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解子涵一走,嘉靖真的不再那么犯困,心情也好了不少,這心情和身體一好,自然就認為是左佳音的功勞,一高興,嘉靖決定離開行宮出去走走,到左佳音,也就是孟天楚的府上去看看。
再說解子涵這邊出了行宮,李公公直接讓人將解子涵送到了總督府,說是傳萬歲爺的口諭,將解子涵送回來了。
成梓義自然是萬分高興,成夫人心里雖說不爽,但也未表露出來,甚至親自上前將解子涵扶了起來,這才一旁的成梓義很是意外,不過見自己的夫人可以冰釋前嫌,也算暗自松了一口氣了。
成梓義當然不知道成夫人另有打算,這個計劃讓成夫人等了很久,終于盼到解子涵出現了,但是還差一步,那就是找個機會見上萬歲爺一面,這個計劃才可以實施,不過聽到李公公說解子涵有了身孕,成夫人心里一沉,但是很快有了一個新的計劃,她認為自己這個計劃比曉唯那個計劃更加的天衣無縫,而且是讓完顏云杉不得不走,這是一個一箭雙雕之計,成夫人想到這里已經是忍俊不禁了。
安頓好解子涵,成梓義來到成夫人的房間,見成夫人正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以為她睡著了,正要離去,誰想成夫人竟然開口說話了,成梓義止住腳步,回頭一看,見成夫人已經睜眼,微笑著對自己說道:“梓義,怎么一來就要走呢?”
成梓義笑著說道:“以為你在休息,所以…”
成夫人坐起身來,道:“不過是累了,躺一會兒,你們下去吧,讓我和老爺說會兒話。”
丫鬟們退下后,成梓義坐在成夫人榻前的椅子上,成夫人親手給成梓義削了一個桃子遞給他,見成梓義咬了一口之后。這才問道:“甜嗎?”
成梓義笑著點頭,又是一口,道:“不錯。又脆又甜。”
成夫人:“子涵安排好了嗎?”
成梓義:“云杉在東院,我就讓按照你的意思將子涵安排在南園了…謝謝你。”
成夫人心里冷笑著,臉上卻不露痕跡,只微笑著說道:“說什么謝謝呢。你我本是夫妻,我該為你分擔這些的,不過是因為有些累了,這才讓你親力親為的,應該是我這個當妻子說聲謝謝才是。”
成夫人故意輕描淡寫,成梓義甚是感激,將吃了一半的桃子放在果盤里,拉著成夫人的手。道:“我還以為你…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成夫人:“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都已經接受一個大大咧咧的異族女子,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個讓你心儀了多年的女人呢?再說。她已經有了你地骨肉,就算看來她肚子里懷的是我們成家的孩子地份兒上。我也不能再與她計較什么了。”
成梓義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將解子涵假裝懷孕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妻子,一來是解子涵說的左佳音和曉唯不讓她將這件事情擴散,只限于孟天楚和成梓義,二來成梓義對自己妻子突然180度地轉變還是有些疑慮,夫妻將近二十年,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妻子的性格了,所以他決定還是等萬歲爺走了之后再將這件事情告訴妻子。現在不能說。萬一除了什么紕漏,那可是欺君之罪。
成夫人:“東院最大。而且光線也好,要不我給云杉說說,讓云杉搬到南園,子涵搬到東院去吧,孩子為大,你說呢?”
成夫人說道,成梓義正在走神,沒有聽全,道:“你說什么?”
成夫人便將之前的話給成梓義重復了一遍,成梓義想了想,解子涵不是真的懷孕,而且不能因為突然子涵來了,自己就對云杉厚此薄彼,這樣對于一個在中原舉目無親的完顏云杉來說,也是不公平的,想到這里,成梓義:“算了,我看南園也挺好的,不用搬來搬去這樣的麻煩。”
成夫人一聽,心想果真還是舊愛不如新歡了,你愛了那解子涵這么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抵得住一個異族地年輕風騒的完顏云杉,想到這里,成夫人更加堅定了要將這個狐貍精趕出成家的信念。
成夫人:“也好,一切都按照老爺說地算,晚上我準備在家里準備一個晚宴一個給子涵壓驚洗塵,二來也是想我的女兒女婿了,讓他們也過來坐坐,您看呢?”
成梓義見成夫人竟然有心為解子涵舉行晚宴,自然高興,道:“還是你有心了,那就辛苦你了。”
成夫人:“與我還客氣什么,那你去陪陪子涵吧,我去準備。”
說完成夫人起身,成梓義親自扶著成夫人起來,成夫人心里一震,緊接著便自顧苦笑著,若不是為了別地女人,你成梓義何曾想過要碰你的妻子一下?
兩個人說笑著從成夫人的房間里走出來,見完顏云杉手里拿著一個馬鞭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從面前經過,竟沒有發現成梓義和成夫人。
成夫人不滿地說道:“梓義,你已經將你的這個二夫人慣得一點禮數都沒有了,看見老爺夫人竟然理都不理,哼!”
成梓義并未發火,而是若聲地喊了完顏云杉一聲,完顏云杉這才停住腳步,眼睛茫然地看了成梓義和成夫人一眼,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也未施禮,而是說道:“哦,我才騎馬回來,我…我回房間去了,我累了,想洗個澡,然后睡上一覺。”
成夫人:“大白天睡什么覺啊,子涵來了,晚上家里有宴請,你一天就知道去騎什么馬,也不知道幫家里做些事情。”
完顏云杉像是不愿意和成夫人多說,而是看著成梓義,有些委屈地說道:“梓義,我是真的累了,我可不可以…”
成梓義見完顏云杉臉色不好,便走上前去摸了摸完顏云杉的額頭,道:“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完顏云杉搖了搖頭。道:“大概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所以才…”
成梓義這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完顏云杉在床上瘋鬧了很晚,想到這里。成梓義眼光一下很是溫柔,也不顧成夫人在自己身邊,然后將完顏云杉摟在自己的懷里,低聲說道:“要不要我陪你?”
再是小聲。成夫人也字字聽在耳朵里,是扎進了心坎兒上,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成梓義滿眼柔情地望著那個狐貍精,恨不能當著自己的面就要親熱一樣,想到這里,成夫人再也忍不住干咳兩聲,完顏云杉趕緊從成梓義地懷抱里掙脫出來,微笑著說道:“既然子涵來了。你就去陪陪她吧,你若是來了…我怕又不能睡了。”
成梓義見完顏云杉嬌滴滴地看了自己,明白完顏云杉話里地意思。生理上忍不住又有了反應,真的象成夫人想地那樣。恨不能馬上就抱住完顏云杉翻云覆雨一番,這是在成夫人和解子涵身上找不到的,這樣地常常讓成梓義欲罷不能,一想到完顏云杉高大豐盈的胴體,成梓義的口水都要出來了。
一個聲音在背后嘟囔道:“死不要臉。”
完顏云杉想說些什么,成梓義輕輕地拍了拍地她的腰,她忍住了,挑釁地看著成夫人然后挺了挺自己高聳的胸部。驕傲地朝著成夫人笑了笑。然后對成梓義說道:“梓義,我去了。給子涵說,晚上我再好好地陪她喝上幾杯。”
成梓義眼巴巴地望著完顏云杉扭動了豐盈的腰肢和翹臀在自己地視線里消失。
其實一離開成梓義火辣辣的視線之后,完顏云杉之前的昂首挺胸頓時偃旗息鼓,她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完全頹廢起來慢吞吞地在自己東院的林蔭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她現在不能不對成梓義擺出一副剛才那樣的姿態,欲拒還迎的姿態,其實她的內心很痛苦,每次和屠龍出去,看見屠龍痛苦地表情,她就很內疚,一個女人不能將自己的身體保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是不忠,而且還要在一個自己不愛地男人前面搔首弄姿,這是不貞,一個不忠不貞的女人哪里還配擁有什么真正地愛情,甚至連青樓的女子都不如,雖然屠龍說他不會在意,但是越是屠龍這樣的豁達,自己越是覺得自己身體和心靈的骯臟,不知道時候才是盡頭,兩個男人,如果因為自己而讓一個國家和自己的部落再發生一場戰爭,那自己豈不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但是,完顏云杉又舍不得放棄自己的愛情,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象一個孩子似得敦厚天真爽朗地笑,以及他地柔情似水都讓完顏云杉不能自拔,想到這里,完顏云杉更加苦惱了,干脆一躍而起,飛身上了屋頂,湛藍的天,和煦地風,還有偶爾幾聲狗吠,完顏云杉躺在屋頂上,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萬歲爺突然出現在孟天楚府上的大門外,耳朵跌跌撞撞地跑到夏鳳儀的院子里稟告的時候,還驚魂未定,自然驚魂未定的除了耳朵,大家都十分意外,已經來不及穿正裝朝服了,孟天楚帶著七個夫人急急忙忙地出去接駕,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嘉靖已經大腹便便地攜著曉唯走了進來,齊刷刷地跪倒一地,嘉靖看來心情不錯,笑著讓大家平身了,走到孟天楚身邊,甚至親昵地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然后看了看他背后七個如花似玉的夫人,戲謔道:“孟愛卿最近身體可好啊?聽說接二連三的納妾娶親,夜夜新郎雖好,就怕身體吃不消哦。”
孟天楚趕緊迎合著笑,心里卻想,這個皇帝老兒說話怎可這般不分場合,一點皇帝的威儀都不顧了。嘉靖走到左佳音身邊,左佳音趕緊施禮,嘉靖道:“天師不必拘禮,朕今天就要專程來看望你的,自從前幾日你來看過朕之后,朕大好啊,哈啊哈哈哈…,還是天師厲害,若還將那解子涵放在朕身邊,唯恐已成大患了。”
左佳音矜持一笑,道:“萬歲爺過獎了。貧道不過是做了自己份內的事情罷了。”
嘉靖大悅,道:“朕就是喜歡謙遜之人!”
左佳音:“請萬歲爺前廳坐吧,院子里實在是熱得很。”
嘉靖嗯了一聲。不忘牽著曉唯的手,曉唯偷偷看了孟天楚一眼,兩人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后各自看著別的地方。曉唯則乖乖地讓嘉靖牽著自己的小手往前廳走。
還未走到前廳,耳朵走到孟天楚身邊低語了幾句,嘉靖正是多疑敏感的時候,見不得人家在自己面前竊竊私語正要發火,曉唯見狀,趕緊上前說道:“耳朵,有什么話直接說就是。”然后給耳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耳朵馬上明白過來。躬身站在萬歲爺面前,大聲說道:“總督府上今天晚上有宴請,說是請老爺和七位夫人過去。奴才想總督大人不知曉萬歲爺來了,故而將此事告知老爺。看是不是回了總督府那邊的宴請?”
曉唯:“那還用說,還說你是個聰明的奴才這點都不清楚,還怎么給人家當奴才?還不快去?”
耳朵正要走,嘉靖道:“罷了,國公想女兒女婿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朕來了,那你這個女兒不如也回去看看?”
曉唯趕緊躬身道謝,嘉靖笑著說道:“你叫耳朵?”
耳朵趕緊跪下說是。
嘉靖:“平身吧。你去給國公說。就說朕和孟愛卿全家馬上就去。”
耳朵一驚,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趕緊說道:“還不趕緊去?”耳朵這才急忙退下報信去了。
嘉靖笑著說道:“走,我們去總督府看看,聽說那成夫人兇悍潑辣,不知道會和解子涵那個女人唱一出怎樣的戲來,走
曉唯在后面跟著,嘉靖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說地話,趕緊說道:“瞧我,竟然忘記成夫人是你的母親了,怎么,是不是生朕的氣了?”
曉唯趕緊笑著說道:“臣妾不敢。”
嘉靖拉著曉唯地手,道:“朕所有的妃子里就數你最可心了,以后再也不許離開朕的身邊了,知道嗎?”
曉唯趕緊點頭,嘉靖笑著朝前走去,曉唯憂心忡忡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給曉唯一個鼓勵的眼神,曉唯勉強一笑,趕緊跟著嘉靖走出門去。
總督府。
成梓義大驚:“什么,萬歲爺和賢妃娘娘也要來?”
成夫人著急地說道:“那我們什么都沒有準備,那可怎么是好?”
解子涵:“既來之則安之,已經是這樣了,耳朵,他們出發了嗎?”
耳朵:“就在我后面,應該就要到了。”
解子涵:“那就趕緊整裝出門迎接吧。”
成梓義突然想到:“子涵,你就不要出去了,你現在有了身孕,萬歲爺忌諱這個,你讓人將云杉叫來,趕緊出去接駕。”
解子涵明白成梓義地意思,既然演戲,自然就要演的真一些,這不光是做給萬歲爺看的,也是做給總督府上下所有的人看的,解子涵連連點頭走出門去了。
這時管家急匆匆過來,道:“老爺,萬歲爺他們已經在巷口了。”
成梓義一聽,趕緊說道:“走,我們出去接駕。”
成夫人見完顏云杉還沒有來,心里不禁一陣竊喜,故意說道:“這個云杉怎么這么不識大體,這種時候還拖拖拉拉的。”
成梓義沒有說話,走出門去,成夫人趕緊跟上,這時解子涵過來著急地說道:“東院的下人和丫鬟說了,二夫人不在自己的房間,我現在已經叫人全府上下去找了。”
成梓義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先去找,我們出去接駕。”
成夫人幸災樂禍仿佛已經看見萬歲爺大發雷霆地樣子了。
成梓義帶著成夫人和全府上下的人恭候在門外,見萬歲爺他們的馬車來了,趕緊上前跪地迎接。
嘉靖和曉唯走下車去,曉唯馬上發現完顏云杉不在其中,帶著疑問地眼神看了看成梓義,成梓義搖了搖頭,曉唯沒有說話,見自己的母親抑制不住地得意,心里大概已經猜到了幾分。
嘉靖上前親自將成梓義扶起,道:“上次就與國公說了,你為我大明山河效了犬馬之勞,朕趕緊都來不及,哪里還有讓國公拜我之禮,以后不許了。”
成梓義:“臣汗顏,這本是臣該做的,君臣之禮,臣不敢不拜。”
嘉靖大笑道:“曉唯很象你啊。”
成梓義和曉唯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笑。
嘉靖看了看人群,道:“完顏公主呢?”
成梓義見成夫人要說話,一眼看了過去,成夫人趕緊低下頭去,成梓義說道:“之前說是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微臣已經讓人去叫了,卻說不在房中,微臣想該是在景園迷路了,已經著人去找,請萬歲爺恕罪。”
嘉靖嗯了一聲,邊走邊說道:“你們兩個相處得可好啊?”
成梓義趕緊說道:“請萬歲爺放心,甚好。”
嘉靖:“那就好,可是要好好對她,一個女子背井離鄉沒有親人,你們就是她的親人啊。”
成梓義:“微臣代云杉謝過萬歲爺。”
一行人等走進總督府,管家一旁欲言又止,曉唯唯恐萬歲爺多心,便道:“管家,有什么就說,”
管家趕緊跪地說道:“奴才已經全院找了,沒有二夫人的蹤影。”
成梓義大怒,道:“怎么可能?”
成夫人一旁不溫不火地說道:“大概有出去騎馬了吧,她可是很少在家呆著的。”
嘉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道:“一個婦道人家整天在外面晃悠算怎么回事?國公啊,這就是你不對了,讓人背后說你管教無方啊。”
成梓義顧不上說成夫人了,趕緊低頭認錯賠不是。
等嘉靖等人進了大廳,曉諾走到成梓義身邊小聲說道:“讓人去房頂上找找看。”
成梓義不解,曉諾小聲說道:“先去看看,興許在房頂上。”
成梓義正要說話,曉諾:“算了,我去看看,讓別人去不妥,免得讓萬歲爺知道了又有話說了。”說完趁著大家不注意溜開了。
成梓義看著自己的女兒急匆匆地走了,嘴里嘟囔著屋頂兩字,恰巧被孟天楚給聽見,走過來低聲問道:“曉諾去找去了?”
成梓義點了點頭,道:“隨她去找吧,我們進去,不然萬歲爺又該多想了。”
孟天楚:“我看賢妃娘娘氣色不是很好,有些擔心。”
成梓義長嘆一聲,道:“天天伺候著萬歲爺該是沒有好好休息了,等會兒我瞅著機會看能不能給萬歲爺說說,讓曉唯回家住幾天。”
孟天楚心里一喜,雖然覺得希望不大,但總勝過一點也沒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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