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冬雪,武陵酒店,張青云一早起床,揉了揉眼睛,披著睡衣來到客廳,身形不由得一頓。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張青云驚道,趙佳瑤竟然端坐在客廳,一愣不愣的看著他。
“早上剛到,你……出什么事了嗎?”趙佳瑤道,神色很平靜,沒有一點張青云出事的樣子。
張青云退回去將衣服穿好,然后才出來,一手拉開窗戶,冷風一下灌了進來,趙佳瑤眉頭一皺,張青云哈哈笑道:
“又是一場雪,哦,對了!你聽誰說我出事了?”
趙佳瑤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自然,沒有說話,張青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道:“你是過來幫我的?憑你人大代表的身份嗎?”
“我……我是過來投資的,鴨子河武陵段水電站。”趙佳瑤道,“還有……我想去桑梓看看,聽說那邊人生活很困難……”
張青云眉頭一皺,然后一笑道:“投資找錯對象了,你應該找水電招商局,是吧?”
趙佳瑤臉一紅,似要生氣,卻又沒動作,只是眼神有些慌亂,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如果在桑梓真是壓力太大,就回蓉城吧!不過我知道你不會退縮的。”
張青云一呆,扭頭望向窗外,白雪皚皚,外面銀裝素裹,從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仙子山仙女峰,大自然給仙女穿上了潔白的盛裝,妖嬈中多了幾分無暇。
來武陵雖然只有半年,而且基本是孤軍奮戰,但是要張青云放棄,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考慮的。
當趙佳瑤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張青云才驀然覺得桑梓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和桑梓融成了一體,桑梓的風吹草動自己都特別關心。
“桑梓的面貌不改變,自己誓不歸!”張青云心里暗道,回去可以,得滿載而歸!
“趙……”張青云欲叫趙小姐,又覺得不妥,回頭望著她,道:“對了,我們的稱呼要換了,以后我們相互叫名字吧!不叫姓,你覺得如何?”
趙佳瑤躲開張青云的目光,輕聲恩了一聲,顯得嬌柔無限。
張青云心里一蕩,玩心頓起,道:“那你先叫我一聲試試?”趙佳瑤一呆,嘴一張卻沒有出聲,這下臉真是有些紅了。
張青云眼珠一轉,看見桌上的車鑰匙,一手抓了起來,朝背后一背,然后兩手握拳伸到前面,道:“公平起見,猜鑰匙在哪只手上,猜中了我先叫,猜不中你先叫!”
趙佳瑤眨眨眼睛,目光流轉,瞟了張青云一眼,似乎有些羞怯,又有些緊張,不過并沒有反對,指了指張青云的右手。
張青云哈哈一笑,緩緩打開,右手空無一物,道:“嘿嘿,你輸了!開始叫吧!”
趙佳瑤神色不動,抬眼道:“那你把左手也打開!”
張青云神色一窘,暗道好厲害的女人,自己剛才將鑰匙藏在身后,兩只手都是空的,她早發覺了,卻故意不說破,就是要讓自己出糗吧!
一念及此,張青云灑然一笑,將左開,趙佳瑤嘴角終于泛起一抹笑容,張青云看得一呆,有一種春回大地的感覺,趙佳瑤的笑和她的冷一樣,仿佛都是從靈魂中迸發出來的。這樣的笑容必將影響另外一個靈魂,張青云竟然一時忘記了說話,只想這一刻永恒。
“你說話不算話?”趙佳瑤終于說話了,聲音清脆柔和,眉宇舒展,雖然沒有了笑容,但是整個人氣質卻發生了變化,和先前判若兩人,只因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的拉近了。
“哈哈,好!佳瑤,我們今天去游仙子山,我在就酒店也窩了幾天了,該出去逛逛了!再不出去,別人還真當我這個桑梓縣委書記束手無策了。”張青云笑道,心中歡暢歡愉,雖然沒說太多話,卻讓趙佳瑤心里頃刻間安定。
張青云是沒那么容易被人算計的,當年初出茅廬,面臨雍平三座大山的圍剿,他尚且能苦苦支撐,而且還偶有反擊,何況是現在?
經歷了多年的摔打磨礪,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正如別人所說,他趙家大小姐都拐過的人,武陵雖然水深彎急,也磨不過他這個好艄公手上的一只竹篙。
仙女山是武陵最著名的風景區,七個山峰,個個妖嬈多姿,形似仙女,卻風韻不同。
站在圣女峰頂,眺望周圍延綿群山,又可見睡美人姿態,山坳間時有薄霧皚皚,可觀云海諸奇。早晚不同景,晴雨不同景,四季不同景,這就是武陵仙女山獨特的魅力。
張青云和趙佳瑤兩人完全是自助游,投手爬山,沉醉在大自然獨特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兩人真就像一對情侶,說說笑笑,走走停停,引來路人紛紛側目,俊男美女,出雙入對,同游仙女峰,拉風、浪漫、愜意!
萬象城夜總會頂樓,偌大的玻璃幕墻內面裝飾成一間超大的豪華辦公室,邱鑫和方小楠坐在里面說說笑笑,品著香茗,賞著雪景,一派的和氣輕松。
“邱公子,那個張青云竟然想走媒體風波的路子,找了一大幫記者進入礦區采訪,企圖將事情定姓為地方惡勢力擾亂社會治安的案子,想揪住這一條不放,你說他是不是太天真了。”方小楠嬌聲笑道。
“哈哈!”邱鑫一笑,擺擺手道:“你也不要說得太過了,那小子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只是在武陵,他孤掌難鳴,只有出這種招數了。”
“哼!”方小楠冷哼一聲,道:“我就看不得那小子的傲氣,本想給他幾分面子,他如果靈活點,找到路子跟你合作,會是今曰的局面?”
邱鑫不做聲,臉上露出一絲自矜的笑容道:“現在事情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這家伙在桑梓謊稱來市委,整個人消失了,現在市礦監局、旅游局、還有我們旅游開發總公司、慈溪縣委政斧、三門峪磷礦廠全到市里鬧,苗頭都是指向他的。夠他喝一壺了。”方小楠緩緩的道,臉上閃過一絲快意,心中在想等張青云成喪家之犬得好好羞辱他一番,讓他也明白,在武陵他得聽自己的話。
“咚咚!”一陣急遽的敲門聲,邱鑫眉頭一皺,道:“進來!”
一中年男人客氣的推門進來,身軀微躬,道:“蓉城曰報倪秋月社長來了!”
邱鑫和方小楠同時一驚,都站了起來,方小楠道:“快讓倪姐進來啊!”她邊說邊上前走到門口,朝走道處望。
很快倪秋月就來了,他一身紅色的風衣,戴著紫色的遮陽鏡子,看不出面上的表情。
“倪姐,大雪天你帶個遮陽鏡干啥?來,來,坐!”方小楠笑道,拉著倪秋月的手,顯得很是親熱,邱鑫在一旁也是含笑。
倪秋月一手掙開方小楠,快步進到辦公室將風衣脫下掛在衣架上,遮掉眼睛,方小楠兩人才看到她臉色很難看,不由得一呆。
“發生什么事了?”邱鑫驚訝的道。
“哼!什么事?你們的興致很高啊,桑梓的磷礦的事情你們是怎么弄的?”倪秋月寒聲道。
“恩?”方小楠眉宇一挑,“什么怎么弄的,遲早要拿下來,就這幾天的事!”
“是嗎?”倪秋月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盯得方小楠臉上一陣不自然,良久才道:“我昨天還真信了小邱公子的郵件,他說磷礦那邊礦工圍住了三門峪鄉鎮府要說法,市督察室已經派人過去查了。
當時我就很奇怪,張青云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軟弱了?后來派人一查,全是亂彈琴,你們被人玩了!”
方小楠和邱鑫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難掩驚容,方小楠連忙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只說幾句話,啪一聲掛了電話。
“怎么了?”邱鑫不由自主的說道。
方小楠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道:“三門峪一線有一支神秘部隊在進行軍事演習,市委督察室的人被堵在了外面。”
“什么時候的事?”邱鑫搶聲道,“他們憑什么擋督察室?他們……這……”
方小楠皺眉沒有做聲,癡癡的站著,顯然心里在盤算事態的進展,良久,她掃了一眼邱鑫兩人,神色瞬間恢復冷靜,道:“那也沒關系,督察室那邊是謝明君那個老鬼的,沒了就沒了。我們手上還有很多牌,他不是想動用媒體嗎?我看他是尋死,不就不信這事鬧大了,市里會饒過他,吃內扒外,家丑外揚,我們是站得住腳的。”
方小楠這樣一說,屋子里大家一陣安靜,漸漸的邱鑫神色放緩,道:“對!胳膊拎不過大腿,他封鎖現場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嗎?哼,真是太天真了。”
倪秋月靜靜看著兩人的神色變化,心中的思緒卻沒在房間里,青云真是太妖了,自己說什么話,兩人會有什么反應他都能掐指算到,這個死冤家!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兩人抵死纏綿的風情,她身子不由得一熱,一時癡癡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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