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露臺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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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五組練習生的舞臺表演均已完成，導師驗收環節錄制結束。

練習生們依次乘車返回宿舍，為明天開放觀眾入場的第三次正式公演養精蓄銳，而導師們則被節目組留下開會。

其實也就制作人代表張藝星和導師李榮昊、沈倦、歐陽靖和周潔瓊五人。

程蕭和王嘉邇因為正忙著組合回歸行程，明天才能來現場參與公演錄制。

會議內容主要是討論接下來幾次錄制的具體流程和規則框架，以及總決賽當晚整出一個導師合作舞臺的可能性。

前者還算輕松簡單，反正沈倦他們這些導師的主要任務就是安靜地傾聽。

有需要溝通的地方一般都由張藝星跟節目組交涉，誰讓他錢拿的最多呢？

而后者，這個導師合作舞臺

簡單來說就是讓幾位導師在出道名單全部公布出來后，在直播的收尾階段整出個“WeAre伐木累”的大團圓舞臺。

而且歌曲還要求同時擁有唱跳rap部分，讓每一位導師都有發揮的空間。

沈倦思索片刻，決定主動把這活攬過來，他想讓奇異果欠自己一個人情。

“可你不是在準備專輯嗎？而且這段時間還有部綜藝和電影要拍吧，這種情況下，還有多余的時間制作歌曲嗎？”

張藝星十分關注沈倦的近期動態，甚至等向往開錄后，他還想靠著黃壘這層關系，跟沈倦提出合作邀歌的請求。

“我前段時間把我這張專輯組成大改了一下，所以現在剛好有幾首半成品廢曲可以使用，到時候我發過來給你們聽聽，覺得合適的話就使用，如果覺得不適合唱英文歌的話，那就找別人吧。”

沈倦說完后，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得事先聲明一下，因為原本是我專輯中的曲目，所以是英語。”

他畢竟是走國際路線的歌手，因唱英文歌引發的討論早就引發了一波又一波，這也早已成為了縈繞在他周圍必不可少的爭議和對家粉絲攻擊他的理由。

但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的收入組成基本全來自內娛。

所以有些對沈倦來說無關緊要無傷大雅的爭議節奏，放到他們身上反倒有可能對他們的事業發展造成負面影響。

“是英語當然最好，我這邊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歐陽靖這個ABC比起不太熟練的華語，肯定更喜歡用英語唱歌。

“我這邊也沒問題。”

張藝星當然也不會拒絕，因為他今年本身就有發英文歌闖美鍍金的計劃。

李榮昊則表示自己英語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給他少分配幾句歌詞，他不想在這么大的舞臺上出丑。

至于舞蹈導師周潔瓊.

她的意見并不重要。

反正她本來就負責跳舞，在唱歌這塊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幾位大佬混好了。

次日下午一點，觀眾檢票入場。

次日下午兩點，《偶像練習生》第三次公演舞臺的現場錄制工作正式開始。

除了全民制作人代表張藝星需要在舞臺上拋頭露面主持節目流程外，其余幾位導師均可待在后臺等待表演開始。

第一組是《Firewalking》。

可能是因為之前有過兩年練習生經歷，看過太多出道男團留下的經典舞臺了吧，沈倦總感覺偶練每次的公演舞臺都跟一群小朋友玩過家家一樣“有趣”。

這組的C位陳立農不就活生生一個超低配版樸志訓嗎？

（沈倦去年參加PD202的對手）

但在鏡頭前肯定要說好話。

“帥帥帥！”Rap導師歐陽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這組壓根沒唱Rap。

“我覺得林超澤唱歌和跳舞都還挺好的。”李榮昊給出了還算公正的評價。

“他是還可以。”

沈倦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位此前被他質疑編舞抄襲的練習生的實力。

但實力這玩意在選秀節目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不能做到雪中送炭。

長得不好看，性格不吸粉。

就算你是杰侖，怕是都要被淘汰。

“balance還不錯。”張藝星繼續使用自己創造出來的熱點詞匯，加深印象。

接下來是《DREAM》組，也就是樂樺果然聯手抱團把鯤鯤踢掉的那一組。

結果莫名有種兒歌既視感，感覺讓TFB那幾位過來表演也沒有違和感。

“很棒很棒很棒！”歐陽靖繼續帶頭開始沒有任何感情營養的鼓掌吹捧。

“這組除了胡巴，我沒有看到任何人。”張藝星說的這個胡巴就是朱星杰。

“挺厲害的。”沈倦進行敷衍的點評。

他的原則是表演前隨便吹都可以，表演后還隨便吹就屬于不尊重職業了。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

反正樂樺這段時間已經在和奇異果溝通參賽選手成團出道的相關事項了。

氪金玩家的出道位板上釘釘，自然能夠得到節目鏡頭的額外偏愛和照顧。

第三組上臺的是《我永遠記得》。

那位著名的“誕生于1996，夢想做說唱領袖”，但為了填補kris裁縫機留下的空缺，把臉整壞的王子異也在這組。

整體表演中規中矩吧。

反正比上一組兒歌表演好不少。

第四組是《BOOMBOOMBOOM》。

也是可愛風，或者說兒歌風。

也沒啥好說的了。

這組選手沒有一位能夠順利出道。

最后上臺表演的是“斷層巨C”蔡徐鯤所在的那組《聽聽我說的吧》。

毫無懸念的，就算蔡徐鯤在臺上破音跑調（當然沒這個可能，這節目不開麥的），觀眾怕是都會乖乖把票投給他。

至此，第三次公演舞臺正式結束。

一部分練習生得到了讓自己還算滿意的成績，覺得以后還要再努力一點。

另一部分練習生則心情復雜。

同時他們也很清楚，過幾天的第三次排名公布的時候，也許就是他們要離開節目的時候了，所以遺憾的話，當然會有一些，但現在更多的其實是釋懷。

這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錄制結束，依舊是張藝星組織聚餐。

這回定在了一家火鍋店。

大快朵頤后，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跟對象打電話的打電話

程蕭則一邊低頭玩著王者農藥，一邊偷聽身旁沈倦和張藝星等人的聊天。

他們先是聊了一陣家長里短。

比如沈倦一直想養狗，但因為工作很忙，感覺沒時間照顧它，直接花錢讓別人養不如不養，所以只能遺憾作罷。

張藝星則說他想養貓，當練習生前就養過，但原因和沈倦差不多，工作忙沒時間，不想當一個不負責任的主人。

比如沈倦還通過張藝星打聽了一下他“師傅”黃壘的個人喜好，馬上要錄向往了，雖然沈倦目前這咖位不需要討好黃壘，但再怎么樣，和這種入行幾十年的前輩搞好關系也是對自己有好處的。

接著又聊到了Lay因為下半年準備闖美，所以很感興趣的沈倦闖美期間的所見所聞以及歐美樂壇近期流行風向。

沈倦也都為他一一解答了疑惑。

事實上，沈倦一直想建立一個像88rising那樣聚集著大量亞洲藝人歌手互幫互助，助力各自接軌國際的組織。

擴大知名度影響力最好的方式永遠是成立社團，將團體的力量凝聚起來。

至于為什么不加入現成的88rising呢？

因為它搞藏讀。

像王嘉邇這種在內娛沒什么流量知名度的藝人進去也就進去了，反正他對家少關注度低，這種黑料不會被引爆。

但沈倦就不一樣了。

現在想把他搞塌房，從他身上爆金幣爆流量的對家資本那可太多太多了。

所以完全沒必要為了加入88rising這種次級音樂團伙惹上一身腥。

而當沈倦聊到他正在和環球簽署唱片約的時候，把張藝星都給搞驚訝了。

“哇，你都能和環球合作了啊？”

沈倦點了點頭，臉上很平靜，沒有太多表情：“其實吳嘉恒也在談，不過他簽的是環球旗下的InterscopeGeffenA&M和小島唱片，我簽的是共和唱片，嚴格意義上不算同一家公司的同事。”

張藝星愣了下。

“那不是A妹Drake盆栽的公司嗎？”

“確實是，不過加入這種大公司其實也不一定全都是好處，因為頭部藝人多了，分給其他人的資源就會減少。”

張藝星覺得這屬于幸福的煩惱。

“反正再怎么樣大公司傾斜下來的資源也比其他小公司的資源好很多，而且你公司愿意讓出部分利益給環球確實有格局有遠見，因為圈子里很多公司其實都不太愿意讓自家藝人和其他公司簽訂合約，擔心他們翅膀硬了想要單飛。”

“主要還是因為公司對我有信心吧，覺得我可以持續發展下去，所以就沒必要用竭澤而漁的手段撈最后一筆。”

“也是，主要還得看藝人自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后張藝星就被李榮昊拉去喝酒了，沈倦則婉拒了邀請，獨自走到包間陽臺上吹起了冷風。

就當是讓自己醒醒酒了。

而另一頭，程蕭見沈倦身旁終于沒其他人了，趕忙將手機息屏放回口袋，靜悄悄地走到他身旁，側過頭來看向他，略帶感嘆地輕聲說道：“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你都能簽約環球了啊.”

“嗯？什么叫沒想到？對我這么沒信心嗎？”沈倦生出了逗逗她的想法。

“沒有沒有，額我的意思.我一直對你有信心，我這么說只是單純在感嘆你很厲害發展很快而已。”程蕭趕緊解釋。

沈倦笑著看向這個嘴笨的女孩。

程蕭則昂著腦袋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因為當你還是練習生的時候，你在公司里就已經很出名了啊！那時候大家都說花姐在華國發現了個長得很帥的王牌練習生，然后你后面又跑去參加了Produce202，還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績。”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叫沈倦的同事以后大概會成為一個很厲害很有人氣的偶像，估計以后會經常見面接觸。”

說完，程蕭覺得自己用詞不妥當，怕沈倦誤會自己對他另有所圖，又補充了一句：“在工作場合的見面和接觸。”

沈倦低頭無聲地笑了笑，“那我決定退賽回國那會兒，你會不會感到失望？”

“不會啊，畢竟有那么多在南韓出道的前輩都選擇了回國，說明回國發展肯定對他們有好處，所以我覺得你回國也挺好的。”程蕭擠出一個開心放松的表情，語調特別輕快地說道：“而且我們不還是見面了嗎？通過現在這檔節目。”

他雖然相信自己就算在南韓出道，也同樣能闖出名堂，做出一番不錯的成績。

但kpop的體量跟內娛完全比不了，南韓又怎么可能跟華國相提并論呢？

無論怎么看，他都做出了放在當下來看最正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所以沈倦從未感到過后悔。

忽而一陣夜風拂過微醺的臉頰，頓感涼意，他轉過身來看向面前這個眼睛在不遠處霓虹燈照耀下顯得閃閃發光的漂亮女孩：“那你呢？馬上就要離開組合回國發展了，后悔嗎？或者說遺憾嗎？”

“嗯？”程蕭抬眸看向他，眼睛里閃爍著問號。

“花姐在微信上跟我說過了，你們宇宙少女的三位華國成員結束這次組合回歸打歌行程后，就不會再回南韓了。”

程蕭稍顯無奈地嘆了口氣，“后悔和遺憾當然有啊，但又有什么辦法呢？畢竟人生就是這樣嘛，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作為一個沒有實際話語權的小偶像，還是老老實實聽公司安排吧。”

沈倦眉頭微挑，沒有出聲回話。

于是程蕭接著又柔聲詢問：“你覺得公司幫我做出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嗎？”

“我覺得選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過努力，讓自己做出的選擇變得正確。”沈倦簡潔有力地給出了答復。

程蕭聞言愣了一下，驀然笑了。

她覺得自己的腦回路真的很奇怪。

因為剛剛那個問題

其實她心里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答案，完全不需要別人再幫忙進行解答。

之所以問出口，單純只是因為她想找個話題跟沈倦聊聊天，多跟他說兩句話而已。

結果他給出的回答卻那么歪打正著的.撞上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程蕭覺得有點開心。

就像許久之前那塊遞過來的黑巧。

無論當下的心情有多么糟糕，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能夠關注到她的感受。

沈倦總能夠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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