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嬈皺著眉頭,心里盤算著怎么給這家子人說,一旦搞不好可是要結仇的,這未婚的少女懷孕怎么能說的出口,大夫不是傻子,一旦說出去說不定被人按個庸醫的罪名,越嬈想來想去不知不覺把脈把了一炷香的時間。
盧氏見越嬈眉頭緊蹙心里緊張忍不住問道“越大夫這····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越嬈放下手,看了看床上憔悴的鳳兒娘子,如花的年歲呀,怎么就·····以后該如何是好,不要說在這古代了,就是二十一世紀未婚生育也是遭人唾罵的,越嬈心想自己丟開手說不知道原因醫術不夠,以后也不會有任何的責任,但是這姑娘可就毀了,月份越大孩子就不得不生下來,讓她以后如何見人?
越嬈坐在床榻前,想了又想,盧氏忍不住哭訴道“越大夫,您就說吧,這孩子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癥吧?”
越嬈看著盧氏一臉的絕望和悲傷,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您不要著急,我在看看。”又打發所有的人出去細細的問診,這孩子的例假居然已經二個月沒有來了,這么看來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子了,要是超過三個月這孩子是不生也得生,因為古代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種技術,女子生子都是在鬼門關轉一圈的。
越嬈心想要是就此丟開手這孩子也真是毀了,但是要是自己把這事兒說出去,指不定何家會怎么對待自己,說自己敗壞鳳兒娘子的名聲也說不定,趕自己出府,那么越家濟世堂好不容易打出的名聲可就完了。
越嬈手里緊緊握著毛筆,心思轉了幾百圈,又看了看床上那個蒼白而又嬌柔的姑娘,忍不住心疼,情感大于了理智,越嬈深吸一口氣道“夫人可否請您到外間說話?”
盧氏一聽,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莫不是真的不好了?想著不由得哭泣起來,越嬈和盧氏到了外間,越嬈左右看了看丫頭,盧氏擦著淚道“都出去,誰也不可以進來。”又派了自己貼身的媽媽在外頭把門。
越嬈嘆了口氣,在盧氏的耳邊輕聲道“夫人,您····您姑娘是····是懷孕了?”
盧氏只覺晴天霹靂,呆呆的看著越嬈,越嬈看著她驚恐而又絕望的眼神,心里有些忐忑,半晌盧氏輕聲問道“可是確診了?”
越嬈輕輕的點頭,盧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頭昏腦脹的,胸口壓著一口氣,真想把那個讓孽障活活掐死,也不想讓她丟人現眼,盧氏氣的手腳冰冷,但自己知道這會兒不是該生氣發火的時候,撐著一口氣道“越大夫拜托您了,這事兒可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不然我家大娘子和我們何家的門風可就完了。”
越嬈忙點頭道“這個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悄悄的拉著您到這沒有人的地方說話呀,這事兒您得趕緊的拿主意,已經是兩個月了,要是再拖下去這孩子是不得不生了。”
盧氏擦了擦淚道“這孩子是萬萬不可要的,但如論如何也要查處是誰的孩子,居然·····居然·····”盧氏面色鐵青,狠狠的揪著帕子。
越嬈理解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的痛苦、悲憤,要是自己的女兒真是恨不得生下她就掐死了。
越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道“您想好了,真要是不要就找我,我開藥方子,要是想要就注意事項,盡早的安排好出路。”說完頓了頓道“我不會出去亂說的,您只管放心。”
盧氏忍不住悲痛的捂著嘴痛哭,越嬈真不想糾纏進來,背著藥箱出了門,盧氏身邊貼身媽媽見越嬈出了門,進來看盧氏痛哭,只當自家大娘子得了重病,忙問道“大娘子怎么了?”
盧氏心情不好,罵道“有著心思打聽大娘子怎么了,還不如出去做活,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可進來。”
這位媽媽知道自己撞到了槍口上,也不敢說什么,順著墻根兒溜了出去,盧氏心里想著自家姑娘做的丑事,心里恨不得撕碎了她,然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閨女,就是再恨也不想讓她不好,又一想自家閨女自小都是好的,乖巧孝順,定是身邊的丫頭帶壞了,咬著牙帶著幾個婆子立馬蹬腳的把鳳兒娘子身邊的丫頭婆子統統打了一頓只說沒有好好照顧大娘子,害的大娘子得了重病,想著賣出去,又怕她們知道什么,全都關了起來。盧氏也不敢問這些丫頭婆子,要是這些人真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是更不好,只得忍著一口氣問自家閨女。
盧氏想起鳳兒身邊最親的丫頭朱雀,這朱雀定是知道些什么,讓婆子壓著朱雀進來,又打發旁人都出去,只自己坐在暗房里問朱雀,這朱雀就是有一百個心眼子這會兒也不敢打馬虎,知道自己只有實說了才能逃過去,要是不實說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只有哭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夫人,都是奴婢沒有看好姑娘,這事兒是出在姨夫人家。”
盧氏有個親妹妹謝盧氏,兩姐妹自小就親近的很,這謝盧氏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就把鳳兒娘子當成自家閨女疼愛,時常帶到自己身邊,二個月前謝盧氏的丈夫生辰,家里大擺筵席又請了戲班子,異常熱鬧,謝盧氏使了人請鳳兒娘子去做耍,也是心疼她要出嫁了以后不如在家里自在,有心讓她好好出來散心,鳳兒娘子也樂意去姨娘家玩耍,帶著貼身的丫頭,拿了兩身新作的衣裳去了謝府。
謝氏也算是江浙的大戶人家,專做綢緞生意,家里也出了不少的官員,按理說家教不錯,然大族到了后來免不了一些人面獸心的人,鳳兒姑娘下午看了戲有些累乏,便在盧氏的偏廳小閣樓里歇息,院子里看門的婆子見都出去看戲心里癢癢,也悄悄的虛掩著門,自己出去聽戲吃酒去了,誰知道謝盧氏的丈夫也就是鳳兒娘子的姨父,借著酒勁做出了人面獸心的事兒,把自己的外甥女給辦了。
盧氏聽完之后,頭嗡嗡作響,手腳冰冷差點暈了過去,顫抖著聲音道“就是那次鳳兒哭著回來,自己把自己關在屋里的那回事兒?我們問死活不說,我們只當有何謝家的娘子拌嘴了,原來·····原來如此。”說道這里忍不住大哭起來。
朱雀捂著嘴哭著道“這事兒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姨夫人、姨老爺和我知道,我····我也被····姨老爺給·····糟蹋了。”
盧氏一聽,再也忍不住了,禽獸呀,真是禽獸,那是嫡親的外甥女,多少女子不能要,居然要了自己的外甥女呀。朱雀咬著嘴唇,壓抑著自己,謝老爺喝的醉醺醺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原來早就對大娘子有了歹心,只因平日里沒有敢說出來,這次酒能壯人膽色,硬闖進了閣樓,先是強奸了大娘子,后來就是自己。
朱雀哭著道“姨夫人知道之后氣的暈了過去,但是這關系姨老爺的名聲,硬是壓住了,還威脅大娘子,說是要說出去大娘子只有死路一條,大娘子成天的哭,擔心受怕,怕您知道好幾次都有了輕生的念頭,大娘子無人能訴說,我們倆只有抱頭痛哭。”
盧氏聽了趴在桌子上大哭“我的兒呀·····”盧氏只覺天要塌了下來了,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朱雀擦了擦淚道“夫人,大娘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生的,這孩子說什么也不能要,如今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只有趕緊解決的好,對外只能說大娘子得了重病,過一年大娘子的身子養好了,再作打算。”
盧氏心里充滿了恨意,真想現在就去謝家把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殺了,聽朱雀這么說,忙回神,自己的閨女名聲要緊呀,盧氏扶起朱雀道“難為你們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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