就別和娘親說了,我怕她受不住。至于其他,她要是能聽進去,你就說給她聽一聽,若是不能,便不提了。往事不可追,再提也是傷心。
不過裴家的事,嬤嬤得給娘做點預防。裴家祖籍山陰,她年老想家,近期要遷居回山陰容養。”
蘇嬤嬤堅定的看著羅曼,神色鄭重:“老奴省得。”
“嬤嬤千萬忍著些,別在裴嬤嬤面前漏了破綻……”
“小姐放心,婆子不才,沒能護好主子,絕不會再縱了兇手。”
蘇嬤嬤雖是咬牙切齒,可因為哭紅了眼睛,又慣常是和氣面皮。羅曼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出兇惡,只覺得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被欺得不輕,實在可憐。
“嬤嬤……”
見羅曼小意著要安慰自己,蘇嬤嬤強笑著拍了拍羅曼的手:“老奴知道姑娘的好,若不是怕事出突然太太接受不了,您會連老奴也瞞。
老奴活了幾十年,這點風浪還經得住,小姐放心。太太還沒過了這一關呢,老奴倒不了。”
蘇嬤嬤再三行禮,扭頭走了。夜風中,先前還挺直的腰背佝僂了,反射著月光的銀發,凄冷得灼目。
羅曼就站在門口看著,看著這個不爭不搶的老人,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羅曼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翻出那兩張紙,放在燈上燒為灰燼。
這樣的事,她和蘇嬤嬤知道就夠了。
妹妹年幼,哥哥是要行走在陽光下、為百姓請命的君子,不能被太多陰暗污染。父親去后,他逐年陰鷙,這些時日好容易才養回來一些,不能再因為個裴婆子受影響。
聽見屋里有動靜,周紅便領著丫鬟送了熱水、胰子進來。她一邊伺候羅曼梳洗,一邊道:“晚照學堂的事,奴婢昨晚上和清清她們攏了攏。選了幾處地方,小姐一會兒挑一挑。還有名字,都覺得晚照學堂雖應景,可于科考的學子來說不是好彩頭。不然,咱們改一改?”
晚照對應夕陽,于求學來說,是不太吉利哈。
羅曼由著周紅給她梳頭,隨口道:“晚照不好,那朝聞?”
說完自己都笑了:“還是問問哥哥吧,學問這一塊,他在行。讓古權想也行,擔著大儒的名,想想學堂名再提提匾額,更能招人。”
沒等周紅點頭,羅庭琛身邊的新小廝阿樹,急匆匆求見。
“王爺身邊的金桂來傳了話,讓公子做急行軍準備,兩刻鐘后去南城門和德化將軍會和。圣上定了和郡王賑災,王爺命德化將軍和公子先行,務必在他出發之前,將通往荊湖兩路的道清出來。”
阿樹長喘口氣,接著道:“事情急,公子來不及給小姐告別,太太那里也要麻煩小姐。小的也不敢多留,這就要去追公子。”
“大哥已經走了,都帶了誰?”
“急行軍,一切從簡。公子本身習武,安全能保證。小事上,有奴才呢。”
意思是只帶阿樹一個?
羅曼一時想不起德化將軍是誰,阿樹怕追不上羅庭琛,匆匆答了這句,行完禮就走。
從汴京到荊湖兩路,跨越了半個國家。途經之處有明有太子一系,暗是惡蛟盤踞、龍蛇混雜。
朝廷既是定好了欽差,近日肯定就要出發。
大哥頂在前頭,無異于去闖龍潭虎穴。
“請古先生過來。”
羅曼也顧不上用早膳,轉身就去了芳草閣。
昨晚上,古權回趙家交印信。趙聞年心情復雜,拉著他喝了一夜的酒。
今天早上起來,看著桌上的印信,趙聞年依舊覺得不真實,做夢一般。羅庭琛那樣的才情,出眾是出眾。惹得古權好奇,指點段時間,雖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才去了幾天,古權便將支錢的印信還了回來。
這,是要和趙家斷清,全身心歸順晚照苑的意思。
他和大嫂就覺得羅庭琛留不住古權,哪想到……
趙聞年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盼著羅庭琛好,最好比大哥比他爹還更出色。可當趙家傾盡心血才留住的古權,義無反顧的站到羅庭琛身后,他還是忍不住酸。
崇安要是有庭琛一半……
想起趙崇安,便猛然想起古權昨晚和他說的話。他趁著醉意,追問古權為啥決定投靠羅家。
當時,他豪氣的干了一杯酒,美美的砸吧著嘴,一邊瞇眼享受一邊回道:“能追隨晚照苑,此生必然轟轟烈烈不被虛度。我有幸得此際遇,舍命也不可辜負。”
趙聞年當時以為他醉了,這些醉話不消上心。
可此時細想,趙聞年覺得醉的是自己。
古權走南闖北、人人敬重,靠的可不僅僅是學識。科舉不順的他能有此成就,獨到的眼光,敏銳的直覺,功不可沒。
“古先生呢?”
趙聞年顧不上宿醉后的頭疼,他猛然翻身下床,也不等小廝答話,一邊穿衣一邊往外走:“去給崇安收拾行禮,讓他一會兒跟古先生走。”
穿好衣衫,頭昏腦漲的趙聞年清醒了些。
他站在十字路口理了理思路,最后朝大夫人所在的芝蘭堂走去。
趙聞年這么早過來,還在梳妝的大夫人有些吃驚。她揮開梳頭丫鬟,自己粗粗的挽了個發髻便出來了。
“出什么事了?”
趙聞年攤開手心的支銀印信,意味復雜的笑了笑:“去正堂說吧。”
沒等上茶,趙聞年便先放下了炸彈:“平娘的幾個孩子咱們都見過了,你我皆覺得他們不凡。如此,我想賭一把,陪他們站到和郡王一側。”
大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掏了掏耳朵,問他:“什么?”
“嫂嫂沒聽過,也請你給大哥加急去封書信。咱們要站在和郡王一邊,讓他不惜代價,清理一切為王爺清理一切阻礙。”
大夫人愣在當場,好半天才回過來神:“聞祥上任的時候,你們兄弟仔細商量過。趙家守成就行,犯不著去趟皇家的渾水。
咱們祖上就是生意人,憑著鋪子,退出朝堂也能富甲一方。一腳踩進皇家……”
“嫂嫂還沒看明白嗎?太子將大哥調到荊湖南路,就是拉攏。大哥接了印,卻沒成太子黨,已經是冒犯了太子。這次太子以升任為餌,是斷和郡王的路,也是在讓大哥抉擇。
我們沒選真定府,就已經成了太子的眼中釘。若暗地賑災被太子察覺,定會被打上秦王黨的烙印。
太子睚眥必報,饒不過我們。”
趙聞年認真的看著大嫂,神色堅定:“不管我們愿不愿意,都早就踩進了爭位漩渦。”
大夫人長長嘆了口氣,再嘆了口氣。
“這些話,琛哥兒和我說了不止一遍。我覺得他年幼意氣,從沒放在心上。可昨晚古權辭行,分析我趙家局勢,竟也說我們大禍將至,勸我早做準備。”
“古權的能耐,大嫂見識過。那幾個孩子有多通透、多出眾,咱們也見識過。扯下自欺欺人的外衣,屏除掉僥幸心理,咱們再仔細想想處境,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言?”
趙聞祥常年外任,趙聞年醉心生意,趙家的內務外加,全憑大夫人一人撐了起來。
她不笨,趙聞年將事情說得這樣清楚之后,她也能果決的取舍。
“如此,你便去安排吧。聞祥那里有我,你不消擔心。”
趙聞年起身長揖,心內對大嫂全是崇敬:“趙家有大嫂,實乃幸事。”
又苦澀的感嘆一句:“只是委屈了崇文,古權……”
“琛哥兒是平娘的血脈,便是我趙家后生。他有出息,便是趙家有靠,后輩有靠。”大夫人眼神凌厲的看著趙聞年,聲色俱厲:“有琛哥兒這個兄弟,便是崇文的福氣。二叔再說渾話寒大家的心,別怪當嫂嫂的動用家法。”
“是我著相了。”趙聞年被嫂嫂罵醒了酒,當即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我不是那個意思,若拿琛哥兒當外人,當時也不會求到古……”
見嫂嫂瞪他,在外頭呼風喚雨的趙二爺立馬蔫了,委委屈屈的道:“聞年錯了,往后再不敢生那樣的心。”
又道:“古先生說曼姐兒要開學堂,我已經讓人給崇安收拾行禮,這就讓他跟著古先生,住到晚照苑去。”
大夫人沉默片刻,醒悟過來,慢慢點了點頭:“送過去吧,跟著古權和曼姐兒,他便學不成大才,幾年后血雨腥風,他也足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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