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腳踏實地
楊帆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瀟瀟的爺爺正在笑看著這一幕。放下瀟瀟,牽著小家伙走到瀟瀟的爺爺跟前。
“陳老先生好!”楊帆笑著問好,瀟瀟的爺爺顯得頗為矜持的點點頭回應:“不敢,老朽陳志國。楊先生從江南而來,為的是這高新技術博覽會吧?”
楊帆笑著點頭說:“陳老先生好眼力,晚輩就是來看看,學習學習。”
見楊帆說的謙虛,陳志國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說:“年紀輕輕的就是一方父母官,你不簡單啊。這次博覽會的門票,可是不好你弄哦。”陳志國這算是在旁敲側擊的試探,上次從江南省回來后,是仔細問過警察楊帆的事情的。警察那邊雖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楊帆的職務和單位,倒是告訴的。當時楊帆還是副處,可是很年齡對比起來,算是非常稀少的。作為一個老江湖,很容易就想到楊帆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
楊帆也不隱瞞,笑著解釋說:“門票是一個朋友幫忙弄的,我也是聽說了有一些礦業冶金化工類的新技術項目,所以來看看。我們緯縣發現了大煤田,來碰碰運氣。”
聽到碰運氣的說法,陳志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候一個秘書樣的人匆匆過來,低聲對陳志國說:“陳總,進去吧,時候不早,大家都等著您呢。”
陳志國不滿的沖秘書說:“我一個退居二線的老頭子,來這就是隨便看看,花時間招呼我做啥?你去告訴他們,該做啥做啥,別管我。”
秘書被打發走了,這時候林頓和許飛也到了。楊帆朝陳志國和瀟瀟抱歉的笑了笑說:“我們該進去了,公務在身,不便相陪。”
瀟瀟死死的拽著楊帆的手不住的搖晃說:“不要嘛。我要跟著大哥哥。”
楊帆蹲下身子,捏了一下瀟瀟的腮幫子說:“你賴皮哦,以前都是叫叔叔地,怎么改叫大哥哥了?”
瀟瀟往楊帆面前一站,比劃了一下高度說:“瀟瀟長高了。叔叔沒長,所以叫大哥哥。”還真別說,這一年多沒見,這孩子高了半個頭。
楊帆聽這孩子純真地語氣說地話。不由地哈哈大笑說:“好好。大哥哥就大哥哥。瀟瀟長大了。就該懂事了。大哥哥有事情要做。你不能跟著。知道么?”
瀟瀟聽了為難地回頭看著爺爺。陳志國笑著上前說:“我牽著瀟瀟跟著你們走就是了。反正我也是來看看熱鬧地。中午地時候。還想請你們吃頓飯。聊表謝意。”
瀟瀟使勁地點點頭說:“嗯嗯。大哥哥放心。瀟瀟一定乖乖地不搗亂。”
既然這么說了。楊帆也不客氣。笑著說:“老先生太客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進了巨大地展廳內部。一排排地展臺看地人眼花繚亂。這次博覽會不但有展示新技術地意思。也有新技術找買家地味道。楊帆因為有石磊地存在。所以對新技術并不怎么在意。更多地則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些鋼鐵企業地代表們。
轉了一圈。楊帆有點不得其門而入地感覺。里頭沒一個人是認識地。想找鋼鐵企業代表。你總要認識人家才行啊。終于楊帆看見了一個熟人。一家德國企業地展臺面前。石磊正在里面忙活著。楊帆笑著上去。看著石磊給一群客人講解他們研發地新技術成果。講了一會之后。石磊回頭看見楊帆和許飛他們。這才笑著把棍子遞給身邊地人走了過來。
“看了不少時候了吧,有什么感覺?”石磊笑著問,楊帆苦笑著搖搖頭說:“沒啥感覺,覺得有點大海撈針的味道。”
石磊頗具玩味的笑了笑說:“看來,我要回德國去了。”
楊帆苦笑著說:“別啊,在國內多待一陣吧。反正你有的是假期。”
石磊拉著楊帆走到邊上。笑著說:“其實你想搞那個工業園,首先就該去搞錢。搞到錢以后呢,大張旗鼓的購買國外地技術,宣傳要做到位,然后以煤礦為誘餌吸引資金介入。”
楊帆一攤雙手說:“話是這么說,可是上哪去弄錢呢?”
石磊笑了笑說:“那你這一趟不是白來了么?”楊帆頗為自信的搖搖頭說:“那也未必,我打算下午帶著人,在入場處散發宣傳材料,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緯縣有個大煤田,還是優質煤炭,是絕好的冶煉原材料。”
石磊似乎明白了楊帆的想法,沉吟了一會說:“這個辦法也不錯,先把鋼鐵企業吸引過去,然后再慢慢的完善一些環節,缺點是初期的發展會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不過只要鋼鐵企業去了,你的項目立起來理由就充分了。”
楊帆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個觀點,石磊又笑著說:“其實我覺得你姐姐沒安啥好心,連帶著把你我都算計進去了。你那煤窯,可值不少錢呢。”石磊的提示無疑是善意地,楊帆表示明白的笑笑致謝,壓低聲音說:“那兩個煤窯在我手里,時間長了不是好事,想做大難度不小。交給姐姐做能做大,我也能順水推舟的解決一個包袱,何樂而不為?”
石磊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你們家的人,真是的,一個個都……,算了,不說了。”
這個時候瀟瀟上來,輕輕的拽了拽楊帆的衣角說:“大哥哥,我肚子餓了楊帆回頭一看,陳志國居然沒在瀟瀟的身邊了,是林頓緊張的跟在后面呢,再看看許飛,一頭扎在展臺里面看這看那地。
“瀟瀟,你爺爺呢?”楊帆笑著問,瀟瀟不滿地撅著嘴巴說:“被那個劉秘書領著一群人叫住了,爺爺把我丟給林叔叔,說是去去就回來。”
楊帆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抱起瀟瀟說:“好。我們到門口去等爺爺。”說著楊帆回頭朝石磊說:“不忙的話,中午一起吃飯吧。”
石磊搖搖頭說:“怎么不忙,這攤子事情,全是我在負責,我可走不開。”
楊帆只好作罷。領著瀟瀟四處找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陳志國,最后來早大門口耐心地等了一會,才見陳志國和秘書一道匆匆出來,看見楊帆他們立刻就笑著上前說:“抱歉抱歉,麻煩你們了。”
楊帆抱著瀟瀟笑著說:“沒事,這孩子跟我親著呢。又聽話又懂事的,一點都不麻煩。”
陳志國滿臉歉意的笑著說:“楊帆,中午臨時有點事情。估計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改晚上吧,你留個電話,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們。”
盡管瀟瀟不樂意。還是被陳志國帶回去了,楊帆對這噸飯的時間倒沒有啥太在乎地意思,領著林頓和許飛出來,電話通知上海辦事處的步嫣。
“上午有啥收獲?”步嫣笑咪咪的問,楊帆苦笑著搖頭說:“有點一籌莫展的意思,中午飯做好了吧?好了我們回去吃飯。”
步嫣笑著說:“你這個書記太摳門了,出差還要奴役我這辦事處的幾條人槍給你們做飯。”
楊帆邊走邊笑著說:“不樂意啊?那好啊,我去吃盒飯。”
步嫣在電話里面笑著說:“還是算了,我都做好了。我看這時間比較緊。中午休息也就一個半小時,你們也別回來了,我給打包你們送過去。”
楊帆、林頓、許飛加上司機小王,四個人在停車場等了一個個小時,步嫣開著一輛商務車這才出現了。楊帆不由埋怨:“步嫣,你想餓死我們啊。”
步嫣不滿地說:“你也不看看時間,十分鐘的車程,塞車就塞了五十分鐘。”
中午天依舊是陰著的,楊帆等人就圍著車子。一人一個飯盒蹲在地上吃,邊吃還邊商量下午的分工事宜。
步嫣在邊上給大家分礦泉水,笑著說:“楊書記,給你當差真不是人做的事情啊,中午就盒飯打發大家。”
楊帆苦笑著說:“不是我摳門,如今這區里的到處都缺錢,還有那么大的一個項目等著要操作,我恨不得一分錢掰開兩半用。”
許飛在邊上笑呵呵的說:“這樣挺好,像是干事情的樣子。一般官場上地人。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大吃大喝。公家錢誰會心疼啊?你說這種是干事業的人么?”
這個時候的不遠處,陳志國和一群人走進停車場。看見楊帆等人蹲在地上端著盒飯地場面,不由的愣了一下。這時候幾個衣冠楚楚的人從后面跟上來,靠近陳志國后,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笑著問:“陳老,您看啥呢?”
陳志國笑了笑說:“沒看啥,我們上車吧。”
一行人一邊往前走,中年男子一邊低聲快速的匯報說:“陳總,下午的談判很關鍵,對方一再強調要控股,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一直無法達成妥協。”
陳志國停下腳步說:“為什么會這樣?”
中年男子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們也是才知道,首鋼也看上了他們那個地區的優質煤炭,提出要與他們合作,搞一個大型的焦化廠。有了競爭對手,山西土財主就拿喬了。”
陳志國很不滿地樣子,嚴厲的說:“國內鋼鐵企業之間的競爭,完全不是一種良性的競爭。這一點你們早就該有覺悟,情報方面早該下功夫。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給人家擺了一道,將來耽誤的是企業的快速發展。如今是如此,當初進口礦石的談判也是如此,自己人的內斗便宜了外國人。明明我們中國鋼鐵企業,占了世界鐵礦石進口的大頭,為啥不能在價格上有話語權?你們新地領導班子,在這個問題上,不能看到更深遠的一層,就是對企業的不負責。”
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說:“我們也沒想到啊,談判都進行了三個月了,都進入最后階段了,哪曾想首鋼橫插一杠子,最近又聽說好像別的企業也有伸手的意思。陳老。您在這個領域德高望重,您可要出面找鋼協說話啊,咱們自家人,可不能再這么斗下去了。”
陳志國站在車門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來秘書說:“小劉,你去那邊問一下楊帆,把他們的區地材料拿一份來。就是他說地那個優質煤礦地材料。”
楊帆這邊吃飽了,拍拍肚皮滿意的說:“菜有點咸了,步嫣這是出自你地手筆吧?你做菜就是這樣,打死賣鹽地。”
步嫣氣呼呼的,塞給楊帆一瓶礦泉水說:“忙了一上午,做給你吃還那么多廢話。我那個辦事處,一共才五個人。那么事情要做,你還要差著使喚我們。我一個堂堂的辦事處主任,都成老媽子了。”
楊帆連忙灌了一口水才說:“嗯。回去給你提一級,你表現不錯,可以干正科了。”
步嫣笑著罵:“我稀罕,才加幾塊錢的工資啊?”
楊帆哼哼兩聲說:“革命工作,談錢多俗氣。”
步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說:“我沒聽錯吧?這話是你說的?”
楊帆很是大義凜然的說:“就是我說的,怎么了?”
步嫣露出我很無語的表情,搖著頭氣哼哼地說:“官字兩個口,怎么說理都在你那。”
楊帆露出勝利的笑容低聲說:“知道就好,不老實回頭我收拾你。”
步嫣回頭白了楊帆一眼。扭著腰肢鉆上,拿出一個紙箱來,再次白了楊帆一眼,忙著收拾打掃去了。
這時候秘書小劉小跑過來了,走到楊帆跟前說:“你是叫楊帆吧。”
楊帆點點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秘書小劉接著說:“你們區地資料,有沒有現成的,給一份。”
楊帆早有準備。聽他這么說,便笑著說:“你等一下啊。”說著飛快的從車上拿回三份裝訂好的規劃書和資料冊,遞給了秘書小劉。
小劉拿過之后,笑著說:“我先回去了,陳總還等著呢。”
小劉走后,步嫣過來很心疼的說:“你干嘛啊,那么大方,一份材料弄好了要好幾塊錢呢,你一下就給他三份。”
楊帆回頭笑了笑說:“不懂別亂插嘴。那個陳老。我看不像是一般的人物,沒準我們的事情就落在他的頭上了。”
步嫣笑著打趣說:“你就做夢吧!”
下午。楊帆領著幾個手下,在入場口忙活起來的,將印好地材料四處分發。還別說,這個一搞,真的引來了幾個問情況的企業和單位。不過,也都是問一問罷了。
忙了一天,回到酒店之后,陳志國那邊電話一個也沒打來,好像之前說的話都是空氣一樣,被風吹走了。
洗澡之后,楊帆穿著睡衣在房間里休息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是老師周明道打來的。
“嗯,楊帆么?情況怎么樣?”周明道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的關心,又似乎帶著一絲的怨氣。楊帆不知道這股子怨氣是哪里開地,陪著笑臉說:“老師,情況不理想,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周明道低沉的語調說:“這么大一個項目,你能想到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去啟動,這就是一個正確的態度。成與不成,要看運氣和機遇,這個和能力沒有太大關系。遺憾的是,這個事情上,我估計不能幫你什么忙。不過,我倒是可以提個建議,你是不是考慮一下,到燕子磯鋼鐵集團走一走,畢竟是你們江南省的企業嘛。”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們考慮過這個問題,燕子磯鋼鐵集團規模在國內不算太大。實在沒辦法了,下一步我會親著去走一趟。”
周明道皺著眉頭說:“你一個區委書記,不能什么事情都沖在第一線,抓大放小,一些具體的事情,還是要給下面地人發揮地余地的。”
楊帆感激地笑著說:“這個道理我懂,不過現在是開頭,我盯一陣子,不然不放心。”
周明道沒有再說什么,掛了電話之后,楊帆早早的上床睡覺了。
夜已經深了,寶鋼總部大樓的頂層,依舊通明。會議室內,陳志國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默默的聽著下面的人在進行討論。作為總裁,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了,但是陳志國在寶鋼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這個企業,上上下下都是他一手提攜起來的不說,新的繼任者在威望和人脈上,也離不開陳志國這個老家伙。所以,在寶鋼新廠區還有一年多就要竣工投產的關鍵時期,很多大事情的決斷時刻,陳志國還是要出席會議的。
這時候進行激烈討論的,是關于和山西一個地區的合作談判問題,寶鋼希望利用那里的優質煤炭,合作經營一家大型的焦化廠,為擴大生產進行原材料的準備。沒想到,談判的關鍵時刻,居然卡殼了。一旦不能及時的解決這個問題,將來新廠區建好,將面臨原材料短缺的尷尬局面。
討論的雙方,爭執的焦點在是否妥協和讓步的問題上。一方認為時間不等人,一時難以再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寶鋼被人拿住要害了,不得不妥協。另一方則認為,寶鋼作為國內數的上的大企業,絕對不能受制于人,此風斷不可長。即便是將來耽誤一點生產時間,也不能助長這種不良風氣。
陳志國一直沒有表態,而是把楊帆那份規劃書和材料看了又看,幾乎每一個字都看過后,陳志國才確定這個緯縣區的年輕人,確實做了詳細的規劃。陳志國非常看重工作態度的問題,從表面上看,寶鋼只是需要一個焦化廠,從問題的實質來看,假如合作方是一個簡單的追求鋼鐵企業的落戶,而不是全盤考慮這個行業的其他負面影響。那么,將來焦化廠可以說是后患無窮。
楊帆這份規劃書,明顯是非常專業的行家弄出來的,各種數據非常全面細致,即便是一些小細節,也沒有疏漏。
劉秘書捧著一疊子打印裝訂好的材料進來時候,陳志國咳嗽了一聲,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陳志國的目光威嚴的掃了一后說:“我這里有一分材料和規劃,大家都看一看。另外,我已經送幾份到技術部門去了,讓他們算一算,其中的一些具體數據,有沒有夸大和遺漏的地方。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吧,統計部門和技術部門,辛苦一下加班把這份規劃算清楚。其他同志,回去后也好好看一看規劃書,明天繼續討論。”
一夜無話,楊帆早早起來,領著手下到博覽會,繼續發送傳單。經過周明道的肯定,楊帆也不抱著一蹴而就的心思了,決定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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