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惡的家伙不愧是她的克星,無論她怎么旁敲側擊,這家伙都咬緊了口,怎么都不肯透漏那么一星半點兒。
泄氣之下,她懶洋洋的送客:“你既然沒什么事了,干嘛還賴在這里不走?”
面具男敲她腦袋一下,疼得水楓舞縮了下脖子。“小貓咪真無情啊,這就要趕主人走了嗎?”
你是誰的主人?死變態!水楓舞很沒形象的翻著白眼:“那么偉大的主人,您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要不要小的我送您出去呢?”
面具男居然考慮了一會兒,而后遺憾的搖搖頭:“我怕你到時候找不到回來的路。”
你才找不到路!她又不是路癡!
哎?等等!路癡?
水楓舞忽然想起剛才見到他時面具男那迷茫的眼神,以及他辦完了事情卻逗留著沒走,不禁有了一個小小的疑問。上下瞄瞄那個紅衣似火的妖孽,她遲疑的問:“你,該不會是不認得路吧?”
面具男一愣,一直向上勾著的唇角忽然落了下來,空氣中忽然充滿了一股危險的味道。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瞇了起來,帶著點無可預示的詭異:“小貓咪說什么?再說一遍,我剛剛好像沒聽清楚。”
怎么好像變冷了?水楓舞打個寒戰,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面前這個可不是個什么善茬兒,一言不和可能就要殺人的!
討好的笑容頓時出現在那張前一刻還滿是鄙夷的臉上,水楓舞竭力擺出一副卑微的樣子,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像只純潔無辜的小白兔:“您說什么?我剛剛什么也沒說呀!會不會是外面起風了,您聽到了風聲?”
面具男扯了扯嘴角,表示對她這個理由的不滿。
水楓舞汗都要淌下來了,心里暗恨自己,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現在不是二十一世紀,不會有警察叔叔為她伸張正義的,這年頭,識時務者為俊杰啊!
“公子您先坐,我給您倒水。您要不要捶捶背?我的手藝很好的。”完全不知骨氣為何物的某女狗腿的張羅著,討好那位突然變臉的大神。
面具男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在某人忐忑的視線中,終于大發慈悲的點點頭:“既然你對自己的手藝這么有自信,那就試試吧!”
水楓舞聞言立即喜笑顏開,樂顛顛的跟過來,在面具男身后站定了,一雙小拳頭不緊不慢的在他背上捶起來,還不忘詢問一下力道如何。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享受著殷勤服務的面具男面上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意,漂亮的唇形微微一彎,露出點點狡黠。
“對了,你把手伸過來。”捶了兒背,坐著的面具男忽然回過頭,向他背后的小丫頭伸出了手。
水楓舞本來正滿腹怨氣的對他做鬼臉,他這一回頭,她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收起來,被抓了個正著,嚇了一跳的水某人訕訕的低下頭,再也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面具男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笑意,重重地咳了聲:“把手給我,快點!”
水楓舞眼角偷瞄他一眼,誰想他一直都在盯著她看,這偷偷摸摸的一眼很不幸的又被抓了個正著。
看到嚇破了膽的小丫頭畏畏縮縮的不肯伸手,面具男煩了,一把抓過那只小手,手上不知從哪兒拿出根細長的銀針來,毫不客氣的一針扎在她的食指上。
“啊!痛啊!你干什么!”水楓舞痛的嚎了一聲,一觸到面具男嚴厲的視線,頓時乖乖的噤了聲隨他擺布。
面具男另一手拿出一塊白色的棉質帕子,輕輕覆在水楓舞被扎到的手指上,然后手上用力捏,一滴血注被擠出來,迅速的浸透了帕子。
面具男把帕子收起來放進懷里,回頭看了可憐兮兮的小丫頭一眼。那可憐娃睜著委屈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他。
低頭看一眼那被扎了一針的手指,面具男忽然一低頭,將她的手指含進了嘴里。
水楓舞全身一哆嗦,下意識的要把手指往回收,面具男卻伸手摟住了女孩纖細的腰,手上用力,女孩一個趔趄,栽進他懷里。
水楓舞僵硬著身子待在他懷里,感覺到他用牙齒輕咬著自己的手指,柔軟的舌尖輕輕掃過自己手指上的傷處,頓時全身發軟無力,被面具男搞出的小曖mei弄的臉色潮紅,心跳如擂鼓。
“呼吸,小心憋死了。”不知過了幾分鐘,反正在她看來好像有幾個世紀那般漫長,面具男松開了她的手指,正好笑的看著她。
她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記住,以后像這樣的事情只有我可以做,明白嗎?”面具男捏捏她的鼻尖,“我知道你那個軒離醫術不錯,不過,你要是不怕他被你毒死,盡可以找他治傷。”
說的好像她身上劇毒無比似的,水楓舞心下憤憤:“那你怎么沒中毒?”
面具男輕笑:“在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怕你毒的人,那就是我。”
水楓舞還沒來得及問一句為什么,隔壁忽然有動靜傳過來,然后就是竹音的聲音:“小舞,這么早你就起來了?我可以進來嗎?”
水楓舞一驚,在屋里四處亂轉想找個地方把面具男藏起來,嘴里回應著:“等等啊,我披上衣服就給你開門。”回頭看見面具男悠哉的樣子急道:“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被人看見怎么辦?”
面具男渾不在意:“誰看見了,殺了就是。”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再次把水某人淋個透心涼。面具男對人命如此漠視卻又與之前她這身體的原主關系密切,人都說物以類聚,難道這個小蘿莉身體的原主也是個漠視人命的小惡魔?天哪,她這是附到了什么人身上啊?
外面竹音已經在敲門了:“小舞你在跟誰說話啊?”
水楓舞簡直急的想跪地求饒,老天爺,不帶這么玩的,這樣折騰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小命就得玩完。面具男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偏偏竹音還在外面敲門詢問,水楓舞可不敢讓他們碰面,就面具男視人命如草芥的德性,搞不好要出大事的。
“沒有,我沒跟人說話,只是著急穿衣服弄出來的響聲,你稍等會兒啊!”心下急的跟什么似的,眼巴巴地看著那尊大神,雙手合十低聲拜拜:“求求你了先躲躲吧,拜托拜托!”
面具男看著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情大好,倒也不再故意難為她:“你只管去開門就是,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
水楓舞眼見他不肯屈駕躲藏,自己又不敢對他怎么樣,無奈之下只好跺跺腳去開門,心想只要不讓竹音進來就好。
竹音剛從傾歌那里值夜回來,說是值夜,其實就是睡在小姐閨房外間里,方便小姐叫人服侍。外頭值夜的事情自有一干丫頭婆子去做,她們這些大丫頭是不必理會的。
門一開,竹音就想往里看,嘴里笑道:“小丫頭,我怎么聽見你房里好像有動靜兒啊?莫不是窩藏了個男人在里頭?小心主子們知道了,仔細剝了你的皮!”
水楓舞面上帶笑告饒:“好姐姐,您就饒了我吧,一大清早的就拿我尋開心。今兒還這么早怎么就回來了?”身體擋住了門口,存心不讓竹音進去。
竹音不疑有他,夏日夜里在外頭比房里要舒服得多,吹著帶點涼意的風,竹音好笑的嘆了口氣:“嗨,別提了!今兒夜里可算是熱鬧,咱們府上住了一位貴客,是咱們城主的義子,大南邊紹城的少主子紹明公子,大半夜的也不知發的什么瘋,好好的不睡覺出來亂轉,結果也不知被誰給打了,這會兒估計正躺在屋里哼哧呢!小姐嫌今夜里鬧得慌,就叫我們先回來了,她陪著夫人呢,畢竟人家紹公子是在咱們府上出的事兒,總得把事情弄個清楚不是。”
水楓舞想起那個被自己踢了一腳的貴公子,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怎么,紹公子傷的很重嗎?”
“那倒不是。”竹音想起她們趕過去聽到別人轉述的事情,忍不住就想笑,臉上神情怪怪的的:“傷的倒是不重,可就是那地方兒,”說著掩嘴而笑,倒有幾分羞意。“就是傷到的地方啊,尷尬了點兒!”
水楓舞心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重,她已經差不多可以肯定,那個弄得全府上下興師動眾的紹公子,恐怕就是今兒夜里那個被她踢了一腳的色狼,而那個被全府所搜尋的大膽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她水楓舞!
竹音沒注意到她有點難看的臉色,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會想到面前這個小丫頭就是膽大妄為踢傷紹明重要部位的兇手。水楓舞的外貌極具欺騙性,就是一個粉嫩可愛,具有禍水潛質的小蘿莉,誰會想到這副樣貌下面會藏著一個二十三歲的靈魂。
“哎呀,今夜你是沒去看看,紹公子那兒可熱鬧了,一波一波的主子奴婢往那兒跑,那位爺平常又風liu了點,圍著他轉的丫頭們多的是,你是沒見哪,一個個的背著主子去探望情郎,哭得眼睛跟桃子似的,還被狠心郎拒之門外。嘖嘖,好狠心的男人哪!”竹音說得來了興致,也不進門,就站在那里喋喋不休起來。
他當然不會放人進去!水楓舞撇嘴,被踢傷了那種地方已經夠丟臉的了,要是再被丫頭們進去鬧上幾場,姓紹的就不用做人了。她看著談興正濃的竹音,暗暗的發愁。她雖然沒打算進去,可看著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打算走,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她愛留多久留多久。可關鍵是她的房里現在有個大活人哪,這要是被發現了......她光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對了小舞,軒離公子真是你哥哥嗎?我怎么看著你們長得不太像啊?”說著說著,竹音忽然扯到了另一個話題。
水楓舞訝異的抬眼看她,不明白她怎么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這話題,應該是傾歌比較感興趣的吧?難道竹音也對軒離有想法?還是得到了傾歌的指示前來詢問的?
問題是,她和軒離是不是親兄妹,跟這些人有關系嗎?
竹音緊張的看著她,水楓舞疑惑的問:“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軒離是不是我哥哥,很重要嗎?”
竹音聞言轉頭四處看了看,回頭壓低聲音拉著水楓舞的袖子嚴肅的說:“聽你這么說我就知道,你們不是親兄妹,對不對?當著別人可別這么說,再有人問起你就說是,你們倆是親兄妹。”
水楓舞困惑不解的看著她,滿臉問號。竹音恨鐵不成鋼的掐了她一把,掐的水楓舞慘叫一聲,而后才開口道:“你個傻丫頭!這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大小姐對軒離公子的心思,可是軒離公子并不怎么搭理她。你生病這兩天他倒是寸步不離不眠不休的照顧,看在大小姐眼里,她能高興嗎?你要是軒離公子的親妹妹,那還好說,小姐只會加倍的對你好,可你不是,你自己想想吧!”
水楓舞哆嗦了一下,弱弱的道:“大小姐不會給我小鞋穿吧?她可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要不然怎么說你傻呢?”竹音無奈的嘆口氣,“我這是看在咱倆都是外邊進來的,不像她們,是莫府的家生婢,這才跟你說這些。人不是常說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深宅大院里的哪有一個省油的燈?就說夫人那么個有心計的,她自個兒教出來的女兒,哪會是什么善茬子。”
水楓舞想到張氏富態的臉上那雙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不由再次哆嗦了一下。
她要想在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要學的,要做的事情,看來還很多啊!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