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通坐在樹洞中,回復著法力和精神。一直用赤炎鼎護身的同時低空飛行,實在是對他的一次考驗。雖然他的神識很強,但飛行這么將近一天后也頂不住了。路過這片樹林的時候在一棵大樹上發現了一個樹洞,袁福通思量了一下,轉進了樹洞,在外面做了些掩飾,在里面開始休息調理身體。
進入中心區域后恐怕就沒有多少安全地方可以休息了,趁現在還有機會,把狀態回復到最佳。一旦有情況,可以直接戰斗。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調養,袁福通恢復了精神,準備直接殺進中心區了。袁福通正要起身,忽然一道警訊傳進心中。
“有人!”外面有人觸動他布置的警戒陣法,這陣法沒有什么防御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十分靈敏。有人進入這方圓幾十丈,就能讓袁福通有所警覺。袁福通連忙沖出樹洞,放出了赤炎鼎,同時神識往陣法被觸動的地方掃去。
一個人背上衣衫已經完全破碎,身上被劃出幾十道口子,鮮血淋漓的趴在地上,一個猙獰的中年大漢追了上來,看到前面的人動彈不得了,一臉的得意。趴在地上的人一臉的不甘,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小子,飛的挺快啊。這下飛不動了吧!”中年大漢嘴里叫囂著,“讓大爺我追了這么久,看我怎么折騰你,哈哈。”
一邊說,一邊駕馭他的銀色飛劍往地上人的胳膊上劃去。忽然一道紅光從旁邊飛出,朝他的脖子劃來。大漢連忙指揮飛劍轉向,擋住了這次突襲。
“馮兄沒事吧?”收回飛劍,袁福通從林中走出來。趴在地上的人看到袁福通,臉上一熱,有些羞愧,但馬上被欣喜所代替。趴在地上的正是從漓江劍派人手中逃出的馮濤,看到袁福通出手相救,就知道今天有可能活命了。
袁福通雖然暗自可惜沒有偷襲成功,不過也沒有在意,從容的走到馮濤身前,用赤炎鼎把兩人護住,和漓江劍派的大漢對峙起來。
王寒咪了咪眼,看著袁福通從容的腳步,沒有出聲,而是緩緩前進了兩步。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緊張,幾乎一觸即發。袁福通沒有掩飾修為,赤炎鼎也脹大了不少,慢慢旋轉起來。王寒仔細看了幾眼,臉色變了一下。
“呵呵,這位流云宗的師弟眼生的很啊,不知師弟高姓大名啊?”王寒看到袁福通練氣十二層大圓滿的修為和明顯是靈器的赤炎鼎,有些猶豫。普通弟子殺了也就殺了,但現在還沒有進入中心區就和一個核心弟子拼命,有些不劃算。
看到王寒的態度軟話下來,一下子從殺人狂魔變成彬彬有禮的道友,袁福通微微一笑。這個世界還真是現實啊!
“呵呵,在下流云宗袁福通,師兄是漓江劍派那位?”袁福通一邊回應著王寒,一邊蹲下身給馮濤服下一顆養精丹,這丹藥對這種外傷失血過多效果極好。馮濤服下丹藥,想張口說些什么,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來。
“在下王寒,因為一株靈藥被這人所搶,才不忿追來。袁師弟認識這人?”王寒試探了一句,雖然袁福通蹲下身子,他也沒有敢出手,赤炎鼎給他的壓力很大,袁福通從容的動作也給他一種壓迫感。
袁福通把馮濤扶起坐好,給了馮濤一個讓他放心的表情,然后把他擺成了盤膝療傷的姿勢,才起身對王寒拱拱手,“原來是王師兄,這位是我的一位好友,不知他搶了王師兄什么靈藥,我賠給師兄就是。”袁福通嘴里說的客氣,手中卻已經準備好了附火術,隨時準備動手。
“呵呵,既然是師弟的好友,那靈藥就算了。師弟不去你們流云宗分配的東邊,在這北部外圍做什么?”王寒放出了自己的護盾,口中卻越發的客氣起來。
“那多謝王師兄了。既然師兄不再追究,那我等我這位朋友好點之后就趕去和其他同門會合,不會影響漓江劍派的各位的。這株斜月草是小弟的一點心意,算是我替我朋友賠罪了。”袁福通聽到流云宗分配到東邊,心中一驚,各個門派的果然有默契,都隱瞞了外門弟子很多東西,真正的資料只有核心弟子才有。面上卻沒有什么表示,嘴上敷衍著王寒。從乾坤袋里拿出一株斜月草,扔給了王寒。
王寒小心的接過斜月草,看了下年份,收入到乾坤袋里。這斜月草雖然不是筑基丹的主藥,但在筑基后的很多丹藥里都能用到,在門派里能換不少貢獻點,雖然這東西王寒根本看不上,但這是袁福通表示沒有追究的意思,斜月草是給自己的臺階。
“既然袁師弟這么客氣,那我就收下了。哦,對了,昨天我好像看到貴宗的一位師弟和烈陽宗的幾位在中心區外發生了沖突,可能遭遇了不測,袁師弟多加小心吧。”王寒收下了斜月草本來要走,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
“哦,那多謝王師兄了。不過恐怕幾個烈陽宗弟子還傷不到我,說不定我還能幫那位師兄報仇呢。”袁福通聽到這個消息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言語之間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王寒盯著袁福通又看了一會,確定找不到什么破綻,才一拱手,轉身飛走。袁福通看著王寒飛遠,才收回了赤炎鼎,探察馮濤的傷勢。
“多謝袁兄弟了。”馮濤看到王寒退走,終于放下心來,有氣無力的給袁福通道了聲謝。
“馮兄不用客氣了,先打坐休息一下,等丹藥的力量化開,我先看看你的傷勢。”
馮濤的傷勢很嚴重,雖然王寒喜歡虐殺對手,背上都不是致命傷。但一路上幾十劍劃下來,光是失血就夠馮濤受的了。更麻煩的是王寒的銀色飛劍是一件水屬性的靈器,每道傷口處都留下了淡淡的水系靈力。這靈力偏寒,雖然減緩了出血的速度,讓馮濤沒有提前死在路上,但傷口處的靈力也讓馮濤無法封閉傷口,自行療傷。
袁福通檢查了一下,確定馮濤身上沒有其他傷勢,只是失血和背上的異種靈力,袁福通放下心來。服下了養精丹,應該可以暫時保住馮濤的性命,只要拔出背上的水系靈力,馮濤自己就可以養傷了。袁福通掐動法決,用神識想把馮濤背上的靈力驅除,但沒有什么效果。一使用全力,馮濤肌肉一陣顫抖,顯然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袁福通連忙停下,看來單純靠自己的法力是不好驅除這靈力了。
“袁兄不用費力了,那王寒的飛劍是靈器,練氣期修士很難驅除的,除非有能吸收異種靈氣的高級靈器。不過袁兄弟你能讓他退去,已經是救了我的性命了。靠丹藥應該能撐到靈境關閉,等出去后再想辦法吧。”
“哦,必須是高階靈器嗎?”袁福通問道,馮濤是有傳承的散修,在有些見識上比袁福通還是要強些的。
“要比他那飛劍品級高的,倒不一定需要高階的靈器。不過下品靈器都只有那些各個門派的核心弟子有,何況中品靈器,恐怕這靈境里都沒有一兩件,袁兄弟就不用費心了。我這有不少療傷丹藥,能撐下去的。”
“那馮兄就有救了。”袁福通很高興,正好赤炎鼎就是中品靈器,而且有吸收異種靈力的功能。袁福通連忙招出赤炎鼎,開始小心的吸收馮濤傷口上的水系靈力。
馮濤有些疑惑,不過看袁福通的動作,應該是有辦法了。難道他手上的丹鼎是中品靈器?馮濤眼前忽然閃過剛才護在兩人身前的紅色丹鼎,轉身看看身后的赤炎鼎。
這丹鼎是那洞府里的那座!
當年洞府中的東西是落在了袁福通手里!
一念至此,馮濤的心再也平靜不了。各種念頭在腦海里來回起伏,洶涌澎湃,壓都壓制不住。臉色也是變幻不定,一會青,一會紅。袁福通本以為是療傷時的痛楚引起的,沒有太注意。但過了一半,發現用赤炎鼎拔除靈力時馮濤的肌肉并不顫動,那就不會有大痛苦,那馮濤的臉色?
看看手中的赤炎鼎,袁福通明白了。當年的洞府之行是一筆算不清的爛帳,在袁福通這邊看來,馮濤和胡欣拋下自己逃走,讓自己抵擋趙家兩兄弟的夾攻。自己死戰得勝,戰利品自然是應該獨享,沒有一點愧疚之意。何況自己還給馮濤二人留下了一些典籍和丹藥。
但從馮濤的角度來看,事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馮濤千辛萬苦,機緣巧合的發現了洞府,又提供了破解洞府禁制的法決,本應該在分配上占大頭。但中間發生了種種變故,當時的逃生也是不得已。何況馮濤還解決了正在恢復的趙老四,拿走了靈獸袋,給袁福通解決了一大威脅,順便引走了趙老三,讓袁福通有喘息的機會。等自己傷好之后,還專門去找過袁福通,作為探險的同伴,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但結果是他這個本應獲得最大收獲的人只得到了一點點丹藥和典籍,袁福通卻至少得到了一件中品靈器。中品靈器啊!連各大門派的核心弟子都沒有的寶物,這讓馮濤怎么能平靜下來。原本對袁福通的感激之情立刻消失,變成了一種馮濤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在心中回蕩。
袁福通也察覺到了這種情緒,不過他手上的工作并沒有停,但很明顯,和馮濤再續交情的機會已經沒有了。如果馮濤能很大度的接受當年的情況,那說明他是個心胸豁達的人,袁福通雖然不可能善良到把兩件靈器還給他,但如果自己收獲豐富的話,會幫馮濤弄到筑基丹。但現在馮濤怨言滿腹,已經有了心結,自己就算給他再多也會被當成他應得的,是自己從洞府中拿到的,不會有一點感激的念頭。朋友之間連這基礎的信任都沒有,那朋友也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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