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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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楚皇帝怪罪他，而是怕楚皇帝起疑心最后連累蕭家的人。

如今他的親人，已沒剩幾個了。

雨勢作大，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

“蕭將軍，你還要阻攔嗎？”

武將見到蕭永德不敢動彈，嘴角劃起來一笑詢問。

蕭永德站著不動，忍著。

眼眶發紅，唇緊咬著。

天轟隆，雷電閃著。

眾人見楊清堂這般也無人阻攔，都看著好戲。

下人打著傘，他們坐在椅看著，雨落地濺打在官服，可無人關心衣服是不是濕了。

眾人只盯著場的人，有些人認識楊清堂自是站在他那邊，而云季，怕是說了也沒人認識。

“打，打！”

血從額頭緩緩流下，模糊著眼。

周遭吵雜的聲音不斷，全都是喊楊清堂快打而無人同情云季。

云季后退幾步，有些站不穩。

已了十幾拳本該倒下卻遲遲不倒，讓楊清堂惱怒。

要是他倒下認輸這場鬧劇早結束了，可云季偏偏不讓。

雨拍打在臉，云季邁著步子咬牙一步步往前，伸手。

還未落在楊清堂身，楊清堂又是一拳往云季臉打去。

血跟雨融一起，血腥味撲鼻。

頭暈腦脹，連看著眼前的人都分出好幾個分身來。

楚鈺看著卻一言不發，蕭長歌掃了眼周圍說打的人又看向云季。

這場賽還是要靠云季自己，而他也做到她所叮囑的事了。

堅持的越久，越能入蕭永德的眼。

反之，使這種下三濫手段之人，著實讓人氣憤。

“那什么云季你站起來，站起來打他呀。”

好像自己在場一樣，連楚天都氣憤地叫起來，手拍著大腿。

太監們給他打著雨傘他還特意推開，雙手放嘴邊大聲喊著，可聲音卻被雨水埋沒。

越看楊清堂這般他越生氣，可在場的武將跟蕭永德沒喊停，證明這場賽還沒結束。

方才還喊著楊清堂打，快打的楚天在見楊清堂手拿鐵刺后又倒向云季。

對他來說這是作弊，這樣算贏了賽他也覺得不光彩。

“打他，本皇子重重有賞。”

楚天揮舞著他的小手臂，沖著臺大喊。

這樣堅持已夠久，算現在倒下云季依舊能入蕭永德眼。

這一刻蕭長歌倒希望楚天倒下，結束這場賽。

可他頑強，頑強到被打趴后還緊緊地抓著楊清堂的腿限制他的行動。

后背一下兩下被打著，鐵刺刺入衣，背后血跡斑駁。

吵雜的聲音入云季耳，看著那些官員的嘴臉讓他看到以前在延安縣時那些地方官的嘴臉。

官官相逼，狼狽為奸。

云季突然想起楚鈺跟他說過的話。

權利跟地位是真重要，重要到讓這些人不約而同地串通一氣。

蕭永德好似身的力氣被抽干一樣坐在椅，冷眼看著這場不公平的賽。

武將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地，這場賽不用看都知武狀元會是誰。

天雷鳴閃爍，碰地一聲緊摟著楊清堂腳下的人倒下，淹沒在雨水。

“楊清堂勝。”

一道勝利的聲音響起，有些人歡呼有些人則替云季不值，這本不是一場公平的賽，可楊清堂私自帶武器又不違背規矩。

見云季倒下，蕭永德激動地站起身來。

已宣布勝利，那證明這場賽結束了。

“你們幾人還愣著做什么，快去把人扶起來。”

賽結束，楚天拽著一旁的太監讓他去，自己也跟著跑去。

蕭長歌也趕忙跑太子，一把抱著云季。

“沒事了，睡吧。”

低聲，在云季耳邊嘀咕。

雨嘩啦啦下著，浸透在臺的人。

云季朝蕭長歌咧嘴一笑，閉眼。

“快請御醫來。”

楚鈺不知何時到了臺子，替蕭長歌撐著傘。

楚天帶著的人沖臺子，太監們抬著云季往其他地方去。

“恭喜楊清堂，蕭將軍，輪到你了。”

武將鼓掌，說罷掃向蕭永德。

只見蕭永德臉沒有喜悅，掃向正高興著等他送彩結的楊清堂，蕭永德的臉更冷了幾分。

“勝之不武，沒什么好高興的。”

甩袖，從眾人跟前離開，往云季離開的方向去了。

武將們笑容凝滯，楊清堂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歷年來武舉都沒規定不能私自帶武器，這樣帶不算違規，可蕭永德方才那番話讓楊清堂很不高興。

“楊狀元你可不要把蕭將軍說的那番話放在心，是他不懂賽的規矩。”

武將見楊清堂有些失落連忙安慰道。

“對啊，要不是吳老爺子抱恙，今天這賽還輪不到蕭將軍坐鎮呢。”

又一武將接著說，話里話外都是對蕭永德的不滿。

雖稱一聲蕭將軍，可未真正拿他當將軍看。

兩人一言一搭說著，見楊清堂不理會他們也默默閉嘴了。

人家都不搭理他們，他們還說個什么勁兒。

“堂兒，堂兒你沒事吧。

楊侍郎下打量楊清堂，見楊清堂沒受什么大傷他才放心下來。

“孩兒沒事。”

楊清堂捂著胸口，胸口處疼痛不已可怕楊侍郎擔心，搖頭故作沒事道。

云季打他雖沒幾拳落在身，可招招打向胸口處，疼得厲害。

疼得不是表皮而是內臟，云季這一手厲害。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用自己私制的武器。

楊清堂看著手的鐵刺，面的刺尖是用鋼鐵煉制成的，宛如仙人掌密密麻麻，連碰一下都會流血更何況打了云季那么多拳，云季那條小命也活不了多久。

“爹，我這樣可是勝之不武？”

雨順著臉滑落，楊清堂有幾分迷茫。

他崇拜蕭永德，正因為年輕時見到蕭永德出兵時的風姿，在他心里是個大英雄，所以才會勤學武功想考武狀元。

可蕭永德那幾句話讓他心里受挫。

“哎喲堂兒你沒做錯，到了戰場，你難道還得跟人拳手相博嗎？還是他會等你也拿武器再打你？不會，不會。”

楊侍郎說著，楊清堂換換看向他爹。

“那我這武狀元可是當之無愧？”

“那是那是，誰能你更適合做武狀元呢？方才那小子？那小子不行。”

楊侍郎揮揮手，一把否定云季。

對他來說云季何止不行，算他成武狀元也難以在朝廷立足，因為他背后沒靠山。

“這里雨大，我們先去避避雨先，我得先讓下人把這好消息告訴你爺爺先，我們楊家也算光宗耀祖了。”

楊侍郎拍了拍楊清堂的肩，拉著他的手離開。

那些大臣們見楊清堂都跟他說著恭喜。

楊侍郎高興得合不攏嘴。

殿內，御醫替云季檢查傷勢。

扒開衣服一看，血肉模糊。

鐵刺打的地兒還有痕跡，血正流著。

“這，這是挨了什么打，下手之人也真不留情。”

御醫看著傷口道，一邊說著一邊替云季藥。

“下手之人是個爛人，真爛。”

楚天說著，對楊清堂嗤之以鼻。

本以為楊清堂有勇有謀是個不錯的人才，可卻用這種招數，不僅勝之不武更是卑鄙之人。

“這位少年的情況如何？”

蕭永德入殿，一臉關心。

蕭長歌低頭，退開一步，安分地站在楚鈺身后。

“蕭將軍。”

御醫見蕭永德時有些詫異，現在蕭永德不該在武舉場嗎？怎會在這里。

御醫突然明白了一樣，低頭看著跟前受傷的少年。

歷年來試有人受傷是正常，可受這么重的傷他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那些人所受的大多數是皮外傷，也擦點藥酒好了，沒想這人傷得這么重。

“劉御醫，他情況如何了？”

蕭永德一進屋，顧不得楚鈺跟楚天，雙目放在云季身。

云季咳咳兩聲，見還活著時蕭永德放下心。

“蕭將軍放心，這位公子皮糙肉厚地，傷不及要害，休息幾天好了。”

御醫見蕭永德緊張的模樣趕忙道。

要遇見那種細皮嫩肉的現在早沒命了。

“那好。”

“蕭將軍，那楊清堂出陰招您身為主考官怎可不理呢。”

楚天將氣撒在蕭永德身。

若是蕭永德當時喊停，這少年也不會傷成這樣。

“殿下，我…”

蕭永德被楚天這話問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七弟，這怪不了蕭將軍，坐臺的可不止蕭將軍一人，何況從未有人說過不準私帶武器，雖楊清堂做的不合理可無過錯。”

楚鈺替蕭永德解釋。

那種情況下算蕭永德想站出來也有人會千方百計阻止。

對他們來說起讓云季成武狀元他們更愿意將人情賣給楊侍郎。

說到底還是靠山緣由。

這試從一開始不公平，所以之前蕭長歌才會肯定地說云季成不了武狀元。

算他贏了，別人也會想辦法讓他輸。

方才那些喊著打打打喊得那么高漲，全都是支持楊清堂的。

“可是錯是錯了，這不是四哥你教的嗎？”

楚天耍著小孩子脾氣問，當初說錯是錯了，既錯便要認錯，這話還是楚鈺教他的，怎現又變口了呢。

“七弟，情況不同。”

“等你再大些知道四哥這番話是什么意思了。”

楚鈺瞇眼朝楚天溫柔道。

對楚天好像對著小時候的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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