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云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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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晟已經聽不到后面的話,他只是怔然的看著面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怔然的看著陳俞緊皺著眉頭向他靠近,嘴巴一直在開合著,可是聽不到,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心底泛起一團濃黑的霧氣,在心頭縈縈繞繞,慢慢擴散到四肢。半懸的心終于轟然落地,卻是碎的連聲音都沒有的死寂。
“莫愁……”他口中喃喃的喊,可是沒有人回應,再也沒有人會回頭沖他做著鬼臉問:“今天晚上吃什么?”
再也沒有人會笑嗔著來挽他的手:“我要把你丟到河里去喂魚……”
宋晟只覺得身子驟然一冷,全身的骨節都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一絲痛是從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爆裂開去,然后每個細胞里的痛仿若都被點燃了一般,在身體里不停的爆裂。站立的身子終于失去了最后的支撐,腰腹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身后的龍椅上。臉色一片慘白,找不到一絲血色,可是身體卻象一個沒有出口只有入口的罐子,那炸開的痛全一點一滴匯集在身體中,積累,再積累,成了汪洋,漸漸把他淹沒。
原來失去最不愿意失去的是這般滋味,可是他可以后悔嗎?他可以回頭嗎?手里依稀還有昨夜握著她手的余溫,可是現在卻再也握不住那香馥的溫暖。
如果我說我錯了,莫愁你可以再回到我的身邊嗎?
“宋昱死了嗎?”過了好半晌,宋晟緊緊盯著陳俞,提起宋昱,他的眼中終于恢復了之前那嗜血的冷芒和冰冷的恨意。
“回皇上,具體的情況尚不知曉,不過倒是幾名軍醫來來回回的進出安王的住所,還不時的送進去一些熱水、紗布和藥材。如今,安王所在的整個沂南城已經被全面封鎖了,里面的消息暫時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么?”宋晟挑起眉頭,面如羅剎。
居然讓一旁站立的陳俞,無端端的打了一個冷噤:“孫新在今天早上通知了在外征戰的寧王和其他幾位大將全部回到沂南城。估計……”
宋晟冷笑連連,召集他的左膀右臂回沂南城嗎?好,很好!他倒是沒有想到孫新居然會召回正在征戰中的幾元大將回到宋昱所在的地方,不過這不也是一個徹底摧毀宋昱一伙,收復失地的最好時機嗎?主要的將領全到齊了,這豈不是天助我也。原本想各個擊破。原來根本不用如此麻煩。
“你馬上去查,朕要知道具體都是那幾個人會到沂南城去,以及他們到達的準確時間,還有隨行人員的名單。”宋晟冷冷的命令。
…………………虐虐更健康…………………………………………………
莫愁冷冷的看著這個如野獸一般嗜血的男子,他是奪了宋晟妻子的人;他是殺了宋晟未成形的孩子的人,并且還殘忍的將那血肉送到宋晟面前,讓宋晟的妻子成狂瘋,最后自殺的人;亦是現在布局要徹底折磨宋晟的人。
他渾身是血,他殺人的手段利落、干脆,就象一部天生的殺人機器,不知道疼痛,不知道躲避,居然可怖到用自己的身體做誘餌,來誘使敵人投入他布下的嗜血蛛網,然后一擊斃命。
可是多么的奇怪,這樣的他居然引不起她的恐懼和憎恨。來時的恨,在見面后居然全化作了淡薄寒涼。看著他手起刀落,看著他全身慢慢被血色染紅,她居然有些憐憫這條生命。宋晟在臨行時給了她一把形狀獨特的匕,千叮萬囑要小心謹慎,萬不可劃傷自己。因為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血紅”。
血紅!
應該是一種顏色,可是亦是江湖上罕見的十大劇毒之一!
宋晟告訴她,只為了讓她小心應對,不要錯手傷了自己。
很快攻擊就到了眼前,血色的身影在殘忍的殺戮后,慢慢朝僅剩的三人靠近。月光下,原本精致俊美的五官在血色下有種摧殘的美。他的眼瞳黯黑深邃,似曾相識,仿佛幽柔的月光也照不進那一池深邃的憂傷。
隨她同來的最后兩名殺手已輕巧的從她身旁掠過,還沒有反應過來,右側寒芒一閃,那黑色的人影一聲痛呼已翻然倒地,才抽搐了兩下已寂然不動。而他身影一晃,已截住了左側欲躍窗而下的身影。
他仿若一頭殺意已起的嗜血孤狼,只是一瞬已鎖定目標追逐而至。他的手是死神的刀刃,才見伸出,已聽到頸骨斷折的聲響。
不能再猶豫,莫愁迅拔出匕亦朝男子攻去。可是近身短攻,她攻擊的招式還未遞出,已被封住攻擊的角度,緊接著鐵一般的拳頭已遞到了面前。
拳頭來的度太快,莫愁本能的折腰后彎躲過了他的第一擊,雖然躲過了受力點,腰腹仍然被襲來的拳風,引起一陣戰栗,她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她手握抹了“血紅”的匕,只怕刺中他也是不可能的神話。
容不得多想,腰眼居然已被他的手掌捏住,仿若死神扣住了咽喉,幾乎是本能的,手里的匕斜斜刺出,直朝他捏住自己腰眼的手臂劃去。可是只是一瞬,她已現不對,捏在她腰眼的手指并沒有攻擊,只是向上拉起了她的身子,然后她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劃出的匕因為拉力的牽引直朝他的心臟刺去。而他居然在月色下璀璨釋然的淡淡微笑。那笑,笑的淡然,笑的解脫,笑的令人心醉,令人心酸,仿若她的攻擊只是完成了他最后的成全。
他這是想自殺嗎?
心里震驚,手腕的力度減弱,一絲從沒有的慌亂和悲傷就這樣一把楸住了她的心臟。心好痛,那雙月下的眼與夢中的眼是多么的相似,如夢中的一般深邃,如夢中的一般悲傷。那雙眼是夢中的追逐,遲來的認知加重了后退的決心。
“不要!”她痛呼出聲,整個身體奮力朝后掙扎,全身不可抑止的開始抖。他拉扯的力量太大,袖子居然因為兩廂對抗的拉力“刺啦”一聲撕扯斷裂。她手中的匕卻還是劃破了他心臟處的衣物,留下一條猙獰的血痕。
月色下,她一直隨身佩戴的白玉手鐲毫無遮掩的暴露,他臉上原本釋然的微笑如結了冰一般凝在了嘴角。他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一臉的不可思議,黯黑的眸子里全是震驚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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