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文靜初屋子里太悶,容琦還準備多呆一會兒,臨走之前,容琦忍不住問,“你屋子里燃了什么香料?”讓她始終覺得胸口熱熱的,那溫度直往臉上竄。
文靜初道:“除了公主吩咐,我從來不用。”
那就奇怪了。
難道是有什么植物讓她過敏?容琦四處看了看,緩步走出屋子。
本來是溫暖的春風,此時吹到她臉上卻變得涼颼颼的。
只要是容琦在的地方,好像隨時隨地都能碰到忙碌的小瑾秀。
容琦總覺得瑾秀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她本來就嚴重睡眠不足,瑾秀睡的比她晚,起的卻比她早,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全都在為她賣命。
瑾秀見到容琦,先是想直接說話,可是看到容琦的臉卻硬生生地停住,露處擔憂的表情,“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風寒?”
風寒?她并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瑾秀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摸容琦的額頭,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溫度,她的臉色才微微好一些,不過擔憂的神色仍在,“公主的臉很紅。”
被瑾秀一提醒,容琦忙用手背去觸摸自己的面頰,臉上的溫度和往常真的有些不同。
她急忙推開自己的屋門,走到鏡子前一看。只見鏡子里的自己,臉色緋紅,一雙眼睛如波如煙,她自己也看楞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瑾秀道:“公主,不如去請御醫過來看一看。”
容琦搖搖頭,去宮里請御醫,一來一去要多長時間,公主府里本來養著郎中先生,“就請府里的過來看看吧!”
瑾秀點頭,轉身出去之前,她忽然想起正經事,“公主,光祿寺兩位少卿來了。”
不出她所料,在她去刑部之前必定會有人來跟她事先通氣。
容琦站起身,時辰不早了她要給這兩位大人吃顆定心丸,讓他們當好稻草人,其他的事就用不著他們來管了。
總體來說,她對光祿寺兩位少卿并不信任。之前的長公主并不涉足政局,就算是她身邊有一些官員替她賣命,這些官員和安定大將軍恐怕也是有交集的。她之前無人可用之時,只不過是用他們做個過度,現在一切準備停當,最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他們掌握大權。
“公主,那郎中……”
“讓他在內府等本宮。”
容琦忍不住又摸了摸臉頰,熱度似乎褪掉一些,只是有些緊繃繃的難受。如果這事發生在現代,她肯定不會去理會,可是現在她哪里知道,這位長公主到底有沒有出過水痘或者疹子。
容琦一路向前走,總是感覺到身邊那些下人在偷偷的看她,她今天的穿著不該有什么不妥之處啊,就算是有,瑾秀也會提醒她,唯一可能招人注目的,大概就是這張紅撲撲的臉,剛才在鏡子里,看到自己那蕩漾的眼神,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進了前廳,那坐在椅子上的兩位大人立即起身拜見,容琦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微微一揮手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那兩個人看了她一眼,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然后急忙解釋,“臣等若不是坐立難安,也不會這么早就來打擾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這兩個人干脆直接露出那種奇奇怪怪的曖mei目光。
容琦沉吟了一下,工作當頭,暫時將這件事放在一邊,“晉王謀反案已經經過三審定讞,兩位大人只不過是照本宣科,坐立難安從何說起。”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答復,兩位少卿全都睜大了眼睛,“可是……公主……不是要……”
容琦淡淡一笑,“本宮一會兒會去刑部,兩位大人又不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一切都照老規矩辦。”
兩人惶惶不安的神情更甚。
“朝中誰不知曉兩位大人是本宮的人,有本宮在,二位只要做好分內事,可保無憂。”可一旦事情辦不好,一損俱損,誰也逃不了干系。
那兩位少卿面面相覷,只能稱是。
容琦道:“沒有其他事,你們就退下吧!”
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從公主府出來,上了各自的轎子,轎子還沒動,兩個人幾乎同時撩開轎簾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昨天他們悄悄去了將軍府,竟然也得到了這般隱晦的答案,現在他們似乎只能做兩只稻草人,剩下的事已經和他們無關。
“起轎吧!”
那兩頂轎子,似乎去時比來時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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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黑衣侍衛站在將軍房門外,長公主離開將軍府之后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夫人在外面急的不得了,可是誰也不敢進去打擾主子。
他起了個大早就等著和隨從主子一起入宮,可是……他忍不住伸手敲敲門,他記得主子從來不會誤了時辰。
等了良久沒有回音。
他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于是伸手將門打開,幾步就沖到床前。
似乎是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人闖進來一般,鋪好的床鋪上,平放著兩端有“奉天敇命”字樣明晃晃的圣旨。
這張圣旨顯然是留給他看的。
他從房間里退出來,仔細關好門,答復等在前廳那個要隨安定大將軍一起入宮的官員:安定大將軍舊傷復發,恐不能入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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