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62前往長安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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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前往長安之途
蘇諾悠雙眸又是轉動了一下。這才繼續說出他的見地:“首先,只要能證明那份婚書是假的便成。婚書上都會有生辰八字,便是修改,也不易,再查一下劉俊言的年庚便好說。”
“這確實是最簡單也最快捷的方法,現在的問題便是,這件事已經扯進了縣官劉大人,他們若是想要改一改府里的年庚底子卻是不難。”劉隱聽了蘇諾悠的話,卻是又繼續說了一種假設。
聽到劉隱的話,蘇若塵皺了皺眉頭,雖然可能在府里擅改年庚,操做起來這些事情不會想他們想的這么簡單,但這時候蘇定炎卻是有意要維護他們,若是那縣官大人拿不出實證來,必是少不了一個貪臟妄法的罪名。
何況,此事經過那天大鬧公堂,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卻是難上加難,說起來也算是一個生死存亡之事,要是縣官他們把心一橫。倒是真沒什么不可能把縣府里文書名冊上留下的年庚底子換一下,而且劉山與劉俊言年歲出入不大,未必行不通。
蘇若塵正在皺眉之間,卻聽蘇氏輕聲說道:“這樣吧,我聽說那劉俊言父子也是崔家放出來的家仆,得意也只是這些年的事,崔家那里應該也有存他們的年庚。”蘇氏說到這里,抬了抬眉眼說道:“只是調查起來,費些時候,卻也不是不能查的。”
蘇氏說到這里頓了頓方如嘆息似的說道:“可惜錦書不在這里。”
劉隱聞言卻是的神色動了動,蘇若塵一下也沒放過大家神色間的細微變化,趕緊問道:“劉隱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哦,不是,我只是聽說崔家少爺……今天下午已經到了南山鎮。”蘇氏臉色立時一征。
蘇諾悠聽到這里,卻立時說道:“那劉隱哥,你幫我們給崔公子送個信吧。只要把我們現下的情況告訴他。我想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劉隱雖然不知道蘇諾悠何來的自信,認為崔錦書必會幫他們,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只念他與蘇諾悠自幼一起長大的情份,也是不想放過的,便立時應了一聲,
蘇若塵抬眼看見蘇氏臉色似乎并不見多歡悅,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但礙在劉隱在場,也不好多問,只是待到他們都吃過飯。劉隱離去后,蘇若塵這才瞅著蘇氏說道:“娘,你似乎對崔公子回來的消息并不開心。”
“不是,錦書回來了,那孩子天性聰穎,我也看的出來,對與我和他娘親之間的情份,他是看重的,并不會坐視不理我們的生死,有了他在的話,劉家父子是做不了什么的,說白了,人家給他們面子,很大一部份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他們是從崔家放出來的。”蘇氏把這事看的也很透,說出來以后,卻還是不見歡色,只是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崔誠已經去了,秦氏也不在,這個時間,不論他是在那一家里過年節。都不該來南山鎮呀。”
蘇氏說罷,便也只是搖搖頭,然后嘆了一口氣,蘇若塵發覺最近這個娘親嘆氣是越來越多了,有些心痛的撫了撫她正深鎖的眉頭,然后說道:“娘,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能做些什么呢。”
蘇諾悠聽到妹子與娘親之間的討論,一雙眼眸來回轉動著,卻是沒有說話。當下蘇若塵又溫言安慰了蘇氏幾句,弄的蘇氏帶著幾分好笑的說道:“成了,成了,安心睡下吧,這事兒啊,也便只能待明天再看了。”
母子三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各自找了一張床躺下,那小床雖硬,但幾人都是白天拼殺了一天,著實還是有些疲累的,居然一會就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軍隊的早號吹響,他們方才驚醒,蘇諾悠打開門,看見屋外還是如昨天一樣有著兵士守候著,也只得認命。
當下早上還有兵士給他們送來了洗臉水和早餐,蘇氏一家用過早飯,便只能閑閑的在里面等大人們的傳召,卻是一直也沒等到,蘇諾悠無聊的去了幾次茅廁。只是每次去的時候,身后都是跟著幾個兵士,加上蘇氏與蘇若塵還在這里,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回來,居然就這樣磨磨蹭蹭的到了中午,又是昨天那個小士兵來給他們送飯。
蘇若塵看著人家黑紅的小臉,總算是忍不住的問道:“你家將軍啥時候傳我們去問話啊?”
“這個,小的不知道。小的只是個送飯的伙頭軍。”小士兵隨意的應著。
蘇若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追問了幾句,他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后只好悶頭吃飽飯,然后母子三個人在屋里討論來討論去,也得不出個結論,就只能看著太陽西下,又是一天快要過去,正在他們無聊的時候,門突然讓打開了,蘇定炎領著崔錦書一起站在門口,蘇氏眉頭挑動了一下,還不待開口,崔錦書已先說話道:“都是我們崔府管教不嚴,才累的綠萼姨娘與表弟,表妹受委屈了。”
蘇若塵只是靜靜的聽著。蘇諾悠卻是急急的說道:“我們還要…….”
“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縣官大人已經同意不再追究你們大鬧公堂一事,而那天下午,你們也只是配合我們軍隊做了一次演練而已。”蘇定炎侃侃而言,雖然沒有說明經過,但蘇若塵已經知道他們幾方都已達成了共識,這件事,應該已是民不告,官不究。
蘇諾悠愣了一下,萬沒想到之前大鬧公堂這么熱鬧的事,到這里也只變成了一個配合軍方的演練。但這樣的結果,對蘇家來說已經是最好下臺的機會,他也不能再說什么,反是聽到蘇若塵說道:“那婚書…….”
“自然消約了。”崔錦書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
蘇若塵聽到這個結果,只覺得松了一口氣,嘴角忍不住的開始微微向上彎。雖然經過這次大起大落的一鬧,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總算無婚一身輕。
蘇定炎這時候也知道過去與蘇若塵有婚約的是劉山,這時候女子婚約被毀也是有傷名節之事,怕蘇若塵難過,還趕緊溫言相慰道:“若塵也不必難過,那樣賭妻輸約的浪蕩子,原也不值得托付終身,回頭回了家,讓你爹在軍里給你挑個好男兒,要是他們再給對你不好,看六叔不拿著銀槍敲他屁股。”
“塵兒還小,這事,不急,不急,以后再說。”蘇若塵一聽蘇定炎的意思,又打算趕緊給她補上個婚約,她可真是急了。
“哈哈。”蘇定炎立時大笑了起來,便是崔錦書也是莞爾而笑,只有蘇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六郎…….我不想回蘇府?”
“那怎么行,二哥可回信說了,若是你不肯回去,他便過來接人了。你真要讓二哥為你跑一次嘛?”蘇定炎似笑非笑的說著話,便又瞅了一眼崔錦書說道:“何況錦書也要去長安赴任,所以你們不如一起上路,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蘇氏也是一臉難色,只是崔錦書已接口說道:“別可是了。還是姨娘嫌棄錦書是個病殃子,怕在路上給姨娘添麻煩。”
“這個…….當然不是,我不想去長安與你…….”蘇氏本就不擅長這些口舌上的靈便功夫。
“如此便好,那今天姨娘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一起啟程吧。”崔錦書一言決斷之后,又瞧著蘇氏緩緩說道:“姨娘,有些事,是避不過的,例如我爹,他在這窮鄉僻壤里依舊避不了一死。”
“這說什么呢。”蘇定炎的臉上略略掠過幾絲異色,這一句話似乎打動了蘇氏,她的目光從一雙兒女略帶幾分疑問的臉上掠過,最終點了點頭,這才又囑咐他們幫著去尚食苑里拿些衣物過來。既然下了決定當下崔錦書便告辭離去,他還要回崔府里做些準備,蘇定炎也囑咐蘇氏早些休息,并說明自己將讓兩名親兵隨著大隊陪著他們一起回蘇府,蘇氏無奈的說道:“我既然已是答應你了,又何必再遣人監視我們母子。”
蘇定炎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最后還是期期艾艾的說道:“就怕嫂子你耳根軟,變主意。”蘇氏沒好氣的把他送出了門,這才閉起門來對著一雙兒女說道:“你們到了長安以后,一定謹言慎行,知否。”
蘇諾悠挑了挑眉頭,沒有應話,蘇若塵心里卻是對自己未來要見的老爹萬分好奇,只是望著自家娘親問道:“娘,他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另外,我們用叫他爹嘛。”
蘇氏游疑了一下,最終說道:“見到再說吧。”
“哼,反正我是不會叫他的,而且我們為什么要回姓蘇的家,我們在這里不是蠻好的嘛。”蘇氏聽到兒子的話,忍了忍終是沒能忍住,眼淚就如珠一樣的墜了下來,只得說道:“如果不是為了你們,娘便是死也不會回去,可是定炎肯定不會讓咱們就這樣走了,要是硬闖了出去,以后,我們就沒有合法的身份了,這會子,不像過去那些年,正是眾雄并起,戰火紛飛的時候,一個女人逃難出來,也便逃了出來,現在那里都要個路引,要個文書,娘這些年手里也沒存下幾個錢,這生意才有了一點起色,為了置年節的貨物,又用了些,現在手里的銀兩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才八十多兩。”
說到這里,蘇氏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方繼續說道:“這么點銀子,能做些什么?便是買通官吏弄個戶引文書也是不成的。唉。娘雖有些首飾值錢,但上面都有族中的印刻,要是憑當出去,一般的當鋪不敢收且不說,便是敢收的,又能瞞的住幾時。”
蘇諾悠原也是懂這些道理的,這時候聽蘇氏說這些話,也知道是個正理,立時也是雙目紅紅,只說不出來是氣的,還是怒的。
蘇若塵瞧在眼里只得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哥,你本就聰明好生念書,以后得了功名,再把娘與我接起來自立門戶便是。”蘇諾悠立時點了點頭,捏緊小拳頭一揮,脆聲說道:“娘,你放心,兒子一定會給你掙臉的。”
一家人說了幾句話,蘇氏也把蘇烈家里還有一位正室夫人的事情略略講過,大至只說了幾句以后便是到了蘇家也要守份度日之類的話,便各自睡下。
到了第二天,又是在軍營里的號角聲中起了床,幾個人才穿戴整齊,便有人敲著門,蘇氏一打開門,便看見一個黑塔似的漢子,還有那個常來送飯的小兵士,他們客套的施禮說道:“夫人,我們領將軍的將令,特來相送夫人返回長安。”說完又解釋道:“將軍本來想要親自來送,只是將軍來此處是為了送運征調的糧草而來,此時即將返回營里復命,但還有些事務待料理,所以無暇相送。”
蘇氏應了一聲說道:“你家將軍太客氣了。此去一路風塵有勞兩位軍爺了。”
黑塔似的軍士立時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說道:“小的叫王七郎,這個小弟是趙家兄弟行三,夫人稱呼他趙阿三便是了。”
蘇氏又應了一聲,便去床上拿起自己之前帶出來的放銀子與首飾的盒子,幾人出了軍營,已備好了馬車,還有一個車夫在馬車一側候著,蘇氏幾人上了馬車,王七郎讓趙阿三上了車上坐著,自己跟在車側跑,行不多遠,王七郎便說道:“將軍已與崔家大人商議好,由崔大人捎帶夫人一家寶眷去長安,而且軍馬不便私用,所以呆會到了望山亭,便要下車候一下崔家的車隊。”
蘇氏自然沒有什么異議,便是應了一聲,蘇若塵還有點犯瞇瞪,便靠著蘇氏開始睡起回籠覺了。迷迷糊糊間便到了望山亭,王七郎便喚了蘇若塵與蘇氏等人下了車,大家坐在亭里,王七郎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干糧——大餅,也算是早餐,便與大伙兒分著啃了起來。
蘇若塵正在慢慢嚼咽著大餅的時候,便遙遙看見三輛馬車,后第三輛馬車后還系著兩匹備用的馬匹。還沒到望山亭,蘇若塵便看到鄂大娘與一個車夫并坐在車前,這車行的快,轉眼便到了跟前,車一停下來,鄂大娘就立時跳了下來,一把握著蘇若塵的手說道:“你們要走,也不帶上大娘。”
蘇若塵立時覺得有些感動,輕聲說道:“大娘,我們是怕你跟著我們吃苦。”
“大娘怕什么苦,就怕你們嫌棄,要是你們不嫌棄大娘,大娘就一直跟著你們。”
蘇若塵立時撒著嬌的蹭著鄂大娘說道:“那能呢。”說到這里蘇氏突然正色說道:“大娘,你愿意隨我們去,我直言,我便是到了長安也不能當家作主,多受委屈不說,以后只怕比這南山鎮的日子還不如,唉。”
“我曉得的,所以你才更要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照料啊。”鄂大娘輕輕的應了一句,然后松開蘇若塵,望著蘇氏的肩頭說道:“其實我以前也是大戶人家里放出來的丫頭,那里會不曉得那些深宅子里的事。”
蘇氏這才點了點頭,崔錦書似乎有意放他們說些貼已的話,這時候話說完了,他才挑開車簾子說道:“姨娘,后面給你們備好了車,兩位軍爺就勞煩去第三輛馬車擠擠,里面放了幾樣行禮,還望勿怪,諾悠表弟就和我同車吧。”說著話,崔錦書的隨身的書僮就從車里爬出來,坐在之前鄂大娘坐的位置上,看來崔錦書早就算計好了,讓鄂大娘與蘇氏母婦兩人坐后面的馬車,第三輛馬車怕是放了些隨身雜物,雖然有三輛馬車,按排的也很合理,不過這次的人實在是不多,最少不如上次蘇若塵看到崔家那位大小姐的隨身人馬多。
蘇若塵與蘇氏等人一起向崔錦書施禮謝過,卻是有些奇怪,崔錦書上次看見的時候,還臉色奇差,這次卻是好了很多。想來只怕上次蘇氏給他開的調理之藥,起了作用。
上了車,山里的路有些陡,蘇若塵坐在車里,只覺得這車左右來回的顫抖著,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發悶,腦子也暈暈的難受,鄂大娘到是精神不錯,一直在與蘇氏說話,左右問了些這兩天發生的事,又問了問蘇氏將去那家,當說是蘇烈的時候,鄂大娘雙目放大了三分,然后一副要暈倒的樣子說道:“就是那個胯下銀龍馬,掌中亮銀槍,人稱銀槍將的蘇定方。”看見蘇氏點點頭,鄂大娘立時雙眼一翻,真的一口氣便喘不上來了,蘇若塵嚇的趕緊又是撫胸又是捶背的,好半天鄂大娘這才回過氣來。
正這會功夫,突然馬車行駛的平穩了很多,看樣子是到了大路上了,不多久,這馬車便停了下來,蘇若塵這才一挑車簾瞧了一眼,正在一處小鎮的關口等著驗看路引,這小鎮上提著幾個字,遙遙看見是依山鎮。
不多會便進了小鎮。這依山鎮不是很大,不過倒也頗為繁華。剛剛過完大年,一進鎮子,入目之處,窗上門前多是紅色,全是窗花門貼之物。
大過年的,出門在外的人極少,一路上居然也沒看見幾個路人,這時候馬車在一處酒館停下,然后崔錦書與蘇諾悠先后下了車,這才走到蘇氏車前說道:“姨娘,這會已進申時了,今天怕也走不了多遠了,不如先在這鎮上打個尖休息一夜,明天再趕路吧。”
蘇氏本來就是心里一頭亂麻一樣,巴不得這一路走的越慢越好,更何況客隨主便,自然不會有意見。崔錦書的車夫都是跟著主人慣走遠路的老手,他們自牽馬去后院下貨,王七郎趙阿三也要跟著過去幫忙卻讓崔錦書止住了,只吩咐自家書僮跟著過去幫忙,順便照料三個車夫的飲食之事,便領著蘇氏一行人走進酒館用餐。
這時候已不是用餐的正點,所以店里只有幾個客人,蘇若塵等人一進飯館便有幾個小二迎了上來,崔錦書輕聲說道:“有包廂嘛。”
“爺,小店這里大廳寬闊亮堂又干凈又舒服,包間卻是沒有的。”說著就把崔錦書等人迎了進來,崔錦書聽到沒有包間,也只得應了。
蘇若塵跟著他們一進店就注意到飯館里原本的客人分成四桌落坐,一個穿著青布棉袍的青年男子,滿面風塵之色,剛剛在左墻角落座。另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半敞著一件羊皮襖,隱隱露出里邊的錦衣,坐在右墻角正在自斟自飲,看他桌上菜色,都是尋常鄉間菜肴,不過在這樣的小地方倒也算是豐盛了。還有兩人一個中年一個少年,都坐在酒店正中的一張桌前,中年人方面闊目,眉如涂墨,雙眼顧盼炯炯有神。蘇氏一群人走進酒館時,他抬眼上下掃視了他們一番,目光帶著審視,頗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蘇諾悠看著他那般盯著自家妹子還有娘親看來看去,不由生出幾分火氣,狠狠的瞪了這人幾眼,可是那人卻如是不覺,待一行人落座,這才收回了目光。坐在他旁邊的少年卻只埋頭吃喝,不管誰人出入,并不抬頭去看,而最后一桌子人就更奇怪了,看著像主人家的只是一男一女,衣著也不見多華麗,只是普通的衣帽,只是身側還有兩個像是侍衛一般的勁裝打扮的人,寶劍上反有一個人是鑲著寶石,一直立在一側看著兩人吃飯。
蘇氏一行人太多了些,便分了兩桌,蘇若塵與蘇諾悠,蘇氏,鄂大娘,崔錦書并了一桌,王七郎與趙阿三并了一桌,不多會車夫與崔錦書的書僮到了,便也與他們擠在了一處。
幾個人剛坐下,蘇若塵坐的位置就在那個剛入店的棉袍青年旁邊,不遠,她剛坐下,便見那青年雙手扶桌,正對小二抱怨道:“你這里掛著幾十道菜名兒,可我點一樣,你就沒一樣,呵呵,好笑,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小二只是眉開眼笑地應對道:“真是對不住啊客官,年節時候來往的客人不多,酒館里備的菜有限。”
“行了行了,這些菜我也不點了,給我來碗熱湯,四個饅頭,半斤羊肉。”
“成成。這就給您上。”小二客氣的應對著,崔錦書也聽到這句話,立時瞧著蘇諾悠等人一笑,然后苦笑著望著小二說道:“你且說說,這菜單上還有那些菜是你們能拿出來的吧。”
小二也是陪著笑臉說道:“那位客官是點的巧,大部份還是可以配出來的。”正說著話,那兩個領著侍衛的男女已吃完飯,其中那男子站起身瀟灑的說道:“吃飽喝足,我也得歇著了,一會兒,叫小二給我房里送盆熱水來。”
“曉得了,客官您請回房歇著,水正在伙房燒著,一會開了鍋就給您送去。”那人呵呵一笑,然后瞧著身側兩個持劍之人說道:“還要勞煩兩位給我們會帳了。”聽他言辭奇怪,不像是與自家的侍衛說的話,蘇若塵與不由多打量了這群人一眼,只是這時候那男子已經轉過身去了,看不清容顏,反是那女子這時候正好站起身來,正好瞧個正著,那女子看起來五官并不出眾,只是一雙眼水汪汪的瞧著蘇若塵正看著她,居然還對蘇若塵展顏一笑,這一笑之下端是妍色天生,媚態百出,便是蘇若塵這個見過些視面的人,也只想到性感尤物四個字。不過小姑娘看起來也不大,笑過之后,便跟著男子的腳步上了樓,那兩侍衛立時寸步不離的跟著跑了上去。
這時候那個錦衣男子也吃完了飯,他立起身來,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叮叮當當地摞在桌上,然后說道:“掌柜的,四十二文飯菜,都給你摞這兒了。呆會也給我送盆熱水上來。”
這時候那棉袍青年的熱湯與菜方才送上來,他一看那湯便皺了皺眉頭,又瞅了一眼那羊肉,居然扁了一下嘴,這才開始吃了起來,只是那吃飯的樣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蘇若塵只覺得好笑,這時候聽到小二催道:“客官,您看給您上那些菜。”她這才回過眼神來,卻正好看見本來應該看菜單的崔錦書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立時也不知道為什么,臉就慢慢覺得熱了起來,好像干什么壞事讓人發現了一般。崔錦書也懶得點菜了,便說道:“有什么拿手菜能配出來的,就依著給兩桌上幾個吧。再來點米飯,幾個饅頭。”
聽到他點菜,蘇若塵正以為沒自己啥事的時候,卻聽到崔錦書突然說道:“你很喜歡觀察別人。”話音方落,蘇若塵立時看見一桌子人都望著自己,便沒好氣的說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別人。”
這樣的頂嘴,在現代不知道流行成什么樣,可是在這時候卻是有些讓人覺得怪異的,于是,蘇若塵發現,崔錦書的臉也慢慢紅了。而蘇諾悠卻在這時候十分懂事的輕咳了兩聲說道:“咳,咳,食不言,寢不語,大家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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