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華國際和倩華股份公司都是你的吧，”潘邵暉手里捏著酒杯，垂著眼皮，似乎不愿與陳子華對視，“并不僅僅是瑪莎醫院那一塊啊。”

“潘主任有看上那一塊兒了？”陳子華只是稍微怔了一下便臉色如常，畢竟他也沒有刻意去暗藏什么，否則的話，也不會讓李倩蓉去香港接手倩華股份公司了，他信任只要是有心人，都不難現這些機密，與馮雅君的關系，在潘邵暉眼里，更談不上隱秘了。

“你不要跟我說是大老板想打我的主意。”陳子華接著說道，對于這位新上任的總書記，陳子華雖然沒有接觸過，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記憶中的這位老人，名聲可不是一般的好，斷然不會做出類似光能科技的那件事來，“直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

“咳，”潘邵暉被陳子華如此直白的話給噎了一下，差點兒被酒給嗆住，“上次的事情真的對不住，”頓了頓，潘邵暉沒有持續解釋光能科技那件事情，顯然他也有著難言之隱，“這次自然不會是打你財產的主意，是有件事兒，需要你的支撐。”

“你的那些私事兒并非我專門盯你的梢兒，都是無意中知道的。”盡管不怕陳子華有這樣的念頭，潘邵暉還是解釋了一句，兩人如今已經不光是私人交情不同以往，在政治上，也算是緊密接洽的同盟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只能同進同退了。

“你不用解釋，我也沒想著在這件事上保密，”陳子華擺了擺手，攔住潘邵暉的話頭，“不管是什么原因，光能科技那樣的事情，盼望以后不要再有第二次。”雖然表面上從來都沒有表露過什么，但并不是說陳子華心里就毫無芥蒂，實際上他一直都有著不滿。

潘邵暉苦笑了一下，道：“放心吧，不會有下一次了，除非咱倆都不走現在這條路，”頓了頓，似乎籌措了一番措辭，“還是光能科技那邊，你的手里應當還把握著一支科技研隊伍吧？不然的話，也搞不出這么神奇的東西，何況還有醫院那邊……”

后面的未盡之言雖然沒有說出口，陳子華卻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是啊，先是搞出光能科技這種新能源，緊接著又研究出那種神乎其神的新藥，想要不讓人猜忌都難，假若這一切都是在國家的名義下搞出來的，別人還不會多想，可潘邵暉和陳子華自己都明確不是那么回事。

陳子華揣摩了片刻才道：“都說了，有什么事兒直說就好，沒必要拐彎抹角。”

他這話雖然沒有承認，卻也等于是默認了，其實陳子華心里明確，自己承不承認根本沒什么作用，要害是人家會怎么想，事實擺在那里，就是再一口否定，也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徒惹人生出猜忌之心，所以干脆既不承認也不否定，隨他們怎么去想。

潘邵暉舒了口吻，道：“國家打算聲援一批光能科技的產品到歐洲，那邊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不用我多說吧。”

陳子華先是怔了一下，頓了頓才反響過來：“巴爾干？”隨即想起記憶深處的一件事情來，現在是九九年的春天，距離那件事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但從后來陸續解密的一些材料來看，問題似乎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略。

潘邵暉點了點頭，道：“當然了，我們只是做生意。”

陳子華瞥了潘邵暉一眼，沒有就這個話題多做討論，再說了，這種事也不是他能左右和影響的，“如今光能科技又不在我的手中，賣與不賣，或者賣給誰，不用跟我商量吧。”

潘邵暉苦笑了一聲，道：“得，算我多嘴，又把話題扯遠了，”頓了頓，潘邵暉接道：“有兩件事，第有沒有一種措施，可以在出售光能科技產品的時候不泄漏光能科技的核心技巧，第二，盼望你的科研團隊能在軍事領域有所作為。”

見陳子華似乎還沒有懂得自己的意思，潘邵暉接著解釋道：“雖然國外也有幾家公司號稱能夠生產出光能科技的能量轉換設置，但畢竟只是一些皮毛，并沒有把握光能科技真正的核心技巧，所以光能科技的產品出口海外的話，就要考慮可能被破解的可能。”

陳子華聞言點了點頭，道：“假如只是光能轉換器的話，只需要出廠檢驗的時候，完成次充能即可，不用擔心會被破解的問題，核心部件本身就有自毀裝置，即便意外落到別人手里，也不虞會被破解，退一萬步來說，哪怕被破解了也無所謂，畢竟只是初步產品。”

潘邵暉聞言，神情登時一松：“這樣啊，倒是我多慮了。”

陳子華搖搖頭，道：“你說的軍事領域，恐怕無能為力，不過，以后若有這方面的合作條件時，咱們再談也不遲。”幾乎沒做什么考慮，陳子華便毫不遲疑的拒絕了。

牽扯到軍品，確定不是陳子華的私企能夠參與其中的，即便有那個能力也不行，國家是不會容許私人擁有這方面的能力的，一旦真的開端合作，陳子華絕對不會擁有主導權，最終確定會被吞得渣都不剩，何況已經有過一次光能科技的教訓。

顯然潘邵暉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持續勸告，反而給陳子華倒了一杯酒，道：“光能科技并沒有按照本來的打算展，你知道為什么？”當初光能科技剛一開端正式投產，陳子華就做出了展日常生活品的構想，但時至今日，光能科技的規模始終都沒有太大的變更，投入市場的轉換器不但沒有增長，還大幅縮水了。

陳子華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雖然也曾聽到不少的閑言碎語，比如被人高價倒騰出去之類的，因為市面上雖然還能見到光能轉換器，但價格卻高得很離譜，遠不如傳統的電網便宜，但陳子華不認為傳言全部屬實，不過，他確實是對光能科技掃興透頂了。

潘邵暉嘆了口吻，道：“除了考慮到光能科技對其他行業會造成難以估計的沖擊，甚或引起社會問題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光能科技已經附屬于軍方，重要為軍品服務。”

陳子華聞言，沉思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潘邵暉的話倒是出乎他的預感之外，當初光能科技開端投產以后，他確實曾經考慮過對其他行業的沖擊，但這絕對不是重要抵觸，在他看來，光能科技最大的影響，是對于傳統能源的既得利益者的侵害。

不過這些話已經沒必要當著潘邵暉的面講了，光能科技傷害的，豈止是一般的利益團體？當初龍明雪等人竭力想要參加光能科技公司，未嘗不是因為光能科技可能面臨的窘境，他們既看出了光能科技的宏大潛力，也明確光能科技即將面對的宏大壓力，所以根本不擔心光能科技不要他們參加，而且陳子華當初也確實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吸納龍明雪等人的。

包含李家，也是因為其本身的產業就是以能源為主，否則又怎么會欣然入股光能科技。

只是雅華國際在光能科技里面太強勢了，擁有了與政府持平的股份，而且還掌控著公司的經營權以及生產和技巧核心，不被人想方設法的吞下去都不正常了，因為雅華國際表現出來的實力與他所擁有的東西不成正比。

盡管陳子華信任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懼任何權勢的反抗，但雅華國際站在前臺的并不是他，而是移民海外的馮雅君，披著外資的殼子，雖然能得到不少的方便，但卻不包含光能科技這種頂尖的技巧，加拿大政府更不會因為這個替馮雅君出頭，除非將光能科技搬到加拿大去，但那亦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回過火來重新審閱的時候，陳子華對于光能科技被吞的事情并不感到不可懂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潘邵暉的做法也算是化解了陳子華的一次危機，雖然當時雙方都沒有這么個想法，但事實卻是如此，因此，陳子華盡管那件事心懷芥蒂，卻也不是難以釋懷。

與馮雅君重新研究展方案的時候，兩人就非常重視光能科技的經驗教訓了，不會輕而易舉的再拿出太過先進的技巧出來，不如交給梁冰的美膚霜，陳子華以代表陳力為由，掌控了香雪海的絕對股份，但經營方面卻完整交給梁冰和林無雙，他則退居幕后。

以梁家與林家的實力，把握這么一門生意還是不成什么問題的，何況他們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用傳統的經營方法，實際上就是借鑒了光能科技所受的經驗教訓。

“還有瑪莎醫院的那種新藥，也應當利用于軍事上，”潘邵暉揣摩了一會兒之后接著說道，雖然瑪莎醫院的實驗室已經被特勤總局吸收，包含幾名重要的研究人員，但這么久的時間過去，實驗室卻始終都沒有新的進展，替代的重要原材料也沒有什么眉目，潘邵暉不得不重新考慮，是不是將這一塊還給陳子華，似乎留在官方手里，并不像起初想的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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