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將軍大人有點糙_第607章里應外合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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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和越西之間隔著一條橫亙數里的荒漠,在這片荒漠之后,是一條足有十多米寬的大河。
這河不像昭陵境內的河那么清澈,河水湍急,挾裹著大量泥沙,渾濁不堪,兩邊的河岸被不斷地沖刷,不時有泥沙被卷入河中塌陷下去。
宋挽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有點怔愣。
越西人是怎么穿過這條河攻打昭陵的?
許是看出她的迷茫,顧夫人說:“越西人都擅泅渡,三年前又發了大旱,水位降低了許多,他們這才趁機渡江來攻城。”
當時朝廷的賑災物資還沒送到遠峰郡,陶郡守和陶夫人都忙著賑災安撫百姓,并未料到這一點,一時疏漏才會給了他們機會。
那場戰役結束后,陶夫人和陶郡守一起把這條河上下數十里的地方走了無數遍,把這里的地形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陶夫人很快帶著宋挽她們找到了一處河道相對窄一些,水流也不那么急的地方,然后從沙堆里挖出一條小舟來。
宋挽控制不住露出驚訝,陶夫人說:“這是三年前那場戰役后,我和夫君一起帶人埋在這兒的,一共二十艘,若是越西敵軍再次發動突襲,我們也會派人趁亂渡江,找到他們的大本營,燒毀他們的糧草。”
跟陰險小人過招,自然不能太君子。
小舟不大,來回三次才把所有人和東西運到對岸,陶夫人又派了兩個會泅水的把小舟埋回去。
河岸邊離江綿城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一路走到天黑才到城門口。
守城將士將他們攔下,陶夫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通牒拿給他們查驗,他們查驗干草有沒有藏人的方法很粗暴,直接用刀在草堆里一陣亂捅,又看了宋挽和宋秋瑟好一會兒才放行。
江綿與遠峰郡相隔不算太遠,城中的建筑與遠峰郡相差不大,為了抵御風暴,房屋都建筑得比較低矮,但靠近城墻的地方建了很多瞭望臺,方便觀測敵情和傳遞消息。
在城中逛了一會兒,陶夫人帶他們來到一處店家落腳。
這里很偏,來往的商人不算多,所以客棧房間還有很多,陶夫人按照三人一間算,一共要了八間房,又要了熱水和飯菜,伙計一邊收錢,眼神卻不住往宋挽和宋秋瑟身上掃。
“看什么看,沒見過走貨的?”
陶夫人沒好氣的呵斥了一句,她是巾幗不讓須眉,和陶郡守上過戰場,說這話時很有女匪頭的氣質。
伙計被嚇了一跳,而后露出笑容,抬抬下巴問:“這瞧著像是上等貨,從哪兒弄來的,要送到哪兒去?”
伙計不知是想分一杯羹還是想插一腳,陶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這是上面要的人,你敢再多看一眼,小心自己的狗命!”
陶夫人沒說具體是什么人,伙計卻一下子變了臉色,連忙道歉:“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陶夫人帶宋挽和宋秋瑟進了房間,而后嘆了口氣說:“我原以為遠峰郡被守護的很好,如今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夫人此言何意?”
陶夫人的神情看著有些悲傷,她的眉梢垂著,聲音也低落了些,說:“昭陵和越西在數十年前曾有過一段時期的戰火膠著,越西的鐵蹄曾越過遠峰郡,險些到達黎州。”
那段歷史宋挽也在書上看到過,如果黎州失守,便再無什么屏障阻攔,越西敵軍將直指昭陵的心臟瀚京,昭陵所有的子民都將成為越西的奴仆。
所幸,當時的衛家家主有著過人的天賦,率軍擊敗了越西敵軍,將他們驅逐出了昭陵國境。
陶夫人說:“當時的越西敵軍的確被趕出了昭陵國境,但在他們最后撤離遠峰郡的時候,從遠峰郡擄走了百余名年輕貌美的少女,并放下狠話,日后一定會用遠峰郡女子的血祭他們手里的刀。”
這些史書上是不會有記載的,史官受命于陛下,只會記下輝煌燦爛的一筆,而不希望筆下有什么污點。
陶夫人繼續說:“剛剛那個伙計認出你們來自昭陵卻沒有過于意外,想來是對這種事早就屢見不鮮。”
宋挽皺眉,立刻道:“他們經常從昭陵擄劫女子?若是失蹤的人太多,難道不會有人報官?”
“如果有人里應外合,只要做得足夠隱秘,的確是不會有人報官的。”
說話的是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宋秋瑟。
她在睦州經歷過這樣的事,那三十具尸體就是血淋淋的鐵證。
宋挽的眉頭皺得更緊,她忍著后背的寒意說:“越西的細作便是再會隱藏偽裝,抓這么多人也會被發現吧。”
陶夫人搖頭說:“不一定是越西細作。”
能做得悄無聲息的,極大可能是昭陵人。
宋秋瑟冷聲道:“人在這世上,唯有活命和富貴能讓他們趨之若鶩,只要利益足夠多,別說同袍的性命,便是至親之人他們也是可以出賣的。”
饑荒之年,賣兒賣女甚至易子而食的事還少嗎?
宋挽緊抿著唇不再說話,屋里安靜的有些窒悶,不知道這些年,昭陵有多少女子慘遭毒手。
陶夫人到底閱歷豐富些,她很快恢復平靜,對宋挽和宋秋瑟說:“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去看看清河給我們留下的指示在什么地方然后再趕路。”
“好。”
宋挽這一夜沒怎么睡好,一會兒夢見自己的母親,一會兒又夢見宋秋瑟在睦州被折磨,再后來,夢里的人都變成了陌生面孔,她們長相不一,卻都是年輕稚嫩的少女,哭著求她救命。
自夢中驚醒,宋挽出了一身冷汗,心臟狂跳不止,窗外的天已是大亮。
宋秋瑟坐在窗邊,聞聲望過來問:“姐姐做噩夢了?”
宋挽心有余悸,白著臉點點頭,下床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然后才問:“陶夫人出去了?”
宋秋瑟說:“辰時剛過便出門了,她讓我們不要隨便出門,有什么需要等她回來再說。”
宋挽點頭,套上外衫,而后想起今天是取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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