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感覺到一種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肖雨泡茶的過程不過三分種的樣子，而這三分種在楊帆感覺似乎過了很久。

回過頭來的肖雨看見楊帆的眼神，臉上微微一紅，趕緊低下頭去。

可是就在這低頭的一瞬間，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這個幾乎轉瞬即逝的笑，被楊帆捕捉到了。

肖雨走動的時候，臀部搖擺的幅度比之剛才又大了一下，雙手抱茶看著楊帆的時候，肖雨突然感覺到心窩有點涼。本能地抬眼去看時，對上的是楊帆一道冷靜的審視。

肖雨的手抖了一下，茶杯差點沒掉下來，楊帆似乎配合的很好，伸手接過茶杯人也站了起來。“回去休息吧！”楊帆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進了臥室，順手把門還帶上了。

肖雨臉上的得意變成了一種愕然，目送著楊帆的背景貝齒輕輕的咬著嘴唇。今天這個打扮是苦心準備的，女人是最善于發現自身有點并凸顯出來的，肖雨也不例外。接受這份工作前，陳副秘書也很明確表示，楊帆要什么就滿足什么，只要能做好了，公務員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肖雨曾經在人才市場的人潮中揮汗如雨，面對這少的可憐的崗位，無數從象牙塔中剛走出來的學子們，體驗了生存的艱難。肖雨跟陳副秘書有點遠房親戚關系，人也是陳秘書長親自找來的，就因為肖雨年輕漂亮，才有了這個機會。

“陳明陽！”楊帆在書桌上的小本子上寫下了這個名字，肖雨本能地閃現的得意，如同一盆冰水迎頭澆下，一下讓楊帆清醒了。省委副書記管著官帽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楊帆謹慎的性格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樣！”楊帆低聲自言自語，轉身看見床上疊的一文的換洗衣服，地板擦的噌亮，桌子、茶幾上一塵不染，就這些細節來看，肖雨還是很會做這些雜務的。不過，她那個得意的笑容是一種不禁涌出的自得還是一種預謀得逞的內心展露，楊帆還是沒有答案。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楊帆如果真的提出要求，肖雨估計不會堅決拒絕。

離開楊帆的房間，肖雨多少有點沮喪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發呆，電視上放的什么都不知道。腦子里一直浮現出楊帆剛才那道冷靜的目光。

剛才那一瞬間，肖雨有種被手術刀解剖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陳秘書長的意思肖雨心里很清楚，人這一輩子這樣的機會不多，能抓住了說是少奮斗二十年一點都不過分。尤其是一個女人，在風華正茂的時候不好好把握，難道要等人老珠黃么？現在的社會是現實的，陳秘書長暗示之后，肖雨晚上特意裝扮了一番，沒有涂脂抹粉，但是勝在清爽性感。曾經有個男生對肖雨說過，“我沒你的一雙秀腿迷醉！”，肖雨對這點也很自信，重點突出了一下，開始還覺得楊帆的眼神里看見了自己想看見的東西，沒想到瞬間發生了變化。

嘟嘟的敲門聲把肖雨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心中猛的一跳，心道難道是楊帆找上門來了？微微的拉了拉短的可憐的裙擺，肖雨努力的微笑著站起來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肖雨熟悉的矮個子中年男人，臉色沉穩，雙手背著。

“表叔，進來坐吧。”肖雨趕緊想往里讓，男人搖搖頭說：“不進去了，就在門口說兩句，楊書記對你還滿意吧？”

“不知道，他這個人看不出來喜怒來。不過人很和氣，一點架子都沒有就是了。”來的正是陳明陽，省委副秘書長之一。

站在門口的陳明陽上下打量了一番肖雨的裝扮，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不錯！”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目光很快地轉向了楊帆的門口。

“楊書記休息了么？你去問一問，就說我來匯報工作。”陳明陽說著再也沒有正眼看肖雨，只是肖雨出門往楊帆的門口走去，兩人錯身的時候，肖雨感覺到一道涼意在雙腿間蕩漾。不知道怎么搞的，肖雨突然心中生出一股羞憤，似乎這么打扮被陳明陽看到了是一種羞恥。有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可以偷偷地做，但是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肖雨現在就是這種心態，更別說此刻肖雨感覺到陳明陽正在用目光掀起自己的裙子似的。都五十多的大叔了，怎么就知道自重？想看回去看自己老婆去！肖雨在心里狠狠的罵了一聲，不敢回頭，生怕被看見此刻臉上的羞怒。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楊帆正好從洗手間里出來，換了一件睡衣正打算上網溜達一圈，聽見敲門聲楊帆多少有點不快，心道這個女孩子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分寸？

“怎么？有事？”楊帆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異常，正面的肖雨遠遠沒有從背后看過去讓人心動。肖雨感覺到楊帆目光中的銳利，顯得有點緊張的微微拉了拉裙子下擺，低聲說：“我表叔，不是，陳秘書長來了，他讓我問問方便不方便進來匯報工作？”

原來是這個，楊帆心中的不快淡去很多，點點頭說：“說他進來吧。”

楊帆的和顏悅色，還有臨轉身前一道目光從肖雨的脖子上掃過，一下讓肖雨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女人都是希望優點被關注的，肖雨也不例外。尤其關注自己的還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子，四十歲不到的省委副書記。

微微抬了一點下巴，努力的挻了一下雖然不大，但是有點貨色的胸，肖雨轉身出去。

陳明陽的來訪，楊帆一點都不意外，一個苦惱安排了接待自己的事物，又不第一時間出現的人，說什么自己都不信。不過他圖的什么，楊帆現在不不知道。但是安排肖雨這么一個生活秘書的事情，楊帆心里就定了一個旁門左道的性。

輕輕的敲門聲后，個子頂多一米七的陳明陽推門進來。迎面遭遇的是一道一閃而過的刀子一般隨即又恢復了平各的目光，進門的瞬間陳明陽渾身一涼，微微地哆嗦了一下。房間里開著空調，但這絕對不是空調造成的結果，而是心虛產生的后遺癥。

“楊書記，沒有打擾您休息嗎？”陳明陽穩住心神，邁出半步的時候手就伸出來了。“坐吧，肖雨泡茶！”楊帆站了起來，站在原地與陳明陽握手，這個結果多少有點出乎陳明陽的預料。

剛才那道讓人心寒的目光之后，陳明陽以為楊帆會坐著不動握手一類的表現。沒想到楊帆笑著站起來，握手之后還是很客氣的招呼。剛才那道目光是什么意思呢？

楊帆隨之而來的平靜，讓陳明陽越發的不安了，心中直觀地感覺到，沒準安排肖雨這么一個生活秘書的手段，根本就是一處敗筆。陳明陽仔細地打聽過關于楊帆的一切，得到的消息很零散，總體概念就是楊帆為人穩重不愛錢，對下嚴格又護犢子。表面上看起來沒咐缺點，唯一讓人有說法的，似乎就是楊帆的身邊總是圍繞著這樣那樣的美女。

陳明陽覺得女色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所以安排了肖雨。陳明陽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他現在日子不好過。本來就是一個位置不上不下的副秘書長，還不是郝南的嫡系，王某在的時候陳明陽靠了過去，不等他取得王某的信任呢，王某就出事了。

頭上頂著一黨的標簽，在這個多事這秋日子能好過才怪了。陳明陽急切地想找新的一靠，這不，主意打到楊帆的頭上來了。還有就是現在的官員，沒幾個經得起查的，陳明陽正好屬于經不起查的那種。這不是說他在省委大院內任職期間有問題，而是他以前有問題，在下面的縣市任職時曾經和某地產商勾搭的很緊。上調到省委，陳明陽是有在這個位置上平穩過渡到退休的意思，可惜副秘書長這個位置下面還是有很多的眼睛紅著的，巴不得陳某人被王某連累。

王某沒有出事前，陳明陽在大院里走路還是有幾個人主動打招呼，王某出事后，很多人看見陳明陽都是繞著走的，實在繞不開的就當做沒看見。人情冷暖這種事情，陳明陽見的多了，雖然他沒有被王某牽連，但是不找新的靠山，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位置都未必能做的穩，搞不好就被“病退”啥的。權利這東西，在手上誰不愿意抓緊？下來了，別的不說，單單是那種眼神的變化，陳明陽就見的多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就是注定要被翻白眼的。

陳明陽一眼就看見楊帆擺在茶幾上的那包特供煙，心里微微哆嗦了一下后，押寶的心態更迫切了。本能的從口袋里掏出煙來，沒想到楊帆居然遞過來一支。

陳明陽趕緊從口袋里抽出手來，順便還把一包軟中華給帶出來又掉了回去。

“楊書記的煙好，我就不獻丑了。”陳明陽自嘲了一句，楊帆淡淡地笑了笑說：“軟中華也不差了，沒多少人能抽的起的。我的煙是順來的，真要自己花錢，一天兩包軟中華，一個月工資得出去一半。”

陳明陽倒是挺坦然的，因為這個煙是所謂地招待煙，大院里有單獨辦公室的人每個月都有一定的配額。楊帆也一樣，每個月也有一定的大熊貓配額。

“這煙花錢我看也買不到。”陳明陽輕輕地點了一句，順便拍了一下馬屁。

楊帆笑而不語，等著陳明陽自己說明來意。果然陳明陽見楊帆不說話，心里微微一陳尷尬后，穩定了一下在楊帆的目光下束手束腳的情緒。

“楊書記一路風塵，聽說第一天就參加了常委會，真是辛苦了。我們給領導服務的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請多擔待。工作上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您盡管批評，我一定虛心改正。”陳明陽說話的時候，門口肖雨端著茶正好開門進來，聽的是一清二楚的，肖雨差點沒一跤摔倒。這個平時在親戚面前威嚴無比的表叔，此刻說話的表情雖然還是很平穩，但是語氣中透著一股諂媚的味道，肖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放下茶杯的肖雨朝楊帆笑笑，果斷地轉身出去，帶上門后肖雨靠在墻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剛才的一暮太震驚了，這個年輕的讓人嫉妒的省委副書記，就是改變自己命運的那只手。

陳明陽是個聰明人，沒有急迫地表達投誠之意。體制內含蓄永遠比露骨要有效，這一點陳明陽非常清楚。一番不咸不淡的問候之后，陳明陽茶都沒喝一口便站起來說：“時候不早，就不打擾楊忙休息了。”

如果沒有肖雨這個因素的存在，楊帆對陳明陽的表現還是可以綜合為欣賞的。這是一個非常老練的官員。可惜，肖雨這個人物的安排，有畫蛇添足的意思。楊帆剛到，自然是需要耳目和為自己辦事的，陳明陽考慮的太多，反而讓楊帆坐出警惕來。

“我送你！”楊帆還是客氣地笑著站起來要送，陳明陽連連說：“留步，留步！”這個時候陳明陽希望是楊帆送到門口而不是順勢停下，可惜楊帆順勢停下說：“走好啊！”

如果送到門口呢，這表示楊帆敞開門歡迎投效，現在是和種很微妙的場面，說不上是拒絕還是接受，總之效果不明顯。

肖雨在門口等著沒走來，看見陳明陽出來便上前說：“表叔走了？”陳明陽顯得有點沉重的點點頭，掃了肖雨一眼說：“你是個聰明人，照顧好楊書記！”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