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如愿以償
第八十二章如愿以償
隨著一聲尖叫,丁姨娘雙臂張開。攔在房門前,阻止衙役們入內。她目前還是官員內眷,衙役們不好動粗,只好望向孟兆均,希望他知情識趣,主動讓鐘姨娘讓開,免得動起手來,誰面兒上都不好看。
孟兆均是一路小跑著跟來的,摸著額上的汗,氣喘吁吁道:“所有東西,都是我親自經手,全在這里了,別處不消再搜。”
捕頭不信,翻了冊子與他瞧,道:“孟老爺,莫要睜眼講瞎話,明明還少五樣金首飾,這種物件,必定在女人房里,還請跟如夫人講一聲,與兄弟幾個行個方便。”
孟兆均到了此時。是完完全全明白,自己再一次鉆進賀濟禮所設的圈套里去了,一時間又羞又惱。照眼下看,強奪親戚財物的罪名是跑不了了,還是盡力配合衙役,使他們在知府面前講幾句好話罷。
他想到這里,臉色灰敗,頹然朝鐘姨娘揮手道:“你且讓開,讓官差們進去瞧瞧。”
鐘姨娘卻目光閃爍,不肯讓開,孟兆均正疑惑她怎這般固執,衙役們已耐心耗盡,一把將她推開,蜂擁進屋。
孟月又是一聲尖叫,躲進屏風里。衙役們可不是甚么正人君子,沒翻幾下就故意將屏風撞翻,叫她暴露于眾人眼前,讓各人過了過眼癮——要不是礙著孟兆均在一旁,估計動手動腳都是有的。
孟月捂住臉,嚶嚶哭了起來,鐘姨娘此時卻顧不上她,只忙著對付那些衙役們,攔這個,擋那個。捕頭見她百般阻撓,十分惱火,干脆提起她后領,將她丟了出去。再才好生搜尋。
不多時,捕快們就在鐘姨娘床頭的一只暗格里,搜出了標有賀家暗記的五枚金釵,先捧與賀濟禮驗了一遍,再遞到孟兆均跟前,示意并不曾冤枉他。
孟兆均看著那五根金釵,卻是愣了,這些首飾,自拿回來以后,根本沒過他的眼,鐘姨娘是從哪里得來的?他想了想,明白了,定是鐘姨娘幫他清點箱籠時,趁他不注意,偷藏起來的。
外人算計他也就罷了,原來屋里人也暗懷鬼胎,孟兆均這一氣非同小可,沖去揪住丁姨娘頭發,拖進一間空房里狠揍起來。
賀濟禮聽見慘叫聲,同衙役們面面相覷。捕頭道:“他到底是朝廷三品官員,不能立時帶走。須得等知府大人奏明圣上,方能拿他歸案。不過如今人贓俱獲,跑不脫他一個罪名,賀先生請放心。”
賀濟禮笑道:“放心,我有甚么不放心的,各位先帶著贓物回官府復命,我則到酒樓備幾桌去。請諸位待會兒賞臉,來吃幾杯薄酒。知府大人那里,請轉告一聲,賀某改日必登門重謝。”
衙役們聽得眉開眼笑,笑道:“賀先生太客氣。”說完,一齊出孟府,在門口分道離去。
賀濟禮招待衙役們吃酒,向晚又上知府家去了一趟,直至天黑透了,才上孟府東院去接孟瑤。
溫夫人見了他,打趣道:“怎么,媳婦在我這里還不放心,這樣晚了還來接?”
賀濟禮極少讓長輩逗笑,臊得面紅耳赤,辯解道:“我是怕她不放心……”
他不放心,同怕她不放心,有甚么區別?溫夫人掩嘴偷笑,滿屋子的下人也忍俊不禁。
賀濟禮正難為情,忽見孟瑤自簾后出來,忙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扶她。溫夫人笑得愈發歡快,道:“果真是放心不下,步子都比平常快些。”
賀濟禮聽了,一張臉恨不得埋進孟瑤脖子里去才好。孟瑤見他如此。嗔怪溫夫人道:“娘,他面皮兒薄,經不住你笑話,饒了他罷。”
溫夫人指了她,向萬媽媽道:“你瞧,你瞧,果然女生外向,這就護著自家夫君了。”
萬媽媽知道,溫夫人這是出嫁在即,心情愉悅,于是笑而不語,轉身將屋里的下人都帶了出去,好讓他們嫡親三口兒好好講話。
賀濟禮扶著孟瑤坐下,帶著臉上未褪的紅暈,將今日西院發生的事情,詳盡講了一遍,又嘆道:“大伯許是預見官位不保,竟連臉面也不顧,當著我們的面,就打起鐘姨娘來。”
溫夫人道:“他拿妾室出氣,也不是甚么稀奇事,家中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是不在官場。所以不曉得,如今那些官老爺們,竟拿毆打小妾當風雅事,不但不以為恥,還津津樂道呢。”
孟瑤道:“我看大伯是一肚子的氣不能向你們發作,才只好移到鐘姨娘身上,若是能向你們招呼,肯定就沒鐘姨娘甚么事兒了。”
溫夫人想了想,鄭重告誡賀濟禮:“你如今雖然還沒當官,但既然有功名在身,難保以后不進官場。我現在就把丑話講在前頭,不許學那些個壞風氣,以打女人為榮。”
賀濟禮見她滿面肅容,忙站起身來應了,道:“岳母放心,我打誰也不能打我娘子。”
溫夫人見這話護短得厲害,撐不住又笑了。孟瑤則紅了臉,嗔怪地看著自家娘親。
賀濟禮見她們一個笑,一個臉紅,不明所以,又不好問得,只好再提孟兆均的事,擔憂道:“大伯這回只怕不是丟官,就是降職,不知他會不會遷怒于岳母。”
孟瑤聽了,也擔起心來。溫夫人卻笑道:“還等他來遷怒?明兒一早我就使人上西院鬧去,他搶了我女婿家的東西,我能叫他好過?”
這才是溫夫人的脾性呢,賀濟禮同孟瑤都笑起來。
講了會子,溫夫人打著呵欠趕他們道:“瑤兒有了身子,不耐勞累,你們趕緊回去罷,代我向老太太問好。”
賀濟禮欠身應了,扶起孟瑤,到二門外同坐了一乘轎子,朝家里去。
到家時雖已夜深,賀老太太卻沒睡,趕到第三進院子里來問:“怎么這樣晚才回?你們兄弟病著,卻只顧自己出去逍遙?”
孟瑤皺了皺眉,看了賀濟禮一眼,心道,怪不得他事先送自己回娘家,賀老太太還真是想拿人尋茬。這一口悶氣,只怕一直憋到現在罷。
賀老太太話講得重了,賀濟禮是親兒子,倒沒甚么,只怕孟瑤想不開。忙將手伸進她袖子里捏了捏,示意她別在意,又向賀老太太道:“娘,我們是替您向我岳母講好話去了,您弄丟了她的箱籠,只怕她不肯就這樣算了。”
賀老太太的氣勢,立時矮了半截,期期艾艾地替自己辯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她家大伯太霸道。”
賀濟禮道:“話雖這樣說,但岳母當初將箱籠托與您保管,乃是立了字據的,還有村長作證……”
他話還沒講完,賀老太太已意識到,此事不管她怎樣推卸責任,只要有白紙黑字在,她就脫不了干系,于是急急忙忙打斷他的話,假裝打了個呵欠,道:“我困了,改日再說罷。”說著,腳不沾地地去了。
孟瑤又好氣,又好笑,道:“沒想到老太太也學會了金蟬脫殼這一招。”
到底是自家親娘,賀濟禮不好作評論,只搖頭嘆氣。孟瑤知道他也是難為,忙將話題岔開,問道:“你方才在老太太面前扯了謊,是想讓濟義自己交待他與我大伯之間的過節?”
賀濟禮敲了敲她的腦袋,道:“這只是其一,你忘了,今日在你母親家西院搜出的東西,乃是咱們的一計,哪能講出去?”
孟瑤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這計策,還是她想出來的呢,這會兒自己倒忘了。夜已深,知梅來催著安置,兩人忙簡單洗漱一番,寬衣睡下。
雖說“贓物”已從孟兆均家中被搜出,但一日不定罪,賀濟禮兩口子就一日不得安心。兩人思忖了幾天,雙雙又回孟瑤娘家,委婉地向溫夫人請求,讓她向喬三老爺透露些情況,請他暗中幫一把,使孟兆均早日定罪。
這亦是溫夫人的愿望,況且她也不似尋常女子扭扭捏捏,當即就點頭同意,手書一封,遣人快馬加鞭,送去西京。
過了幾日,再次驗證朝中有人好辦事,有知府大人的奏折在前,喬三老爺暗中相助在后,盡管孟兆均也使出了渾身解數上下活動,還是被定了個仗勢欺人,強取豪奪的罪名,并連降數職,貶到邊遠縣城做縣令去了。
消息傳來,不等賀濟禮去衙門道謝,知府大人反登門到訪,扼腕惋惜道:“本官無能,沒能讓他由此罷了官,實在是對不住賀先生。”
賀濟禮即便是知府大人家公子的老師,也不值得知府大人如此恭敬客氣,這想必是他聽到了風聲,知道喬家為此插手,由此高看了賀濟禮幾眼。
賀濟禮心想,做官的人,果然個個都是人精,又道:“知府大人哪里話,此事全仗知府大人明察秋毫,不畏權勢,為民作主,不然小民上哪里申冤去?”他朝知府大人那邊湊近些,笑道:“不瞞知府大人,他如今貶作個知縣,倒是趁了我們的愿了,若他真被罷了官,哪里來錢養家糊口?到時又是我那小舅子的干系。”
知府捻著胡須,了然一笑,道:“果真這樣是最妥當的,天助賀先生。”
賀濟禮嘆道:“他們兩房人,若能分了家,才叫妥當呢,可憐我那小舅子,尚未成人,大伯又這般跋扈,將來不知還要遭多少罪呢。”
2010.9.15.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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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于更新較慢的怨言,俺都看見了。俺也很想多更點,只是俺剛剛查出懷了孕,這頭三個
月嘛,醫生叮囑要多休息,所以只能犧牲碼字時間來養膘了。
俺與俺親愛滴老公,奮斗了將近一年,才堪堪成功,然而離最終勝利的目標,還有將近九個月的道路要走,俺想俺這興奮雞凍外加小心翼翼的心情,各位是能夠理解的,對啵?嘿嘿
不過諸位也不必太擔心,正常的更新還是有保證的,除非到時孕吐得實在厲害,否則是不會斷更的。至于加更,等俺過了危險的頭三個月,一定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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