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還真是冤枉了趙越了,他還真是從京城開會回來,昨天晚上的飛機回到瓊城,一上班就打電話來過問楊帆的事情。至于省委組織部李部長,楊帆倒沒有想錯。省委書記要壓楊帆一級,他也沒啥可說的。但是李部長從其他渠道了解到,這個楊書記可是拱翻過江南省兩位常委主,萬一人家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呢?所以,李部長找個借口到京城去了,交代阮秀秀好好接待。
組織部的官員見官大三級,雖然楊帆是個年輕的正廳,一副前途無量的態勢。阮秀秀在組織部副部長這個位置上不缺少見識,奈何矜持慣的,加上自身也是有來頭的,所以接待楊帆的時候客氣是客氣,但是心里還是抱著大家半斤八兩的心態。
接電話的時候,阮秀秀很自然的問候了一句:“趙書記您回來了?”趙越回到說:“是啊,昨天晚上的飛機。”接著問起楊帆的事情來,然后還頗為鄭重的說:“這個小楊書記可是我花了大力氣才弄來的,你們組織部可不敢怠慢。”
阮秀秀一聽這個話,心里那個吃驚就別提了。連忙把李部長到京城開會的事情匯報了一下,趙越那邊倒是微微的沉吟一番,沒有明確態度,只是讓阮秀秀把人領過去。放下電話的趙越心里冒起一股無名火,組織部長李孝義的做法讓他心里很不舒服。本來按常規,楊帆是要給個省委常委的名分的,因為各方面地壓力。使得趙越不得不壓一壓楊帆。趙越將心比心,覺得楊帆的心里肯定會有疙瘩。這才趕回來做思想工作,沒想到組織部倒找借口跑掉,也太沒有擔當了。
郝南把楊帆推薦給趙越地時候,趙越就知道這里頭有問題了,因為在見祝東風的時候,老鄉之間談話比較直接,祝東風當時就提了一下楊帆的名字。什么年輕有為啊,什么郝南量窄一類的話。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人在我的手下時,一點事情都沒有,到了郝南的手下就出這樣那樣的事情。什么原因呢?祝東風沒有說,但是等于是暗示趙越,大家是老鄉,郝南是京城人。雖然是一條線上的,但是彼此之間還有差距地。
祝東風和郝南之間的爭奪以江南省出身的祝東風勝利而告終,究其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要不怎么趙越要去江南省借調干部呢?典型的迎合上意!
所以后來郝南推薦干部的時候,趙越一看基本都是江南省本地干部。腦子里就更加相信祝東風的話了。加上郝南出主意,讓趙越走周明道地路子,這就更能看出問題來了。楊帆的背景趙越沒花多少力氣就搞清楚了,這其中主要是祝東風和郝南的先后提醒。當然這兩個人的提醒,在趙越地心里性質是不一樣的。祝東風的提醒被認為是老鄉之間的關照,郝南的提醒就是比有用心了。
拋開其他因素不說,看看楊帆的檔案趙越就欣喜不已。這么一個年輕有為的干部。放在濱海市主政一方,可謂恰到好處。心里多多少少地鄙夷了一番郝南,趙越打心眼里還是非常看好楊帆地。畢竟有祝東風的話在那里墊底。
“這個年輕人,知進退,懂規矩,能力超強。”祝東風這個評語給出來太嚇人了,沒辦法,老祝心情好啊,孫子抱上了,還是姓祝地,誰來爭我跟誰急。陳家那個老不死的都偷偷去看過了,一句話都沒有就走了。誰還有膽子來說三道四地?
趙越最生氣李孝義的地方,還是他走之前交代阮秀秀說的那個話,心說人家的瘡疤你不揭會死啊。一句話,不是一根藤上的瓜,味道就是不一樣。
聽見外面的腳步上,趙越快速的平靜了一下心態,正了正顏色。
阮秀秀進來說:“趙書記,楊帆同志來了。”
“快請快請!”趙越本打算站起來的,心里一動又坐穩了。
一路走來的時候,楊帆心里想了很多。天涯省這潭水估計也不清,實際上到哪里去都差不多,斗爭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的。只是聽到阮秀秀說趙越連夜趕回來的時候,楊帆心里多少放心了一些。一個省委書記,坐夜班飛機回來,一路勞頓之后第二天上班就見自己,這個算是很給面子了。
老爺子給的《徐光啟傳》上面寫的“通達”二字,最近時刻都在警醒楊帆,上通方能下達。由此可見,在宛陵的時候很多事情做的不夠,這里面雖然有客觀原因,但主要還是自己政治上沒有達到一個圓滿的成熟狀態。要不然也不會搞的省里一二把手,一個壓著自己,一個防著自己。
想到何少華,楊帆不禁想去自己通過快遞給董中華送去刪減版U盤,有這個盤在,給董中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當初跟隨楊帆的人怎么樣。跟你還好說,你還不樂意,非要我上狠招,這半個月董書記晚上睡覺都在做噩夢吧?
說一千道一萬,董中華這個人,就是記打不記吃!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犯賤。楊帆還在京城時,就跳出來要動這個動那個的。
“趙書記好!”楊帆進來之后,看見趙越笑著安坐的樣子,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語氣適中神態不卑不亢的道了一聲好。神態自如,落落大方,挺直了腰桿往那里一站,目光從容。
“楊帆同志來了!”趙越慢慢的站起來,楊帆搶上一步伸手,趙越這才伸出手來和楊帆握了一下。發現這個小伙子的舉止到位,微微一握力度適中,即不顯得緊張,又不顯得諂媚。想到祝東風的斷語。趙越的心里就更欣賞楊帆了。
剛才坐著不動,就是有考量一下楊帆地意思。結果這個年輕人。沒有郝南說的那樣飛揚跋扈嘛。要不怎么說還是老鄉地話中肯呢?
“感謝趙書記百忙之中抽空接見,聽說趙書記江南省出來的前輩,如此說來要叫您一聲前輩了。”一句客氣話,先把老鄉的關系的套牢了。同時隱隱的點出,趙越喜歡用本省干部的愛好,與上頭有一脈相承的意思。
這個馬屁算是騷在趙越的癢處,從政多年,最得意地就是這一條。沒有這一條。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上。
“坐坐,一路上辛苦了吧?家屬帶來了嗎?”趙越心情愉快的同時,感覺到楊帆沒有絲毫的抵觸情緒,心里就更舒服了。心說這個小伙子的氣量不小,換成別人有他這個背景,好好的省委常委沒有了。怎么不抱怨兩句?
“呵呵,昨天下午的飛機到地,家屬安頓在賓館里面。”楊帆坐下說話的時候,只是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屁股。這個細節看在趙越的心里,不禁暗暗的豎起一個大拇指贊了一聲:“看人家這家教!”
心情愉快地趙越,想到濱海市目前的局面,不禁心里微微的一陣歉然。
“手續辦好了么?工作上還有什么要求沒有?”趙越覺得不能太小氣了,用人就該大氣一點,別學郝南。
楊帆沉穩的笑著說:“手續阮部長吩咐人去辦了,組織部的同志及熱情又周到!工作上的的要求。江南省委領導在調動前我以前提過了。組織上也盡量地滿足了,下去之后做不好工作。就是個人能力問題了。”這句說剛說完,搶了秘書地活泡了茶水的阮秀秀進來了。
給楊帆端茶地時候。阮秀秀朝楊帆微微的一笑,那目光中帶著地淡淡感激色彩一閃而過。告擾了一聲之后,阮秀秀這下出去了。這個女人的那點小心思,楊帆一下就猜到了,居然擔心自己亂說話。我要找麻煩,也輪不到你一個女流之輩啊,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楊帆這個態度,趙越心里更是欣賞,他是最討厭那種還沒開始工作,就向組織提這提那的干部。年輕人位置擺的很正,沒有紈绔之氣,還沒上任就準備擔責任,難得!
走出辦公室的阮秀秀,心里對這個年輕的市委副書記印象也好了很多。剛才不露痕跡的夸了阮秀秀一句,讓阮秀秀心里很舒服。不過阮秀秀沒察覺到楊帆這話里頭的其他意思,隱晦的給趙越臉上增添了光彩的同時,還顯出個人的素養。
阮秀秀倒也沒想太多,覺得楊帆往自己的臉上抹了粉,回頭怎么也要好好接待一下不是?有這個想法后,阮秀秀急急忙忙的回去,安排中午的接待事宜,畢竟今后大家要共事的,先搞好關系準沒錯。
心情不錯的趙越,和楊帆聊起來一些江南省的事情來。楊帆是個不錯的聽眾,擺出一副晚輩的姿態,主要聽趙越說,關鍵時刻接一句,讓趙越的發揮更加流暢。這一來趙越的談性就起來了,不知不覺的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楊帆見到火候差不錯了,等一個話題結束,趙越意猶未盡的時候,一拍腦門岔開話頭說:“哎呀,真的不好意思。趙書記日理萬機,耽誤您的時間了。”
趙越心情越發的好了,不過楊帆說的確實也是實話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少有點遺憾的站起來,趙越笑著說:“我也很長時間沒和人聊的這么開心了。”
楊帆微微的一彎腰,低聲說:“您的一席話,仿佛讓我回到了和周老師求學的時光,受益良多啊。”
這個高度拔的,周明道是什么人啊?鼎鼎有名的大學者,論級別不比趙越低,論學問和聲望,那就更別提了。楊帆拿趙越和周明道相提并論,這讓頭上頂著博士學位,一貫以學者從政自居的趙越心中大為受用。而且楊帆剛才行了半個弟子禮,語氣也頗為誠懇,這讓趙越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層。
“你這個小伙子啊,怎么能胡亂的比。周老那是學術界的泰山北斗似地人物!”話是這么說,趙越親自把楊帆送到門口的舉動,則充分說明了此刻地心情。
回到辦公室里的趙越。臉上還掛滿了笑容。這個時候秘書小葛湊趣的過來說:“趙書記,濱海楊書記提的周老是什么人?”
這就好比京劇里頭那個曹操火燒赤壁之后。逃跑途中哈哈哈大笑,說什么孔明用兵不過如此,然后又謀士及時的問一句,“丞相為何發笑”。
趙越自得的微微一笑說:“周老的名諱我可不敢提,不敢提啊,不敢提!那可是可以隨時約見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大腕,神仙一樣地人物。”
說完這個,趙越猛地想起什么似的。連連說:“哎呀,你看我這個記性,一高興就給忘記了。你交代一下組織部,中午給楊帆同志接風的時候,我是要出席的,另外通知一下江副書記。中午務必到席。”
趙越說的江副書記,自然是省委副書記江上云,與趙越以一樣,同為江南省安江市人。
阮秀秀這邊手續很快就辦好了。楊帆回來之后拿上相關手續時,阮秀秀親自送到樓下,提了接風宴的事情,約了中午一起吃飯地時間和地點,交換了聯系方式。
送走楊帆之后,回到辦公室碰見省委書記的秘書頭子葛云,阮秀秀才知道趙越要出席的事情。心里更是對楊帆生出來接好的意思。當然了。心里地震驚也是不可避免的,放眼整個天涯省。誰能在趙書記的辦公室里一呆就是一個小時的?那個正廳上任,能讓趙書記提出出席的?別說是廳級了。就算是一般的副部,趙書記給不給這個面子都是一回事。
楊帆回到賓館,房間里看不見張思齊,四下一望,聽見洗手間里一陣嘔吐聲。急忙過來一看,見張思齊趴在盥洗臺上一陣干嘔,周穎在邊上關心的拍著背。
這個把楊帆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搶了周穎地活,輕輕地拍著背問:“怎么了?吃壞肚子了?”張思齊搖搖頭說:“我也不曉得,估計是水土不服。”
張思齊沒說實話,不過沒求證的東西,也不好跟丈夫說,打定主意去醫院檢查一下再說。這時候周穎已經拿著兩人地包過來了,著急的說:“別廢話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楊帆心想這個時候去醫院,人肯定少不了。張思齊都吐成這樣了,去醫院排隊啥地不是折騰的受罪么?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必在宛陵呢。
想想楊帆讓周周穎別著急,拿出手機來翻出阮秀秀的電話,撥過去后把情況一說。
阮秀秀這邊正惦記著結好楊帆呢,連忙笑著說:“您別著急,我這就親自過來。另外,您是要看中醫還是西醫?”
楊帆印象里水土不服這樣的病,西醫不怎么靠譜,便笑著說:“看中醫吧。”
掛了電話,張思齊女人的天性出來了,強忍不快要換衣服,對著鏡子還檢查了一番,搞的楊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的。張思齊在鏡子里一看楊帆歪嘴巴呢,嬌嗔著轉頭給楊帆胸口來了一粉拳說:“你討厭了,人家都這么難看了你還笑話人家。”
楊帆連聲討繞這才作罷,不一會阮秀秀電話打來,說是快到了。楊帆等人急忙下樓,剛到大堂門口,就見兩輛黑色奧迪車停在門口,里頭下來笑盈盈的阮秀秀。
一番介紹之后,三人直奔醫院。前面一輛車里的阮秀秀,一直在不斷的想著張思齊和周穎這兩個女人。心說漂亮女孩見的多了,這么容貌氣質絕佳的那人倒是難得一見的,沒想到今天一下見到兩個,弄的阮秀秀多少有點自慚形穢。心說不會是楊帆腳踩兩只船,還搞出娥皇女英那一套吧?
阮秀秀沒帶三人到大醫院,倒是直接開進一家小院子前,下車之后笑著解釋說:“這里的中醫前輩吳先生,早年曾在省中醫學院任教,論中醫水平,整個天涯省吳老稱第二,沒人敢稱第
還沒等阮秀秀敲門呢,門口就開了,里頭出來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個子不高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看見阮秀秀就笑著說:“你這個丫頭,是不是又在背后瞎吹牛了?”
一番引見之后,老人沒有因為楊帆職務有多少驚訝,讓眾人進來,徑直先給張思齊號脈。一番診脈之后,老先生笑著說:“小姑娘,你沒病,這是害喜了。”
楊帆和張思齊都沒聽懂,一臉的愕然,老先生這才接著說:“最近是不是老煩瞌睡啊?”
張思齊點點頭說:“是,昨天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到了賓館還是想睡。”
老先生說:“這就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兩個多月,本來不會這么早有反應的,旅途累著了,身體虛了就有反應了。這個病不需要吃藥,回去好好休息,吃點好的。”
這一樣張思齊先是一陣狂喜,隨即扭頭抱著楊帆就哭。結婚兩年了,母雞不下蛋,這個問題很嚴重啊。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楊帆的工作忙,做那事情的時候不趕趟!
張思齊這邊喜極而泣,吳老先生這邊則接著說:“別著急高興,把左手也給我號一號。”
張思齊連忙在楊帆的懷里蹭了蹭,伸出左手。吳老先生號脈一會之后,笑吟吟的說:“恭喜你了,這是龍鳳胎!”
“啊!”楊帆不禁叫了一聲,心說這老先生也太厲害了吧,這都能號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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