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男朋友_影書
從馬錦博的父母那里了解到,馬錦博是個生活兩點一線的人,基本上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里。他也會和同學出去聚會,出去玩,不過自從進入高三之后,外出玩耍的時間明顯減少了許多。
此外,紀律和宋不羈還了解到,馬錦博每周日下午都在一個培訓機構補習數學。
巧的是,這個培訓機構便是花城二中對面的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
另外,他們還從馬錦博的父母那里了解到,馬錦博每周上學下學都是有人接送的,基本不會坐公交。
所以金子龍提出來的兇手可能在公交站見過他們這一假設,在馬錦博身上就幾乎不可能成立了。
紀律和宋不羈二人把目光對準了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
沒想到在王余的案子之后,他們竟然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
前臺還是同個前臺,雖然事隔一個多月,但還是認出了他們。
前臺打了個電話上去給李校長之后,便帶他們去校長室了。
李校長見到他們,奇怪地問:“那個女孩子的案子還沒結束嗎……”
紀律說明了來意,然后問:“你們這除了各科上課的老師,還有誰會對在你們這補習的學生比較了解?”
李校長握住鼠標,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文件夾,把這學期補習的學生名單找了出來。他說:“要說了解學生,那肯定是學生們各自的老師了。但如果說只是基本情況,我們負責招生的老師也是了解的。”
紀律點了下頭,又讓李校長把他們這的職工名單打印一份出來。
李校長剛點了打印這學期參與補習的學生的信息,打印機還在打印,聞言說:“這樣吧,我讓我們人事,把職工的簡歷復一份給你們。”
紀律說了聲“好”,把已經打印了出來的學生信息拿起來看。
“你們生意不錯啊。”宋不羈瞅了一眼,說,“學生挺多。”
李校長“哪里”“哪里”地謙虛了幾句,然后說:“主要是前兩年啊,在我們這培訓的一個學生高考考上了狀元,從此之后啊,來報我們機構的人就變多了。”
“這么厲害啊。”宋不羈隨口說道,雙眼在紙上快速掃過。
“那女生就是數學差點,專門來我們這補習數學的。”李校長說,“剛好我們這一個老師啊,數學教得不錯,加上女生自己也努力,成績進步得呀,很明顯。這才考上了狀元吶。”
宋不羈:“校長說的是,自己不努力,請的老師再好也沒用。”
這時,紀律把其中一張紙從他手里抽了出來,給宋不羈看。
宋不羈定睛一看,發現這張紙上有林云翔的信息。
林云翔,半個月前第一起跳樓案的死者。
宋不羈喃喃:“他也在這兒補習……”
“誰?”李校長發出疑惑的一問。剛才紀律雖然表明了來意,但具體事情并沒有說。
“林云翔。”宋不羈把這張紙放到了李校長面前,問,“他報了哪些班?還有馬錦博報了哪些班?你……”
他話還沒說完,紀律就打斷了他:“還有顏子秋。”
又一張紙被送到了宋不羈面前。
紙上有顏子秋的資料。
林云翔、顏子秋、馬錦博。
他們三個竟然都在同一個培訓機構補習。
李校長快速地吩咐人找出了三人報的課程。
林云翔報了每周日上午的物理,以及每周日下午的數學。顏子秋報了每周日下午的數學,馬錦博也報了每周日下午的數學。
而且看他們報的數學班的補習時間……
宋不羈愕然發現,他們三人,竟都報了每周日下午同一時間段的數學補習!
而且……
“是同個老師。”宋不羈說。
他們每個人報的課程后,都寫上了老師的名字。
他們報的那個數學班,補習老師名叫崔成。
“崔老師啊,”李校長說,“這就是當年帶出高考狀元的老師哦!”
紀律和宋不羈的目光齊刷刷地移向他。
“崔老師來我們這好多年了,我想想啊,得有七八年了。”李校長回憶般地說,“崔老師以前是高中數學老師,但做了幾年后……老師工資低啊,就辭職了,后來便來到了我們機構。崔老師能力好嘛,我們自然愿意給他高薪。說實話,現在他的班,可是供不應求。”
宋不羈了然地點點頭。輔導出了個高考狀元嘛,誰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來呢?
“經由崔老師輔導過的學生啊,數學成績基本上都有提高,所以他本來口碑就挺好,家長也愿意把自己孩子送過來。不過自從兩年前他班上一個學生考上了狀元啊,那名聲啊,可就瞬間暴漲了,連帶著我們學校也火了一把——你們看,當年的報紙,我可都還留著呢!”
李校長從一旁的書柜里拿出一疊整整齊齊的報紙,翻到某一版,指給宋不羈和紀律看。
紀律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這份報道上有兩張配圖,一張是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的大門,上面有個“高考狀元培養之地”之類的橫幅。還有一張照上是一個黑板,黑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講課。
崔成。
他個頭不高,身材發福得厲害,啤酒肚很是明顯。他講課似乎講到了激動處,照片拍下的表情帶了點激動,又帶了點嚴肅。
報道用三分之一篇幅講述了當年那名狀元在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補課的情況,以及她的感想。又用三分之一的篇幅介紹了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的情況,最后用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篇幅介紹了崔成的種種成績。
不得不說,作為培訓機構的老師來講,崔成的教學成績看上去真的挺不錯。
紀律和宋不羈把報道都看完了,除了各種夸各種推廣,也看不出崔成這位老師真實情況究竟如何。
“崔老師這會兒應該在辦公室。”李校長說,“我把他叫上來,你們同他打聽那三位學生的情況吧。”
等崔老師上來的時間里,紀律把馬錦博的信息也找了出來。
三名死者的信息被宋不羈拿在手上。紙張輕飄飄的,但其中的分量卻又如此沉重。
幾分鐘后,崔成胖胖的身體出現在了校長辦公室門口。
“校長您找我?”崔成還沒完全走進來,就問了一句。
他看到了辦公室里的紀律和宋不羈,疑惑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滑過。尤其是紀律,因為他穿了警察制服。
李校長把情況說明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說:“協助警方破案是我們公民的責任,崔老師,你可得好好配合啊。”
崔成點了下頭,又奇怪地問道:“我聽說他們不是跳樓自殺的嗎?”
這種事情肯定瞞不住,尤其朝花夕拾教育培訓機構就在花城二中對面,崔成肯定已經聽說過了不少信息。
而且,這死的三人都還是他班上的學生。
紀律對上他的雙眼,淡聲說:“案件存疑,我們還在調查。”
崔成又點了下頭,他的雙眼似乎是天生彎,又因為胖,眼睛睜開得不太明顯。這會兒看著他,明明他沒在笑的,但是卻就像是在笑。
宋不羈不自覺地想到了彌勒佛。
如果這崔老師嘴巴再往上翹點……就真的很像彌勒佛了……
崔成十分配合地說:“你們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盡管問我,知道的我肯定都會告訴你們。”
話落,他嘆了口氣:“可惜了,三人都還這么年輕……李校長,學生的心理健康真的很重要,我覺得這方面還是很有市場的。”
崔成平時顯然同李校長提過這方面的問題,聞言李校長自然而然地就接道:“但就我們目前的調查來看,不是可行性不高嘛……你先配合警方調查,這個我們之后再討論。”
李校長主動把辦公室讓了出來,讓他們聊。
剛才崔成說到學生的心理問題,儼然便是暗指林云翔、顏子秋和馬錦博三人的心理健康有問題。紀律便順著這話問了出來。
崔成一坐下來,這大肚子就更明顯了。他說:“馬錦博這學生我印象深點。他各科成績都很不錯,就數學弱了點。他自己嘛,也挺好強的,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可是人嘛,出錯很正常是不?他每次出錯的時候,就很不甘心,很懊惱,尤其在他擅長的科目上。這久而久之嘛,你們想想,他性子肯定有點偏執了。”
“還有顏子秋,這小姑娘,她其實也挺努力,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在現在的高考學習上。她努力著成為一個漫畫家。不過我聽說她父母很反對,見到她畫漫畫就撕。我估摸著她心里埋怨她父母的,只是不敢反抗。”
“林云翔這孩子,很文靜,學習努力是努力,但我感覺他就是為了完成任務似的。去上學是任務,來我這補習也是任務。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目標,現在他努力是有高考這么一根弦崩著,但到大學后,一旦放松下來……”說到這里,崔成搖了搖頭。
宋不羈說道:“崔老師,林云翔已經沒有大學了。”
崔成嘆了口氣。
他講話的時候聲音不高不低,維持在一個很平穩的語調上,他的普通話應該是經過了專門訓練,雖然還沒達到字正腔圓的程度,但以他的年紀來講,很是不錯。
不知是習慣還是怎樣,崔成說這些話時,眼睛瞇得更小了,仿佛要瞇成一條縫。這樣也就顯得他雙眼越彎,越發地帶笑。
紀律聽了他的話,說:“崔老師的意思是馬錦博三人之所以會跳樓,可能和他們的心理狀況相關?馬錦博是對自己每次犯錯的懊惱,顏子秋是對父母不支持自己的怨恨,林云翔是對未來沒什么期待——您的意思是這些導致了他們跳樓?”
有胡子的人可能會摸胡子,但崔成,他摸了摸肚子,搖了搖頭,說:“警官,我只說有這種可能。如果三名死者外在看上去都挺好,不像會跳樓自殺的樣子,那最大可能不是就心理有問題嗎?心理有問題的人,會做出什么事可真說不好啊。”
“還有一種可能。”紀律說,“他殺。”
崔成一愣,繼而又擺擺手,說:“警官,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你們這三起案子的具體情況,但是謀殺這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花城二中就在我們對面,我可聽說了不少消息——他們都是自己跳下來的吧?他們跳下來的時候旁邊可沒別人啊。這樣還怎么是謀殺啊?”
紀律:“這就是我們需要調查的事了。”
宋不羈一直在注視著崔成,注意他講話時的語氣與神情,注意他和別人說話時的小動作。他聽崔成這么說,便道:“如果是謀殺,這兇手可太厲害了。人不在現場,竟然就能確保死者一定會跳下去。崔老師,您是老師,見多識廣,您有什么看法嗎?”
崔成:“我一個教數學的,哪里懂這方面啊。我也就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訴你們。”
紀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于是,在紀律說完這句話后,崔成把三位死者的事,只要是他知道的,也不管有用沒用,全都一股腦兒地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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