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小雪沒想到李永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迷糊地看著后者:“你說什么了?”
“我給老媽打了電話,結果……結果她同意了咱們推遲結婚的事情……”李永有點焦慮,說話顯得語無倫次。
他的第一反應,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寧小雪撒謊,正因為自己撒謊了,才會惹出這么多的事情。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以李母往常的表現,絕對不會這樣輕松答應他的要求。
“我知道啊,你跟我說過了,”寧小雪疑惑地搖了搖頭:“難道說,伯母還是不同意?”
“不是的,”李永也顧不上給寧小雪敘述事情的經過:“我只是覺得,我媽幾乎每天都要打電話催促我早點結婚,恨不得明天就抱上孫子,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答應推遲?這中間肯定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寧小雪也沒細想,噗嗤一聲就笑了:“李子,你這人真是的,不同意吧,你著急;同意了吧,你又疑神疑鬼的,你不是說,你媽開始不同意,是經過你苦口婆心,才能夠說服的么?”
“我……”李永臉上一紅:“我說的就是這個,其實我什么都沒說,我媽就同意了,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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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突然想到這個章節名挺好,所以就改了,不過縱橫的書不能隨便修改,所以前面的章節也只能那樣先放著,大家隨便看看吧!
“啊!”寧小雪這時候也沒想到李永撒謊這件事,微微顰起好看的額頭:“你要是覺得奇怪,那就直接打電話問問好了啊!”
李永猛地拍了拍腦袋,連忙點頭,打個電話就行了,在這里折騰啥!
李永很快給家里打了個電話,結果老媽不停說沒有事情,就是覺得他們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事情也該有自己的主意,做父母的不應該干涉太多。
老媽說得挺通情達理,李永卻更加懷疑,在結婚這件事情上,從來沒見老媽通情達理過,現在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有問題,其中肯定有問題。
老媽怎么都不肯說,李永無奈之下,就給小舅打了個電話,接通的時候,李永聽覺比較敏銳,似乎聽到老媽的聲音。
然而,當他問起小舅在哪里的時候,小舅卻說在自己家里,沒聽說他父母有什么事情,還說前兩天剛去過,應該沒有事情,要是他不放心,明天就再去看一看。
掛掉電話,李永就有些疑惑,他明明聽到老媽的聲音,難道說是自己聽岔了?李永覺得不太可能,明明聽得很清楚。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小舅和老媽聯合起來在騙他。
但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家里真出事情了?又能出什么事情呢?
李永長這么大,雖然說沒有大富大貴,也沒經歷過什么磨難,家里一直都挺順的,或許,這也是他養成那種懶散、恬淡性格的原因。
不過這一次,他覺得有些不妙。
寧小雪也沒急著去上班,拉著李永的手臂,擔心地問道:“怎么樣?”
“都說沒事情,”李永搖了搖頭,心頭的疑云反而越來越大。
寧小雪將李永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再找別人問問?”
李永點了點頭,又開始撥打小舅在讀高中的女兒手機,果然說小舅昨天就去他家里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饒是李永總一副懶散的樣子,這會兒也急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寧小雪拉著李永的手,讓他不要著急:“咱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看著寧小雪柔情似水的目光,李永才覺得內心的焦躁漸漸平復:希望家里不會出什么大事!
簡單收拾了一些換身衣服,又跟宋妮娜說了一聲,李永和寧小雪就打了個車直接去車站,也顧不得多想,屋里養著的那些小東西也一股腦兒扔進水空間。
黃海市與申城相距并不遠,都在海岸線上,中間隔著通州市,不過因為長江的阻隔,長江上最近的鐵路橋要到南京,需要繞很大一個圈子,黃海市也并非經濟發達地區,所以兩個地方并沒有直達的火車。
因為同樣的原因,而且距離并不遠,也沒有飛機航班,只能乘坐長途汽車。
這幾年高速公路建設速度驚人,長江上已經修建起多座跨江大橋,特別是沿海高速的通車,使得申城到黃海市沿海的鶴縣,也就是李永的老家,只需要四個小時。
當然,四個小時是說上了高速以后需要的時間,事實上從出發地到車站,以及在申城市內所花的時間,也需要兩三個小時左右。
如果自駕車的話,倒是直接可以從莘莊上高架,一路高速,也就四個多小時就能到家。
李永現在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他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只是那塊腕表既不能報時,也沒有飛翔或者瞬間移動的特異功能。
寧小雪在旁邊柔聲寬慰李永,讓他不要著急,反正到家就知道有沒有的事情了。
“伯父伯母身體都挺好的吧?”寧小雪拿礦泉水瓶給李永喝水,因為出來得急,她就來得及灌了一瓶凈化過的空間水,只能兩個人一起喝了。
“身體一直挺好的,”李永覺得應該不是身體問題,畢竟這段時間一直給家里送空間魚蝦和蔬菜,對身體很有幫助。
就連王父那樣的癌癥患者,都因為吃了空間菜而病情好轉,老爸老媽應該更健康才對。
“身體好就行呢,”寧小雪柔聲說道。
李永想想也是,只要身體好,別的都好說,他現在也賺了不少錢,還有水空間這個利器,別的事情總會有辦法的。
“小雪,謝謝你!”這么一想,李永就覺得心里放松多了,不再那么焦慮。
晚上八點多到了鶴縣,李永又撥通老媽的手機:“我現在到縣里了,你們都在家里吧?”
李永突然回家,讓李母很吃驚,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辦法,只好嘆了口氣:“在市人民醫院,你要不在家先休息一下,明天再過來……”
李永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到底怎么回事?是老爸?”
李永當然等不到第二天,直接叫了輛出租車,調頭往市區開去,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寧小雪緊緊抓著李永另外一只手,擔憂而柔情脈脈地看著他。
在電話里,李永很快知道事情的真相,確實是李爸生了病。這一回李媽沒有隱瞞,反正李永已經回來,總歸要知道的,也就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他。
這件事說糟糕也沒有到絕望的程度,至少不是王芷瑤父親那種讓醫院也放棄的癌癥晚期。
但是這個病,又確實相當糟糕:腎功能衰竭,也就是常說的尿毒癥。
尿毒癥這種病,不像一些癌癥屬于絕癥,但也可以說是絕癥,因為這種腎衰竭基本是不可逆轉的,也就是自身無法康復。
一般的重癥患者,常見治療方法只有兩種:血液透析、以及換腎。
因為腎功能喪失,通過換腎重新擁有健康的腎器官,但要面臨手術和排異的風險,并且排異很大程度上是會一直存在的,更換器官以后,需要繼續服藥,效果比較好的都是進口藥,價格高昂。
血液透析就是通過體外的手段,來代替人體腎臟進行排毒,這種治療方法,差不多每周都要透析兩到三次,每次需要四五百塊,同時還要吃藥,花錢更厲害。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癌癥就是絕癥,而尿毒癥就是另外一種可以讓人傾家蕩產的“絕癥”,這種病不一定會死,但要活下去,就得花錢,而且是花上一輩子。
李永大概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弄清楚老爸身患的疾病,以及這種病意味著什么。
掛掉電話以后,他無力地倚著靠背,感覺手掌給溫軟地包圍著,寧小雪柔聲問道:“李子,是伯父生病了嗎?你不要擔心,王叔叔都能好起來,咱爸也一定能的!”
寧小雪從李永微顫的手掌體會到他的傷感,雖然是勸慰,卻已經眼淚汪汪,情不自禁地說了聲“咱爸”!
李永苦笑著看向寧小雪,伸手抹去女孩臉頰上的淚水:“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李永微微嘆了口氣,盯著寧小雪水汪汪的月牙眼:“小雪,是我爸生病了,尿毒癥,醫生說要換腎,或者要依靠透析維持生命。”
癌癥患者有神奇康復的,但是尿毒癥沒有,因為這種腎臟纖維化的功能衰竭不可逆轉,這就好像一塊肌肉腐爛掉以后,不會重新變成新鮮的肌肉是一樣的。
“尿毒癥?”前面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那可是一個燒錢的絕癥啊,我連襟就是得了這個玩意,好好的一個家庭,一下子就垮掉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個病不會死人。”
“呵呵!”李永笑了笑,對寧小雪道:“我也要變成窮光蛋了,我媽不告訴我,就是怕你知道,推遲咱倆的婚事,就是想看看情況,他們覺得,要是真治不好,咱倆怕是不能在一起了。”
的士司機咂了咂嘴,心想挺帥的小伙子,也挺漂亮的女孩,讓人看了就覺得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這下子怕要沒戲了。
尿毒癥家庭就像個火坑,誰也不能明知道火坑,還往里面跳。
鶴縣縣城到黃海市市區沒有高速連接,平常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寧小雪還沒來得及說話,出租車已經停在市人民醫院門口。
李永顧不得等寧小雪說話,拉著她就下了車。
李永雖然想知道寧小雪的真實想法,卻又很擔心得到那個答案,就拉著寧小雪一路狂奔。
當他們找到病房,李爸、李媽看到李永身后的寧小雪的時候,臉色不由一黯,心情復雜地打了個招呼。
他們之所以沒敢把事情告訴李永,就是擔心影響他的婚事,畢竟尿毒癥不管采用哪種辦法,都是個耗錢的無底洞,李家本來還算小康,一下子就到了破產的邊緣,女方知道了,一般人家肯定不會愿意跳進火坑。
他們也希望病情能有好轉,或許不會那么糟糕,所以才想先瞞著,等治療方案確定以后再說,這樣婚事就往后推一推。
沒想到李永會聽出苗頭,并且還將寧小雪一起帶了回來。
這還是李母第一次見到寧小雪,之前也看過照片,還特地印了幾張寧小雪和李永的合影放在家里,用相框裝好,每天都要看上兩眼,有人來串門的時候,總能在顯眼位置看到,然后就拿起來給別人介紹:這就是我們家兒子在外面找的未婚妻,就打算要結婚了。
李母一直叫李永帶寧小雪到家里來,卻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小雪啊,”李母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畢竟現在再談兩個人的事情,有些強人所難。
寧小雪笑呵呵地走上去,抓起李母粗糙的手掌搖了搖:“伯母,我跟李子說好了,國慶節就結婚呢,房子等到結婚以后再買。”
“啊!”李母驚訝地張了張嘴巴,看看李永,又看了看寧小雪,突然之間老淚縱橫:“小雪啊,你是個好孩子,但是我們不能害你啊,你知道李永他爸這個病……”
“沒關系,我聽人家說,有人得了尿毒癥,還能活到一百歲呢!”寧小雪甜甜地笑道,轉過頭去看著李爸:“伯父,抽煙對健康不好哦!”
“啊!”李爸條件反射似地直起身子,將剛剛點著的煙在床頭的水杯子里掐滅,他是剛才突然看到寧小雪,有些絕望,才郁悶地掏了根煙出來,卻讓寧小雪說的話給驚呆了。
寧小雪能說出尿毒癥,說明她已經了解到李爸患的是什么病,聽上去對這種病癥也比較了解。
然而,她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李永的小舅在病房照應,這時候連忙笑著說道:“姐、姐夫,恭喜你們娶了個好媳婦。”
“那怎么行,那是絕對不行的,咱們不能害人家,”李媽連連搖頭,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弄得寧小雪也陪著哭起來。
“媽!只要咱爸能好起來就行,李子現在挺能賺錢的,還有那些綠色蔬菜,一定能讓咱爸康復起來的!”
寧小雪叫了兩聲“爸”、“媽”,叫得兩個老人老淚縱橫,小舅在一旁也眼眶濕潤潤的,李永從寧小雪包里掏出紙巾,讓她們都擦一擦眼淚:“爸、媽,你們就放心好了,我在申城有點小生意,也賺了不少錢,足夠給爸看病了。”
“至于老爸的病,也不用擔心,我看就轉申城的醫院去,那邊條件要好一些,我們也能就近照顧,”李永握著寧小雪的小手,用力捏了捏,感謝她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以及在逆境中的堅守,有了這份堅守,他們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在李永和寧小雪的不斷安慰下,李父李母終于還是放開了心思,綻開笑容望著寧小雪,小舅、臨床的病人,還有探病的親屬,以及聽到事情真相的醫生、護士,都不停地夸贊他們找了個好媳婦,說寧小雪這么漂亮,又心地善良,說得倆老人家樂呵呵的笑個不停,就是偶爾還會露出擔憂的目光。
倒是寧小雪這會兒有些羞澀,感覺不好意思,囁嚅了兩下,終于還是繼續稱呼李父李母“爸”、“媽”。
看看時間差不多,醫生就讓探病的親屬先回去,李母和小舅都住在市區一個遠房親戚家里,雖然說李母挺想帶寧小雪一起去,舍不得分開,終究有些不好,最后還是讓他兩住在附近的賓館。
給兩人辦好入住的手續,小舅出來就跟李母說:“姐,小永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看他們兩個人就開了一間房,嘿嘿,小永這孩子看著挺老實,沒想到能找到這么好的女孩子。”
李永他們確實只開了一個房間,這也是寧小雪要求的,因為她可以睡在水空間的木屋里。
這時候倒沒想著水空間里好玩,只是考慮到省錢,寧小雪覺得她也沒什么賺錢的本事,能省就省一點。
進了房間,李永就握著寧小雪的雙手,動情地說道:“小雪,你真好!”
寧小雪甜甜地笑了笑,突然皺了皺鼻子:“哎呀,你身上臭死了,趕緊去洗澡啦!”
李永今天出來的急,又一路奔波,出了不少的汗,這時候才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嘿嘿,好的,那我去洗澡了!”李永應了一聲,沒有去洗手間,而是打開水空間:“你要不要也在這邊洗澡?這么大的游泳池哎!”
寧小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就在外面洗了。”
寧小雪倒是很想在水空間里洗澡,那里的水清澈澄明,看了就想在里面泡一泡。
不過水空間的一切都是向李永敞開的,想到自己在里面洗澡,李永在旁邊看著,寧小雪就感到俏臉變得滾燙,頭也不回地鉆進了洗手間。
李永連忙叫道:“你的衣服還沒有拿!”
李永搖了搖頭,一個人泡在天池的水里,讓親親魚“清理”身上的污垢,讓寧小雪剛才一說,他也想通了。
老爸既然得了這個病,再怎么想都沒有用,他現在并不缺錢,應該能夠給老爸提供比較好的醫療條件,另外就是水空間里的水、魚蝦,還有蔬菜瓜果,也要像王父那樣,有針對性的安排膳食。
或許,老爸也能夠很快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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