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見慕容迥雪臉色依然不好看,于是扯下手上的手身邊,關切地問道:“這碎尸案是很麻煩,比一具尸體更讓人惡心,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我自己記就好,你畢竟還是個姑娘家,那些捕快兄弟見了都忍不住要吐,你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慕容迥雪搖搖頭:“你不是說,邊檢查邊記錄,容易將思路打亂的嗎?我沒有關系的,慢慢就習慣了。”
孟天楚贊許地拍了拍慕容迥雪的肩膀,說道:“好在有你,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孟天楚他們這邊正在繼續的尋找,那邊溫柔帶著丫鬟卻來看熱鬧了。
衙役見是孟天楚的二夫人,所以也沒有好意思阻攔。
溫柔問道:“我家老爺呢?”
一個衙役恭敬地說道:“夫人,孟師爺在前面的竹林里,您就在這里等好了,我去叫。”
溫柔放眼看過去,只見孟天楚和慕容迥雪正在竹林里兩個人面對面地說話,雖然看不見慕容迥雪的表情,不過看孟天楚挺高興的樣子,氣就上來了,冷冷地對那衙役說道:“我自己去就是了。”
衙役正要阻止,身邊另外一個給他偷偷使了一個眼色,他便不說話了。
等溫柔氣沖沖往前走了之后,那衙役才問道:“剛才你為什么不讓說?”
那衙役看了看溫柔遠去的背影,小聲地說道:“聽說這二夫人是個厲害角色。你多說輕則挨罵,重則說不定還要挨打,你為她好,可她未必領你這個情,所以還是算了。”
這個說話地衙役這才明白過來,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出一口氣,說道:“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厲害的女人。真是可憐了孟師爺了。”
溫柔帶著丫鬟躡手躡腳地走到竹林前。本想聽聽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在說什么。誰想眼睛全顧著注意人就沒有注意自己腳下,不小心腳下被一個東西拌了一下,只聽得“啊”的一聲,溫柔摔了個嘴啃泥。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聞聲望去,只看見一個丫鬟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有些驚詫,聽聲音是溫柔。怎么沒見到人呢?兩個人趕緊走了過去。
走進了,這才看見溫柔從草叢里邊往起里爬邊指著丫鬟說道:“說你眼睛瞎了!當真是農村來的,沒看見我摔著了嗎?還不趕緊來扶我!”
可丫鬟還是一動不動站著,一臉的驚恐望著溫柔的腳邊,簡直要發瘋一般。
孟天楚走上前,往溫柔身邊一瞧,這才知道那丫鬟為什么站在那里不動了。慕容迥雪更嚇得一聲尖叫。
溫柔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看見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釋,發現幾個人都沒有看自己,而是看著自己腳下。溫柔以為是自己的竹花鞋贓了,趕緊低頭一看,這一看,溫柔緊接著也是一聲尖叫,這一聲足足可以響徹十鄉八村了。
原來拌著溫柔地腳地,原來是人是一個頭顱,而且是一個女人睜著血紅地大眼睛的頭顱。
溫柔叫完這一聲,便暈厥在孟天楚的懷里,一旁的丫鬟也是搖搖欲墜,好在還有慕容迥雪扶著。
兩個衙役趕緊上前,孟天楚氣急敗壞地說道:“這是什么地方,誰讓她們進來的?”
兩個衙役誰都不敢說話,孟天楚只好將溫柔打橫抱了起來,說道:“這個人頭就放在這里,不要挪動,我先將她送回去,迥雪你幫忙把這個丫鬟扶回來。”
慕容迥雪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跟著孟天楚身后,扶著那個丫鬟先回雪兒家里。
夏鳳儀、左佳音、飛燕、雪兒正在夏鳳儀的房間里說話,見孟天楚急匆匆抱著還沒有醒來的溫柔回來,趕緊起身去迎。
孟天楚小心將溫柔放在床上,左佳音正要上前,孟天楚攔住了她,說道:“她只是嚇暈了,我掐一下她地人中就好,你不要過去,她太火暴了,小心一醒來弄不清楚情況踢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反而麻煩了。”
說完,孟天楚上前掐著溫柔的人中,夏鳳儀道:“她只說出去玩,我們看她還帶一個丫鬟,所以就沒有多說,怎么會嚇暈厥了去?”
孟天楚正要回答,溫柔醒了,象被馬蜂蟄了一樣,蹭地從床上坐起來,一看孟天楚只說了一句:“救命啊。”居然又暈了過去,弄得孟天楚苦笑不得,只好又去掐溫柔的人中。
孟天楚道:“她自己偷偷跑到現場去了,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所以嚇倒了。”
慕容迥雪在一旁站著也不說話,夏鳳儀趕緊上前拉著她坐到了自己身邊,說道:“還是慕容姑娘勇敢,換做是我,大概也是嚇暈了。”
慕容迥雪笑了笑,其實也被嚇得一臉蒼白了。
溫柔再次醒了過來,孟天楚馬上說道:“堅強點,別再暈過去了,你再暈,上嘴唇都要讓我給掐掉了。”
溫柔撲到孟天楚的懷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嚇死我了…嗚嗚嗚嗚,人家…只是想你…,誰知道…嗚嗚,太可怕了…嗚嗚嗚嗚…”
孟天楚知道換做是誰,即便是個男人大概也要嚇個半死,更何況還是個姑娘,所以只好哄著溫柔說道:“那只是個農村演社戲的道具,要不你看我和慕容姑娘怎么沒有事情呢?”
溫柔可憐兮兮地又看了看慕容迥雪,慕容迥雪只好點點頭,說道:“是地,只是一個道具,之前我們就看見了。”
溫柔一把推開孟天楚,抹了一把眼淚,生氣地說道:“那你們就是故意地。故意放在那里嚇我!”
孟天楚拉下臉來,說道:“一個婦道人家首先就是要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叫婦言,我看你多說兩句,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說完就要站起身來走人,溫柔一見,馬上抱著孟天楚
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好嘛。好嘛…。都是我不了嘛…,你不要走,你一走,我就害怕…”
慕容迥雪站起身來說道:“孟爺,我還是去現場等你,我先走了。”說完徑直走出門去。
孟天楚趕緊起身,見溫柔還緊摟著不放。于是掰開她的手,說道:“我那邊還沒有完,你摟著我做什么?”
溫柔噘著嘴道:“人家害怕。”
孟天楚指了指房間里其他四個女人,說道:“不是還有她們陪你嗎?你怎么這么羅嗦。”說完就趕緊走出去,走到門口又折回身來對夏鳳儀說道:“我們那邊現場完了,我就必須要回去,你看你們是在這里多呆幾天陪陪雪兒呢,還是等會兒一起走。若是要走。大概半個時辰地樣子,你們就可以出來了。”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孟天楚追上慕容迥雪,發現她的臉上象是降了一層霜一樣。知道她大概為剛才溫柔發嗲還在生氣,于是就說道:“她是真的嚇倒了,我也…”
慕容迥雪淡淡說道:“孟爺,我還不是你什么人,你何必顧忌我的感受?”
孟天楚上前一步,攔住慕容迥雪,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看著她說道:“迥雪,我之所以顧忌你的感受,是因為我在乎你,我喜歡你,我…”
慕容迥雪打斷孟天楚地話,說道:“孟爺,如果真地如你所說,就給我留一點自尊,你妻妾成群,何必還要在乎一個慕容迥雪地心情。”說完,掙脫孟天楚的雙手,低著頭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都苦著一張臉回到竹林,那兩個衙役遠遠地站著,大概也是見了那頭顱,有點發,又不好走,見孟天楚來了,趕緊離得更遠了一些。
孟天楚走上前,先是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個竹林是有些坡度的,從環境來看,人頭放置的地方是在高處,而尸體別的部分卻是在低處,按理應該是頭顱在更低的地方,因為它是圓地,可以滾動。
孟天楚又看了看溫柔摔倒的位置和痕跡,這才發現頭顱應該是和尸體別的部位分開放的,于是他拔開旁邊的草叢,果然發現還有一個稻草編成的袋子,這個袋子的大小應該正好可以放一個頭顱進去,大概溫柔剛才過來就是踩在這個袋子上面,才把頭顱給踩出來了。
但是這個頭顱并不象刻意放在這里,或是刻意地藏匿,因為這個袋子只是被一些雜草被遮住了,可能是兇手慌亂中將這個頭顱丟棄在這里,他自己說不一定都沒有發現。
從這個被完整切割下來的人頭來看,死者是個女性,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皮膚比較粗糙,眼角有細密地皺紋,眼睛睜得大大地,眼睛里很多的血絲,表情猙獰。
孟天楚將頭顱重新放回袋子里,這時王譯回來了,身后兩個衙役帶各提了一個用稻草編制的袋子。
王譯道:“我當差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這么兇殘地殺人手法,感覺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剁排骨或是豬蹄兒,感覺這個兇手和死者有比海還要深的仇恨,要不怎么有句成語叫什么…碎尸萬段呢。”
孟天楚笑了笑,指著那兩個袋子,說道:“又有什么新的發現?”
王譯道:“都是一些殘肢,這人要是活著,其實一個袋子就裝進去了,現在跺成這樣,還裝了幾個袋子,真是的。”
孟天楚點點頭,說道:“都拿回去吧,順便去把那老頭子家里已經用鹽巴渣過的那塊肉也拿回去,幸虧眼神好,要不還當回鍋肉給炒了吃了。”
孟天楚才說完,那兩個提袋子的衙役已經反胃之極,再也忍不住當場就吐了起來。
收拾好一切,夏鳳儀他們坐著馬車過來了,左佳音的轎子也跟在后面。
雪兒快走幾步到了孟天楚跟前,說道:“我聽我爹說了,知道你有事情要做,雪兒就不留孟爺了,本來想多留幾位姐姐再住幾天,可是大家都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家里,于是,雪兒只好來送送你們。”
孟天楚笑著說道:“這么近的路程,我們想來就來了,再說,這個案子,我大概還要再來的,到時間你不嫌棄我煩就好。”
雪兒也笑了,說道:“怎么會呢?雪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孟天楚道:“那好吧,我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再和里正還有族長聯系。”說完,上了車,慕容迥雪從另外一頭也上了車。
雪兒點點頭,說道:“好的,那一路小心了。”
孟天楚等人回到仁和縣之后,便開始尸體拼湊工作。
這是偵破碎尸案的第一步,首先要確定收集到的尸塊是否人類,是否是同一個人的,如果不是,那究竟是幾個人的尸骸。然后再進一步確定尸源。
孟天楚先對尸塊進行組織鑒定,確認都是人類肌體后,又盡可能進行血型鑒定,這就很麻煩了,好不容易搞清楚了,才開始將尸體碎片慢慢拼湊起來,他沒有叫慕容迥雪,因為等拼湊好了再寫報告也不遲,這樣的場面不太適合一個姑娘看,實在是血腥了一些。
幾乎是整整一夜,他們在冰冷的殮房里,因為擔心尸體會腐敗,必須加班加點工作才行。但天氣太熱,孟天楚還是搞得大汗淋漓。
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拼出了一個女尸雛形,除了內臟找不到以外,肢體的大部分都找到了,一些細小的肉塊大概被水沖走了,也或許是在肢解的時候就沒有裝進袋子里,不過不影響尸體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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