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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系統不讓我愛你-40
更新時間:2025-10-28  作者: 翦花菱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穿越 | 穿越架空 | 翦花菱 | 皇上 | 系統不讓我愛你 | 翦花菱 | 皇上 | 系統不讓我愛你 
正文如下:
綺雯側著耳朵聽了聽,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起身出門而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皇帝一見她消失在門口就立時閃身出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去門口。一條涼涼的物事擦著手背溜去地上,原來是那另一只繡花女襪。

一心想著只要遠離開這道門幾步便可自圓其說,可惜剛一步邁出門口,就險些與她撞個滿懷。這賊丫頭根本未曾走遠,原來是引蛇出洞,特意出了門等著看溜出來的是誰呢。

兩人眨巴著四只眼睛面面相覷,現在再想敲暈她,好像是晚了點。

“你……”皇帝有心趁她笑出來之前防微杜漸,剛橫眉立目地說了一個字,卻見她沒有笑,反而苦下一張臉來。

綺雯愁眉苦臉地施禮道:“奴婢知錯了,甘受主子責罰。”

知錯?皇帝猛地明白過來,自己心虛,她比自己更心虛,那么一間豬窩被他發現了,她能不覺得心虛丟人么?

皇帝總算氣順了些,冷淡丟給她兩個字:“罷了。”

其實綺雯心里正在說:瞧我多機智!

她一向覺得自己的私密小屋亂點沒事,甚至亂還有亂的溫馨自在,一回屋就能投入被窩的懷抱多幸福啊?可這里是后宮,還來這一手未免太無法無天了,原想著連師父師兄都不會看見就沒事,哪想到今天偏偏被他看見了啊!

好像上回過夜還扔了件肚兜在床邊上來著,也不知有沒有被他看見……

被他查了房,她是有些窘,但還遠不至于真心覺得那么丟人,如此反應都是為了照顧他的面子罷了。

皇帝來找她說話的心情都被大亂,也沒心思計較她的話是真是假,繞過她就要走。

“主子,”綺雯喚住他,露出一點討好的笑,一雙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可否……賞奴婢個侍膳的體面?”

原來聽說清宮宮女流行吃鍋子,可惜這里尚未沾染少數民族的風氣,沒那好待遇。綺雯覺得,自己身為今上“寵愛”的宮女,又被王大總管罩著,適當行使一點特權也沒什么不好。沒費多少力氣,她就爭取到了在值房添個小爐子、每晚要點菜肴下腳料來煮火鍋吃的機會。

只是未想到,這個特權才享受到第二天,就遇到皇帝主子來蹭飯。

誘人的香味濃厚地充斥整間值房,一張櫸木方凳充作小桌,綺雯將調好的香油麻醬碟放到他跟前,又從小砂鍋里撈了些煮熟的菜到白瓷小碗里,連同筷子一起遞給他。

原來只是些白菜、冬菇、豬血、毛肚之類雜燴菜煮在一塊,就能有這么香。皇帝就著方凳坐在小杌子上,接過碗筷,蘸了些蘸料嘗了一口。

“蘸料是你自己調的?”

“嗯,就是留了些您中午吃剩的肉醬碟調配的。您吃著如何?”

“……還好。”

剛還鄙視過她的粗手笨腳,看來是冤枉她了,這滋味著實不錯,比中午吃新鮮的時候還好很多。

“您從前可曾這么吃過?”綺雯端著一只粗瓷小壇子往砂鍋里加了點高湯,取了另一雙筷子慢慢攪著,笑意嫣然地問他。

“吃過,天冷后宮里常會吃溫火膳,從前在關中就藩時也常吃鍋子,只是沒這么就著爐子吃過。”皇帝面色柔和,雙目中閃著些微笑意,其實很想加一句廢話“更沒與你一起吃過”。

見她只是站著忙碌,他拿筷子指指方凳對面,“坐下一起吃便好,不必拘著。”

即使是嬪妃侍膳,也需先伺候他吃,以綺雯的身份,怎么也不該與他平起平坐地吃飯。但他既然發了話,就一定不耐煩聽她推辭。綺雯頓了下動作,取了個折中的辦法,在方凳對面的地上鋪了張單子,擺了塊坐墊,跪坐到上面,拿過碗筷來也吃了些。

皇帝為免她拘束,不等她來布菜,自己去撈小砂鍋里的菜吃,也著實胃口大開。目光除了夾菜時外,都投去她那里。

這時才終于看清,她襖子上的花紋是纏枝蓮。她還是難免拘束,只是極慢極慢地吃了一點,但臉上笑意倦倦,顯見高興得很。蒸汽氤氳,烘得她臉色有些泛紅……大概是蒸汽烘的吧。

眉不畫自黛,唇不點自朱,真真是極上乘的姿色,他自小見多了后宮麗人,也不禁暗中贊嘆。只是有一點奇怪,她頂著烏油油的彎月髻,臉頰邊垂下的散發由兩根與夾襖同色的粉藍絨線系著,除此之外再沒任何修飾,連對耳墜子都沒有。

“你為何一件首飾都沒?”皇帝問,“宮規也不限制宮女子穿戴首飾吧?”

她像是自顧自做著美夢陡然被他驚醒,一愣道:“宮規是沒限制,但我進宮時一應物品都不準帶進來,故而除了隨衣服一道賞下來的發簪之外,沒什么首飾可戴。”

原來如此,皇帝不無悵然:“是委屈你了。”

她忙笑道:“您說的哪里話?如今上至皇后娘娘,下至所有宮女子,哪一個及得上我風光體面?單說這侍膳吧,我聽說過,外臣能留您吃頓飯就是天大的面子。我這體面是一等一的,少戴幾件首飾又有何委屈?”

其實依照宮里的共識,侍膳比侍寢都更有體面呢,她顧慮著上次的茬兒,沒提這半句。

“你也是會想討體面的人?”皇帝略顯冷嘲,“除了這點體面,你就沒有別的想要我賞你的?”

他并不喜歡她這種討好奉承,雖說她應該也是真心的吧,可難免令他覺得太過疏離。干什么要和那些女人比?她本就該比那些人多得體面,要不是如今時局太糟,他恨不得一舉將她捧上天去,讓她享上與楊貴妃齊平的待遇才好。

綺雯想了想,賤兮兮地朝他笑出八顆牙齒:“您平日總會省去晚膳不吃,那我就求個體面,以后天天的晚膳都如今日這般,請您過來這里吃可好?”

皇帝聞言愣住,這體面還真不是那么好賞她的,偶爾一次還能囫圇帶過,要是天天如此,叫宮里人怎么看呢?太上皇后怕都要來“規勸”他了。

綺雯掩口而笑:“您看,我可不是個心氣兒低的人,擔不得您縱容的。”

皇帝道:“也不是一定不行,以后沒什么特異安排的時候,我在前殿擺膳,便喚你過來盥饋,到時屏退外人,一道吃也就好了。”

她笑著謝了恩,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歡天喜地。

皇帝看得好笑,實在忍不住潑她一瓢冷水,拿筷子指住她鼻子:“你看看你,哪像個守孝的閨女?”

這事他早就有心探問。抄了她的家,害她連父親的喪儀都完不成,他于公是問心無愧,于私卻一直心里有個疙瘩,想聽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會不會有所怨懟。

綺雯的笑果然立時僵了,然后很不自然地收斂下來,說道:“我知道,父親初喪,兄嫂獲罪,我這德性是太沒心沒肺了。不過……我確實沒有為亡父傷心,也沒有為兄長憂慮,又當……如何是好呢?”

“兄長待你不好,你不掛念他也便罷了。你連父親也不在乎,是因為他也對你不好么?”皇帝望著她問,沒有半點指責和逼問,而是平和自然得好似親朋談心。

綺雯放下飯碗,略顯悵然道:“我明白,世上沒有因為被父親慢待,就六親不認的道理。既然您問了,我便來說些心里話吧。爹爹待我確實不好,但我并不十分計較,他陷家族于危難,我也可以不怪他,但我不能容忍的是——他不忠。”

她正了臉色,語調也透出幾分嗆然,“我不敢自稱是什么大義之人,但對一個不忠之人,我自認已經沒什么孝道可講。您下令抄家之時,還將他的罪責定為‘玩忽職守’,實際我清楚,遼東重鎮失陷,上十萬的百姓流離失所,甚至軍情緊急危及京城,這些都是他的責任,而且是蓄意為之。他身為邊疆重臣,竟犯下這萬劫不復之罪,我以他為恥。家國家國,當是先國后家,國之傾覆,家之焉在?”

她嘆了口氣,“所謂大義滅親,也僅限于父親滅子,沒有女兒滅父的道理。我沒本事、也沒機會大義滅親,但覺得做個六親不認,也沒什么。他陷國家于危難,害得那么多百姓流離失所,我實在是……裝都裝不出什么傷感來。”

趙順德不是她真的爹,綺雯是對他沒什么感情,但這番話并非信口編造,也算得上肺腑之言。

作為現代人,她覺得吳三桂為了家人和愛人投敵叛國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是換了吳三桂是她爹,她還是會深以為恥,不會再對這樣的父親保持什么愚孝。事實上他爹打輸了仗都因為貪財,比吳三桂還可恥。

這不必上升到什么忠孝節義,純粹是是非觀的問題。如果趙順德是她親爹,她或許會比現在糾結痛苦,但不會改變這觀點,也不會對皇帝裝相說假話。

可是在這時代,主張孝道到了何種程度?父母親犯了罪,子女為其隱瞞都是合法的。別說是父母至親,就是宗祀族親,也不好冷落慢待。

綺雯這套六親不認的理論可謂離經叛道,甚至是大逆不道。

不過,皇帝可是一丁點都不迂腐的人,從來不把理論上的陳規當回事,他自然盼著那些犯官家屬個個都六親不認大義滅親才好的。

他甚至聽得心有戚戚:六親不認,他何嘗沒想過六親不認?真論起來,對江山危殆所要負的責任,恐怕他爹太上皇還要遠大于她爹趙順德吧?而眼看著家國都被糟蹋成這德性了,父親還在對他掣肘,兄弟還在伺機拆臺,真要由著眼前的內憂外患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家就沒了,國也沒了,他們又有誰能得的著好兒?

這種時候,他于公于私,都該六親不認,不該再去做什么孝字當先的天下表率。

驀地心頭一動,皇帝抬眼看去——難不成她是想暗示他,不該去縱容源瑢?前日源瑢整了那么一出,雖說最終結果是讓他們兩人解開嫌隙互明心跡,是好事,但畢竟動機不是好的,還該算是蓄意整了他一道。

她是沒見他有所反擊,就疑心他是在縱容源瑢,有意鼓動他出手反擊吧?更重要的,是她還惦記著插手“幫忙”。這好事的丫頭……

綺雯低著頭,斯文地咬著一片白菜。

皇帝不打算接她的茬,自顧自撈了一片切的薄薄的五花肉出來,淡漠道:“你說得也有理,但是,國朝素來以孝道治天下。”

說話留半句,綺雯也拿不準他是何意思,便腆著臉問:“所以……呢?”

“所以,”皇帝又撈了一片五花肉,放進她的碗里,“好歹在國君面前,你是該裝一裝的。”

綺雯略顯失望,不過還是很快又笑出了十顆牙齒。皇帝重又拿筷子指住她道:“瞧你這德性,封你個賢妃你都當不起一個‘賢’字!”

綺雯臉上轟然一熱,連忙狠狠低下頭,專心吃著御賜五花肉,心里卻說,那便封個德妃好了,臣妾德行總還不錯的,要么淑妃也好啊,臣妾挺溫柔嫻淑的……

“我有些閑話想對您說,不知當不當講?”她忽然問。

皇帝輕描淡寫地撈菜吃菜:“以后說話,都將這些廢話直接略去。不過若是有關源瑢的事,就不必說了。”

“那……絕不是的。”她尷尬笑了笑,娓娓道來,“我與嫂嫂向來不合,卻因家中人丁稀少,也時不常地需要一同接待上門的女客。今年年初,一回府中宴飲,我偶然聽見幾位貴婦人圍著嫂嫂聊起珠寶首飾,先是眾人都圍著敬武伯夫人夸贊她鳳釵上的南珠成色上好,后來一位夫人聽得不服,就插嘴說那南珠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家中有整整一匣子更好得多的南珠,只不便拿出來顯擺罷了。

“敬武伯夫人被削了面子,當即反唇相譏,說再比她那珠子好的貨色只能是御供了,有價無市,那位夫人家的男人是兵部的,又摸不著御供的邊兒,怎可能弄得到?那位夫人支吾了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但我當時清楚看出,她是聽見了那‘御供’兩個字,才開始臉色陡變的。看她那意思,顯是另有隱情不便多說,絕不是簡單的詞窮。”

皇帝初時聽她說起什么婦人聊天,還覺得納悶,若非是聽她說,簡直就要聽不下去,待聽到“兵部”兩個字,才猛然警醒,目中光芒霎時鋒利起來。

綺雯手拿火筷子挑了挑爐火,垂著眼繼續道:“我沒有著意結交貴婦,并沒留意別人對那位夫人的稱呼,但現在回想起她的服侍打扮,再聯系余人與她說話的態度,想來她身份不低,應當是位尚書夫人。想來圣上厚愛臣子,拿御供賞賜也不稀奇,但敬武伯夫人的南珠能讓那些見過世面的貴婦人都贊嘆不已,那位夫人家卻能拿得出一整匣更好的,好像就不那么自然了。挪用御供,或是與挪用的人分贓,想必都是極重的罪責吧?記得四五月的時候,好像剛有哪位大人為這事被抄了家的。”

皇帝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他白天與邱昱、方奎商議尋找兵部尚書崔振的罪證,她最多是來奉茶時聽去了只言片語,卻這么快就能為他指出一條蹊徑?這份心思之機敏,簡直令他都有些膽寒。

她怎會想得明白這些事?這年頭的女子最多學些女四書,皇后出身比她這個沒落侯府的千金還高了一大截,都尚且對國事幾乎一無所知。

御書房的北墻上掛著一幅天下輿情圖,王智曾對他說起過,有天綺雯曾指著上面閑聊問起從京城行軍去到遼東需要幾天什么的,把王智給唬的一跳……皇帝很清楚,那張圖拿給皇后看,皇后是一點都看不懂的。

可是,她懂,指的出解決之道,并不代表此事該她置喙。

綺雯抬起眼來,見他肅然緊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勉強裝作若無其事,拿火筷子關了爐門,又用湯勺輕刮著鍋底,以防粘鍋。

“你知不知道?”皇帝靜默半晌,才緩緩說道,“你這叫做——妄,言,朝,政。”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