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策53提親_wbshuku
53提親
53提親
俞鈺晚在俞府養傷的時候,崔湛便經常往俞府去。
俞鈺晚也并未阻止他,待到了別莊。崔湛只要休沐,也會時不時尋個機會過來。
“圣上自然不會真讓人去查那人。不過這些日子收回了他手上的一部分權利。戶部也沒讓莊王管了。調度糧草一事,重新歸了鎮國公。”崔湛偶爾也會提起朝中之事。
俞鈺晚對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鄭五郎會時不時送些消息過來。尤其是與莊王及大公主有關的。
俞鈺晚見崔湛鼻尖有汗,笑道:“你今日怎和往日里不太一樣?”
今日崔湛穿了件湖南衣袍,他本來就長得好,今日又仿佛修飾過一般,長身玉立,很是讓人側目。
崔湛一笑,“你若喜歡,我日后天天如此。”
俞鈺晚碎了一口,不再理他。
崔湛見她眉目和暖,心中不由生出無限歡喜,又問她:“你這幾日,身體可有不適?”
俞鈺晚的身體其實已經被損傷了不少,人說固本培元,可是俞鈺晚的這本卻是非常難恢復了。不過他并不在意。有時候,如果你和一個人在一起,只要看到她,你便心生歡喜,那么其他的事其實都是可忽略的了。而崔湛此時便處于這種狀態。
“無事。我感覺還不錯。”俞鈺晚道。
其實這副身體,怕冷怕熱,非常難伺候。加上之前的中毒,如今又再次落水,要說長命,這還真的很難說。
崔湛每日里除了當差,干的最多的便是看各種醫書,見到一個好方子,必然會找俞四叔研究一番。俞鈺晚每次見他,都覺著這人的醫術總有一日會超過俞四叔。而這人在醫術上確實頗有些天賦,連宮里的幾位御醫都夸了他好幾次。
“太子時常喝人奶,我看也得慢慢學著吃些別的東西。”這日,俞鈺晚進宮看三公主,見太子依然還在喝奶,便想起了崔湛所說。
三公主點頭:“大家都這么說,可是我看太子挑得很。”
三公主頗有些為難,太子是她親弟弟,可是她也不能管得太多。而一旁的太子喝完了奶,便在榻上爬來爬去,圓滾滾的身子,很是可愛。
三公主看了孟姑姑一眼,孟姑姑會意,將太子抱了起來遞到俞鈺晚懷里。
俞鈺晚接了過來,抱著軟乎乎的身體,心里頓生憐惜。這么可愛的孩子,如今卻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其實活在天家也頗為挑戰人的忍耐力啊。
“那日我讓人送信去宮外,姐姐未見她。我還為姐姐擔心了一場,以為是我的人讓人截住了。”三公主輕聲。
俞鈺晚道,“這宮里,你的一言一行早就被人看住了。當日若是我隨他進了宮。我的所為恐怕他們早有準備。”
三公主頓首,低聲:“自被禁足后,我看她頗為安靜了段時日,只是最近父王身體不適。蕭貴妃帶她去看了兩次。這緊也解了。”
俞鈺晚道:“如今圣上身體不適,你可時常帶著太子去看望圣上。而那連方,伺候圣上多年,我看最是了解圣上。公主不妨從他那兒多討教一二。”
三公主會意,自母后死后,皇帝對太子姐弟是越來越好。但是他依然最喜歡大公主。而要討得皇上的喜歡,必然得籠絡他身邊的人。
只是連方這人,向來傲氣,不太理人。即便是宮中賓妃,他也依然如此對待。
“我聽說連總管在外面有親人的。且還是個女人,很多年了。”俞鈺晚低聲。內侍不能人道,但是不代表他們沒有欲望。而連方獨獨在宮外養了一個女人。這事兒,鄭五郎當日只當笑話說給俞鈺晚聽。可是俞鈺晚想,既然這人能養了這么個女人很多年,而且都成了親人。那么想必是有些感情的。
三公主驚得一雙大眼定定地看著俞鈺晚。雖然自皇后去后,她懂得了很多,可是畢竟還是不像俞鈺晚,經歷了太多的事。
“我在宮外為公主搭好橋。公主在宮里只管賣連方的好就是。”俞鈺晚笑道。從靖國公世子夫人羅氏處換的屋子就在連方外面那個“家”的邊上。
俞鈺晚讓林掌柜找了一個莊里信得過的一對老夫妻住了過去。這對老夫妻只有一個閨女,一家三口很是慈愛,和連方的那女人名喚慧娘的很快便熟了。
這附近都是些貧苦的老實人,家家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平日里慧娘見不到連方,她一個女人家,也是有些孤單。
而這附件卻有些惡霸,加上最近流民大量涌進來,這慧娘的日子便有些不好過,幾次都差點被人強闖了屋里。而這對老夫妻每次遇到慧娘有事的時候,必定都前去幫忙。如此一來,兩家時常竄門,很有些鄰里親的意思。
而待慧娘將這事告訴連方,連方一查,這夫妻竟然是俞鈺晚的人,而俞鈺晚奉的是三公主的命。連方哪有不明白的。
宮里的內侍在外養個女人,本不會有什么大事,但這事兒讓人抓住了把柄,也頗有些不自在。好在三公主每次見到連方,都頗為懂禮。幾次下來,連方的心就微微放了下來,對三公主的話,便回答得多了。甚而連皇帝最近開始吃丹藥之事都悄悄告之了三公主。
皇帝吃什么不重要,但是吃死了自己卻很重要。
俞鈺晚聽說這事兒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寒冬。正是是崔家來提親的日子。
崔湛來提親。俞四叔夫婦二人,頗有些為難,雖然他們覺著崔湛確實不錯,但是崔家門第也不低啊,且這崔湛很不得崔家主宅的喜歡,以后這日子也未必好過。
俞家是真怕了這些高門大戶了。且俞四叔觀自己侄女已經有一年多了,覺著自家這個侄女雖然表面時常笑吟吟的,可是注意卻極大。
且自知曉俞梓淵的事后,俞家現在其實并沒有心思想這些事。但這崔湛對侄女的心思,俞四叔夫婦二人卻也是知道的。他們一時間,真的有些為難了。
好在俞鈺晚知道后,就對俞四叔夫婦道,“我之前曾同父親說過,和離之后,我的婚事,也想自己來看。四叔今日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我想和崔湛談一談。也許談完之后,我便有了決定。”
崔湛的心思,這一年,她看得頗為清楚。說不感動,還真有些假,畢竟崔湛確實不差。但以俞家目前的狀況,她是不能連累他的。
可是她想有著人生的另外一種選擇,而帶來這種可能的也許崔湛正是這個人。
崔湛聽說俞鈺晚又要找他說話,心里頗有兩份不自在,自上次他首次表明自己心跡后,俞鈺晚說的話,他記得還是很深刻的。
此時他真有些忐忑,但這半年多的相處,他覺著俞鈺晚和他之間仿佛又比從前近了一些,所以才厚著臉皮來了。
俞鈺晚見他緊張,不由笑了,“你上朝罵人的時候都這般樣子?”
崔湛微微放下心事,笑道:“我所罵之人都是無恥之徒。”
“喲,那五郎也是了。”俞鈺晚道。
崔湛一想,這鄭五郎貌似也沒那么討厭,搞不好,以后還是自己的岳家表弟。嘴上笑道:“五郎少年輕狂,倒也未到達那地步。”
俞鈺晚真心覺著他臉皮其實忒厚。見外面的雪已經將整個世界裝飾了一番,不由回頭看向崔湛:“你來提親,崔家會同意?”
崔湛道:“崔家門第復雜,我的伯父叔父們甚多,堂兄弟姐妹更多。但我這一房卻也只有我和父親。我的婚事只要祖父應了,其他的人,我們不過都是彼此分開過日子罷了。只有逢年過節,我們的日子才會復雜一些。”
俞鈺晚怎不會明白,只道:“你的背后依然是崔家。”
崔湛望她,輕聲,“阿晚,你若嫁我。我一生都不會再染二色。至于崔家,這不是我所能選擇的。但是你放心,我必不會讓你過那種內宅傾軋的日子。有些事,我可來處理。”
其實很多內宅之事,根本不在女人,而在男人身上。
俞鈺晚道:“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該知道,我的身體并不適合生養孩子了。我更不想連累你的家族。”
“阿晚,我不是圣人,我也曾想過孩子這個問題。”崔湛深深吸了口氣,緩聲道,“可是這個世間,有很多人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而有些,卻最后終成陌路。血緣是很重要,但我認為這并非是感情的根本。以后我們可以從族里抱來一個孩子,只要你我細心養育,這又怎不會是我們的孩子。”
他說的話沒有任何一絲虛偽和夸大,只是評述了自己的想法。俞鈺晚不知為何,心里無來由的生出一絲痛。
當記憶越來越明,當她再次沉入湖水,那些可能的未來就在她眼前晃過。她突然明白,自己是如此的想改變命運。
她看向崔湛,突然淚流滿面,“我愿意嫁給你。可是有一件事,我卻要你明白。你的選擇可能會連累你家族,如此,你還愿意?”
她不能告訴他為什么,但是她的掙扎和害怕卻明白的在這一瞬間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但她更不想陷入另外一種人生和結局。那樣的人生太過可怕。她寧愿在死前守得幾天安靜平和日子!
崔湛不知她為何哭,可是無聲的眼淚,卻讓他的心微微抽痛,他想,我能給與的就是讓你忘記以前的不快。他趨身上前,輕輕將她摟在了懷里,低聲,“阿晚,我不明白你說的連累具體是什么。但是若真這般重要。我定當和你共同承擔。”
俞鈺晚答應了崔湛的提親,這對崔湛來說是件喜事。但是對俞鈺晚來說,崔湛對她越好,她越有些坐立不安。
但鄭老太公有些不以為然,“崔湛本就是我們的人。將來若是真出事,即使和你沒有定親,他也不能獨善其身的。”
俞鈺晚苦笑。
崔家大齡青年定了俞家的和離女兒,這對京城來說實在不是件大事。但對有些人家來說,卻頗不是些滋味。比如鎮國公府,盧氏自知曉后,心里便很不舒服。但她也不像王氏幾人一般,嘴里說出了些刻薄的話。
但無論怎樣,裴家人的想法并沒有影響到俞鈺晚,即使王氏和崔家主母在新年時遇到彼此諷了幾句。
崔湛自定親后,時常邀俞鈺晚賞花看景,兩人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奇異的一致,除開俞鈺晚心中擔憂的俞梓淵之事,一切仿佛都很是順利。
若是命運就此進行下去,俞鈺晚想,她是十分愿意的。
可惜才到了第二年的三月,崔湛請人來俞府商議成親的日子時。朝廷的天卻因沈冰從云州回來塌了下來,整個朝廷因為俞梓淵的叛國,像瘋了一般的亂了起來。然而這還不是最亂的,這不過是個開始。:wbshuku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