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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世道要變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世道要變了
吃過晚飯踏著落日余暉離開棲霞觀的時候。楊喜手腕上多了一串紫紅色的紫檀木魚石手鏈。
青衣老道美其名曰:“鳳凰蛋定魂珠。”
楊喜很有些不以為然,你呀小氣不說小氣,讓自己養一大幫子和尚道士的,一點兒誠意沒有,一看這串珠子,就不值錢。
所以一路上楊喜甩來甩去的很想把這勞什子甩丟算了,還不如戴只銀鐲子來的漂亮值錢關鍵時刻能換倆包子吃呢。
若不是當時羅通一副正而重之地替楊喜道謝了,楊喜還真會要求換個物件,當著眾人,不好駁了羅大官人的面子。
反倒是趙玉敏,對這黝黑泛紫的玩意兒很感興趣,一邊走路一邊跟楊喜商量:“師妹,要不我用一只金鐲子跟你換下吧,那玩意兒我多的是,這么難看的東西,我倒是沒有。”
楊喜剛想護短,東西難看也是自己的,自己可以嫌棄,別人不行。
可羅六郎先說話了:“不行......你戴著吧,要是一直戴著,回頭我給你弄只珍珠手串配套。”
“多大的珠子?”得先問清楚了。要是黃豆大小的珠子,雖然必定是天然珍珠,可俺也不稀罕。
羅通不假思索地道:“跟你這串定魂珠一般大小總行了吧。”
楊喜仔細看了看,此時真是恨不得這珠子再大些才好,剛剛嫌棄大,這會兒嫌小了,很勉強地點頭:“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將就一下吧,雖然這玩意兒有些丑,要是能找個漂亮點兒的伴兒,我就不計較了。”
這串紫檀木魚石珠子,各個圓潤,可是都有拇指大小,戴楊喜白皙的小手腕上,確實有些醒目且稍顯個頭大了些。
不過要是換成珍珠么......就是一個個跟籃球大小,楊喜也不會嫌棄的。
趙玉敏聞言撇了撇嘴:“什么好玩意兒,我也要珍珠的......”可惜沒人搭理她。
幾個人剛回到別院,別院的管事立刻前來回報,二皇子趙佑前來等候多時了。
羅通一聽,皺了皺眉,顯然趙佑應該有急事,不然不會這么急巴巴地跑來,本想打發楊喜和趙玉敏去休息,他獨自去見客。
可沒等羅通發話,趙玉敏和楊喜一前一后跑去中堂,趙玉敏猶自歡呼:“太好了。二哥來了,在姑媽家呆了這么久都不說來看看我,我找他算賬去!”
至于楊喜,則是滿肚子郁悶,今天被青衣老道勾起了滿腹心事,一聽狗屁老鄉來了,正好要找他發泄一下郁悶,揍一頓出出氣再說。
可跑了幾步發現不對勁兒,有趙玉敏和羅大官人在,自己還打個什么勁兒啊,算了,蔫頭耷腦地往回走:“六哥我去休息去了,你忙吧,別忘了手鏈的事兒。”
羅通應了一聲,看著楊喜消失在月亮門處的背影,本想說什么,欲言又止,看人不見了,算了,回頭再說吧,看這丫頭的情形。心情好像不太好。
楊喜悶悶不樂地回了和趙玉敏住的房間,春雨早預備了洗漱用品,楊喜泡了個熱乎乎香噴噴的花瓣浴,總算心情好了一些,穿上袍子正坐那里讓丫頭擦拭頭發,趙玉敏哭著跑回來了,看也不看一頭撲到床上,嗚嗚咽咽起來。
楊喜愣了一下,這是怎么說的,貌似頭一次看野蠻師姐情緒如此失控啊,遂示意丫頭們出去,她自己則坐到床邊:“哭什么,發生什么事情了?你二哥欺負你了,要不要師妹去給你報仇雪恨?”喵的正找不到機會前去修理趙佑呢,天賜良機,若不是那廝,自己至于穿越了么。
趙玉敏一個勁兒底嗚咽,就是不說話,楊喜對開導人一向沒什么心得,勸解了一會兒就耐性盡失,遂道:“算了,你哭吧哭吧,我去給你報仇去,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說完站起來就要去尋趙佑的晦氣。
這回趙玉敏忍不住了,抬起滿臉淚痕的小臉,一頭把楊喜撲倒了:“嗚豁牙,二哥說要我去和親,嗚我不要去韃子那里,嗚嗚”
楊喜當時就驚呆了。和親,還真有這種事情,可......為什么要野蠻師姐去啊,不是還要玉寧呢嗎,以楊喜看,玉寧公主倒是長著一副和親的好相貌。
正自胡思亂想,忽然感覺臉上熱熱涼涼的,原來趙玉敏的眼淚直接滴到了楊喜的臉上,楊喜悚然而驚,拍拍趙玉敏的背把她挪到床里,霍然起身:“你等著,我去問問去。”
說完楊喜也顧不得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起身往前院跑去,一腳踹開前院書房的大門,一眼看見趙佑正和羅通都愕然地看著自己,邁步走了進去,楊喜的聲音倒是還算鎮定:“聽我師姐說要她去韃子那里和親,有這回事情沒有?”
“呃......不是還在商量么,沒有最后定下來,沒定下來呢,剛剛是玉敏自己聽見一些風言風語就亂了陣腳了,還沒到那一步呢......”趙佑忙解釋,在楊喜面前。養成多年的威嚴實在有些沒法拿出手嚇唬人,誰讓他對不起人家呢。
要說對穿越最沒意見的,就是他趙佑了,待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忽然發現了許多前世不曾享受過的好處,比如金錢、權勢、美女,前一世不過是一小平頭百姓的他,何曾想過有一天能這么威風過。
待知道楊喜穿過來的時候過的日子挺慘后,所剩不多的良心終于蘇醒,自己的幸福原來建立在了她人的痛苦上,很有些愧疚。
所以在楊喜面前總是硬氣不起來。落在羅大官人眼里,就讓他很不舒服了,自己讓要飯的予取予求也就罷了,這趙佑作甚如此讓著喜兒?
楊喜可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瞪著眼睛掃了兩人幾眼:“不管是不是風言風語,哼!男人沒本事,把女人送去給人家以便茍延饞喘委曲求全,算什么男人!還有,即便要送也不是我師姐,愛誰誰去,要是非要我師姐去,我帶著她闖蕩江湖去,愛誰誰!”說完狠狠瞪了趙佑和羅通一眼,噔噔噔噔地扭頭走了。
趙佑苦笑著看了羅通一眼:“這算不算是英雄所見略同?”
羅六郎沒吱聲兒,忽然道:“你認識青衣道長?”
趙佑僵住,有些怪異地道:“怎么問這個?多年前倒是見過一面,怎么......”
羅通忽然笑了:“沒什么,我就是也碰巧認識那老道罷了,我們剛剛從他那里回來不久。”點到即止,羅通是再也不肯說了。
反倒是趙佑,有些驚疑不定地盯著羅通:“你什么意思?”
羅通笑著端起茶杯喝茶,卻不說話,半晌就在趙佑要暴走的時候,才緩緩道:“你說吧,拿個章程出來,雖然時機不對,但是既然早晚有此一役,該來的總是要來......要不我們去八舅舅那里商議一下。”
凌晨時分羅通才騎著馬帶著劉氏兄弟回到別院,本想直接回自己住的院子,到了院門口忍不住看了看對面的水榭,扭頭吩咐隨從幾句,邁步向水榭走來,不想驚動他人,直接上了二樓在窗外輕輕彈了彈半開的窗欞。
很快有人推開窗戶探出頭來,一看果然是楊喜。
楊喜也早料到是羅大官人,打著呵欠揉揉眼睛:“作甚?都什么時辰了,有事兒?”
“恩......來看看。睡的還好吧?”要說有什么事兒,一時半會兒羅通還真想不起來。
“好什么好,剛剛睡著,師姐哭哭啼啼半天了,你跟趙佑商量出來個什么結果沒有啊?我跟你說,你們可不能拿女人去頂缸......”
“噓!要不,到我那里去聊聊,驚動了別人就不好了。”剛剛趙玉敏夢囈著咕噥了一句什么,羅通趁機建議道,說實話,這么只能看見要飯的小半邊臉,實在有些別扭。
楊喜想想,點頭:“走吧,我正好要跟你聊聊,要是趙佑也在就更好了,他這人怎么當人哥哥的,豈有此理!”
楊喜嘟嘟囔囔翻過窗戶出了水榭,羅通一看她只穿著一身白綾子的中衣,忙解下身上的大氅給她披上,楊喜也沒客氣,瞇著眼睛把自己裹緊了,剛從被窩里爬出來,被外面的小風一吹,還真有些冷意的說。
兩人回到羅通的院子,前面進去的劉氏兄弟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也沒人出來打擾兩人,楊喜也不客氣,人也稍微清醒了些,跟羅通坐坐榻上一邊喝著熱湯吃些點心,一邊嘮嘮叨叨男人當自強,當頂天立地,堅決不能屈服不拉不拉。
羅通沒什么表情,不緊不慢地吃著,直到楊喜吃飽喝足放下筷子,他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才道:“說完了。”
楊喜點頭,靠在扶手上:“說完了,其實主要是想對狗屁......那誰趙佑說說,六哥你當然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啦,那家伙就不好說了,還有趙大叔......唉,總是這么忍氣吞聲偏安一隅的,早晚被人家打上門來,也不是個事兒啊。不說重現漢唐盛世吧,咱也該自強不息奮斗不止吧......”
“你跟趙佑是一個地方來的。”這是肯定句,羅通忽然打斷楊喜的感慨,突然道。
“是......啊?你說什么,什么一個地方,我是邊關來的,怎么會呢,我跟他還算熟是因為一起去邊關還有他不是我師姐她二哥么......”自己解釋這么多作甚?
楊喜忽然發現不對勁兒了,忽然住嘴盯著羅大官人猛瞧,這廝是......什么意思?
一看楊喜有些驚疑不定了,羅通淡然地道:“知道青衣道長是什么人么?”
楊喜下意識地搖頭,難道不是個老道?
“他其實是華山石室陳仙師的大弟子,精通陰陽五行望氣之術。”羅通仍然淡淡地。
可惜楊喜不通:“哦,怎么了?和我有什么關系?”
“不說捉鬼降魔,最起碼的關生死看運道,卻還是不在話下的。”羅通還是波瀾不驚耐心地道。
楊喜不樂意了:“你想說我是妖魔鬼怪就直說,別弄的神神道道的,哼!”原來這廝懷疑自己了,楊喜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她哪里像鬼怪了?
沒想到羅通話鋒一轉,忽然無比正經嚴肅:“我其實是想說,無論你是誰從哪里來,我對你都是真心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傷害你,我們成親吧。”
“呃......其實我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楊喜說不感動是假的,忍不住想把一直壓在心頭的秘密說出來,也許,多個人分擔能輕松些。
羅通伸手把兩人之間的小炕桌放一邊,拉過楊喜:“我知道......”
楊喜手被拉著,感覺有些不自在,扭了扭:“你知道什么啊,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再說,這世上哪有那些個東西,其實......”
本來兩人還算正常地坐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楊喜嘮嘮叨叨說話的功夫,靠一起去了,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地睡著了。
巨大的包袱如今有人幫著抗了,人自然也就放松下來。
羅通低頭看了看懷里楊喜寧靜的睡顏,陷入更深的沉思,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震驚,可發生在楊喜身上的怪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倒也能接受得了。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什么奇聞異事沒聽說過,這其實也不算稀奇,只是發生在自己身邊,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不過一想到楊喜提起的她們那個美好的地方,不由得也有些神往起來,這也難怪要飯的有時候對本朝有些不以為然了,其來有自啊。
還有趙佑,其實羅通跟趙佑還是頗有些意氣相投的,趙佑雖然同樣出身皇室,但是身上倒是難得的沒有那么多紈绔氣息,也不像羅通脾氣大特立獨行,相反倒是很有些隨和且還算勤勉,對韃子的一些看法,兩人倒是有些相投,平時倒也能聊到一處去。
楊喜和趙佑,雖然貌似出身不同,但是羅通倒是都能從兩人身上感覺到一種良善,一種親和力。
這是一種長期生活在一種溫和寬松的環境里,才能養成的心態,尤其對這兩個普通人來說。
輕輕撫摸著楊喜滑如絲緞的長發,也許,正如青衣道長所說,世道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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