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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喂劉江媳婦兒喝完湯,這才又收拾了一下,方與她說道:“你好好歇著,嬸子過幾天再來看你。”
便領著蘇若塵一起出了屋里,一出那屋,迎面就是一陣秋風,蘇若塵嗅了嗅那空氣里的泥土味兒,只覺得比那屋里的空氣可是清新多了,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幾分。
剛才出門,就看見蘇諾悠一直撐著傘縮在墻下面,蘇氏本想與劉成夫婦打個招呼,只是堂屋里的人實在太多了,蘇氏也不想往里擠了,只能是站在門口說道:“劉家的嫂子,我先回去了。”
劉氏聽到聲音,只在人群里面說道:“不留下來吃飯….”
“不啦。”蘇氏遙遙的應了一聲,便走過去拿起傘,再讓孩子們一左一右的依在身側,便往回走,走在路上蘇若塵便說道:“娘,你看劉江哥的媳婦兒好可憐,生了娃便一個人依在床上,劉家嬸子還有劉江哥都以她不管不顧的。”
蘇氏聽到蘇若塵的話,只是沉默,蘇諾悠卻說道:“他們不是去照顧小娃娃了。”蘇若塵理也懶得理他,好一會才聽蘇氏說道:“人后不議是非,咱們回家吃飯吧。”只這一句打斷了兩個孩子的話,到了家里,才知道蘇諾悠明天就要隨齊先生去學院里,不免又是一番長嘆。
幫著孩子們收拾東西,又費了一陣時間,當最后收撿到劉隱送來的藥材的時候,蘇氏輕如嘆息的說道:“小悠,好朋友要用一生去珍惜,他待你如此義重,切莫相忘。”
蘇諾悠自然是應了,收拾到最后,蘇氏看著那如小山似的行禮,只覺還是嫌少,又在家里坑下翻出三吊錢,還有一個小碎銀子,一起遞給蘇諾悠說道:“這里一起是五兩銀子,你好生收著,有該花的地方,不要省了,不夠再捎話回來,娘會想辦法的。”說到最后,蘇氏先是揉了揉眼,蘇諾悠卻是不說話,只是咬著牙點頭,看那樣子,想來是只怕一說話,便要掉出淚來了。
蘇若塵看著這些情景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發緊,只是她生性有些淡莫,再著經過一次生死輪回。別離終歸是看的輕了幾分,必竟還有機會再相聚,何必做兒女情態,圖惹母親再心痛,便只是在身側抿著嘴不說話。
“明天,娘送你一起去尋齊先生。”蘇氏說完又冒著雨出去向人借了牛,準備明天套個牛車送蘇諾悠,蘇氏又做了一大桌菜,燒了之前風干薰好準備過年節用的蠟野兔的肉,又煮了一大鍋雞蛋湯。
這一餐晚飯,大家都吃的極慢,蘇氏也以違過去食不言,寢不語的態度,一直在說話,先說了一些在外面要注意的事項,又是叮囑著蘇諾悠便是到了學院也不要把功夫放下來,要好好學武藝,這才能有所成就。
這飯一直吃到了天黑以后,飯后,蘇諾悠又在院里練了一趟功夫給蘇氏看,蘇氏瞧在眼里只說道:“咱們這一路的劍法原是很強的,娘學的遲,又沒下好苦功,所以并不強,但你底子好,只要好好修習,以后必有大成。”又指點了蘇諾悠幾處姿式不對之地,然后方才收勢,最終卻是看著蘇若塵說道:“唉,可惜你在這處沒有天資,只怕是沒有大成了。”
這樣一折騰夜都深了,這天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可是那里還有人睡的著,就是母子三人一起秉著油燈聊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天公放曉,好在昨天雖下了一場小雨,但這一天卻是陽光明媚,蘇氏套好車,便載著蘇諾悠又帶著蘇若塵就去了齊先生的學堂,到了那里,蘇氏便下車與蘇諾悠一起拎著藥材還有之前準備的一點蠟肉,一起進去拜訪齊先生,只是叮囑蘇若塵留在車上看東西。
結果不多會,蘇氏便與蘇諾悠一起走了出來,蘇諾悠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愁苦的說道:“齊先生的娘子病了,要留下來照顧娘子,不能與我一起去南山學院了,只是寫了一封薦信讓我自去報道。”
蘇若塵不由心里一緊,要知道蘇諾悠不過才十二歲左右的年紀,又從來沒出過這鄉村,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她心里轉動了一下念頭,便說道:“那能不能央劉隱哥送你去一趟呢。”
蘇氏默不出聲的趕著車,一直到牛車出了村子,她才說道:“沒事,娘送你去學院。”
“娘。”蘇若塵與蘇諾悠異口同聲的喚了一聲,只是這一聲的意味卻是不同的,蘇諾悠是感動,因為蘇氏初時都是不贊成的,現在居然愿意親自送自己去,蘇諾悠自是感動不已。
蘇若塵卻是想到另一件事了,她游疑了一下,這才說道:“娘,你之前不是說過與崔家有些舊事,不愿意與他們…….”
“呵呵,我雖與崔門中人有一點舊事,不過崔門是數百年的旺族,人丁眾多,支系也繁多,我與這崔誠從未有過一點往來,即使相見,應該亦無妨,何況我們只是去送你哥進學院,相遇的機會也不大。”說完蘇氏輕嘆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博陵崔氏世居定州,會來這邢州府的主持南山學院的,多是旁系子弟。”
蘇若塵聽著這些,只是瞅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娘,好在她也基本快習慣她的神秘了,已經也習慣不去追問了,再側眼看了一眼蘇諾悠的神色,瞧著估計也差不多。
蘇氏說完也不在多話了,只是趕著車,向南山鎮前去……
這還是蘇若塵第一次有機會進入南山鎮,她不免有些興奮,但昨天一夜沒曾睡,這牛車又搖搖慢慢,她晃著晃著,居然漸漸有些犯困,就靠在行禮上,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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