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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在總裁辦公室睡覺呢。”秘書垂下眼皮，道。

“睡著了？我去找他。”

蘇以沫剛轉身，身前就被秘書擋住了。

“總裁讓你在休息室等他。”

蘇以沫挑了挑眉梢，看著他臉上公式化的笑容，瞇了瞇眼睛，“讓開！”

直覺告訴她絕對有貓膩！

“蘇小姐……”秘書一臉為難。

蘇以沫懶得管他，推開他，出了休息室，向總裁辦走去。

走到總裁辦門口，她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了去。

頓時，房間里的兩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女人臉上掛著淚痕，她坐在沙發上，面前桌子上放著打開的保溫飯盒，飯盒里裝著冒著熱騰騰香氣的牛肉湯。

男人坐在辦公桌后，翻看著文件，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畫面雖然很不和諧，但還是讓蘇以沫看得差點心梗。

只要看到他們在一起，她心口就悶得難受，像被捏在手掌里狠狠的握了一下。

“以沫？”

顧厲琛掀起眼皮看到蘇以沫，驚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冷冷看了秘書一眼。

不是讓他把她領到休息室等他么？真是沒用！

秘書低著頭，下巴都要貼胸口上了，他不敢看顧厲琛，轉身，溜之大吉。

“小寶呢？”

蘇以沫掃視了一圈，面無表情的問。

“在里面。”

顧厲琛起身，指了指休息室。

蘇以沫沒再看他，快步向休息室走去，顧厲琛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

“厲琛哥……”

宋亦涵指甲狠狠摳了下掌心，望著顧厲琛的背影，輕喚他。

兩人的關系觸了冰，她想緩和，所以特意燉了他最愛的牛肉湯來看他，沒想到蘇以沫也來了。

這么巧么？還是故意的？

顧厲琛沒搭理她，隨著蘇以沫進到休息室。

宋亦涵咬著牙，眼里閃動著怨毒和嫉恨。

她瞪著休息室的門，恨不得將目光變成兩只箭，將門射穿。

“小寶。”

蘇以沫坐在窗邊，摸著小寶的小腦袋，輕喚。

“他剛睡不久，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繼續道，“外面下雨了，再讓他睡一會兒，等我處理完工作，我們一起回去。”

下雨了……

蘇以沫望向窗外，果真，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飄起了不大不小的細雨。

“我就不打擾你了，先回去了。”

蘇以沫垂下眼皮，轉身，推門出了去。

“以沫！”

顧厲琛看她冷淡的面色就知道她生氣了。

他追了上去。

“以沫，你聽我解釋。”

他握住蘇以沫的手臂，神色冰冷的看向宋亦涵，“你走吧！”

“厲琛哥……”

宋亦涵抿了抿唇，紅了眼眶。

“走啊！”顧厲琛實在沒什么耐性了，吼道。

宋亦涵嚇得一激靈，回神后就抱著保溫杯哭著跑了出去。

“不是我讓她來的，是她自己來的。”

他無奈又憂愁的望著蘇以沫，輕聲解釋。

“有什么區別么？她還不是來了。”

蘇以沫甩開他的手臂，推開辦公室的門。

顧厲琛望著她的背影，閉了下眼睛，邁步跟了上去。

蘇以沫穿過走廊，走到電梯門口等電梯。

她垂著眼眸，臉上一絲表情都無，她把悲傷，難過都壓在了心底。

她恨宋亦涵，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跟她打什么交道，可偏偏因為顧厲琛的原因，她不得不讓她在她眼皮底下晃，真是像踩了蟑螂似的，憋氣又惡心。

“以沫，你到底在氣什么？我對她什么態度你應該很清楚，我都說了是她找我，不是我找的她。”

顧厲琛走到她身旁，瞥了她一眼，氣悶的道。

他覺得他很無辜，明明什么都沒做，她卻又把怒火燒到了他身上。

“我當然清楚，所以才跟你分的手啊。”

蘇以沫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

宋亦涵對他有多重要，沒有人比她還了解了。

“蘇以沫！我都跟你解釋那么多遍了，也跟你道過歉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

顧厲琛聽她冷嘲熱諷的語氣，有些怒了。

“你跟我道過謙，我就必須得接受么？你跟我解釋了，我就一定要原諒你么？顧厲琛，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如果你不是小寶的父親，我絕不會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你就是個麻煩，徹頭徹尾的大嘛煩！”

電梯門打開，蘇以沫冷笑了一聲進了電梯。

顧厲琛俊臉上覆上一層寒霜，也邁步進了電梯，咬牙切齒的道，“你說什么？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邊！”

男人高大的身影不斷逼來，蘇以沫眨巴這眼睛，后退了一步，她有些害怕了。

“顧厲琛你想干嘛啊？我不是被嚇大的，再說一遍？好啊，你聽著，如果我有權利選擇小寶的父親，我絕對不選你！”

蘇以沫心里雖然有些不安，但仍然梗著脖子倔強的道。

顧厲琛面色瞬間蒼白，心里像是插了一把刀，狠狠的疼。

“你說真的？你真的這么想？”

他雙手握上蘇以沫的肩膀，很用力，都要把她肩膀捏碎了。

蘇以沫蹙著眉頭，強忍著疼，點頭，“是，我就是這么想的，如果他的父親不是你，而是一個普通人，興許我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也不會有這么多的麻煩。”

蘇以沫低垂著眼皮，神色傷感而嘲弄的道。

顧厲琛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終究什么都沒說出口。

他仰頭，深吸口氣，把眼里的淚逼了回去。

“我在你心里真的就只是麻煩？蘇以沫，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他捏著蘇以沫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看向他。

蘇以沫看著他發紅的眼眶，蒼白的面色，心口撕扯般的疼。

既然沒結果，那還不如早點結束，別怪她殘忍，她只是害怕再受傷了。

“是，我就是這么想的。”

蘇以沫面色如水的道。

顧厲琛眸光狠狠顫抖了一下，心口被撕裂，流出鮮血。

他抿了抿薄唇，眼里發了狠，低頭，猛的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很狠，近乎啃咬，只片刻功夫，蘇以沫口中就有淡淡的鐵銹味蔓延開來。

“好，既然你不想和我這個麻煩有任何交集，那我……放了你。”

他放開他，垂著頭，靠在電梯上。

電梯門打開，蘇以沫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之際，顧厲琛抬起了頭，他望著蘇以沫倔強單薄的背影，心口被猛猛的撞了一下。

心底涌起細細密密的疼痛，想起她經歷的一切，他愧疚又難過，確實，他確實沒保護好她，幾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

他不能就這么放棄，他說過要保護好她的，虧欠她的他要全部補償回來。

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那一刻，他伸出腳，擋了住。

他雙手握著兩邊的門，硬生生的扒了開來，走了出去。

他從前臺拿了把傘，走出公司大樓，沖進細密的雨幕里。

蘇以沫抱著雙臂，走在冰冷的冬雨里。

這雨下得突然，她沒帶雨傘。

她停車的地方離這比較遠，除了走過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雨水濕透了她的發絲，臉頰，羊絨大衣，在她額頭匯聚，滑下，滾落到脖子，濕了她的襯衫衣領。

她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冷，身體冷，心更冷。

想起顧厲琛剛剛說的話，她心口抽了一下，面色白了幾分。

從今以后……她跟他就再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應該高興的，不用再跟這個大嘛煩繼續糾纏了，可為什么她心里這么難受呢？

她抬手，抹去眼睛上的雨水，忽然，頭上的雨停了，她詫異的抬頭，便見上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紅傘。

她怔了幾秒，眸光顫抖著向拿傘的人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她視線里，他俊臉染著傷感，眸光歉疚又心疼的望著她。

蘇以沫眼眶溫熱，酸酸澀澀的感覺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咬著唇，逼回眼淚，收回視線，邁進冰冷的雨水中，“不用！”

她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不用他可憐。

顧厲琛望著她冷淡疏離的背影，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跟了上去。

她走到哪，他跟到哪，他的傘一直撐在她頭頂。

鼻翼下是他熟悉的若有似無的清冷氣息，蘇以沫心里刮的風也越來越猛烈，不再平靜，煩躁的很。

終于，她再也受不了了，停下腳步，轉身，瞪著顧厲琛，“不要再跟著我了！”

顧厲琛垂下眼皮，抿著薄唇，俊臉上的神情很有些可憐巴巴。

他不說話，卻也不走。

“別！再！跟！著！我！”

蘇以沫握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磨牙嚯嚯的道。

可她剛轉身走了幾步，便聽身后傳來同頻率的腳步聲。

她氣急，猛的揮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手上，將他手上的傘打落在地。

傘掉了，冰冷的雨水自他們頭頂澆下。

“都說了不要你跟著，你為什么還跟著，你是聽不懂話么還是怎樣？”

蘇以沫吼完離開后，顧厲琛盯著地上的傘看了會兒，彎腰撿傘，重新跟了上去。

當他再次把傘舉到蘇以沫頭頂時，她眼里的淚再也抑制不住，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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