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男朋友_影書
“怎么,回來了?”夏霽接了個熱水,回頭看到紀律和宋不羈過來,一愣,一看紀律的眼神,瞬間反應過來,“有消息了?”
“嗯。”紀律點了下頭,“小金找到了個行車記錄儀,上面拍到了高彬。”
宋不羈默默地跟在他們后面往辦公室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紀律為什么看到夏警官后仍舊是大步走在前頭?夏警官不是領導嗎?領導難道不走前頭?
進入辦公室后,夏霽拉了一把椅子,給宋不羈,說:“宋先生,剛才忘記了——我聽說先前監控的可疑之處是你發現的,厲害啊。”
宋不羈心想:“這夏警官果然和某些人不一樣啊,這么有禮貌。紀大隊長先前也沒和我道過謝吧?”
“小事情而已,夏警官客氣了。”宋不羈微笑道。
紀律拿出手機,點開金子龍發來的視頻。
視頻很短,不到十秒。但就在這不到十秒的視頻中,出現了高彬。
視頻顯示的時間是2月4日下午5點5分01秒,這輛車剛開進綠景花苑沒多久,就拍到了不緊不慢往小區里面走的高彬。
被拍到的高彬是側臉,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雙手插在兜里。雖然一閃而過,但也足以讓人認出是他了。
夏霽說道:“這車子也就剛好拍到高彬進入了小區吧,無法證明他接下來是不是真回了家。”
紀律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綠景花苑各棟樓的分布,開了口。
與此同時,宋不羈也握了握雙手,開了口。
“高彬的方向是回家。”
“他是往家里走的。”
倆人同一時間說了出來。
話落,倆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然后又平靜地分開。
這一切卻被夏霽看進了眼底。“還不承認呢,這眼神,說不在意我可不信。”夏霽想道。
紀律低頭,神色嚴峻地把這個視頻來回放了幾遍,突然開口說:“不對。”
“哪里不對?”這是夏霽問的。
“什么不對?”這是宋不羈問的。
紀律指了指這個視頻中的高彬,說:“里面的衣服顏色不一樣。”
夏霽和紀律搭檔多年,只一秒就明白了過來,說:“你是說昨晚和今天,高彬里面穿的毛衣不一樣?”
宋不羈向來懶得思考的腦袋這次不知為何轉得特別快,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昨晚高彬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紅棕色的低領羊毛衫,脖子上圍了一條灰色圍巾——昨晚家里發生了命案,被限制了進入,高彬如果沒有回家,是不可能換了衣服的。”
夏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說:“他的衣服都放在家里?診所沒有?有沒有可能現買?”
“不是現買。”宋不羈說,“他診所有沒有另外放著衣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今天穿著的這羊毛衫,原本是曬在陽臺的。”
——原本是曬在陽臺的,已經曬了兩天了,他昨天下午從外面回來后,還看到了。
紀律和夏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出了一個訊息——這件被換下的深灰色高領毛衣,極有可能在分尸過程中沾到了血跡。
宋不羈這時又問道:“其實我有個疑問啊,那個……分尸的工具,你們找到了嗎?”
“沒有。”紀律沉聲道,“案發現場沒有,綠景花苑周邊那些垃圾箱里也沒有。”
“高彬的寵物診所呢?”宋不羈說,“高彬平時除了在家,便是在他的診所了,其他地方很少去。”
紀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仿佛他問的是廢話。
夏霽笑著解釋道:“宋先生,沒有確切證據,我們申請不下搜查證。”
沒什么事了,宋不羈打了個哈欠,說:“夏警官,紀隊,回見啊。”
宋不羈今晚第三次來到門衛那,剛好看到一個身材高挑氣質獨特的人走進來,同時聽到保安熱情地探出腦袋,對這人說:“侯律師晚上好啊。”
“晚上好。”宋不羈看到這人朝保安點了下頭,聽到他問,“紀律在吧?”
“在呢,您來得太巧了,紀隊剛回來。”保安說。
“嗯,我去找他。”
“好嘞,您請,您請。”
宋不羈回想起半小時前自己在這兒東說西說說盡好話而保安大哥完全沒有放自己進去的場景……雖然這從側面足以說明保安大哥對于自己這份工作的盡心盡責,但是,現在是什么情況?
宋不羈和侯律師擦肩而過。
宋不羈余光瞟了眼侯律師,而侯律師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宋不羈:“……”
能進市局就這么拽?
“哥啊,”宋不羈推開門衛處的門,又一次走了進去,“剛才進去的人誰啊?怎么你直接就讓他進去了啊?”
保安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甘心,神秘一笑,說:“小伙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剛才進去的那位啊,可是紀隊的好基友!”
宋不羈以為自己聽岔了,眼瞳不自覺睜大:“啥玩意兒,好基友?哥你還知道好基友啊……”
真是小看了市局的保安啊!
“那是,好基友唄!一鳴律師事務所知道不?咱花城鼎鼎有名的律所。侯律師啊,就是那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侯一笙!”保安得意洋洋地揭露,“我聽說啊,紀隊可是和侯律師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
“咳咳咳——”
宋不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烈咳嗽了起來。
侯一笙?
那個侯律師?
常非口中的工作狂老板?指使得他團團轉的那個?
……這侯律師這么年輕?不是個中年大叔嗎?
而且竟然是和紀律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
頓時,宋不羈覺得世界玄幻了。
這簡直比他當年意識到自己的異能還要令人驚訝。
宋不羈告別了保安大哥的同時,侯一笙已經來到了刑偵大隊,見到了紀律。
“侯律師,好久不見啊。”夏霽笑瞇瞇地打招呼。
無事不登三寶殿。紀律和侯一笙一起長大,明白他的性子,便直接問:“有事?”
侯一笙“嗯”了一聲,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張內存卡,說:“我行車記錄儀上的內存卡,上面應該拍到了你們的犯罪嫌疑人。”
紀律接過,挑眉,抓住了重點:“你昨天傍晚在綠景花苑做什么?”
“有事。”侯一笙說,“我車當時就停在22棟前面不遠處的路邊。如果犯罪嫌疑人是從正門進來的,去22棟,一般都會選擇走這條路,沒有意外他肯定會被拍下。”
“報案人常非在你律所工作,你沒見過他那兩個室友?”紀律轉了轉手中的內存卡,問。
“沒有。”侯一笙說,“走,去你們的視頻偵查室。”
侯一笙十分講究效率,從不在沒必要和不重要的事上浪費一分一秒。而現在,他竟然因為一件與他根本沒什么關系的案子特地來了一趟市局,這其中的動機,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去視頻偵查室的路上,紀律瞥了他一眼,難得關心道:“打算定下來了?”
侯一笙沒答,反而說道:“前幾天阿姨打電話向我打聽你身邊到底有沒有女孩子,你們隊的女警如何,你對介紹來的相親對象都不滿意是不是喜歡她。”
紀律:“……”
遠在家里敷面膜準備睡覺的俞曉楠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阿姨最后唉聲嘆氣,說如果不是你從小就沒表現出喜歡同性的征兆,她現在怕是得懷疑你喜歡男人了。”
紀律:“……”
走在一邊的夏霽欲言欲止,十分想與侯一笙分享他今晚的所見所聞,但一看到紀律的表情,一想到未結的命案,決定還是先憋在心里。
到了視頻偵查室,紀律把內存卡交給了圖偵們。
圖偵們動作很快,效率很高,立即就從這內存卡里調取了2月4日下午5點5分之后的監控視頻。
5點5分,侯一笙的車子還在開,速度并不快。視頻中,車從22棟樓前開過,接著停在了距離22棟樓約七八米的路邊。
原來是手機響了,侯一笙接起了電話,和電話中的人說了幾句,然后從副駕駛座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資料,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翻閱了起來。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鐘,還沒有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人出現在視頻中。而就在時間過去兩分半,監控視頻停在5點7分35秒的時候,遠遠地,高彬出現了。
“高彬花了兩分半,從綠景花苑大門走到這里。”紀律指了指視頻上的那一小點,“這旁邊的那棟樓,是24棟。”
視頻繼續播放,高彬的身影逐漸放大、清晰。從23棟樓前經過,走過侯一笙的車,直到看不見。
紀律把視頻往回放,暫停在高彬剛好出現在車前時的畫面上。眾人清晰地看到,此時的高彬,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雙手插在大衣兜里,面容平靜,雙眼無波無動——雖然不至于給人壞人的感覺,但此時他的表情,也和他平時展露出來的溫和有些差距。
“小金找到的視頻拍到了案發前高彬進入綠景花苑的畫面,侯律師的就更清楚了,高彬在案發前百分之九十是回了家。”夏霽說道。
“還不夠。”紀律沉聲道,“兇手心理素質高,心思細膩,對自己犯下的案子十分自信,沒有鐵證,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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