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塵與蘇氏收拾好雪水,鄂大娘也把早飯做好了,一家人打開了店門,便坐在廳里一起吃起了早飯,鄂大娘看都著粉嫩的兩個娃娃,加上親和的蘇氏,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我家丫丫還在的話,也該這般大了。”
蘇氏知道她是想念死去的丈夫和女兒了,不由轉了轉眸子,蘇諾悠卻是搶先說道:“大娘,我們這也是和你家一般的。以后只要不短我們吃的,也不會讓你餓著的。”
“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要不也不會收留我這個不祥之人。”鄂大娘嘆了一口氣,蘇氏也溫言安慰了她幾句,正說著話,卻聽有人說道:“大娘,嬸子,真熱鬧啊。”
大家聞聲一看門口,卻是劉隱,他正站在門口跺腳抖落身上的落雪。大家打量了一下,劉隱這些個月在前面藥館里做坐堂郎中,怕是賺了些銀子的,都置上了一套像樣的錦衣襖子,穿在外面,更添了幾分書生氣,像是一個大戶人家里走出的公子一般,他抖掉了身上的沾的落雪,這才進了屋里,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包裹遞給蘇氏說道:“來給嬸子拜個年。”
蘇氏笑著招羅著讓他進來,又問他吃過飯沒有,蘇諾悠與他一向交好早就也迎過去了,劉隱好些天沒見著蘇諾悠卻如一個長者一般的問著他的學業功課起來,蘇氏自是笑著說道:“你們自己玩會子。”說著便下了廚房去炒了一個花生,又拿了些煮好的豆子,還有些蜜棗,并著端了過來,劉隱不好意思的說道:“嬸子,太客氣了。”
蘇若塵也不想影響劉隱與蘇諾悠說話,自在那收拾了之前吃飯用的碗筷,便扭身進了后院里,蘇諾悠與劉隱兩人說了會子話,聽說劉隱這些天要在藥館里值班,不能回去過年節,便問了問劉隱,是否需要去幫著他把的父親劉大慶接過來,這才知道劉大慶居然一個多月前就離開訪友去了,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聽到這里,蘇氏似乎也起了興致,居然關切的問道:“什么朋友呀,連年也不過了……”
劉隱抬了抬首,看似無意的說道:“聽我爹說,都是以前在太醫院里的舊人,想為我討一個進階的出路。”
“哦。”蘇氏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么,蘇諾悠卻是起了興致,雖然很多人都說過劉大慶以前是在太醫院呆過,但卻從來沒聽劉隱提過,這時候一聽劉隱提起來,蘇諾悠就起了心思,左右的開始追問起來。
等到劉隱走后,鄂大娘出來收拾果盤的時候,不由輕如嘆息的說道:“這大慶啊,還是有福氣的人啊,便是沒娶上老婆,但臨了能有這么一個懂事知禮的兒子,也是福氣啊。”
蘇諾悠原本已經起身,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回首說道:“鄂大娘,你說劉隱哥不是大慶叔的兒子嘛?”
“這……..”鄂大娘自知有些失言,這時候蘇若塵也走了出來,她正準備給他們添點干果,手里還端著干果盤子,看見人已經走了,便說道:“咦,這就走了。”
“嗯,劉隱哥說藥鋪子里還有事,便先回了。”蘇諾悠說完,又瞅著鄂大娘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追問著說道:“我的好大娘,你說呀。”
鄂大娘這才又瞅了一下周圍,看劉隱確實走遠了,也無外人,這才繼續說道:“你們可別再與他人說了,這還是我們沒遷到南山這塊來的事,大慶兄弟,年輕的時候喜歡咱們鎮上的一個縣官的千金,你說一個窮大夫那能配上,他也是一個爭氣的人,便去考太醫,后來一去就是幾年,那縣官也升官走了,再后來又起了兵亂,他回來的時候就抱著這么一個小子,那時候就已經有兩三歲的年紀了呢,他說是自己在外面生的,但與他交好的人,曾聽他喝醉的時候說過,他沒娶過妻,大家私下都猜這孩子是他抱來的。”
“哦。”蘇諾悠應了一聲,也沒說話,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大家只是好奇的打聽一下,知道了,便也沒啥意思了,便都不在多問了。
蘇氏聽到耳里,卻是抬了一下眉目,眼里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但很快她也搖了搖頭,過是一些陳年舊事,她又何必一定要再去揪個是非對錯,而且那些是非對錯又與她有什么關系,現在的生活不是也很好嘛。
蘇氏的心里念頭自然沒有人注意,大家便這樣慢慢晃過了正月十三,鎮雖然小,但正月十四,十五,十六,這三天還是正經要過元霄燈節的,到了十四這天,蘇若塵看見外面早早就有賣些干果零食的上了街市,瞧見她在張望的樣子,蘇氏便笑著說道:“走,要不娘也帶你們去轉轉。”
蘇若塵看著人太多了,雖然從來沒有機會看過古代的燈市,但還是失了興致,只是鄂大娘與蘇諾悠卻是極有興趣的,終是扭不過她們,還是隨意收拾了一下,便隨著大家準備一起出門,蘇若塵一走到廳堂,卻見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領著那個扇子男劉俊言立在廳里,當下就覺得不舒服,聽蘇氏客氣的應了一句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已經打烊了。”
“哦,我不是來吃飯的,小姓劉,是幫著崔府管帳的,這次來南山查了查帳,好像你們兩個月沒交租了。這可怎么說呀。”
蘇氏愣了一下,立時解釋著說道:“是這樣,我去過崔府兩次,但都說劉管事不在,無人應收,您要是來了,正好,把契書拿來,我現在就憑交。”
“哦,無事無事,改天你送到崔府去吧,我只是來說一句而已。”這人應了一聲,便又打量了一番蘇若塵,那一雙瞇縫成一絲的小眼里閃著幾分精芒,蘇若塵只覺得那眼光就好像看見獵物的毒蛇一樣,陰毒,看著她渾身都不舒服。
蘇諾悠也看出那人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家妹子,便上前一步攔在了蘇若塵前面,那人看到后卻是笑了笑,方才走了出去,從頭到尾蘇若塵都沒說話。
直到那人走出去老遠,都看不見了,蘇若塵才帶著幾分不悅的說道:“這是劉俊言的老爹?”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蘇諾悠也沒個好話的哼了一句。
“行了行了,人家不是也沒說啥嘛,我們出去看燈吧。”蘇氏卻不甚在意,必竟崔家的當家人崔義玄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還是不會擔心一個崔家上了點臉放出去的下人的。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在離開尚食苑以后,劉俊言涎皮賴臉的湊到了自家老爹的面前說道:“爹,不錯吧。”
“難怪你這么上心,確實不錯,這時候臉面還沒長開,再大上幾歲調教調教,是個能上臺面的丫頭。”那毒蛇一樣的眼又微微的瞇彎了一下,好像笑過似的。
劉俊言又繼續說道:“等我把她弄到手,再調教幾年,然后送到店在長安的綺風樓里,怕不也是一個頭牌,哈哈。”想像著未來的美好前景,這家伙又習慣的打開了扇子左右晃悠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來。
毒蛇眼卻是不給自家兒子面子的冷哼了一下,然后問道:“我看他們家人不想沒見過視面的,你了解過人家的底子沒有,別給你老子我添麻煩。”
“爹,你放心吧,這又不是第一回了,有給你添過麻煩嘛,上回給送到綺風樓里的那個小蘭,不錯吧…….”
“呵呵,你也別把聰明都放在這上面,有空還是要好好念念書才是正經。”父子兩人很快就有默契的一起笑了起來。
身后的幾個下人卻是不由心里暗咒了一句,這缺德的人,啥時候老天能開眼呀,這一伙人各有自己的心思,沒留意到有一個錦衣的男子從他們身側經過的時候,略停了一下腳步,才繼續向前走過去。
這個錦衣的男子正是劉隱,可惜雖然他沒頭沒腦的聽到了幾句,卻不知道劉俊言這對無良父子正在討論的人是蘇若塵,他只是搖了搖頭,為將要遭殃的少女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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