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好了,不去想這件事情了,不能做的事情我不會去做,不該說的話我也不會亂說了。”
左佳音:“你現在多給她一個希望,就會徒增她多一份的煩惱,知道嗎?給你自己一些時間,也給她一些時間,如果說上天垂憐你們,我想自然不會讓你們錯過這一段本該屬于你們的姻緣,但現在你自己要克制,知道嗎?”
孟天楚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左佳音:“好了,我要去準備了。”
孟天楚松開左佳音的腰肢,左佳音走了兩步,轉過身來,道:“你送給她什么了?”
孟天楚悻悻然說道:“一串紅豆的手鏈。”
左佳音淡然一笑,道:“好的,我走了,你趕緊回去吧,外面很冷。”
左佳音扭動柔軟的腰肢婀娜地消失在孟天楚的視線里,不知道為什么,孟天楚覺得左佳音有些傷心,雖然她沒有表現出現,但孟天楚還是感覺到了。
就在孟天楚自己都茫然不知所以的時候,殷素素自己卻主動提出要和公孫琚進山,而且說走就走,等孟天楚知道的時候,那也是公孫琚收拾好了一切將殷素素送上了馬車來向孟天楚辭行,孟天楚才知道的。
公孫琚:“大人,您放心將殷姑娘交給我就是,我想著進山后一切都要好些,更適合殷姑娘修身養性,更好恢復。”
孟天楚:“你們走的也太是倉促了,就你們二人,自然是不能進山的,至少要帶些下人和丫鬟一起去,吃穿用的都是要準備的。”
公孫琚:“我也這么想,但殷姑娘想來也是個急性子。說走便走。我就去給大夫人和三夫人還有四夫人說過了,大夫人的意思既然殷姑娘要走,那么還是身體重要。我們先走。隨后三夫人和四夫人就會將所需叫人送來。”
孟天楚無話可說:“好吧,那我送送你們。”
跟著公孫琚來到大門外,見左佳音和曉諾正在車前和車子里的殷素素小聲的叮囑些什么。
孟天楚走上前來,曉諾撅起小嘴像是要哭地樣子,扯著孟天楚地袖子,道:“天楚,你勸勸師傅,明天就是除夕了,過了年再走好不好?”
孟天楚勉強地笑了笑。看了看車里的殷素素,只見她根本不看自己,只看著左佳音和曉諾,孟天楚也不由一陣失落,勸慰道:“曉諾,殷姑娘是去治病的。治好了才可以回來繼續教你練功,進山后,空氣好,也有益養病,知道嗎?不要讓你師傅難過。”
曉諾轉過頭去,孟天楚走到車前,左佳音微笑著說道:“殷姑娘想地也是。這一到年前。到處都是炮仗地聲音,不要說養病。休息都是很難休息好的,所以等過了年,我們再將姑娘接回來就是。”
孟天楚:“佳音說的是,既然姑娘要走,那就一路平安吧,我在衙門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就不送姑娘了。”說完,轉身離去,曉諾也不想讓師傅看見自己難過的樣子,跟著孟天楚走了。
左佳音見殷素素看著孟天楚的背影,神情頓時十分的落寞,也知道了幾分,便微笑說道:“姑娘,進山的路途遙遠,我實在擔心你路上的安全,喬風走的時候,我答應好好地照顧你,你看你說走就走,我也不好攔你,既然要走,就趁著天早出發吧。我讓屠龍帶著二十個侍衛護送你們進山,之病所需的人和物,隨后便到,你放心。”
殷素素露出淡淡的一絲微笑,道:“有勞三夫人了。”
左佳音為殷素素放下車上的簾子,看了看已經騎在馬上的屠龍,朝他揮了揮手,屠龍點點頭,策馬揚鞭,二十個侍衛前后各十個將殷素素和公孫琚的馬車夾在中間出發了。
這杭州過年和江南別地地方還有不同,除了格外的熱鬧外,這臘月二十三敬過灶王爺之后,就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
年三十一大早,按照管理,孟天楚一家舉家要去廟里進香的,再是繁忙,也要暫時放下手中的事情,能走能動的都不能落下,連賀丁和三娘還有柴猛、柳兒,都算上,足足坐了四輛馬車,去了二十個侍衛,排場自不必說,就連宋遠橋和簡麒的家人出來也沒有這樣地風光。一家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城隍山地海會寺,主持帶著一行人等早就在寺廟門口迎接了。
過年時節杭州香火旺,除了想在寺廟里祈禱個家人平安之外,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避難功能。早先杭州有句揶揄躲債人地老話,叫做“年廿七,勿著急;年廿八,想辦法;年廿九,有有有;三十一日不見面,初一見面拱拱手。”
還不能在寺廟停留的時間太長,這一天的時候很多,大家進香拜佛之后,回到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祭祖。
按竹書紀年所記:“黃帝崩,其臣左徹取衣冠幾仗而廟祀之。”這便是祀祖的濫觴,后來過了千年后,便演變到了百姓家里上墳,在祠堂給祖宗牌位磕頭,雖說孟天楚是現代過來的,但大家伙兒都看著,而且這些都已經是家里幾位能干的夫人都準備好了,自己不然不必操心,一場儀式下來竟不覺有什么勞累。
大年三十夜,以前杭州人家里一般都備有幾只口彩吉利的菜蔬,比如豬大腸叫做常常順利;魚圓肉圓稱為團團圓圓;鲞頭煮肉就是有想頭;春餅裹肉絲暗指銀包金絲;黃豆牙叫如意菜;落花生叫長生果;黃菱肉、藕、荸薺、紅棗四物并煮美其名曰有富,杭州話藕的諧音為有,黃菱肉形似元寶,音形相加等于有富。
過了正午,家里別的人忙著準備大飯,孟天楚則悠閑地帶著瑾兒和雪兒在夏鳳儀的院子里玩兒,難得一個好天氣,無風無雪還有一絲暖陽透著讓人愜意的光。讓人覺得很舒服。
左佳音和夏鳳儀在一旁下棋。慕容迥雪在一旁觀戰,時不時傳來孟天楚和孟文瑾開心的笑聲,兩個人會心一笑。不去搭理。雪兒很快就睡著。奶娘將雪兒抱回屋子里去了。
林若凡笑盈盈地走了過來,給孟天楚和兩位夫人施禮過后,道:“德福綢緞莊來人送幾位夫人和少爺小姐的新衣來了。”
慕容迥雪:“是誰送來的?”
林若凡:“是一個叫柱子地伙計。”
孟天楚小心將瑾兒抱起走到奶娘身邊交給她,然后說道:“讓瑾兒去睡會兒吧,晚上吃飯地時候免得有想瞌睡了。”
奶娘應聲抱著瑾兒走了,孟天楚對林若凡說道:“讓柱子到這里來吧。”
林若凡:“大人,這是內院,是不是…”
夏鳳儀抬頭微笑著說道:“若凡說的是,這不妥。走吧,我們先去前院看了衣服再來也不遲。”
左佳音:“也好,反正這一盤勝敗已定,我也輸了,你們去看衣服吧。”
夏鳳儀笑著說道:“誰說的,我看就不一定。好吧,那我們先去看衣服,佳音你不去嗎?”
左佳音起身,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早上瑾兒不睡,害得我也沒有好好地休息,我也去躺一會兒。晚上好喝酒。”
夏鳳儀:“也好。反正廚房里有飛燕和曉諾盯著,你去歇息一會兒也好。”
左佳音起身從孟天楚身邊經過。孟天楚想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左佳音走遠了。
來到了前院,果然見柱子正恭敬地站在大廳門口等著呢,飛燕也在一旁,見孟天楚、夏鳳儀和慕容迥雪來了,便迎上前去,道:“衣服已經送到各房了,以為你們沒有時間去看。”
孟天楚笑著說道:“沒有關系,其實看不看都無所謂地,德福的手藝我們還是相信的,只是勞煩柱子年三十兒都不能歇著,還要過來給我們送衣服。”
柱子趕緊笑著說道:“知府大人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柱子是個下人,還歇息什么呢,只是最不能耽誤大人、夫人和少爺小姐過年才是真的。”
孟天楚轉身對大家說道:“瞧瞧,柱子的這張嘴就是會說。”
柱子呵呵兩聲,走到孟天楚身邊好像有話要說,孟天楚便道:你們就回到各房將自己的衣服試了,若是不合適,正要柱子在這里,順便就讓他帶回去改改。“
大家散去后,孟天楚帶著柱子進了大廳,笑著對柱子說道:“來了很長時間了吧,怎么不進來坐?”
柱子笑著謙卑地說道:“沒有想到知府大人的宅院這么漂亮,這么大,光這個大廳就已經趕得上我們德福綢緞莊整個院子了。”
孟天楚示意柱子坐下,指著幾案上的點心說道:“嘗嘗,是我四夫人的手藝,一般地人自然是吃不到的,她也只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露這么一手,你不要錯過了。”
柱子笑了,小心地坐下,卻不敢伸手拿點心吃,只說道:“知府大人奴才今天來是有事情要給您稟告呢。”
孟天楚自己拿了一塊兒綠豆糕咬了一口,然后示意柱子繼續往下說。
柱子:“夫人不知道從誰哪里聽說我要到您這里來,而且要將文竹一起帶走,于是不肯,不但給我們加了工錢,還專門在院子里謄了一間向陽的屋子給我們坐新房,您要知道這是我們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說了,文竹一直跟著夫人,見夫人這么舍不得我們,于是就…”孟天楚笑了,道:“我明白了,我是說那一天你怎么不讓我說了呢,好吧,明白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會難為你,只要你和文竹在綢緞莊過地好就行。”
柱子聽罷,甚是感激,連連道謝,道:“知府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我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斗膽給您說一說。”
孟天楚:“你講。”
柱子笑了,道:“奴才也看了,知府大人這么大的一個宅院是需要一個得力的管家才可以。柱子之前有些猶豫。今天見了您的宅院,所以斗膽想舉薦一人給您。”
孟天楚笑了,道:“算了,既然你走不開,家里還有幾位夫人,如今也還可以,我看就算了。”
柱子連忙說道:“知府大人,這個人和柱子不一樣,從前也是在一個官宦人家當差的。后來這家人舉家搬進了京城,他有家在這里,于是就留下了,所說不是什么管家,但柱子也不會給大人舉薦一個無才無謀的鼠輩,這樣不是讓大人小看了不說。以后大人也不會再相信柱子了。”
孟天楚:“罷了,知道你是個不錯地伙計,一心為我好,好吧,那就讓他來看看,正好這幾天家里很忙,讓他過來幫著張羅一下也好。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不是一定要要他地,明白嗎?柱子高興地點了點頭。道:“人就在門外一直候著,我去叫他來就是。”
孟天楚:“哈哈哈,柱子就是精明,對了,那個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地人,今年多大了,你都還沒有告訴本官呢。”
柱子:“還是奴才將他叫進來,您自己親自問問吧,您看呢,大人?”
孟天楚點了點頭,柱子笑嘻嘻地跑出去了,很快就帶進來一個和柱子年齡相仿濕氣八歲的小伙子,小鼻子小眼,卻十分機靈地樣子,穿得也干凈,身板和個頭都還不錯,不像一個下人,倒像是個教書先生。
小伙子走到孟天楚面前,躬身施禮后,輕聲地喊了一句:“給知府大人請安。”
孟天楚笑著還沒有說話,看見左佳音從門前經過,便將左佳音叫住,讓她進來一起看看柱子給孟府推薦地這位管家。
左佳音坐在孟天楚身邊,看了看這個小伙子,微笑著說道:“這年三十兒的,看什么人啦,還是等到過完年再來吧。”
小伙子恭敬地說道:“耳朵愿意在府上最忙的時候為夫人分擔一些瑣事,請夫人給耳朵一個機會。”
孟天楚和左佳音相視一看,左佳音笑了,道:“你說你叫什么?”
小伙子:“回夫人的話,耳朵。”
孟天楚:“這是什么名字,你姓什么呢?”
小伙子:“耳朵從小就沒有爹娘,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后來九歲的時候進了錢塘縣主簿劉大人家后,這個名字是三夫人給取得。”
左佳音:“怎么會叫這么個名字?”
小伙子微微一笑,道:“意思是讓我少說話,多聽話,用耳朵聽就是了。”
左佳音這才明白過來,孟天楚道:“那柱子說因為你的家人在這里,你才不愿跟著劉大人進京的,你難道成親了?”
耳朵:“沒有。”
孟天楚:“那你為何?”
耳朵:“雖說耳朵的爹娘已經死了,但耳朵還有一個瞎眼地養母,耳朵不能丟下她不管。”
左佳音:“你還是個孝順的孩子。”
耳朵:“希望夫人將耳朵留下看一個月,耳朵手腳干凈,沒有什么不干凈的朋友和愛好,請夫人和大人放心。”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好吧,既然這樣,就留下來吧,對了,你從前在主簿家里主要做什么?”
耳朵見自己可以留下來了,高興起來,笑著說道:“什么都干,老爺夫人院子里都幫忙。”
左佳音:“這樣說來也和管家差不多了,好吧,我帶你去見見各房的夫人,然后讓四夫人帶你熟悉一下各院的環境,這幾天你就幫著林姑娘吧,有什么不懂,隨時可以找林姑娘問的。”
耳朵:“好地,夫人。”
左佳音起身道:“我是三夫人,以后記得不要叫錯了。”
耳朵先給孟天楚施禮,然后跟著左佳音身后出去了。
孟天楚見柱子喜滋滋地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柱子,你怎么認識耳朵的?”
柱子笑著說道:“以前他們家主子常常來店鋪里做衣服,所以認識了,知府大人相信奴才的眼光,不會給你找一個為人不好的來給您管這么大的一個家,你用過就知道了。”
孟天楚嗯了一聲,道:“好吧,本官就相信你一回,就沖著他是一個孝順的人,我也應該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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