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慘遭劫義主遇忠仆

23第二十二章慘遭劫義主遇忠仆

明翔輕叩門環，一邊叫道：“公子回來了，開門！”

一個小廝睡眼惺忪地打開了大門，身后的管家宋誠一邊迎著出來，一邊絮絮叨叨地道：“公子今夜怎生回來得這么晚？叫人好不擔心——咦？你們是？”

驀然看到眼前一干陌生的面孔，宋誠瞠目結舌，怔在門口。

陸遠達嘿嘿冷笑道：“這位就是宋管家吧？今夜太晚了，我們是護送季公子回家來的。”

宋誠自然早已覺察到氣氛不對，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忙道：“有勞，只是不知我家公子——”

“季公子，到家了，下車吧？”陸遠達揚聲對車內說道。

簾子掀起，魅姬與嬈姬押著季少為跳下車來，隨即慕曉凈也被妙姬與蜜姬押下車來。

看到這兩人被挾持的模樣，宋誠不由吸一口氣，再次怔了一怔，方才盡力平靜下來，做個手勢道：“諸位，請！”

陸遠達一抬手道：“宋管家，在下有句丑話要說在前頭：若不想季公子有什么三長兩短，你還是本分些得好！來，你先請！”

宋誠再吸一口氣，點點頭道：“個中厲害，小老兒曉得，好漢放心就是。”

他不再多話，頭先帶路，將這一干人迎進了院里。

陸遠達看著那守門的小廝哆哆嗦嗦上好門擔，然后對自己的手下一揚下頜道：“綁了！”

他手下兩人便將門房里兩名小廝都反扭了雙臂，牢牢地捆在門檐下的廊柱上。

宋誠只是看著，一言不發。

陸遠達便又對宋誠道：“宋管家，你把家里的人都叫到這里來吧？”

宋誠點點頭道：“好，小老兒這就去。”

陸遠達卻厲喝一聲，道：“站住，你耍什么花樣？我是叫你站在這里，將所有人都叫來！”

“這個——”宋誠面有難色。

只是這微一遲疑，就看到押著季少為的魅姬，將淺碧色的長袖在季少為頸中繞了一圈，然后狠狠一收。

宋誠連忙叫道：“姑娘手下留情！小老兒立即照辦就是！”

魅姬冷笑一聲，松了長袖，就看到季少為已然閉了雙目，軟軟地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嬈姬嘆息道：“阿魅，你下手就不能輕些，現在勒死了他，對你又有什么益處？”一邊俯下身子，抽了他口中塞著的麻布，一手掐他人中，一手輕撫他胸口順氣。

魅姬笑道：“姐姐，你不是真看上他了吧？”

嬈姬手下兀自忙著要弄醒季少為，一邊亦笑著回道：“是又怎樣？好像誰沒有喜歡過什么人似的？唉，宋管家，你不要只是傻看著，還不趕快給他弄杯水來？”

宋誠忙道：“是，我這就去！”

“站住！”魅姬卻又厲喝一聲，隨即轉向身后癡癡傻傻的明翔，嫣然一笑道，“去，先倒杯水來，順便把府里的人都叫到這里來，一個都不能少。”

陸遠達笑了：“哎呀，還是魅姬姑娘聰明，我怎地就忘了這里現成的一個傀儡？”

“你少來拍我馬屁！”魅姬薄嗔一句，眼里卻是蘊著一抹笑意，當真嬌媚至極。陸遠達看得一呆，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明翔取了水來遞給嬈姬，接著敲響了手里的一塊銅鑼。隨著鑼聲響徹院中，院子各處相繼亮起了燭火，很快便又聽到匆匆趕來的腳步聲，還夾雜著男男女女疑惑的咕噥聲：“咦，這大半夜的，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魅姬與陸遠達等人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唯有嬈姬對周遭不聞不問，徑自用羹匙舀了水，細心地往兀自昏厥未醒的季少為嘴里喂了一點，然后繼續掐他人中，一邊按壓撫弄他胸口順氣。

終于，季少為微微蹙起眉頭，輕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啊，你醒了？”嬈姬喜道。

季少為卻沒有應聲，只是慢慢轉動眼珠，環視一圈，復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當院已聚了不少人，大家看到眼前的情形，起初自然都是大吃一驚。陸遠達的手下去綁人時，起先也有個別強壯些的家丁意欲反抗，但聽到管家宋誠的喝止，再看看被反縛了雙手閉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季少為，便終究只是咬了牙捏緊拳頭強自忍住了。

直到一眾丫鬟仆役都被綁縛起來，陸遠達這才轉向仍在敲鑼的明翔問道：“還有人么？”

明翔的目光木呆呆地一一掠過眾人的面龐，嘴里數著：“一、二、三、四……十七，嗯，沒有了。”

陸遠達哈哈大笑，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又將目光投向宋誠道：“宋管家，那日搜了魅姬姑娘身子的是哪兩個？”

宋誠尚未回答，一直閉目躺在地上半晌都未作聲的季少為卻突然開口道：“誰搜她身子，都是得了我的吩咐才做的，要打要殺你們沖我來便是，不要難為她們一干只是奉命行事的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這一句而驀然投在了他身上，有驚訝，有欽佩，更多的是那些下人滿滿的感激。

慕曉凈看著連好幾名男仆亦驀然感動得紅了眼眶，第一次發覺自己心里對這個人也是涌起了滿滿的欽敬：不會武功，又是落在別人手里任人宰割之際，居然能有這份膽色，說真的，比之江湖上任何一位大俠，其實也是絕不遜色的啊！

陸遠達卻踢了他一腳，惡狠狠地道：“季少為，從現在起，你給我乖乖閉上嘴巴！倘若再敢不經允許開口多說一個字，我便殺一個奉命行事的下人給你瞧瞧！”

季少為嘆一口氣，復又閉上雙目，果然不再開口。

陸遠達于是又轉向宋誠問道：“是哪兩個？”

結果宋誠還未說話，兩名中年婦人已搶先開口道：“好漢，是我們兩個。”

陸遠達點點頭，走到那兩名婦人面前問道：“二位如何稱呼？”

高瘦些的一個道：“大家都叫我王嫂，那位是周嫂。好漢，我們那日只是奉命搜了那位姑娘的身子，給她換了衣裳，可不曾有半點虐待于她。”

“嗯。”陸遠達點點頭，又道，“那么，你們把那位姑娘的衣服和東西如何處置了呢？”

王嫂道：“我們交給宋管家了。”

“哦。”陸遠達便又點一點頭，轉向了宋誠問道，“宋管家，接下來呢？”

宋誠道：“那位姑娘的東西，除了身上穿的和懷里揣的一包小衣外，就只有一瓶‘陰陽合歡散’，小老兒便全都交給我家公子去過目。公子只拿走了那瓶‘陰陽合歡散’，那些衣服，他連瞧也沒瞧一眼。后來那位姑娘被人救走，我問公子那些衣服如何處置，他說叫我燒了，我就燒了。”

“此話當真？”陸遠達眼神陰騭，冷冷地盯著宋誠的臉問道。

宋誠嘆道：“好漢，我騙你做甚？我家公子乃是正經生意人，哪里知道會得罪像諸位這般厲害的江湖人物。今次得了這番教訓，小老兒相信公子下次絕不敢再與諸位為難，諸位損失了什么，我家公子也定會竭力賠償補還，還望好漢放我等一條生路。”

陸遠達盯著他半晌，只見那老頭子顫巍巍的腿腳一直在不停哆嗦，顯是嚇得不輕，卻一直在強自鎮定。被他盯得久了，哆嗦得更加厲害，滿臉油汗涔涔滲出，極度惶恐的神色里，看不出半點作偽的跡象。

陸遠達皺皺眉頭，半晌方又問道：“宋管家，那些衣物當真全都燒了？”

“啊？”管家宋誠愣了一愣，又認真地道，“那自然是當真燒了。不過好漢和姑娘切莫生氣，我家公子自己就是開綢莊的，便是十倍百倍也賠得上的，俗話說新的不去舊的不來，那個，那個，諸位應該也是不虧的。”

陸遠達哭笑不得，只好點點頭，又道：“你家公子就不曾私藏起來一兩件什么的？”

宋誠又怔了一下，隨即面上便顯出尷尬的神色，期期艾艾地道：“好漢，那個、那個姑娘的東西有的人或許稀罕。但是，但是實不相瞞，整個東京城都知道，我家公子素有潔癖，怎會莫名其妙收藏什么陌生女子的貼身衣物？”

陸遠達無言以對，滿臉失望地將目光投向了魅姬。

魅姬的臉色卻已是陰沉如墨，驀然搶過身旁一人手中抱著的絕素，拔刀出鞘，滿臉殺氣地走向管家宋誠，冷冷地道：“季少為，你以為你們早早串好口供，就能騙得了姑奶奶么？哼，我就不信，我若一刀劈了這老東西，你還能繼續裝下去不成？”

躺在地上的季少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滿面驚愕地望著她道：“魅姬姑娘，你就是將這里的人悉數殺光，那些已經燒掉的東西也是絕無可能回來的了！你要殺，就先殺我吧！”

宋誠立即老淚縱橫地哭道：“公子，我這老頭子已是風燭殘年，死便死了，可你年紀尚輕，何必代我這半截入土之人去死？姑娘，你還是先殺我吧！那衣服是我燒的，我家公子連碰也沒有碰過它們。”

魅姬忍不住笑了：“咦，好一對義主忠仆啊，看得人好生感動呢！哎呀，這倒給我出了個難題，我卻是先殺哪一個好呢？”

季少為搶先道：“冤有頭債有主，下人做什么都是我吩咐的，你若非要殺人泄憤，自然還是應該殺我了。”

“好啊！”魅姬獰笑一聲，“那就先殺你吧！我就不信，這里但凡有一個知情之人，他就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我剁成肉醬不成？！”

她一咬牙，揚起手中的絕素，寒光一閃，就往季少為身上劈了下來。

一干下人齊聲驚呼，膽子小些的已經嚇得閉上了眼睛！

眼見季少為就要血濺當場，死于非命，卻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道人影驀然飛起，一足踢在她握刀的右腕上，絕素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虹光，便已脫手飛了出去。

而那道人影則已如影隨形飛掠過去，穩穩地將絕素操在手中，一個回轉旋身，絕素帶起的罡風就排山倒海般席卷而至！

魅姬萬沒想到，慕曉凈會在此時突然脫困發難，待到回過神時，她早已寶刀在手，殺了回來。再看方才押解她的妙姬與蜜姬，竟被她驀然爆發的勁力生生推倒在地，正狼狽地挺身躍起。

還好嬈姬仍蹲在季少為身旁，立即抓住他肩頭，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緋色的長袖就在他頸中繞了一圈，冷冷地道：“慕曉凈，你竟敢在此時動手？就不怕我勒斷他的脖子？”

慕曉凈看著反縛了雙手的季少為被她挾持在身前，不由吸一口氣，微微蹙了一下眉頭。：wbshuku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