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還她自由身_將門嬌:將軍大人有點糙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
第166章還她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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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恒相當不給楚逸辰面子。
不喝酒也就算了,還把酒杯丟了。
氣氛更僵了,眾人不由得都看向楚逸辰。
這種時候,楚世子是繼續寬容大度還是直接翻臉走人呢?
楚逸辰從沒被人這么下不過臺過,心底說沒有火氣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形象,從沒當眾與人紅過臉,要他發火是不大可能的。
楚逸辰收回手,并沒有看衛恒,而是看著宋挽說:“衛世子喝醉了,送他回去休息吧。”
楚逸辰主動給了衛恒臺階下,保持了慣有的氣度,眾人跟著附和,免得楚逸辰的處境太尷尬。
宋挽趁機把大氅蓋到衛恒身上,輕聲說:“世子,回去休息吧。”
衛恒的臉還是紅的,他像是真的醉了,邊起身邊輕聲笑道:“虛偽。”
亭子很安靜,衛恒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清晰的落在所有人耳中。
楚逸辰薄唇緊抿,額頭的青筋鼓起了些,很明顯是在竭力克制怒火,卻終究沒有忍住,沉沉的喊了一聲:“衛恒!”
“嗯?”
衛恒慵懶的應著,抬眼看著楚逸辰,瀲滟的眸底盛著些許疑惑,好似并不知道楚逸辰為什么要叫住他。
這么多人看著,楚逸辰不能再一直退讓,繃著臉問:“你剛剛說誰虛偽?”
衛恒恍然,眸子一彎說:“誰心虛就說誰。”
楚逸辰暗暗握拳,第一次有打人的沖動。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趙熠起身擋在兩人面前,笑著說:“恒哥兒喝醉了,這些年又一直病著,說話難聽也很正常,逸辰向來大氣,別跟他一個醉鬼一般見識。”
衛恒這身體跟瓷娃娃差不多,眾人也怕他進宮一趟有個什么好歹,全都勸楚逸辰忍讓。
然而只有楚逸辰看到,衛恒眼底還有濃濃的挑釁和嘲諷。
他那句虛偽,說的就是自己。
楚逸辰被拉著坐下,宋挽幫衛恒系好大氅帶子,行了禮和衛恒一起退下。
出了天聆亭,外面起風了,溫度又下降了些,宋挽覺得冷,下意識的裹緊大氅,偏頭剛想問衛恒冷不冷,卻看見他下顎緊繃,面上一片冷寒,比山上厚厚的積雪還要刺骨。
認識衛恒這么久,宋挽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冰冷、殘酷、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還夾雜著些許怨恨。
他在恨誰?
恨命運不公,讓他生在將相世家卻是個病秧子,還是恨別的什么人?
正想著,衛恒淡淡開口,問:“你知道衛家一共出了多少位將軍嗎?”
宋挽立刻說:“加上旁支的話,一共是五十六位將軍。”
這是昭陵所有人都會牢記在心的數字,衛家一代又一代的兒郎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浴血疆場,這才護得昭陵百余年的安穩,不必被外敵侵擾。
衛恒低低的笑起,說:“這只是記錄在冊的名字,還有不計其數的人,死在黑暗中,尸骨都無人掩埋。”
衛恒笑得很輕,無論是笑容還是笑聲都透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
宋挽的心被無形的大掌握住,莫名的有些難以呼吸,比起宋家的數十條人命,衛恒身上背負的,似乎更多。
風更大了,吹得大氅獵獵作響,霧凇被吹散,冰花迎面撲來,叫人睜不開眼。
宋挽縮了縮脖子,感覺連往前邁步都困難,衛恒也被冷風刺激得咳嗽起來。
宋挽正想找個地方躲躲,等風小一些再走,顧巖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他太高壯,每一步都走得很沉很穩,好像不管再大的風雪在他面前都會變得乖順聽話。
顧巖廷很快走到兩人面前,有他在,風都被他擋去不少。
顧巖廷聞到衛恒身上的酒味和臉上的薄紅,直接問宋挽:“世子醉了?”
宋挽也不確定衛恒是不是真的醉了,只說:“這會兒風太大了,世子受不了寒,奴婢想找個地方避風,等風小一點再回去。”
顧巖廷看了眼天色說:“變天了,風一時應該不會停,晚些時候可能還會下雪,我送你們回去。”
這樣也好。
宋挽沒有拒絕,顧巖廷在衛恒面前蹲下,很明顯要背衛恒回去。
宋挽本以為衛恒會礙于自尊拒絕,下一刻衛恒已坦然的趴在顧巖廷背上。
顧巖廷很輕松的背著衛恒大步往前走。
宋挽跟在后面,這才發現在顧巖廷面前,衛恒真的很瘦弱,哪怕他穿著厚厚的衣服,裹著毛絨絨的大氅,也依然不及顧巖廷高大強壯。
宋挽想到鎮國公魁梧的身形,如果衛恒不生病,和衛苑一樣自幼習武,他應該和顧巖廷現在差不多。
不懼寒冷,在風雪之中也能健步如飛,來去自如。
更重要的是,女子不能從軍,衛恒的身體如此,衛家累積百年的戰功和榮光在這一代,就要終結了。
鎮國公百年之后,國公府的榮光也會消散,衛家的英烈只會存在于史書之上,成為一個沒有溫度的名字。
于凜冽的寒風之中,宋挽感覺到幾分悲哀。
往前走了沒多遠便遇到巡邏的御林軍,顧巖廷對走在最前面的人說:“衛世子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你去天聆亭稟告太子殿下和其他人天氣突變,讓他們早點回行宮躲避風雪。”
“是,大人!”
那人離開,顧巖廷很快把衛恒送回房間。
行宮的房間不比希澤院,沒有地龍可燒,出門后連炭火都是熄了的,空氣都是冷冰冰的。
走了一路,衛恒臉上的薄紅已經消退,臉色變得有點蒼白,他雖然沒再咳嗽,宋挽卻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剛想把炭火生起來,顧巖廷沉沉道:“我來生火,你讓人送些熱水來,先給世子泡個腳暖暖身子。”
宋挽不疑有他,出去找人,顧巖廷蹲下來生火,衛恒把自己裹進被子里,看著顧巖廷說:“她也真是一點城府都沒有,這才幾個月,就這么信任你了。”
顧巖廷專注的生火,頭也沒抬,說:“我不會傷害她。”
衛恒定定的看著他,半晌道:“如果不是宋家出事,這輩子你們恐怕都不會有交集。”
顧巖廷動作一頓。
是了,若是宋家不出事,他和宋挽就是云泥之別,就像當初一樣,他連多看她一眼,都是罪過。
但假設就是假設,宋家出了事,她從云端跌落,而他在她墜落深淵之前得到了她。
衛恒也知道這個假設很無聊,他的眼瞼微微垂下,淡淡的說:“對她好點,別欺負她。”
火很快生起來,顧巖廷把火盆往床邊挪了挪,說:“好。”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顧巖廷答應得很鄭重。
宋挽很快回來,顧巖廷又往盆里添了些炭,屋里比一開始要暖和一些。
顧巖廷見她回來立刻說:“我還要去各處看看,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可以讓宮人來找我。”
除了遇到刺客什么的,一般應該是不會找他的。
宋挽點頭應下,送顧巖廷到門口,而后折返回去,衛恒已經自己除了鞋襪泡腳。
宋挽拿了干帕子立在一旁,準備一會兒給衛恒擦腳,衛恒把帕子要過去,對宋挽說:“倒杯茶來。”
“茶已經冷了,奴婢去換一壺新的吧。”
“不用,冷的也行。”
宋挽倒了一杯茶端來,衛恒從懷里摸了個純黑的瓷瓶,倒出一粒藥碗。
藥丸足有豌豆大小,朱砂一樣的顏色,乍一看有點像血,宋挽有些不安,忍不住問:“世子殿下,這是什么藥啊?”
“疏經活血、暖身子的。”
衛恒毫不猶豫地回答,就著冷茶吞下藥丸。
泡完腳,衛恒沒有睡覺,而是搭著被子靠在床頭看書。
不知是不是宋挽的錯覺,衛恒喝了藥以后,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而且也不是那么怕冷了。
天色很快暗下來,扯絮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飄落,外面很快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宋挽還是覺得冷,坐得離火盆近了些。
傍晚的時候,宮人來請他們去大殿用晚膳,衛恒換了一身紫金色繡麒麟外衫,還讓宋挽用紫玉冠給他束了發,出門的時候,風雪更大,衛恒卻執意不要披大氅。
宋挽跟在他身后,明顯看出他的腳步比平時輕快許多,就好像,困擾了他多年的病疾都已經被治好,以后他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大殿離他們住的地方不是很遠,衛恒到的時候,殿里已經坐了不少人,但衛恒一進去,所有人都默契的停止交談,落在衛恒身上的目光很是詫異。
有宮人向衛恒示意,不知是誰安排的,衛恒的位置就在楚逸辰旁邊。
楚逸辰還穿著下午那身月白色衣衫,一如既往的清雅,卻在衛恒走到他身邊后,被生生比了下去。
紫金色原是高貴沉郁的,但衛恒膚白如玉,眉目又有種雌雄難辨的美,穿上這身衣服不會讓人覺得貴氣逼人,反倒有種奇異的清新雅致。
衛恒徑直走到楚逸辰身邊坐下,唇角帶著笑,似乎絲毫不記得幾個時辰前的不快。
冬桂節本就是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盡情展示自己才華的節日,最近朝堂上下都為了賑災忙得焦頭爛額,今天的晚宴趙擎沒有參加,只有皇后主持大局。
晚宴照舊是男女分席,中間用好看的水墨屏風隔開,依稀可以聽見屏風后女兒家們興奮又好奇的議論。
皇后對衛恒的到來也有些意外,等衛恒落座便笑盈盈的開口:“恒哥兒往年冬日都鮮少出門,更不會參加這種宴會,今年怎么突然有興趣參加了?”
衛恒立刻起身,說:“回皇后娘娘,這些年我身體一直不好,畏寒的毛病尤其嚴重,幸好前些日子請神醫幫我調理了下身子,這幾日漸有起效,不覺得那么冷了,便想出門湊湊熱鬧。”
“哦?本宮對那位神醫也有所耳聞,太后一直有頭痛之癥,可否請神醫進宮為太后診治一下?”
皇后把下午那些世家子弟想說的話說出來,衛恒沒有推諉,說:“稍后我就讓人去國公府請神醫進宮為太后診治。”
皇后點點頭,見宋挽站在衛恒旁邊,眉心微皺。
這宋挽不安分守己的待在廷尉府,怎么跑衛恒身邊去了?
正想著,衛恒大聲道:“我聽說往年冬桂節,在所有比試中摘得桂冠的人,都能得到不少嘉獎,我在國公府什么都不缺,最近倒是有一事想求,若我能在今年冬桂節摘得桂冠,不知皇后娘娘能否答應我這個請求。”
衛恒步入大殿以后,討論聲原本就壓下去了很多,這會兒聽到他說話,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他。
衛恒難得出門玩一次,又破天荒的提了個要求,若是一般人,只怕想也不想就會應承下來,皇后卻很謹慎,溫笑著說:“恒哥兒且先說說看,若是本宮能做得了主,應了你也無妨。”
衛恒說:“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將顧校尉的婢女宋挽賜給了我,這些時日我被她伺候得很好,而且她來以后,我的身體也慢慢好起來,我覺得此女能給我帶來好運,我想請皇后娘娘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免除她的奴籍,讓她恢復自由身。”
滿座嘩然。
宋家當時犯的可是重罪,雖說宋家男丁都被斬,宋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根本翻不起什么浪來,衛恒這個時候當眾替宋挽求自由身也未免太大膽了些。
皇后微愣,也沒想到衛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下意識的看了楚逸辰一眼,見楚逸辰只是微微皺眉沒有太大的反應,暗暗松了口氣,恢復鎮定說:“恒哥兒喜歡這個婢女,賞她些銀錢便好,為何要突然提起這個?可是她跟恒哥兒說了什么?”
皇后話里有話,暗示宋挽在背地里狐媚惑主。
宋挽立刻跪下,說;“請皇后娘娘明鑒,奴婢萬萬不敢教世子殿下做事。”
衛恒沒有慌張,坦蕩蕩的看著皇后,說:“宋挽從未提過什么要求,我之所以為她求情,完全是因為她值得,至于其中緣由,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若是不信,也可向太子殿下求證。”
衛恒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趙郢身上。
太子殿下和宋挽什么時候有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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