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讓大喵乖乖睡覺[穿越]_156第一五六章新帝影書
:yingsx156第一五六章新帝156第一五六章新帝←→:
謝謝萌萌們支持《大喵》么么噠被他稱作齊叔的中年男人聽到少年的聲音,連忙強打起精神。
只見他踉蹌一下,單手扶著廊柱站起身來,也低聲回答:“老太爺剛從攝政王府回來,說想在卷案里找點東西,遂派人過去讓大少爺先行用膳……大少爺怎得過來百草堂了?”
其實他也是明知故問。
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爺是老太爺親手帶大的,祖孫倆兒感情甚是親厚,如今老太爺身陷危局,距離煜親王給的期限越來越近,大少爺肯定擔心不已,又怎么可能安心自行用膳呢。
果然,聽了周齊的話,簡曉年微微皺眉,語帶憂慮地喃喃道:“一連數日皆是如此,祖父這般不按時用膳,非養生之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他到底還是猶豫了,直到最后也沒有上前敲門詢問書房內里的情況。
畢竟他不知道祖父是真的靈光乍現,想從書中找案卷來印證所想,還是因為束手無措,只能靠翻閱醫書來緩解內心的壓力。
末了,簡曉年對周齊道:“我就站在這里等等,齊叔不用管我。”
周齊看著少年清雋精致的臉龐和略顯消瘦的身形,心中連連嘆息。
他也是看著簡曉年長大的,非常清楚眼前的這位大少爺看似溫和,實則最是執拗的性子,一旦他有決定的事情,就是老太爺也說不動。
是以周齊沒有出口相勸,而是選擇跟他一起站在書房外的門廊里,默默等待。
他們或許跟書房里的人一樣,對簡府目前的困境束手無措而滿心茫然,除了呆呆佇立,看簡老太爺能不能力挽狂瀾,別無他法。
簡曉年站在門廊里,目光卻投向院中。
這里的一切對于他來說,曾經是那么陌生,但現在已經熟悉到即便他閉上眼睛,也能清晰地記起院子里每一塊石板所在的位置。
光陰荏苒,他來到這片叫作九州的大陸,轉眼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
記憶里那個學醫出身、生長在華國的簡曉年,似乎才是他夢中之人,并非真實存在。
但他偏偏還依稀記得自己幼時住過的福利院,讀過書的燕京醫藥大學,還有通過國際ifa芳療師認證和國家一級芳香師認證后任職的某國際芳香品牌在燕京的分部……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如何解釋他腦中儲存的所有不屬于這個地方和時代的知識,還有簡曉年“心里”那個被他帶著一起穿越到九州來的個人實驗室?
沒錯,當他在這里睜開眼睛,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一段匪夷所思的“奇遇”,同時也發現不幸中有萬幸——他心愛的實驗室以及寶貝的瓶瓶罐罐,跟著他一起“穿越”了。
他來到的新世界,被這里的人們稱作“九州”,于簡曉年看來,是個十分神奇的世界。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有梁、荊、揚、青、徐、豫、袞、雍,翼共九洲。
其中梁州、雍州和翼州各成一國,分別位于九州的西南、西北和東北;
荊國占據荊、揚兩州,位于靠近中部的地域和東南;
而青國有青、徐、豫、袞這四州,但總疆域卻是五國之中最小的。
簡曉年“出生”在翼州的京城,但簡家的祖籍其實在更北邊,是到簡曉年的曾祖父那一輩才舉家遷到京城居住,如今簡府的宅子也成了老宅,頗有些年頭。
當年真正讓“初來乍到”的簡曉年感到驚懼不已、終于明白這里已經不是華國的,卻并非這九州五國的名字,而是這里的人與他熟悉的人實在不太一樣,而且九州還存在著一種可怕的生物,是華國沒有的!
《九州錄》有云:初而九州混沌,妖魔橫生,天命赤羽,降而生荊;天命執夷,出深林而踞梁;而后錦豹獵青,銀狼占雍,白虎鎮翼為王……
這其實算是翼州境內小兒皆知的傳說。
說的是遠古時期,九州大陸上充斥著可怕的妖魔,于是上天派遣遠古獸神赤羽、執夷、錦豹、銀狼和白虎五族降世,誅滅妖魔,拯救蒼生,隨后分別建立了荊國、梁國、青國、雍國和翼國,將可怕的妖魔壓制在州境之間的深山之中,不敢輕易犯境。
又有《翼州箋疏》記載:白虎為騰,劉氏為姓,翼皇族生而武神,魂魄可視,天命所歸……偶有皇族得先祖返魂,天下得大昌盛世。
這五國的皇族乃神族后裔,血脈中還保留祖先的神力,有一種異于常人的“魂魄”,呈現獸形。
當然,說是“魂魄可視”,但據說只有皇族子弟自己看得到,而普通老百姓就算有緣見到皇族,也看不到他們的“魂魄”。
皇族中還有一種極其罕見的“先祖返魂”,傳說如果某朝出現了這種“先祖返魂”,乃天降祥瑞,能帶來國泰民安、諸境皆平的大昌盛世。
至于“先祖返魂”到底長什么樣子,連達官貴人都未必知曉,一般的老百姓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翼州皇族的圖騰是白虎,以白為尊,黑色次之,是以普通百姓除了辦喪事時可用近白的霜色或荼白,其他時候是不能用素白的。
簡曉年的奶娘曾繡過帶虎形紋樣的小荷包給他,為了避諱,未用黑白兩色,而用了彩線代替。
從最初感到害怕、迷茫,到后來心中釋然,無奈接受現實,再到完全融入這個家、這個地方……簡曉年覺得自己走過的這十年,比在華國度過的二十多年還要崎嶇坎坷。
但因為有祖父,有叔父一家,還有看著他長大的齊叔、奶娘,以及簡府里所有關心愛護他的人,這十年他走得并不孤獨。
也正因為如此,當簡府大難臨頭,他身為簡家的一份子,無論從身份還是心理上,都無法置身事外。
說起簡府如今的困境,因為祖父沒有細說,簡曉年并不完全清楚事情的起因。
只是突然有一天,在太醫院任職的祖父回到家中,稱自己不再負責皇長子的脈案,而要到攝政王府給煜親王診治魘癥。
翼州天京太醫院的三十余位太醫分掌大、小方脈、傷寒、婦人、針灸、正骨等十一科,其中大方脈就是簡曉年所知的內科,而小方脈就是指兒科。
他的祖父簡遵友是診小方脈的圣手,近十年里皆與太醫院的另一位陳姓御醫一起負責皇長子的脈案。
一個擅長兒科的御醫突然不再負責大皇子的脈案,倒去給及冠已久的成年王爺診魘病,這實在是荒謬至極,可偏偏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祖父只提到這件事與他那太醫院的陳姓同僚有關,因涉及宮中辛秘,他們不敢多問,祖父也沒有多說。
不管起因緣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攝政王給了簡太醫一個三月為期的期限,如今眼看已經過去大半,若接下來簡太醫還不能讓攝政王的病癥有所好轉,簡府危矣。
據簡曉年所知,這位攝政王還不到三十歲,乃是威震翼州四方的親王,但魘癥似乎已經伴隨他多年,經了無數的御醫、民間的名醫,到現在都沒有治好。
所謂的魘癥,就是失眠或者驚夢。
簡曉年猜想,包括他祖父在內的這么多醫者都沒有在煜親王身上找到病癥的根源,也許是因為煜親王的病根本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疾病的成因原本就是極其復雜的,放在簡曉年曾在的華國,也不是容易治愈的病種,對于這個時候的九州醫者來說,恐怕還沒有成型的概念。
簡曉年雖不是經驗豐富的老醫者,但對心理疾病的認識還是超前于這個年代的,所以才更明白祖父的難處。
——讓一個擅長兒科的老中醫去當攝政王的心理醫生,這不是為難他的祖父嗎?!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掛著一塊古玉,藏在衣衫里,是他幼時祖父給簡曉年帶著、用來辟邪納福的祖傳之物,如今也“裝”著他的實驗室。
這些年雖然無人能與之交流,但簡曉年并沒有放棄自己熱愛的研究。
在華國的時候他就已經涉足這個領域,探索芳香療法對于心理疾病的緩解和治療作用,對于那位攝政王的病,雖說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或可一試的機會。
只是,將自己所學的東西展現于人前,會不會暗藏危機,會不會弄巧成拙,反而給他自己、給簡家帶來更大的麻煩和災難,他真的無法預料。
有時候也繼續第一次的話題,聊聊吃食,順便跟劉煜“普及”一下最基本的食療養生之法;
又或者簡單提兩句自己小時候發生的趣事,希望借此能引導劉煜說些自己的經歷和感受,他好從中尋找“蛛絲馬跡”,探知王爺的內心世界。
雖然大部分時間是簡曉年在說,對方在聽,偶爾才能得到一點狀似冷淡的回應,但這就足夠讓簡曉年欣喜不已,跟打了雞血似的,愈加積極。
轉眼到了初七的晚上,簡曉年和往常一樣登上湖心船,先是拿新養好的擴香石替換了劉煜那只熏香銅球里的舊物,然后就準備好要用的東西,開始為劉煜做芳香治療。
劉煜沉默不語地看著這幾天都眉眼彎彎的簡大夫,等他自己開口“套話”。
果然,簡大夫也瞥了一眼劉煜,發現他是睜著眼睛的,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眼神閃避,而是給了煜親王一個淺淺微笑,笑得某人心有微瀾。
劉煜見過太多笑容,有夾雜算計、不懷好意的笑,有殷勤狗腿、阿諛奉承的笑……
但他見過更多的,是低垂的頭顱和彎曲的脊背。
就連蔣智在他面前,也總帶著一份小心翼翼,仿佛時刻在猜測他的喜怒,不敢在劉煜面前放肆。
眼前的人,卻不是這樣笑的。
哪怕對方只是讓自己的嘴角微微翹起,也帶著讓人忍不住跟著一起默默喜悅的力量,單純而美好,燦爛如夏花。
劉煜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慢慢轉移到了他的手上,只見那雙纖細白皙的手順著自己的手掌、手腕、手臂而上,看上去瘦弱但帶著意想不到的力量。
有時候劉煜會想,這家伙哪里來的勁兒?
就在劉煜心生疑惑的時候,簡曉年也在暗中“佩服”煜親王。
他隨祖父研習中醫多年,找穴位已經到了閉著眼睛都能摸到的境界,再加上專門訓練過手勁兒,按壓穴位的時候“沖擊力”十足。
所謂通則不痛,通則不痛,人身體的不適,有時候會化作郁結藏于經脈之中,稍微施力就會讓人產生疼痛感。
哪怕是像曉令這樣的活力少年,也常常被簡曉年捏得鬼哭狼嚎,不知道的還以為簡曉年這個堂兄在欺負堂弟。
但就簡曉年記憶中的這段時間,他給劉煜做過許多次治療,卻從來沒有見過煜親王露出哪怕一點齜牙咧嘴的表情。
他始終沉默不語地斜躺在那里,好像簡曉年觸碰的不是他的身體。
——要么是煜親王身體太好,經脈非常“通暢”,所以不會痛;亦或者他性格剛強,不愿勢弱于人前,所以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簡曉年此刻沒時間仔細想這些,他正絞盡腦汁想辦法開始說今日的“話題”。
其實他早就想問問小虎崽的事情,但之前確實有點不敢開口,
現在他在劉煜面前已經邁出了一大步,不知道為什么,也沒那么懼怕眼前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了。
“殿下,您在小林居養的兩只小老虎,如今在晚楓院里住著,蔣大人應當跟您提過?”
提及兩個小家伙,簡曉年的語氣立刻變得溫柔如水:“它們真是太漂亮,太可愛了。”
劉煜早就料到簡曉年遲早要說起那兩個小崽的事情,他并沒有回應對方什么,算是默認了這種說法和簡大夫的做法。
——如果一年之后,發現它們不會長大,你會不會察覺到異樣而感到害怕?如果二十年之后,它們不再是這幅嬌憨可愛的模樣,你又還會喜歡它們嗎?
并不知道煜親王的真實想法,簡大夫這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盈盈地補充道:“當然,要是它們長大了也一定很威武很帥氣,我喜歡大老虎的。”
在簡曉年看來,小貓當然有小貓的可愛,但大貓也有大貓的帥氣,對他而言都有絕對“致命”的吸引力。
心里想著萌萌的小老虎長成又帥又萌的大老虎,每天能給他擼擼毛,摸摸爪子和尾巴什么的,那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劉煜看著某人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臉燦爛地說“喜歡大老虎”、還帶著無限期待的模樣,目光不禁幽深起來。
初八的清晨,簡曉年早早就醒來了——他今日要回簡家,可以待到初十再回王府。
他像往常一樣自己穿戴洗漱了出來,就看到拂冬在張羅他和小虎崽的早膳。
和往常的蒸點、粥水、小菜和水果這“小四樣”不同,今日桌上只擺了一大兩小的三只碗。
簡曉年抱著小家伙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自己那碗竟然是長壽面。
拂冬見他露出訝異的表情,不禁笑著解釋道:“您今日就要回家去,明天也不在王府中過生辰,蔣大人特意吩咐東廚給您準備一碗長壽面,就當提前在咱們王府過一次生辰。”
那長壽面是高湯做的底,佐配以青菜、肉片、木耳和蝦仁,飄香四溢,光是聞上去就讓人垂涎欲滴,再加上面條是廚子手工做的,爽口筋道,吸滿了湯汁,味道鮮美極了。
但真正讓簡曉年感動的,不是面條有多好吃,而是他們的這份心意。
曾幾何時,他對自己要獨自留在攝政王府充滿了不安,甚至把恐懼藏在心底,不敢表露給祖父他們看,不讓他們擔心。
如今真正住在這里,卻總覺得自己收獲滿滿,實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若明日必須留在王府里,那他一定會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人。
但現在他可以回家了,稍稍彌補了一些不能陪伴家人的遺憾,于是反過來又有些不舍這里新認識的“朋友”。
簡曉年看了看湊到大面碗旁邊的小虎崽,對拂冬笑了笑,沉默地坐了下來。
之前東廚也給簡曉年準備過面食,只是沒有這么隆重,因為早膳種類豐富,每樣份量就相對來說少些。
用這種大海碗裝著這么華麗的面條,還是第一次——那碗比簡曉年的臉還要大,甚至能裝下一只小虎崽,當然立刻吸引了小家伙們的注意。
乖乖抬起一只小爪爪,試探地輕輕擱在了碗上,簡曉年怕它打翻碗會不小心燙到,于是趕緊伸手去幫它扶穩。
崽崽則緊緊挨著乖乖,也學它樣子湊近了聞,結果面湯的熱氣撲到它粉嫩的小鼻子上,讓小家伙嚇了一跳,渾圓的小身體不禁往后一縮。
簡曉年見狀,不禁莞爾,他用另一只手把裝奶糊糊的碗移過來,再輕輕捏了捏小老虎擱在面碗邊沿上的小爪子:“來,小乖乖,咱們先吃自己的喲。”
奶糊糊對小老虎的吸引力還是挺大的,不過乖崽那“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習慣倒像是傳染了一樣,不僅乖乖自己一邊舔奶糊糊一邊頻頻抬頭,連崽崽也偶爾偷偷瞄一眼,明顯在偷看那碗冒著熱氣的面條。
終于等到簡曉年開始用早飯了,它們就蹲坐在離碗極近的地方,眼睛都不眨地盯著簡曉年吃面。
那樣飽含期待的小眼神,簡曉年哪里受得住?
他只能留了兩小根面條,夾給小老虎吃。
它們得償所愿,立刻用小爪爪“抱”著面條,吧唧吧唧吃得十分香甜,那可愛的小模樣,讓簡曉年恨不得再看一次它們吃面條。
不過為了小家伙的身體著想,他沒有放縱自己的“欲~望”,甚至連小家伙嗷嗚嗷嗚叫、扒肩膀求第二根的時候,也委婉拒絕。
最后,簡大夫干脆把湯給喝了,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大海碗,讓小虎崽自己去看。
小家伙湊著看了半天,還用小爪爪摸了摸碗底,發現確實沒有了,沖簡曉年嗷嗚直叫。
“嗷嗚嗷嗚~”小虎崽扭頭看著簡曉年把繩子的一端綁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它立刻側臥到地上,想用小爪爪去撓。
簡曉年見狀趕緊制止,輕輕捏捏它的小爪子,耐心解釋道:“小乖乖,咱們不可以碰這個,這個是安全繩,知道么?”
“嗷嗚嗷嗚~”小家伙歪著小腦袋看向簡曉年,明顯不知道什么是安全繩。
但簡曉年讓它不要動繩子,它還是很聽話地收回了自己的小爪爪,收在胸前折起來,任由簡曉年在繩子上打了個死結、還順手擼了一把它肚子上的軟毛。
系完一個繩套的簡曉年看著自己的“作品”,感到頗為滿意。
這是通過蔣長史特意要到的編繩,很扎實,還有一點彈性,因此不會勒著小虎崽。
打個死結則是為了防止到時候出現意外——若繩子不小心被弄開了,就失去安全繩的作用。
他抱起另一只小虎崽,然后開始重復剛剛的動作。
簡曉年原本以為崽崽要掙扎一下的,結果小家伙竟然還算乖,雖然丟給他好幾個小白眼,但至少老實地等簡曉年也給自己系上所謂的“安全繩”。
準備妥當之后,他們今日真正的活動就要開始了。
簡曉年小心的把兩根繩子纏在手上,免得打結,然后抱起兩只小虎崽裝進一個大布袋子,就往目的地進發。
小家伙十分乖巧,扒在布袋的邊沿探出小腦袋,好奇地看向四周,在簡曉年囑咐不可以發出聲音后,它們也很聽話,眨巴眨巴圓圓的眼睛,惹得簡曉年忍不住摸摸它們的頭。
午后的煜王府安靜得好像沒有人似的,沿路連仆從都很少見到一個。
不過這似乎是常態了,而且他本來選的就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也不覺得奇怪。
很快,簡曉年從晚楓院的后門穿過蜿蜒曲折的小路,在經過一個路口轉彎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它們面前的,正是煜王府的內湖。
他已經事先過來看過幾次地形,這里有石頭堆砌起的淺灘,可以很容易走進湖里,特別適合給小家伙們做“入水點”。
簡曉年事先跟蔣長史打過招呼,并保證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整個過程都準備得小心翼翼的,甚至連拂冬和斂秋都沒有驚動。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簡曉年還是帶了個侍從。
這個侍者是跟他一起回過簡家的,蔣長史說過此人是主院出來的,可以信任,而且簡曉年問過他,他說自己會水,所以簡曉年就帶上他以防萬一……
也幸好有這么個王府的侍從跟著,要不照簡曉年這“鬼鬼祟祟”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簡大夫要偷小老虎。
其實是覺得洗澡的木盆子太小,簡曉年想帶喜歡水的小老虎到大一點的地方玩水,他仔細考慮了一番,發現府里的內湖就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跟蔣長史反復確認過,確定內湖沒有豬婆龍一類的猛獸,非常安全,簡曉年自己水性不錯,心里有底,就開始籌劃帶小老虎去湖里玩水的事宜。
看著內湖,偶有風吹過平靜的湖面,吹起陣陣漣漪,波光瀲滟的,看上去十分美麗。
因為有專人每天清理,又是活水,湖水十分干凈,沒有腥味,簡曉年深吸一口這里清新的空氣,覺得內心都清涼了起來,他把小家伙們從布袋子里抱出來,放在地上。
那個名叫高隨的侍者極有眼色,并沒有跟他們到湖邊去,而是遠遠站在后面,這樣簡大夫有事情可以立刻找到人,又不至于被打擾了興致。
小老虎起初還有些疑惑,不知道簡曉年帶它們到了哪里,等看到湖了,頓時高興起來,扭著小屁股就往湖邊跑,眼看就要沖進水里,被簡曉年兩根繩子提溜住了。
“嗷嗚嗷嗚~”“嗷嗷嗷嗷~”兩個小家伙一齊扭頭朝簡曉年叫。
簡曉年一邊收著繩子,一邊走到它們旁邊,摸摸小虎崽的背:“待會哥哥牽著你們,不可以游太遠,要不然哥哥擔心了。繩子系在腰上,不可以碰!”
其實不指望小虎崽能夠聽懂自己的話,不過簡曉年有“安全繩”在手,不是很擔心小家伙的安全問題。
反正它們一旦跑遠了,簡曉年就拉一拉手里的繩子,提醒它們;如果遇到什么危險了,他也可以立刻用這個把它們拉回來。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午后被陽光照到的湖水并不太涼,簡曉年用手試了試溫度,覺得沒有太大問題,于是松開了卷起來的繩子。
小虎崽站到水邊,先小心翼翼地拿小爪爪踩了踩水面,看到濺起的一點點小水花,乖乖眼睛都亮了起來,它又扭頭看向簡曉年,得到他微笑著點頭,就知道這次真的可以下水玩了,開心得“嗷嗚嗷嗚”叫。
兩個小家伙就在簡曉年的注視下,往水里一撲,然后呼哧呼哧地往外游了一段。
九州的老虎不怕水,小虎崽對游泳一事更是無師自通,它們在小盆子里就能游得很好,現在更是證明,即便是在天然水域,它們想要“暢游”,也是完全不在話下的。
小虎崽昂著小腦袋,用小爪子在水面下撲騰,有時候一起游到左邊,然后又一起游到右邊,偶爾還會分開來各自游各自的,最后再回合,惹得站在一旁圍觀的簡曉年偷笑不已。
——看他的小寶貝們多棒啊,給他表演了一段精彩絕倫的“雙虎花式游泳”呢!
內心無比驕傲的某人牢牢牽著兩根繩子的另一頭,在湖邊找了塊大些的石頭坐下來,就這樣愜意地看著兩個小家伙在湖里玩水。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小家伙玩得高興,難免有些眼熱,再加上這樣被太陽一曬也有點熱了,他干脆褪去了鞋襪,把褲腿扎起來,露出兩條白皙的小腿和一雙光溜溜的腳丫子。
他跟小虎崽一樣,先用腳踩了踩近岸的湖水,發現確實很舒服,頓時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虎崽看到簡曉年笑了,還脫了鞋襪在岸邊踩水,以為簡曉年要跟它們一起游,于是呼哧呼哧地游回來,一副打算迎接他的樣子。
往水里走了幾步,等湖水沒過了他纖細的腳踝和勻稱的小腿,簡曉年彎腰摸摸小家伙們的小腦袋:“哥哥在這里陪著你們呢,繼續玩吧。”
他現在沒有游泳的“裝備”,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飛自我地“luo泳”,只能婉拒了小家伙們的熱情“邀請”。
他掬起一捧水,往小虎崽身上潑了潑,惹得被澆濕的小家伙興奮得嗷嗚叫,顯然是很喜歡跟他這般互動的。乖乖游到他腿邊徘徊,時不時蹭蹭簡曉年的腿。
某人笑著道:“去吧,跟崽崽一起玩。”然后還伸手拍拍它的小屁股。
小家伙這才念念不舍地又游回了兄弟伙的身邊,兩小只繼續像剛剛一樣,以跟它們渾圓小身體不相符的“矯健敏捷”在湖里游水。
又過了一會兒,兩只小虎崽越游越興奮,漸漸就游得遠了些,眼看著簡曉年手里的繩子都要拉直了。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不安,曉年立刻拽動手里的繩子,想提醒小家伙往回游。
然而就在這時,時刻注意小老虎周圍的簡曉年發現離它們不遠的水下好像有什么白色的東西一晃而過,不禁膽顫心驚。
偏偏平日里十分敏感的小老虎這時候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察覺到,還跟沒事人(虎)一樣扭頭看簡曉年。
——蔣大人不是說湖里絕對沒有猛獸嗎,那剛剛是什么東西,為什么看上去體型不小?!
簡曉年簡直快要瘋了,他也顧不得會弄痛小虎崽,立刻收攏手里的繩子,把它們往回拉,一邊拽繩子一邊呼喚高隨的名字。
小老虎看出他的焦急,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還是很聽話地任由他拉動。
心急如焚的簡曉年甚至往水里又走了兩步,把扎起的褲子都浸濕了,等他好不容易把小虎崽拉了回來,就一把抱進懷里,準備帶著它們轉身往岸上跑。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什么東西破水而出,簡曉年下意識往后一躲,結果一陣嘩嘩水聲之后,竟然傳來一個簡曉年熟悉的聲音。
“你在這里做甚。”
緊緊摟著小老虎的簡曉年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就看到頭發盡濕的煜親王站在離他不遠的水里,目光幽深地看過來。
簡曉年:“!!!”
它們倒是忘得一干二凈、沒有煩惱了,可惜某人卻很難忘記一些極具“沖擊性”的畫面。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單獨待在房間里的時候,若非小虎崽在身邊吸引簡曉年的注意,恐怕那場景會時不時蹦到他腦海里。
給小家伙們擦干身體,他自己也趕緊進凈室洗了洗,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還在拂冬的注目下喝了小半碗姜湯,然后就抱著小虎崽躺在床榻上想事情。
——今天見到了劉煜,對方似乎并不排斥自己看他的身體(霧),這是不是說明“藥浴”的事情可以搬上議程了?
普通的沐浴就可以幫助人們洗滌塵埃、放松心情,而芳療級的沐浴比普通沐浴乃至一般的芳香治療法的效果都要突出,是簡曉年一早就希望煜親王能夠嘗試的項目。
因為有些人并不喜歡別人目視、碰觸自己的身體,簡曉年一開始不確定劉煜是否會同意,所以遲遲未提。
這下能確定煜親王并不是這么“害羞”的性格,起碼“人和”了。
如果接下來換“藥”進行得順利,那么原材料的事情就不用再擔心,到時候哪怕是進行芳療沐浴或者養更多的擴香石,都沒有任何阻礙。
想到這里,簡曉年心情也突然變得和他肚子上的小虎崽一樣,歡欣雀躍。
兩個小家伙原本一左一右倚在他身上,把簡曉年的腰側當成軟墊,各自啃著自己的小爪爪玩,井水不犯河水。
但沒過一會兒,乖乖突然悄悄坐起身來,趴在簡曉年肚子上,努力伸直一只小爪爪摸了摸崽崽的小腦袋,也得虧簡大夫腰細,要不然它得整只爬過簡曉年肚子上才能碰到另一只小虎崽。
崽崽莫名其妙被摸了腦袋,下意識就回頭看簡曉年——畢竟這家伙有無數“前科”,沒事就喜歡摸摸抱抱沒完沒了的。
結果它只看到對方一臉傻笑地發著呆,也不知道在做著什么白日夢。
崽崽懷疑地看了一眼簡曉年,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瓜子思考了一陣,覺得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想到這里,它迅速扭頭去看乖乖的方向,結果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離自己只有一丟丟的距離!
被抓了現行的乖乖竟然沒有半點心虛,它迅速拍了拍崽崽的額頭,才躲了回去。
崽崽一個沒站穩,往后倒了倒,好不容易扶著簡曉年的腰側站穩了,立刻瞇起眼睛,完全沒有猶豫地踩過簡曉年的肚子撲向乖乖。
于是兩個小家伙就以十分“兇悍”的架勢扭打在了一起,還張開嘴露出自己尖尖的小虎牙。
被踩得差點咳出血來才注意到“戰爭”的簡曉年:“……”寶貝你們要打架不是不可以,但能別把他的肚子當主戰場嗎?!
這時候兩個小家伙已經完全抱在了一起,你啃啃我的小耳朵,我咬咬你的臉,根本不明白自己圓潤的小身體加在一起能對簡曉年造成“巨大傷害”。
可惜簡曉年還沒有提出“藥浴”的事情,煜親王就要離了王府。
“今歲千秋是陛下整壽,按照慣例,官家會率部在入秋之后去京郊圍場秋狩,屆時必會有親王隨行,親兵不可不練……而且殿下掌管京城十六衛中的左右驍衛和金吾衛,所以從近日起就會長住校場,不會經常回府。”
翼州在郡府、都督府之外設十六衛府來加強中央集權,而它們在京中的總制被稱為京城十六衛,分別是左右衛、左右驍衛、武衛、威衛、領軍衛和金吾衛,再加上左右監門衛和左右千牛衛,各司其職。
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