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送走了孟天楚,回到院子里,見宋巧走了過來,便將方才孟天楚的話給宋巧也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宋巧想了想,道:“大姐,我想還是不要去找宋大人了,你沒有見你送去的東西,他夫人都叫人送回來了嗎?這個李公公誰敢得罪啊,那個宋大人自然也是個明哲保身之人,這個我們就是送去了金山銀山,人家也未必敢收。”
宋玉:“那你的意思是你直接去找李公公?”
宋巧:“姐姐你放心,巧兒長大了,有些事情可以為你分擔了。”
宋玉感慨地拍了拍宋巧的肩膀,道:“我知道,那你去吧。”
宋巧出門去了,這時宋玉身后有人說道:“三小姐是真的長大了。”
宋玉回頭一看是自己鏢局的車轅鏢頭,便微笑著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是啊,經過這件事情,我發現河兒和巧兒都長大了。”
溫柔第二天再次來到了城西宋家的玉器店,這一次只有兩個丫鬟跟著,孟天楚他們沒有來。
楊掌柜是一眼就瞧見了這個頭一天來過的小美婦,獐頭鼠目的他色迷迷地迎向前去,溫柔最是討厭這種長相丑陋,行為猥瑣的男人,卻還假意微笑著,道:“楊掌柜,不好意思又來麻煩您了,昨天您家夫人給我推薦了一款貓眼石的墜子,我拿回家后,誰想我的幾個姐妹都很喜歡。無奈我只好再跑一趟了。”
楊掌柜知道這是個肯花錢地主兒,自然也高興接待,最主要的是這樣的一個美人兒,就算是讓自己一直陪著那也是好的。
楊掌柜趕緊讓伙計端上了茶水,然后自己說去給溫柔拿,等楊掌柜走了之后,溫柔看了看放在幾案上的茶水。然后有了主意。
不一會兒,楊掌柜端著一個錦盒過來了,溫柔裝出幫忙挪地方的樣子,“不小心”將一碗茶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楊掌柜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倒是溫柔沒有責怪之意,微笑著說道:“瞧。還是我自己不小心了。這還沒有開始挑選呢,就這樣了,要不我還是下次再來吧。”眼睛卻瞧著錦盒舍不得走似地。
楊掌柜自然也舍不得這樣的一個美人兒才來就走,美女好比一幅賞心悅目的畫,想的時候看上一眼,那也是舒服的。
楊掌柜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夫人,要不到內人的房間去將衣服擦拭一下?”
溫柔要的就是這句話,但也不會表露出十分地得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樣合適嗎?不會打攪你夫人休息吧?”
楊掌柜見溫柔沒有推辭地意思。這才將心徹底放回到肚子里,露出他那口黃牙謙卑地笑著說道:“不會,不會。我讓夫人的丫鬟珠兒領你去。”
進了內院,溫柔見婉熙的丫鬟正好從樓下下來,楊掌柜趕緊對珠兒說道:“孟夫人的衣裳打濕了,你趕緊帶她上去擦拭一下。”
珠兒應聲,見楊掌柜去前院柜臺忙去了,這才微笑著帶著溫柔上樓去。
溫柔:“你叫珠兒?”
“是,孟夫人。”
“和婉熙一起嫁進楊家的嗎?”
“是,孟夫人。”
“我一直還在擔心。昨天你家老爺沒有為難你的夫人吧?”
“是。孟夫人。”
溫柔郁悶,道:“你怎么除了會說是之外。你難道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珠兒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孟夫人,我家夫人說你是個好人。”
走上樓之后,珠兒并沒有帶溫柔去婉熙的房間,而是在另外一個房間,看起來是珠兒自己的房間,雖然簡單,但也收拾得十分干凈。
珠兒拿來帕子為溫柔擦拭,溫柔:“你家夫人呢?”
珠兒低著頭沒有看溫柔,只低聲說道:“睡了。”
溫柔覺得不對,拉著珠兒地手,然后站起身來,小聲問道:“這個時候睡什么覺呢?是不是你家老爺…”
珠兒慌忙地說道:“不是,不是,我們家老爺什么都沒有做。”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溫柔看了看外面,見樓下并無一人,便對珠兒說道:“你家夫人到底好不好,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她受了委屈,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珠兒一聽,干脆哭了起來,溫柔趕緊說道:“別哭,有什么話就給我說,我可以為你做主。”
珠兒疑惑地看著溫柔,溫柔低聲說道:“相信我,我真地可以為你做主。”
珠兒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樓下,這才小聲說道:“不是因為夫人您,而是您的相公。”
溫柔不解,道:“我的相公,和他有什么關系?”
珠兒欲言又止,溫柔:“珠兒,你說吧,你們家夫人怎么啦?”
珠兒又哭了起來,溫柔這次是勸也勸不住了,等她哭了一會兒,這才聽她說道:“我家老爺說…說我家夫人天生桃花眼,桃花命,見誰勾引誰,可是,您要知道我家夫人不是這樣的。”
溫柔明白了,沒有想到這個楊掌柜竟然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那么婉熙是不是又被他給欺負了?
溫柔急忙問道:“那婉熙呢?”
珠兒指著隔壁的房間,溫柔沖出門去,珠兒在身后跟著,將溫柔拉住,道:“夫人,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家夫人著急,但是您現在不能去看她。若是讓我家老爺知道了,夫人又要挨打了。”
溫柔忿然說道:“挨打?你家老爺竟然打婉熙了?”
珠兒難過地點了點頭。
珠兒將溫柔拉回自己的房間,然后繼續給溫柔擦拭衣服,溫柔道:“八月初八地那天晚上,你還有印象嗎?”
珠兒不解,道:“夫人,您想問什么?”
溫柔:“那一天你家夫人是不是又讓你家老爺給欺負了?”
珠兒:“我忘記了。我家老爺最近常常打夫人,我也不知道您說地那個日子,我家老爺是不是欺負我家夫人了。夫人,您為什么要專門問那一天呢?”
溫柔也不好說什么,便道:“我見你家夫人身上有傷痕,而且還未全好,于是問問。”
珠兒畢竟單純也沒有多想。就說道:“那我是真地忘記了。不過在那幾天里,我家老爺是打過我家夫人。”
溫柔趁機問道:“知道是為了什么嗎?”
珠兒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溫柔:“好吧,我知道你是不想說,我也不勸你了,你好好照顧你家夫人,我先下去了,你告訴她,我來看過她就是了。免得時間一長,你家老爺又該難為你了。”
溫柔到了前廳,腦子里全是婉熙楚楚可人的模樣。隨便挑了一兩件首飾就匆匆離開了。
當溫柔地馬車走到楊掌柜他們后巷的時候,突然見珠兒站在門口探頭探腦,溫柔便讓車夫將車停下,只見珠兒趕緊上前匆忙地說道:“夫人,我家夫人想見您。”
溫柔四下看了看,道:“什么時候?”
珠兒:“未時三刻在靈隱寺門前。”
溫柔:“她可以出來嗎?”
珠兒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迅速地消失在門后了。
一個時辰后。
溫柔的馬車停在了靈隱寺地門前,她沒有下車。擔心有詐。還有一會兒才到約好的時間,溫柔不安地時不時地探出頭去看。這時她看見兩頂轎子停在了寺廟門口,先是一個丫鬟從前面的轎子上下來,一看是珠兒,緊接著珠兒走到后面的轎子前,一個帶著斗笠的女子蒙著黑紗下來,看來這時楊掌柜要求自己夫人出門的必備行頭了,這真是讓溫柔郁悶之極。
溫柔走下馬車,讓兩個丫鬟在門口等著,自己跟了進去。
進了大殿,只見婉熙跪在殿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一旁站著珠兒,珠兒見溫柔進來了,給她微笑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溫柔在婉熙身邊跪下,看了看婉熙,婉熙并未看溫柔,而是望著面前地菩薩,輕聲說道:“夫人,謝謝你來看我。”
溫柔:“你還好嗎?”
婉熙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夫人不用擔心我,我聽說宋家二少爺過幾天就要公審了。”
溫柔:“是。”
婉熙:“李家地人是八月初八那天晚上被人所殺,是嗎?”
溫柔:“是”
婉熙:“那天晚上我看見宋家二少爺了。”
溫柔一聽,頓時說道:“真的嗎?在什么地方?”
婉熙輕輕地一笑,道:“夫人,你以為我可以在什么地方看見他呢?我家男人哪里都不讓我去,我只有在自己家的樓上看見他。”
溫柔一聽,連忙說道:“什么時間?”
婉熙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記得了,但是那天晚上我卻記得很清楚,若不是他在我家樓下看我,被我家男人發現,我就不會讓我家男人綁在床上…”
婉熙沒有說完,但是溫柔也明白了,看來宋河真的沒有騙人,從酥紅樓到玉器店再去了嘉慶府,這些時間一連貫的話,宋河的嫌棄應該洗脫了。
溫柔:“他在你樓下站了多長時間?”
婉熙:“我不知道,但是時間應該不短,因為我后來聽我男人說,他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宋家二少爺站在我的樓下了。”
溫柔:“那當時你自己親眼看見宋河了嗎?”
婉熙:“看見了”
溫柔沒有再問什么,對婉熙說道:“我知道了。”
婉熙:“夫人。你昨天來大概就是想問這件事情的吧?”
溫柔也不回避,直接點了點頭。
婉熙:“我聽珠兒說,宋家二少爺一直不愿意說那天他去了哪里,所以就一直被關著,是這樣嗎?”
溫柔:“是地,他擔心他姐姐將他趕出宋家。”
婉熙冷冷地說道:“色迷心竅,害人害己。”
溫柔什么都沒有說。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婉熙道:“夫人,還是要謝謝你。”
溫柔莞爾一笑,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倒是我該替宋河謝謝你才是。”
婉熙:“希望他這次有了這個教訓之后。出來可以好好為人了。宋家大小姐實在太不容易了。”
溫柔點了點頭。然后走出門去了。
宋河出來了,就在李公公決定對宋河動用刑罰的時候,宋巧去求情了,正巧孟天楚也去了,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給李公公講了,李公公親自問了婉熙之后,這才相信了,既然人不是宋河所殺,他自然也就可以出來了。
這讓宋家上下對孟天楚都十分感激。可是孟天楚又在想,既然兇手不是宋河,那兇手到底是誰?
這一天。李鑫送酥紅樓和愛奴幽會回來,聽說宋河已經洗清了嫌疑放回家中,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畢竟衙門有證據證明宋河不是兇手,而且自己地干爹也親自過問了,也就不好說什么,一想干爹一天不走,自己就無法將愛奴接回家中來。于是借故說去看干爹。然后坐下寒暄幾句之后說道了此事。
李鑫:“干爹,既然此事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您還是先回去吧,反正兇手也跑不掉,您不是說只要有孟天楚這個破案高手在,沒有一個兇手可以逍遙法外的嗎?”
李公公笑著說道:“不是宋河也好,這樣我心里的顧慮也打消了。”
李鑫聽不懂自己干爹說什么,只見李公公笑瞇瞇地拍著李鑫的肩膀,道:“孩子,我準備等你成親之后我再走,”
李鑫一聽,道:“干爹,我現在還不想娶妻。”
李公公有些不悅,繼而又笑了,道:“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哪里需要你來操心,你就乖乖地等著做你地新郎官好了。”
李鑫:“干爹,你的意思是您已經給我找好了?”
李公公得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
李鑫小心地問道:“干爹,那您給我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呢?”
李公公神秘地看了李鑫一眼,道:“保管你滿意,現在先不告訴你,等到成親進洞房地那一天,你就知道是誰了。”
李鑫見李公公這樣高興,也不好再說什么,好好想一想,便覺得反正只有成親了,干爹才會走,他走了,愛奴才可以和自己長廂廝守,反正自己喜歡地人是愛奴,不管干爹給自己找的什么樣地女人,反正自己不喜歡就是。
想到這里,李鑫假裝高興地說道:“好吧,一切都聽干爹地好了。”
就在玉明鋃鐺入獄的第二天,玉琴從樓梯上故意摔了下來,當時耳朵就在樓下親眼看著玉琴直直地樓下載了下來,趕緊去接,可惜還是讓玉琴從樓下直接滾到了樓下。
耳朵一把抱住玉琴,玉琴已經暈厥了過去,跟在玉琴身后的桂花嚇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一直支吾著:“管家,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我隔著玉琴姐好遠呢,不是我。”
耳朵自然知道玉琴的用意,她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因為她覺得不能讓耳朵給另外一個男人養孩子,于是她才這樣決絕地做了這樣的決定。
耳朵將玉琴抱了起來,對身后還在一直喋喋不休的桂花說道:“走,我們趕緊讓公孫先生看看。”
就在耳朵將玉琴抱起的時候,突然趕緊到自己地手上熱乎乎的,只聽桂花驚呼一聲,道:“管家,你看,血,玉琴姐流了好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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